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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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母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外孫女兒身上,變得柔和了起來。囡囡正伸出手,拽著顧母的衣服下擺,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牢牢地盯著顧母。 “媽,你不想去就不去吧。那一家子人,不值得你耗費心神,交給我就好?!?/br> 顧舒晗原也沒打算讓顧母陪她一同回去。雖說現(xiàn)在顧母已經(jīng)看開了,但她畢竟在顧府里生活了那么多年,顧府的一草一木,都可能勾起她過往的回憶,顧舒晗可不想讓自家母親再度傷心。 “舒晗,媽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也知道你這次回去不是為了參加顧政鴻兒子的周歲宴。媽不攔著你,只希望你在外多加小心,無論什么時候,媽和囡囡都在家里等你。若是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媽和囡囡會難過的?!?/br> “我知道了,媽,放心吧?!鳖櫴骊蠈捨苛祟櫮敢魂嚕侄紫律?,摸了摸囡囡的頭,認(rèn)真的跟她道別,絲毫沒有因為她是小孩子就敷衍她。 “囡囡,mama走了,一會兒就回來,你在家里,要好好聽姥姥的話,知道嗎?”她的聲音又輕又柔,生怕驚到自己的閨女。 在她起身的那一刻,一直沉默不語的囡囡突然伸出小手,拽住了她的裙擺:“媽…媽…不…走。” 許是因為平時很少說話的緣故,她說得不太流暢,但只是短短的四個字,已經(jīng)讓顧舒晗與顧母欣喜若狂。 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事,不是看著你討厭的人倒霉,而是看著你所愛的人過得幸福。 此時此刻,顧舒晗與顧母就體會到了這種心情。 對于她們來說,見證顧政鴻惡有惡報的過程,還及不上囡囡的一個笑容讓她們滿足。 顧母捉住了囡囡rou嘟嘟的小手,小心翼翼地道:“囡囡,再說一遍,好不好?” 囡囡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顧母,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顧母持續(xù)不斷的鼓勵下,她還是張開了嘴:“mama,不走?!边@一次說得比第一次流暢了許多。 顧舒晗聽著耳畔那軟軟糯糯的童音,只覺得像是有一根柔軟的絨毛撓到了自己的心上,酥酥的,癢癢的,讓自己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在這一刻,顧舒晗忽然覺得,她愿意付出所有,來守護(hù)這張純真的面容。 她不由伸出手,撫在心間,這種情愫讓她感覺有些陌生,卻又意外的好不排斥。這種感覺,想必就是母愛了吧? 真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不過,卻意外的,讓人溫暖。 ☆、第14章 交鋒 疼愛自己的孩子,對于這個世界上大多數(shù)父母來說都是他們的天性。然而,這一條對于顧政鴻和顧舒晗來說,顯然并不適用。 或許顧政鴻對他剛滿周歲的兒子有幾分真情在,不過,在顧舒晗的面前,他的臉上總是堆滿了虛假。 顧家長子顧昌生的周歲宴來了不少人,整個顧府里里外外都裝扮地喜氣洋洋,與顧舒晗當(dāng)年從顧府出嫁時的情形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十五年的相處,卻比不上一個才一歲的嬰孩,顧舒晗不知道,如果本尊看到這一幕,是否會感到悲哀?;蛟S在顧政鴻看來,顧舒晗是個女孩兒,這就是她的原罪。 許儷平像一只花蝴蝶一樣,在顧府中來來往往,到處都能看見她的身影。一時見她笑容滿面地招待客人,一時又吩咐管家準(zhǔn)備什么東西,連雞毛蒜皮的小事,她都恨不得當(dāng)著眾人的面管上一管,以此來彰顯自己顧府女主人的身份。殊不知,她這種急不可耐的模樣,反倒使她落了下乘。 能被顧政鴻請來參加他兒子周歲宴的,多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這些人精,又豈會看不出來許儷平的那些小心思?不過是面上裝作不知罷了,他們眼中隱藏的嘲諷被顧舒晗捕捉到了,偏偏許儷平本人對此一無所覺。 不過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女人罷了。打量了許儷平一陣之后,顧舒晗收回了目光。 即使是顧舒晗也不得不承認(rèn),許儷平的確長得很漂亮,有著不輸自己母親的容貌,而且,她還比母親年輕。年輕,的確是一樣很好的資本。 不過除此之外,許儷平就再也沒有什么地方能夠勝過自己的母親了。 顧母的身上有一種經(jīng)過時間洗滌沉淀下來的韻味,這是一種氣質(zhì),一種優(yōu)雅,一種從容。而許儷平雖說也受過教育,去洋學(xué)校讀了女中,身上卻散發(fā)著一種浮躁的氣質(zhì),令人心生不喜。 哪怕顧舒晗不偏心自己的母親,客觀來看,也認(rèn)為自己的母親比她不知強了多少倍,可偏偏顧政鴻卻棄了母親,選擇了她。這讓顧舒晗有些困惑,都說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與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一樣的,看來果真如此? 當(dāng)然,她知道,顧政鴻選擇許儷平,不僅僅是為她本人,有更多的因素,是沖著她兒子去的。不過,能在還沒懷上這兒子之前就讓顧政鴻費心費力購置宅院安置她,許儷平本人,想必也是有幾分手段的。 心中對許儷平有了初步的評價,顧舒晗又把目光投向今日的正主兒—— 白白胖胖的小嬰兒包裹在一個大紅色的襁褓里,此時正啼哭個不停,被奶媽抱在懷中溫聲哄著。過了一會兒,哭累了,才終于消停了些,一幅無憂無慮的模樣,絲毫不知道,因為它的緣故,顧府曾翻過一次天。 “這是你弟弟?!?/br> 顧政鴻與顧舒晗說話時頗有些心不在焉,直到他順著顧舒晗的目光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才多了幾分真心的笑容:“有他在,我顧家也算是后繼有人了?!?/br> 顧舒晗勾了勾唇角,對此不予置評。 見顧舒晗不說話,顧政鴻的眉擰成了一個節(jié):“我說,這是你弟弟,你難道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嗎,顧舒晗?有你這么做人jiejie的嗎?簡直不像話,也不知你媽平時是怎么教你的!” 顧政鴻今日見顧舒晗不似往日般對自己恭順,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見顧舒晗對自己的寶貝心肝又是這種態(tài)度,心頭的那陣邪火呲啦啦的一下子全冒了上來。 顧舒晗靜靜地看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秋日寒水一般,清涼沁人,卻又冷靜得可怕。 “我知道,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顧先生‘您的’兒子。不知道,您希望我有什么反應(yīng)?您又希望我媽怎么教我,讓我接受一個私生子作為‘我的’弟弟,跟他相親相愛?” 顧舒晗雖然不喜歡許儷平的兒子,但這畢竟也只是一個嬰兒,還什么都不懂,她原本沒打算拿它做筏子的。顧政鴻起初向她炫耀的時候,她沒有接話,已是退了一步??墒?,事實證明,有些人是慣會蹬鼻子上臉的,她不反駁,顧政鴻便道她軟弱可欺了! 既然顧政鴻偏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她,在她身上樹立他的威嚴(yán),也別怪她不給他和他兒子留顏面了。至于顧昌生,雖說沒做錯什么,但既然享受了作為顧家兒子的好處,為顧家分擔(dān)一些罪責(zé)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吧? “顧舒晗!你叫我什么?你是怎么跟我說話的!”顧政鴻心中的怒火如同被澆了一鍋沸騰的油一般,越少越熾:“你這不孝女!” 怒意上頭,他也顧不得控制音量了,這下子,宴會上的賓客們都看了過來。 “您年紀(jì)不大,想不到耳朵卻不太好使了,既如此,我就再說一遍吧。我叫您,顧先生。”顧舒晗特意放慢了語氣,仿佛當(dāng)真是在照顧‘耳背’的顧政鴻一般,不疾不徐地說道:“您因為一個外室與我媽離婚了,我又不愿與我媽斷絕關(guān)系,那么,我自然就只好與您劃清界限了。如今顧先生有嬌妻愛子相伴,可憐我mama卻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我當(dāng)然得站在我mama那邊,想必顧先生,也是能夠理解的吧?” 她一反常態(tài),淺笑吟吟,那笑意卻未盡達(dá)眼底:“至于顧先生的兒子……的確是在您與我媽還沒有離婚的時候出生的,雖說現(xiàn)在也有了正式的身份,但也無法掩蓋它曾是私生子的事實。顧先生就是為了給它正名,才拋棄妻女,逼我和mama為它和許儷平讓路的吧?這個弟弟,我可不敢認(rèn)呢。才剛一出生,就能把我和媽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真認(rèn)了它,我們母女還有活路可走嗎?” “就算顧先生您嫌棄我是個女兒,覺得我的生死無關(guān)要緊,可我mama呢?她畢竟曾是您的妻子啊。雖說現(xiàn)在不是了,可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想必顧先生不會把事情做絕了吧?” 事情牽涉到顧昌生,許儷平再也無法坐視不理,她溫溫婉婉地走到顧舒晗身旁:“舒晗,我知道,你素來瞧不上我,不是很能理解我與你父親的自由戀愛。這我不怪你,畢竟人的觀念一旦生成了,一時扭不過來也是有的。我愿意等你接受我和你父親的那一天,也愿意向你證明,我是真的愛你的父親。你若有什么火氣,只管沖我發(fā)吧,無論你是要打要罵,我都受著,絕不還手。只是請你千萬顧忌著你父親的心情,莫要與他生分了。還有,昌生是無辜的,它還那么小,什么都不懂,請你不要遷怒于他?!?/br> 許儷平一番話,撓到了現(xiàn)在諸多人的癢處,宣傳了一把她與顧政鴻的自由戀愛,明明是背信棄義之舉,如今竟也成開明之態(tài)了! 顧舒晗見許儷平避重就輕,三言兩語便將此事定性為封建婚姻與自由戀愛之爭,將她的諷刺定義為‘不開明’、‘不懂事’,襯得許儷平自己心胸疏闊、通情達(dá)理,不由冷冷一笑。果然,許儷平能夠迷住顧政鴻,總還是有些資本的,起碼她這顛倒黑白的功力,顧舒晗就甘拜下風(fēng)。不過,想踩著她上位,許儷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 還未來得及對許儷平的言辭做出回復(fù),顧舒晗便覺臉側(cè)有掌風(fēng)襲來,眼角余光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退后一步,一個擒拿,死死地攥住了那只襲來的手。原來,竟是顧政鴻見不得自己柔弱的妻兒受委屈,欲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顧舒晗這個不孝女,卻沒想到,他揮出的一掌,竟被顧舒晗輕而易舉地接住了。顧舒晗握著他的手,往外側(cè)一轉(zhuǎn)一扭,顧政鴻立刻便發(fā)出一陣殺豬似的慘叫聲,忙不迭地縮回手,狼狽不堪。 “抱歉,自衛(wèi)過當(dāng)了。”顧舒晗沒什么誠意地道:“我這人,最不喜歡別人對我動粗,剛剛顧先生想掌摑我,我一時沒忍住,條件反射地反擊了一把,實在是對不住啊,顧先生。要不要讓我?guī)湍纯茨氖滞?,要是脫臼了,可不就是我的罪過了?” 話音剛落,她再度閃電般的出手,擒住了顧舒晗的胳膊,一推一拉,只聽咯嘣一聲,這回,顧政鴻的叫聲比剛才更大了,顧舒晗倒是不為所動,“瞧,這不就正回來了嗎?不要太感謝我啊,顧先生。” 許儷平在一旁憤憤地咬著下唇,死死地盯著顧舒晗。 原本她已經(jīng)爭取到了在場眾人的支持,若是沒有顧政鴻這一出,只怕泰半的人都會幫著她一起聲討顧舒晗。 現(xiàn)在好了,顧政鴻掌摑顧舒晗不成,反倒自取其辱。 即便顧政鴻得手了,難道自己就有好處了?為了繼妻掌摑親女,這樣的名聲,許儷平可不愿意要。 顧政鴻這神來一掌讓顧舒晗再度回到了有利的位置上,畢竟,哪怕是父親教訓(xùn)女兒,這姿態(tài)也委實太難看了些,一點兒不顧臉面不顧形象。剛才許儷平營造出的些許優(yōu)勢,都在顧政鴻的這一掌下消失殆盡,對此,許儷平的心中自然是nongnong的不甘。 ☆、第15章 貴客 顧政鴻往日也是極精明的一個人,卻不知為何,總要在顧舒晗母女身上栽跟頭。 一想到當(dāng)初唐錦萱與顧政鴻離婚時分走的資產(chǎn),許儷平就怎么都不是滋味兒,又見顧舒晗明明是來道賀的,卻在她兒子的周歲宴上鬧出這么多事端,心中就對她愈發(fā)不喜。 不過她也清楚,今日想要壓過顧舒晗,還得從輿論上著手,不能cao之過急。想到此處,許儷平撥了撥自己耳際垂下的一縷卷發(fā),繼續(xù)擺出那張通情達(dá)理的面孔,柔聲勸說道:“舒晗,你不要怪你爸爸,他只是好面子,容不得小輩當(dāng)面頂撞,便沖動了一些,實則,他心底還是愛你的。你想想,這么多年以來,他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到底也是相處了近二十年的情分,怎么能說沒就沒了?現(xiàn)如今,你們父女之間或許因為某些事而產(chǎn)生了誤解,但總歸還是要冰釋前嫌的。” “舒晗,或許你很討厭我,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這兒,永遠(yuǎn)都是你的家。”許儷平說得情真意切,端著一副賢妻良母的架勢,周圍的人不管信沒信,都得承認(rèn),起碼她面兒上功夫做得不錯。若不是她與顧舒晗一般大,看上去很是違和,只怕眾人都要以為她和顧舒晗是親母女了。 許儷平的主意打得不錯,親情牌,若現(xiàn)在在這兒的是顧舒晗本尊,不想中招也得中招了。再者,顧舒晗若是再咄咄逼人,可不就顯得她不顧念親情? 顧舒晗聽完,伸出手掌拍了拍:“丁太太這番話說得當(dāng)真精彩,還有什么話等著我,繼續(xù)?!?/br> “丁太太”三字一出,許儷平的臉色立時變了變。 顧舒晗作恍然狀,帶著歉意道:“瞧我這記性。竟忘了太太自與顧先生‘情投意合’起,就與丁先生離了婚,如今不能稱作丁太太了。對了,太太離開時,丁先生還病著吧?雖說太太與顧先生是自由戀愛,可俗話還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呢?!鳖櫴骊闲σ饕鞯乜聪蛟S儷平:“也不知太太與丁先生可還有聯(lián)系?知不知道,丁先生如今可痊愈了?” 顧舒晗說的丁承瑋是個做小本買賣的商人,雖比不得顧家富有,卻也是小富之家。丁承瑋是個老實人,當(dāng)初見許儷平能干又有主意,很是信重她,許多事情都交給她打理。不料許儷平與顧政鴻好上,趁著丁承瑋生病,無力挾制她,帶著丁家部分家產(chǎn)便出了門,充作自己的嫁妝。 當(dāng)初顧母與顧政鴻離婚時,顧舒晗便雇人打探了許儷平的事。 顧母剛與顧政鴻離婚,許儷平便亟不可待地進(jìn)了顧家的家門。丁承瑋在丁家得知此事,氣得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還是顧舒晗悄悄找了醫(yī)生去,才留下了丁承瑋的命。 顧舒晗本意只是想留個污點證人,若許儷平與顧政鴻不招惹自己,那么大家相安無事。若這兩人不安分,非要挑點事兒出來,那么,就對不住了,她是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 她說完這話,周圍的男人看向許儷平的眼神中立時就帶上了些許異樣。沒錯,他們中的很多人是支持自由戀愛,不滿于父母一手包辦的婚姻,想要另找可心人,但這不意味著他們愿意看到家里的妻子打著自由戀愛的旗號給自己戴綠帽子。 尤其,許儷平還是扔下病中的丈夫跟著別的男人跑掉的,已是品性問題了。就算再想自由戀愛,難道連一時半會兒都等不得,非要在丈夫生病的時候與人私通,就不怕丈夫因此而病情加重? 她當(dāng)然是不怕的,否則,就不會在那種時候干那種事兒了。只怕在她心里,巴不得前夫死了,便再也沒有人會尋她的不是了。 男人們心中,已經(jīng)給許儷平打上了無情無義的標(biāo)簽。如果是他們的妻子這么對他們,他們想,他們一定會忍不住殺了那賤女人的。 許儷平想要借助自由戀愛的優(yōu)勢讓顧舒晗看不起她的理由變得失去效力,顧舒晗心知自己與民國的主流觀念不合,也沒有去糾正他人觀念的心思,她只是利用了很多人雙重標(biāo)準(zhǔn)的心理,反將了許儷平一軍。 她相信,若是把許儷平做過的事放在在場的一些男士身上,他們是肯定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的。不過,非常時期,還需要以毒攻毒之法。 就連賓客中同為女人的很多貴婦也用不贊同的目光看著許儷平。女人的觀念,總是比男人要保守一些。不是沒有女人愿意為了愛情拋棄丈夫,但更多的女人,還是希望從一而終,只要丈夫給足她們正妻的顏面,不寵滅妻,她們又何必多事?尤其對于高門來說,多是強強聯(lián)姻,由利益的紐帶結(jié)合在一起的,愛情能值幾個錢? 像許儷平這樣的做法,她們自是看不起的。嫁了人還不安分,在外四處勾搭男人——且專挑那有夫之婦勾搭,可不說明她本性yin蕩?缺男人竟缺到這個份兒上了,也當(dāng)真是自甘下賤。 雖說自愛戀愛聽著很崇高,若說許儷平與顧政鴻結(jié)婚是自由戀愛,她們是不會信的。若顧政鴻是個無權(quán)無勢的窮小子,身后沒有這偌大家業(yè),只怕許儷平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吧?若真是個清高的,真是個重感情輕世俗的,又怎會離開前夫家的時候還不忘捎帶上人家的家產(chǎn)?許儷平這樣的,在她們看來,與那些娼妓也沒什么不同,不過更高級一些罷了。 女人們自有女人們的想法,男人們也很看不慣許儷平。 這兒有些有權(quán)有勢的,不怕得罪顧政鴻,便對他半開玩笑地道:“老兄,你可要對你家新太太好點兒,把她看好了,不然,小心哪一天她跑了,你連哭都沒地兒哭去?!?/br> 聽得顧政鴻額角青筋直跳,偏偏礙于這人的身份,還不能對他發(fā)火,只能強扯出一抹笑容應(yīng)付了事。 夫妻倆原打算在眾人面前利用輿論逼迫顧舒晗的服軟,再對她提要求,想必她也不好拒絕。卻沒想到,計劃的第一步就出師不利,反倒讓他們自己在諸位賓客面前丟了面子。一時間,兩人各有思量,也沒有心思再挑事兒了。 …… 用過午飯,除了顧家生意上的一些合作伙伴之外,其余的賓客們皆一個個散去。許儷平總算是松了口氣。 在眾人異樣的眼神,讓她幾乎快窒息了。 她從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為什么他們要這么苛責(zé)她呢?大家不都一樣嗎,誰又比誰高貴了。她心中憤憤地想了一陣,又將目光放回顧舒晗身上。 今日這一場羞辱,都是由顧舒晗而起。她都已經(jīng)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了,無論如何,也要讓顧舒晗出一回血。 她想了想,走到桌邊,沏了壺茶,走到顧舒晗身邊,為她斟茶。兩人離得如此近,顧舒晗甚至能聞到許儷平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兒,不由皺了皺眉。 許儷平仿佛毫無所覺,趁著這功夫與顧舒晗閑話家常:“舒晗,那鋼鐵廠和水泥廠,現(xiàn)如今是個什么情形?今日得了空,你便好好與你父親說說吧。那你父親當(dāng)初將廠子交到你手上的時候,也是想著讓你練練手。如今廠子規(guī)模越來越大,你小孩子家家的,只怕應(yīng)付不過來,還需你父親替你把把關(guān)呢。都是一家人,你父親總不會害你?!?/br> 可算是扯到正題上了。顧舒晗的眼中閃過一抹厭煩之色,心中卻也知道,這恐怕才是顧政鴻堅持要她回來參加顧昌生周歲宴的真正目的,也難為他方才在人前忍了那么久。 只是,與這對夫妻倆虛與委蛇了這么半日,雖說沒吃什么虧,但她也著實厭煩了,不耐煩再在他們身上耗費更多的時間。打蛇打七寸,這一次,她定要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絕了他們的某些念頭,讓他們?nèi)蘸蟛桓以佥p易打她的主意。如今歐洲各國之戰(zhàn)即將結(jié)束,時間緊迫,她可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人身上。 顧舒晗正要開口,卻見門口看門的管家匆匆忙忙地一路小跑著進(jìn)來,竟連通報也顧不上了,氣喘吁吁地說:“柏、柏家少爺來了!” 顧政鴻愣了愣,一時竟沒反應(yīng)過來:“你說誰?” “是、是柏總理家的大少爺來了!”那人又重復(fù)了一遍,這一次的介紹,更為詳細(xì),不容人錯辨。 顧政鴻的臉上閃過一抹驚訝,緊接著,便是一陣狂喜,一疊聲地道:“快請柏少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