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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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假如代價是疏遠,他寧可他們之間兄友弟恭,像是最尋常的親人。除此其他,再不做任何奢想…… 赫洛攥緊手中自己的東西,咬著牙關(guān)一口氣抵達了巔峰,被自己手掌上的薄繭蹂躪得一陣陣生疼。密閉的空間里,他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激蕩在玻璃之間,但幸好此時此刻沒有其他人聽得見。 他對自己不溫柔,一點也不。 有時近乎是自虐式的粗暴,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迫使他忘記那只手逗留在自己身體上的觸感。太強烈了。能夠輕而易舉地擊潰他六年來筑起的堅硬外殼,把他變回那個極度依賴著哥哥的孩子。 哪怕連打飛機,也要想象著是憑借對方的手,才得以順利的發(fā)泄出來。 而除此以外,他則是極度嚴苛的自律著,如同一個寡情薄欲的僧侶。 他渴望跟沙耶羅發(fā)生關(guān)系嗎?跨越那道名為“兄弟”的界限? 他在昏昏沉沉中不禁思考著。 答案是肯定的,但他又對這種深藏心底的情欲懷有一種莫名的負罪感,這樁“罪”到底從何而來又無據(jù)可循。 那僅僅是一絲不可名狀的、像是發(fā)自本能的自戒的情緒,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愈發(fā)具有重量,壓得他越來越不敢奢想。這在他青春期萌芽的旖念,也扎根進了歲月的土壤里,生長成了盤根錯節(jié)的愛意,在沙耶羅離去以后,更化為了荊棘般的思念,把他弱小的心臟一遍遍穿刺的鮮血淋漓。 最后變得堅硬起來。 他在黑暗中捂住自己的心口,聽見那一度被破裂了的東西急劇的跳動著,咚,咚,咚,一下一下,仿佛要撐破了胸腔。 “而他卻把你當個替代品?!?/br> 咚,跳慢了一拍。 那是……什么意思? 安藤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沙耶羅從未與他提起的某些往事。他替代了誰的存在呢?也許這個問題的答案可以回答糾纏他十來年的一個疑惑—— 沙耶羅為什么會領(lǐng)養(yǎng)他,為什么對他那樣好? 在孤兒院備受欺凌的童年使他不敢輕信人心,以及建立在這基礎(chǔ)上的情感。在沙耶羅出現(xiàn)前,他的內(nèi)心對領(lǐng)養(yǎng)這種事既抵觸又嫌惡,認定沒有人會對沒有血緣關(guān)系維系的孩子付諸真情。是沙耶羅的愛敲開了他如冰封孤島般的心。 而也許……這份愛原本不是給他的,那么,一切也就說得通了。 赫洛的頭很脹,那種被壓在陰溝里的抑郁情緒又隱約翻攪起來。 他強迫自己別挖掘得更深,按下開啟艙蓋的按鈕,猛地坐起了身深吸一口氣,將剛剛走到他面前的人猝不及防地嚇了個趔趄。 鼻青臉腫的安藤盯著眼前寸縷不掛的青年,目光游過他胸腹上一道一道被什么摩擦過后留下的紅痕,嘴巴打了個哆嗦:“你……你是怎么回事?” “被襲擊了。不過沒什么,我做了透視檢查,確認自己沒有被寄生。那個四維生物被我冰凍起來了,放進了絕緣箱里,你最好快去看看。因為你亂做實驗,差點把我們倆都害死!”赫洛跳下醫(yī)療艙,取出一套全新的隔離服迅速套上,拉上拉鏈時他轉(zhuǎn)過頭,卻發(fā)現(xiàn)對方像見鬼一樣瞪著他。 “你…你的腰上有個…人的牙印……”安藤伸手指了指他的腰窩位置。 赫洛伸手一摸,頓時感到一陣刺痛,“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想起來了,剛才那個“人”,咬了他一口。 第35章 墜入哥哥的世界 “那個……還是最好檢查一下?!碧m登將赫洛推到一旁坐下來,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對于赫洛而言,蘭登這個政府軍醫(yī)出身的正規(guī)醫(yī)生比安藤那種實驗狂要靠譜得多,而且他很溫和,讓赫洛不由自主的安心下來。 蘭登仔細地幫他上藥,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赫洛,這牙印看上去…是個人留下的,而且還是個成年男人。你有看見是誰干的嗎?” 赫洛搖搖頭,那種舉動和帶給他的感覺,讓他感到那個襲擊他的神秘人就像是……他的神經(jīng)突突直跳,下意識地望向了另一個方向。 醫(yī)療艙的玻璃罩里,束縛帶緊緊拴著沙耶羅的身體,沒有被解開過的跡象。在注意到對方彎曲的手指和合金玻璃上的裂痕時,他立即吃了一驚。 “蘭登,你一直在這兒嗎?沒發(fā)現(xiàn)沙耶羅有什么不尋常的動靜?”按下醫(yī)療區(qū)的監(jiān)控錄像的倒放按鈕,他卻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于是開口問道。 蘭登搖搖頭:“沒有,他一直安安靜靜的躺在里面,跟木乃伊差不多。咦,這里怎么裂開了?” 他敲了敲玻璃,裂縫頃刻劈劈啪啪以驚人的速度瞬間擴散開來,宛如脆弱的冰面,再碰一下就會整個碎裂掉,營養(yǎng)液汩汩的溢了一地。 “讓開!” 赫洛立刻推開他,排出了內(nèi)部的液壓,將艙蓋打了開來。小心翼翼地拆去男人身上的導(dǎo)管,把他攙抱到旁邊的醫(yī)療艙內(nèi)。 在將氧氣罩蓋上沙耶羅的臉,伸手去按束縛帶的按鈕時,他突然感到處于深度休眠狀態(tài)的對方的手抖了一下,然后他的一只胳膊被猛地抓住了,抓得他一下子趴在沙耶羅的身上,引得蘭登嚇了一跳。 他打了手勢示意蘭登別輕舉妄動,看見沙耶羅緩緩抬起了泛著血絲的眼皮,盯著自己看了幾秒,然后張大嘴劇烈的深吸了幾口氣,像溺水的人缺氧了一般。赫洛抓起氧氣面罩,卻被沙耶羅抬起一只手扣住了后頸。 他的手指涼入骨髓。 他貼在他耳畔,潮濕的嘴唇翕動了一下,吐出一個嘶啞的音節(jié)。 “——run。” 赫洛本能地縮了一下脖子,沙耶羅的手臂軟軟地滑了下去,閉上眼頭歪向了一邊,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跑? 他絕不會干這種懦夫才干的事。 赫洛冷冷地心想,按下了醫(yī)療艙上啟動“冷凍休眠”的按鈕。 …… “kuso……這是怎么回事?” 安藤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顯微鏡下那坨半透明的rou塊的切片,不可置信地喃喃念叨。他有了一個可怕的發(fā)現(xiàn)。 顯微鏡的鏡頭下,所有“惡之花”粒子的花瓣狀包膜已經(jīng)合攏在了一起,乍看像是因被抑制了生長而萎縮了起來,但只要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的中心包裹著一個個屬于這團四維生物體的細胞,已經(jīng)變異出了另一種全新的形態(tài)。 沙耶羅此刻的情況卻絕不是鬧著玩的。 “我的天哪……”他面色蒼白的站起來,臉上慣有的無畏笑容消失了。 “惡之花”與這個神秘的入侵物種的基因的確能夠互相抑制,但假如當它們其中一方?jīng)]有被另一方殺死,就會出現(xiàn)另一種情況。 結(jié)合。 他無法抑制心中一股腦涌出來的各種駭人的猜想,沙耶羅體內(nèi)的寄生物種將承載著他被“惡之花”激發(fā)出來的陰暗欲望,或者沙耶羅的陰暗人格主導(dǎo)著他體內(nèi)的外星生物來干他想干的事,又或者兩者相互較勁…… 誰知道這兩個鬼玩意結(jié)合在一起會造著什么恐怖的后果,那簡直跟弗萊迪與杰森搞夫妻搭檔,異型和鐵血戰(zhàn)士玩雌雄雙煞一樣!噢不不不……這糟糕透了。 他得盡快警告船里的其他人,尤其是赫洛那個不知死活一心想著救哥哥的小家伙! 安藤急匆匆地將顯微鏡拍下的圖像導(dǎo)到自己的多功能手表里,朝門外走去,余光卻瞥見門邊有一抹黑影。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么,一股巨大的力量就纏住了他的手腳,把他狠狠地拋向空中。 “唔啊!” 他慘叫了一聲,背撞到艙頂,又摔到地上,下巴重重地磕到地面,他艱難地從口袋里摸出一只鎮(zhèn)定劑,恍恍惚惚地心想著,得趕到赫洛身邊去告訴他這個消息才行。然后,他的眼前猛然一黑。 …… 赫洛回到了自己的裝備艙,將那個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使用了的小發(fā)明取了出來。 這個能入侵人類大腦的意識傳感器,足以讓他進監(jiān)獄以“反社會罪”判死刑,或者成為世界上所有企圖以這個為作案手段的罪犯的目標。雖然他現(xiàn)在干的也是邊緣勾當。 沒想到,這個東西能有一天派上用場,而且是用在沙耶羅的身上。 他看著手中猶如頭盔般的玩意,苦笑了一下,回到了隔離區(qū)內(nèi),將醫(yī)護仿生人和蘭登驅(qū)趕到門外,關(guān)上了門,將艙蓋打了開來,挨著沙耶羅冷冰冰的身體躺下來。 艙蓋合上以后,這個狹小的空間猶如極地一般寒冷。 赫洛戴上頭盔,將頭盔上連接的傳導(dǎo)芯片貼在沙耶羅的大腦前額葉位置,把能意識活動轉(zhuǎn)換成全息影像的眼鏡覆蓋到對方的眼皮上,將頭貼靠上了他毫無溫度的胸口,聆聽對方心室里微弱而緩慢的跳動聲。 嘭嘭…… 嘭嘭…… 嘭嘭…… 在陷入意識組成的世界里前,他忽然產(chǎn)生了一種幻覺,好像在冰天雪地跟沙耶羅葬在了一起,大雪紛飛,永不分離。 身體朝一片無底的黑暗里墜落進去,他仿佛掉進了深海之中,周圍漂浮著粒子般變幻閃爍的光點,凝聚成一個一個形狀不定的光團,像是漂浮在幾萬英尺的海水之中的浮游生物,時遠時近,不可捉摸。他穿行其中,猶如一只小魚穿梭于巨大的遠古生命之間,心生神往卻不敢妄加觸碰,那是沙耶羅的思維或者記憶。 赫洛閉上眼睛,憑借著意識傳感器的指示尋找著距離沙耶羅離開前的那一天最近的那團意識流,像搜尋數(shù)字序列般朝那個方向游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似乎感應(yīng)到了一串電流,便睜開眼睛,看見一個光團近在咫尺,它的周遭漂浮著龐雜的信息,而他在其中尋到了一串日期。 就是沙耶羅離去的那個日子前三天。 2045年4月17日。 赫洛伸出手去觸碰那光團,一股巨大的吸力如同漩渦般將他卷了進去。 像置身于夢境之中那樣,四周喧鬧起來,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浪鋪天蓋地的襲來,他看見自己出現(xiàn)在了洶涌的人潮之中。跟夢境截然不同的是,周圍的一切顯得那么真實,無論是叫人沸騰的室溫,迷幻色彩的燈光,充斥耳膜的尖叫與吶喊聲,抑或是周圍擁擠不堪的人群時不時碰撞到他的軀體,都觸手可及。 不對,這與他上一次入侵別人大腦時的感覺很不一樣。 他記得那時他就像是自由游走在一幕幕快速變幻的電影畫面中,可以任意慢放或快進時間進程,偷窺對方的隱私。他就像是游離在鏡頭外的一抹幽靈,一個幕后導(dǎo)演,但此刻不同,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真實的空間。 一種猜想從腦際閃過的瞬間,赫洛不由驚愕地愣在那里。 他意識到也許是由于寄生在沙耶羅體內(nèi)的四維生物的關(guān)系,沙耶羅的記憶思維形成了一個……四維的平行空間。不受時間與空間的限制與阻礙、跳脫于這世界上任何一條科學(xué)規(guī)則、有悖于常理卻又真真實實的存在著。 假如這個平行空間與他們所在的時空是交軌的,那么,他可能…… 很可能會在這里影響到沙耶羅與他自己的命運。 他的心跳急速地狂跳起來,擠出人群,走向一旁的吧臺。在經(jīng)過一位豐乳肥臀的女服務(wù)生時,他刻意大著膽子摸了一下女人的屁股,觸感很真實。 女人撅起嬌俏的嘴唇,將酒盤子呈到他面前:“來一杯銀河系嗎先生?” “謝謝?!?/br> 他拿過酒盤上那杯散發(fā)著流光溢彩的酒一口灌進了肚里壓驚,摸了摸褲子,卻意識到身上沒有分文——他還穿著現(xiàn)實中的那身隔離服。 “很抱歉……我沒有帶錢,可以拿這個做抵押嗎?”他摘下脖子上的急救項圈,這是他全身上下唯一的物件。 “我要這個有什么用?這里不是沒錢的流浪漢能進來的地方,你剛才喝的是全場最貴的酒,要是付不了錢你可走著瞧吧!”女服務(wù)生鄙夷地瞥了他一眼,一扭屁股朝吧臺附近幾個打手模樣的魁梧壯漢走去。 “等等,小甜心,這錢我?guī)瓦@位先生付?!?/br> 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在他身后喊道,隨后赫洛看見一個身著粉色襯衫的亞裔男人越過他抓住了女服務(wù)生的手,帶著一臉風(fēng)sao的微笑,手指從衣兜里夾起一個金幣,塞進了女人的乳溝里,還沖她來了個飛吻。 “……安藤!”他驚訝地揚高了眉毛。 “怎么,你認識我?”男人挽起襯衫袖子,頗感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他還是一副賤賤的神情,一頭及肩的長發(fā)在腦后扎成馬尾,嘴里吊兒郎當?shù)氐鹬活w棒棒糖——準確的說是長得像棒棒糖的大麻煙,手插在褲兜里,領(lǐng)口永遠敞到第三顆扣子以下,露出里邊的狐猴紋身,屁股上插著一把漆成酒紅色的沙漠之鷹,整個人sao氣外露。 “不認識,抱歉,我認錯了?!焙章鍙娮鞯ǖ暮攘丝诰?。這是大實話,那時候他們的確沒見過面,安藤是在沙耶羅離開后殺進他生活里的一只烏鴉,他怎么也想不到他們竟然會在這兒遇見。 ———在沙耶羅的大腦里。沒有比這更詭異的相遇方式了。 安藤看著對面的銀發(fā)青年冷艷的藍眸,莫名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不同于那些與他逢場作戲的家伙們。他隱約覺得他們似乎在哪里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