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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肋骨之花[異能]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他望了望即將開始一場激烈賽事的搏擊臺,咬著大麻糖,沖青年揚了揚下巴,從牙縫里擠出一串含糊不清的句子:“一起喝一杯嗎?我請你。我是這兒的調(diào)酒師?!?/br>
    調(diào)酒師?赫洛看見安藤走到吧臺后嫻熟地搖晃調(diào)酒器的動作,嘴角抽了抽。

    這個職業(yè)還真適合這家伙——但愿他調(diào)出來的酒別把客人毒死。

    “感謝今宵,朋友?!?/br>
    這么想著,赫洛揚了揚手中的杯子,走到吧臺前坐了下來,順手把半杯銀河系倒在了地上。安藤調(diào)出來的玩意他可不敢喝。

    昏暗的紫紅色光線落在青年銀白色的及肩長發(fā)上,散發(fā)著瑩瑩的光暈,映亮了他半隱在劉海下的臉,這樣的距離看過去,安藤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驚鴻一瞥乍看只是漂亮,近看簡直美貌得……叫人喘不上氣了。

    根本不像存在于這世上的生物。

    青年的五官精致到了極點,一雙淺藍色的眼睛漂亮得甚至遠勝于他手中酒杯里的“銀河系”,仿佛是曾望著星空誕生,將漫天星辰都納進了眼底;罕見的銀發(fā)配上他白到病態(tài)的膚色,卻使整個人的氣質透出一種冷漠孤傲的味道,像是壁畫上隱世的精靈,或是一只隔絕于世的天使,與這充斥著暴力、性、骯臟交易的混亂之域顯得那么格格不入。

    但越是這樣,越讓人心生想要褻瀆的邪念。

    “不醉不歸?!卑蔡倨磷『粑睾攘艘豢诰?,打量著青年在酒精作用下泛紅的耳根,心想:等今晚把這小子弄上床,就真的該“感謝今宵”了。

    赫洛抬起兩條長腿,交疊地翹到吧臺上,仰著頭,慵懶地瞇起眼睛,晃了晃杯子里璀璨的酒液,薄唇微抿地無聲冷笑。

    即使用腳趾頭想,他也知道這個色魔加白癡在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安藤是個用下半身行走的禽獸,半個賭場里的服務生都跟他上過床,其中還有賭場幕后老板——那個雪諾的情人在列。

    安藤喋喋不休地跟他搭訕:“想來賭一局嗎,漂亮小子?下一場是今晚最精彩的表演,人類強化人對決半獸生化人,猜猜看誰是最后的贏家?你看前面的大屏幕,我押那個金發(fā)帥哥,他是個參加過星際戰(zhàn)爭的退役軍人,是這個賭場里的王牌,綽號叫‘阿修羅’,可是個不得了的狠角色呢!”

    “阿修羅?”

    赫洛的眼皮猛地一跳,手一松,酒杯底重重地磕到玻璃吧臺上。杯子里的銀河亂七八糟的漾出一片漩渦狀的漣漪,濺在了他的臉上也渾不在意。

    他的目光直直地穿過人群,投向了此刻競技臺前不斷閃爍的全息熒幕上呈現(xiàn)出來的一個修長挺拔的人影。

    男人擁有著一頭暗金色短發(fā),余下一縷劉海擋住了一邊眼睛,極為英俊的臉在陰影下具有一種危險的神秘感。他穿著緊身的黑皮衣,敞開的領口里顯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肌rou,在燈光下反射出一種冷質而性感的金屬光澤,讓他看上去不像一個活人,而更像是一把精心制造出來的、極富殺傷力的人形兵器。

    那是沙耶羅。

    第36章

    “怎么,你聽過他的大名,也是他的崇拜者?”安藤湊過來,勾住他的肩膀,神秘兮兮地夾著一個金籌碼擲到他的酒杯旁,“聽我的,押他準沒錯。無論跟多么強大的對手對決,他從來沒輸過!”

    看來這趟他沒有來錯。

    “是嗎?”赫洛用食指與中指挾起那枚籌碼,輕輕按在嘴唇上,吹了口氣,“那我就押他了。”

    這舉動看的安藤呆了一瞬,隨即他就見銀發(fā)青年蜷起指骨在吧臺上敲了一敲,輕車熟路地在頃刻變成了液晶屏幕的玻璃上彈跳出的下注的指示框上輸入了籌碼上的密碼,選中了一串拳手名單中沙耶羅在屏幕上顯示出的編號。

    “謝謝你的籌碼!”青年面無表情地舉起酒杯碰了一下他的,淡定從容得儼然是個賭場高手。

    “原來你是老手,真看不出來。怎么我好像從沒見過你?”安藤詫異地嘎嘣一下咬碎了嘴里的大麻糖,咯吱咯吱嚼了幾下。

    “我只在半夜來,而且通常不坐在吧臺邊上。”赫洛漫不經(jīng)心地答道。

    這是實話,以前每次,他都是只在有沙耶羅比賽的夜里偷偷前來,因為手上零用錢不多,只好擠在人群中觀看,為了避免被沙耶羅發(fā)現(xiàn),還得在他回家前趕回去。

    “那可真遺憾,沒能早點認識你這樣志趣相投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赫迪卡,你呢?”赫洛隨口報了個假名,心不在焉地看了一眼亮起了燈光的競技臺,腦子里忽然有了一個計劃。從今天開始,他要跟蹤沙耶羅。

    “安藤少佐,你可以叫我安藤。我是個日本人,你來自什么地方?你的長相很特別,可卻讓人無從判別你的國籍,呃,我是說…你讓人感覺很神秘?!卑蔡僖笄诘卣賮硪槐P點心,放在對方的面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巧克力蛋糕散發(fā)的誘人香甜鉆進赫洛的鼻子里,他感到有點餓了。在驚愕于在這里也會感到饑餓的同時,他意識到自己的確有很久沒有進食了,他拿起一個咬了一口,意外的發(fā)現(xiàn)味道很不錯。

    和味蕾一同蘇醒得還有他萬年處于麻痹狀態(tài)的幽默細胞,他拎起一個蛋糕,咬了一口:“實話說,我是個無國籍人士,一個通緝犯,你相信嗎?”

    安藤大笑起來。

    當然讓他感到喜悅的不止是對方冷感的笑話——還有看著獵物毫無防備的吃下?lián)搅舜咔樗幍奶鹗?。這漂亮小子明顯是個乖乖雛,連賭場這種地方的食物絕對不能沾的潛規(guī)則也不懂,真是可愛極了。

    對此渾然不覺的人接連咽下了三個,吮了沾了巧克力漿的手指,感到身上有些發(fā)熱,但他理解為這是室內(nèi)溫度過高,而他又穿著防寒的隔離服所導致的??蛇z憾的是,他的隔離服底下什么也沒穿,除了一條防菌內(nèi)褲。

    “嘿,你的臉有點紅,是不是太熱了,要跟我去我的包間換件衣服嗎?你穿的衣服似乎不太透氣。”安藤“好心”地遞給對方一張餐巾紙。

    不愿錯過沙耶羅的競技比賽,赫洛搖了搖頭,只是順手將隔離服的拉鏈拉到了胸口,窄窄的一條縫里露出皎白的頸子,引得安藤暗暗咽了口唾沫。

    今晚一定要搞到你,小美人。安藤玩味地托著下巴,看著對方心想。

    這時,一串激越的電子音樂從賭場上空驟然響了起來,緊接著傳來令人緊張的倒計時聲,全場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

    赫洛屏住呼吸,定睛朝搏擊臺上望去。

    從上方直射下來的兩簇光線圍繞著臺子旋轉了一周,定格在了兩個位置上,隨著轟隆一聲,白色的煙霧騰然冒出,使整個搏擊臺充滿了迷幻的氛圍,兩個類似飛船里的筒型金屬艙的物體從臺上的兩個圓形凹槽里緩緩地升了上來。

    “砰!”

    一聲震裂耳膜的巨響從其中一個筒型艙里猛地響了起來,煙霧中一個魁梧壯碩的身形跳到競技臺上,雙手舉高嘶吼了幾聲,沉重的腳步宛如隕石砸向地面,幾乎能把競技臺踩出幾個坑來一般。

    “首先出場的是我們的半獸生化人戰(zhàn)士,看看這野獸般的身形與力量,可真是兇猛無比哪!相信他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噢噢噢!下面出場的是我們的人類戰(zhàn)士‘阿修羅’!他是來自地獄的使者,血統(tǒng)優(yōu)良的純種人類的驕傲!”

    主持人激動的聲音頃刻像一粒火種般引燃了全場,赫洛牢牢盯著另一個筒艙,看著那個熟悉的人影從里面走出來,步伐帶著些許的落拓和懶散。

    男人沒有擺出任何可笑的作秀的姿勢,只是隨意調(diào)整了一下金屬拳套,站到了臺中央,然后抬起手臂,握緊拳頭盯著對手,作出了蓄勢待發(fā)的攻擊姿態(tài)。

    從屏幕上可以看見,他的一邊嘴角勾著,眼睛饒有興味的半瞇起來,好像對面不是比他壯了兩倍的怪物,而是一個跟他鬧著玩的孩子。

    對于這種表情,赫洛實在再熟悉不過了。

    每當沙耶羅打算實施點小懲罰來教訓他時,就會露出這種神色。當然,他頂多只是把他抓起來打屁股,不會對他下這種狠手——

    在一片驟然拔高的驚叫聲,男人輕松地側頭閃過半獸人的撲襲,精準地揮出一競技中對方的肋骨要害,發(fā)出一串令人牙根發(fā)酸的骨裂聲。

    趁著敵人吃痛彎下腰來,他收回拳頭,迅疾如電地一個箭步越到對方背后,以手肘一連幾下重擊對方的脊椎骨,將山體般壯實的半獸人打得跌跌撞撞,慘烈的嘶吼聲震得整個賭場的燈光忽明忽滅。

    “嗷——”

    半獸人憤怒地轉過身體,發(fā)出拼死一搏。在對方回過身試圖揮拳回擊的瞬間,男人縱身一躍,膝蓋頂著敵人的脊中,一只手臂絞住了對方的脖子,全身肌rou拉扯得像緊繃的弓弦,一只腿彎曲著猝不及防地將對方壓倒在地。

    這一連串動作幾乎是沒有給敵人留任何反抗余地的,猶如一場戰(zhàn)場上的生死搏殺。而事實上,這也的確是。

    在此起彼伏的驚嘆與喝彩聲,男人抬起頭望向四周。觀眾興奮的倒豎起拇指,像觀看千年前古老的斗獸場表演一般示意他將敗者處死。

    他彎下腰,脫下染了血的拳套,露出因用力而青筋凸起的手,修長的十指收緊,輕輕一擰,就扭斷了半獸人粗過常人幾倍的頸骨。

    赫洛看著光影中男人棱角分明的側臉,身上更熱了。

    他扯了扯緊繃的隔離服,把拉鏈拉低了些,感到身上汗涔涔的,黏膩得難受。

    “我說了吧,這賭場里沒人比得上他,除了那幾個跟他一樣參過站的特種雇傭兵加起來勉強能跟他打個平手,平時賭他是穩(wěn)贏!怎么樣,要不要再來一局?”

    安藤湊到他耳畔吹了口氣,火上澆油地遞給他一杯深水炸彈。

    “不了,今天我還有事?!焙章逡吮K打水,一口氣灌進了肚里,還是覺得口干舌燥,身上的灼燒感似乎沒有減少,還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怎么回事?剛才喝得那杯銀河系度數(shù)太高了嗎?不行,得把它吐出來,否則他今天什么事也沒法干。

    他擦了擦額角滴下來的汗水,手肘支撐著桌面站起來,被身旁人見縫插針一伸手摟住了腰:“不如我送你?”

    “正好我也打算走了,你住在哪兒?”安藤殷切地問。

    赫洛本想果斷地拒絕他不懷好意的“好意”,思維卻在看見那個穿過人群朝吧臺走過來的身影的一剎那凝固,又很快回過了神。他落荒而逃一般藏進了旁邊的舞池里,借著迷幻的電光將自己隱匿起來,又順手摘了不知誰的一頂帽子戴在了頭上,透過攢動的人頭與揮舞的手臂窺看那個方向。

    “喂喂!”安藤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到手的獵物怎么突然跑了呢?

    “你在看什么?”冷冽低沉的嗓音透過嘈雜的死亡電音舞曲傳入他的耳中。

    安藤回過頭,喝了一口手里的深水炸彈,朝沙耶羅哀嘆了一聲:“唉,煮熟的鴨子飛了!你不知道那是一個什么樣的美人,真是罕有的貨色!”

    第37章 跟蹤

    安藤回過頭,喝了一口手里的深水炸彈,朝對方哀嘆了:“唉,煮熟的鴨子飛了!你不知道那是一個什么樣的美人,真是罕有的貨色!”

    “噢,是嗎?”沙耶羅不置可否地挑了一下眉梢,目光掠過吧臺上那杯沒喝完的“銀河系”,面無表情地壓低聲音,“我可沒興趣。過來是想提醒你,別忘了明天晚上的交易。”

    說著,順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借著干杯的動作,他將一個芯片精準地彈到了對方的酒杯里——從那個半獸人的脖子里挖出來的,還殘留著濃稠的濁血。

    這種隱秘而保險的交接方式在這個賭場里保持了許多年,幾乎已經(jīng)稱得上古老的傳統(tǒng)了,沒有人想得到,在幾萬人眼皮下光明正大的生死搏擊只不過是為了掩蓋星際間的軍火與毒品交易的幌子。

    “看樣子是件大貨。”安藤掏出一根煙咬在嘴里,又遞給沙耶羅一根,被他用指頭挑開了,無聲地表示拒絕。

    “不來一根嘛,明天就要去龍?zhí)痘ue,今晚也不消遣一下?”

    “明早我要送我弟弟去學校,得早點回去?!鄙砩线€殘留著從搏擊臺上帶下來的血腥氣,男人垂下眼皮,掃了一眼手腕上的電子表,神情有點焦灼。

    “小孩子就是麻煩?!卑蔡偬湫苑堑剜托Γ骸澳闼麐尯喼本褪莻€全職奶爸!我沒見過誰家兄長這么體貼的,我說你該不會有‘亞當情結’吧!”

    “閉嘴?!毕癖欢惧F精準地扎中軟肋,男人的臉色驟然一陰,煙灰色的眼里閃過一絲冷洇洇的厲色。

    “呃,好吧,當我沒說?!卑蔡巽乜s了縮肩膀,看著男人湮沒在人潮里的背影暗暗罵了一聲。

    “……死、弟、控?!?/br>
    “嘿,小美人……來玩玩嗎?”

    “滾?!?/br>
    揮拳不偏不倚地砸中一個正抱著他亂扭的家伙的臉,將他一腳踹到一邊,赫洛從舞池扭曲的肢體中掙脫出來,提起有些發(fā)軟的雙腿,跟著他牢牢鎖定在視野里的男人走進地下停車場。

    光怪陸離的燈光聲色在身后遠去。涼風迎面襲來。

    他打了個寒顫,但周身不適的灼燒感卻絲毫沒有減輕。

    他有點興奮,心跳得厲害,大腦卻昏昏沉沉的。

    他小心翼翼地放輕腳步,貓藏在停車場里密集的飛行車之間,保持著一段恰到好處的距離——跟蹤沙耶羅,他已經(jīng)算得上是老手了。

    男人在一倆銀色“飆騎”前停了下來,長腿瀟灑地一邁,騎了上去。轟隆一聲,從飛行機車粗大的動力裝置里噴出了一簇刺眼的藍色火花,男人壓低身體,擰了擰油門,貼著地面閃電般的沖上了停車場連接的飛行軌道。

    赫洛砸碎了身旁一輛小型飛行器的窗戶,迅速鉆進去,嫻熟地解開了啟動的密碼鎖,在停車場警報響起來前就已經(jīng)溜了出去。

    “噢ho——!”

    撲面襲來的冷風呼啦一下煽高了興奮的火焰,盜車賊忍不住囂張地高喊起來。轉速表指針隨之他拉緊的cao縱桿驟然飆到了末尾,飛行器似一顆飛向地球的隕石那樣急速地朝前方本已遙遠的光點襲去。

    在能看清前方目標的輪廓時,他才從飆車的快意中猛地醒過來,放緩了速度,以免被對方察覺。

    辨認這個方向是通往他們的家,赫洛的心放松下來,他躁動無比的神經(jīng)也隨之平靜了幾分。

    越過無人監(jiān)管的城市郊區(qū),駛進籠罩著市區(qū)上空的粒子光學防護墻,四周開始變成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