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給柏家送了邀請函，但從沒想到，柏家大少竟真的會賞臉前來。畢竟，顧家與b市政治世家柏家以前可從來沒什么交集。上次好不容易用錢砸出一條路，承包了柏家的工程，偏偏還搞砸了，險些沒把柏家得罪死。

    因此，得知柏少應(yīng)邀前來，顧政鴻在驚喜之余，心中也難免有幾分忐忑。

    這個時候，他也沒工夫細(xì)辨，柏少若真是來參加顧昌生周歲宴的，又豈會這個時候才來。

    ☆、第16章 得舍

    柏家作為b市望族，可謂人才濟(jì)濟(jì)。如今家主在政府中擔(dān)任高官，柏家另有幾支支系在海外經(jīng)商，如今也發(fā)展得很是不錯，可謂有錢有勢。更不用說，柏家還與b市各大豪門有著盤根錯節(jié)的聯(lián)系，人脈甚廣。若是顧家能夠搭上柏家的線，那么日后生意都不用愁了。

    因此，顧政鴻對柏煜的到來，表示了極大的歡迎。就連許儷平，也一改先前拉長了臉的表情，沒事兒人一樣熱絡(luò)地命下人送來茶水點心招待柏煜，連找顧舒晗麻煩的事都顧不上了。

    柏家與顧家不是一個等級的世家，平日里幾乎沒有來往。如今，柏少好容易自動送上門了，這樣大好的機(jī)會若是錯過了，只怕以后再難有。夫妻倆打定主意，此番就算不能直接攀上柏家這艘大船，也要在柏煜面前留個好印象，指不定有意外之喜。

    誰知，柏少一進(jìn)門，先是審視地看了顧政鴻夫妻一眼，而后冷淡地朝他們點了點頭，絲毫不給面子地道：“我這次來，是找顧小姐的?！?/br>
    許儷平唇角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旋即，她又調(diào)整好自己的表情：“原來柏少竟認(rèn)識我們家舒晗？這敢情好，舒晗喜靜，自嫁人后，與手帕交往來也少了。若她有柏少這樣的朋友幫襯著，我與她父親也就放心了?！?/br>
    許儷平言語中暗示顧舒晗性子古怪孤僻，又特意點出她已為□□。顯然，許儷平雖然希望自家能夠搭上柏煜，但并不希望顧舒晗與柏煜有密切的關(guān)系。經(jīng)過今日的交鋒，她很清楚，顧舒晗不是個善茬子。若顧舒晗得了勢，她是絕對得不到一點兒好處的，相反，顧舒晗還有可能憑柏家之勢來對付她。

    她好不容易才憑借兒子坐上顧太太之位，這位置還沒坐熱乎呢，又怎么會甘心再次被趕下來？

    以己度人，她母親若是因為某個理由被她的父親休棄，若她得了勢，必是要加倍報復(fù)回去的。

    因此，許儷平看向顧舒晗的眼光中，充斥著敵意。

    想到顧政鴻，許儷平心下又冷了一層。她知道，自離婚后，顧政鴻漸漸將唐錦萱的不好忘了，反倒常念著她的好處。若顧舒晗真有能耐搭上柏家的關(guān)系，顧政鴻定會起意接回唐錦萱母女。她算什么？在顧政鴻的眼中，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能夠與利益比肩的，大概也唯有他的兒子了。有時，就是兒子，在利益面前，只怕也要讓步。

    “顧太太，請不要叫得這么親熱，我與你不熟?！鳖櫴骊鲜掷涞?/br>
    許儷平被這么一噎，臉上的笑容越發(fā)勉強(qiáng)。她本以為，顧舒晗在柏少面前會保持溫婉的形象，不至于當(dāng)面與她嗆聲的。

    顧政鴻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輕咳了兩聲。許儷平今日的表現(xiàn)，實在讓他不怎么滿意。剛在眾多賓客面前讓他丟了臉不說，如今竟還當(dāng)著柏煜的面說顧舒晗的壞話，她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臉不成，人人都要看她臉色行事！

    平日里看著是個聰明的，不想，耍的盡是些小聰明。若是舒晗的母親在這兒，必不會這樣。無論什么時候，她總是大氣從容，溫和有理的，讓人再挑不出一絲不是來。

    想到從前顧母接人待物時的模樣，顧政鴻有一絲恍惚，再看看眼下的許儷平，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兒。不是大家出身的，果然還是上不得臺面，什么小心思都擺在了臉上，無端讓人厭煩。

    這個時候，顧政鴻已經(jīng)選擇性忘記了，先前他正是喜歡許儷平的溫柔小意，放得下身段討好他，不似尋常大家閨秀一般矜持，許儷平這才得了他的歡心。

    對于顧舒晗能夠與柏少搭上關(guān)系，顧政鴻自是高興的。不管怎么說，顧舒晗都是他女兒，打斷骨頭連著筋。即使顧舒晗現(xiàn)在生他的氣，不肯認(rèn)他，他們的父女關(guān)系，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若柏少果真喜歡顧舒晗，那么對于他們顧家，也是一件好事。

    一時間，顧府這對男女主人，各有各的心思。

    顧氏夫婦算盤打得噼里啪啦響，顧舒晗與柏煜卻不關(guān)心。

    “不知柏少今日來找我，可是柏總理有什么吩咐？或是秦老有什么指示？”

    聽到柏總理時，顧政鴻眼睛亮了亮，待聽到秦老，他的眼中更是溢滿了湛然精光。許儷平在一旁偶然瞥見，心下冷笑。

    顧舒晗若果真搭上了這兩位大人物，難道顧政鴻以為，她還會任他擺布嗎？

    “秦老差我來告訴你，先時你賣出的那些刀具，底下的人都喜歡得不得了，他老人家用著也很是趁手。他讓我代他問你，剩下的那些刀具，什么時候才能交貨？原本你說需要四五個月，也沒給個準(zhǔn)信，他手下那些沒拿到的，怕是等不及了?！?/br>
    顧舒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壓抑，眸光流轉(zhuǎn)間，她心下已有了計較，便對柏煜道：“請柏少回去轉(zhuǎn)告秦老，讓他放心，四個月后，廠中一定交貨?！?/br>
    “那就好。秦老聽了這個消息，必然高興。他最近常說，顧小姐年紀(jì)輕輕，卻這樣能干，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卑仂嫌滞蝾櫿?，裝作很驚訝的樣子：“瞧我，一過來竟只記著向顧小姐轉(zhuǎn)述秦老的口信，倒把顧府的主人晾在一邊了，實在是失禮。還請顧先生，不要見怪啊?！?/br>
    話雖這么說，他的語氣中卻沒有多少歉疚的意味。

    顧政鴻對此雖然心知肚明，卻也不可能因此而與柏煜翻臉，面上和藹大方地笑道：“不妨事，還是正事要緊，顧某自然是理解的。柏少這么年紀(jì)輕輕，就被總理委以重任，當(dāng)真是后生可畏啊?！?/br>
    柏煜勾了勾嘴角，笑容中卻沒什么溫度：“既然顧先生理解，那就好辦了。原先，家父就說過，顧先生頗有識人之明，將兩個瀕臨倒閉的廠子交給了顧小姐，這才有了今日的成果。如今，顧小姐的廠子有機(jī)會為政府做事，也全仰仗顧先生的功勞。不過，在我來這兒之前，卻聽人傳言，顧先生似乎是想要將這兩個廠子收回去……為此，我不得不來向顧先生求證一下，這個說法，究竟是不是真的？”

    “一派謠言！顧某既然把廠子交給了舒晗打理，一應(yīng)事務(wù)自然全憑她做主，豈有再收回來的道理！若是覬覦女兒的產(chǎn)業(yè)，顧某成什么人了！”顧政鴻憤慨道。實則，柏煜都已經(jīng)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還能說什么呢？若說他的確有把廠子收回來的心思，豈不是在與柏、秦二家作對？

    “這就好。我早與父親說過，顧先生最是識大體，用不著擔(dān)心的。如今有了顧先生一番話，我也好回去向他老人家交差了?！卑仂暇瓦@樣輕描淡寫地將此事敲定。

    顧政鴻隱約感覺到，自己墜入了柏少的言語陷阱中。不過，他也沒有放在心上。他為什么想要要回那兩個廠子？不就是因為那兩個廠子跟柏家搭上了關(guān)系嗎？既然如今柏家已經(jīng)注意到了他，那兩個廠子收不收回來，也沒什么要緊了。他沒必要因為這等小事，而惹得柏家不快。

    這么想著的顧政鴻忽略了顧經(jīng)對他說過的，兩個廠子的潛力。在他看來，至少這兩個廠子目前還是虧本的，就讓顧舒晗繼續(xù)拿著玩玩兒，也沒什么。

    “顧先生果真深明大義，當(dāng)為我輩楷模！不過，我聽說，顧小姐的廠子里，有人不怎么配合呢。那人自稱是您的人。依我愚見，顧先生既然這么支持政府的工作，是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指示的，必定是底下的人打著顧先生的名頭行的事。顧先生說，是不是？”

    柏煜帶著點兒痞味的笑容中，又是一個陷阱。

    顧政鴻這次可不像剛才那么爽快，他遲疑了一下，才道：“不知柏少說的那個人是……”

    “是一個叫做顧經(jīng)的人?！?/br>
    “這……”顧政鴻頗有些為難：“不瞞柏少，顧某當(dāng)初將廠子交給小女，怕小女年紀(jì)輕，缺乏經(jīng)驗，這顧經(jīng)，原是顧某身邊過去的老人，負(fù)責(zé)輔佐小女……”

    柏煜恍然大悟：“怪道是他敢跟顧小姐叫板，原來竟是仗著自己在顧先生身邊干過。這等刁仆，在外不僅公然背主，還敗壞顧先生的名聲，絕不可以輕饒，否則，日后只怕人人都敢在外面借著顧先生的名頭為非作歹了。顧先生以為，可是？”

    “這……顧某相信，顧經(jīng)應(yīng)當(dāng)不是這樣的人。”

    “那么，顧先生的意思是，我在說謊了？”柏煜面上雖還帶著笑，眼神卻已冷了下來。

    他的這一番話，將顧政鴻逼到了進(jìn)退維谷之地。

    論理，顧經(jīng)是他的人，代表的是他的臉面，在外是在為他做事，論情，顧經(jīng)與他自小一道長大，對他忠心耿耿，從無二心。如今若是輕易處置了顧經(jīng)，自己斷了一個臂膀不說，只怕還要讓底下的人寒了心?？扇羰遣淮饝?yīng)……顧政鴻看著眼前緊抿著嘴唇，神色越來越嚴(yán)肅的柏少，冷汗從額上涔涔而下。

    心中再進(jìn)行過一番利弊權(quán)衡之后，顧政鴻終是下定了決心，對柏煜道：“柏少說的是，一切全憑柏少處置?！?/br>
    柏煜面上終于露出一個笑容。

    而一旁的許儷平，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諷刺之意。

    左膀右臂又怎樣？那些所謂的主仆情分，也不過如此。

    ☆、第17章 談話

    出了顧府的大門，顧舒晗就對柏煜道：“不知柏少今天來顧府，究竟是為了什么事？”

    以顧舒晗工作作風(fēng)的嚴(yán)謹(jǐn)程度，自是不會忘記在簽訂協(xié)議時寫上交付武器的確切時間。即便她忘了，秦老和柏總理也不會忘。所以，柏煜今日一來，說是要問鋼刀的交付時間，顧舒晗就知道，他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顧舒晗也實在想不出來，柏煜究竟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來顧家。

    顧舒晗自己會來，是為了給顧政鴻一個警告，既然廠子已經(jīng)易主，就容不得他再隨心所欲地插手。而她本人，也沒打算再將什么父女情面，希望他好自為之。至于他放在水泥廠里的那條走狗，她也沒打算在留著了，正好趁著這個機(jī)會塞回顧政鴻這兒。

    然而，這些事，顧舒晗還沒有來得及做，就已經(jīng)有人替她做了。

    顧舒晗垂下眼睫。

    ——柏少，究竟是何用意？莫不是想通過這件事，對她施恩？

    若果真如此，他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沒有他，她照樣可以解決這件事。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的出現(xiàn)，還打破了她原有的計劃。

    柏煜也說不清，自己為何在聽說顧舒晗在顧家可能有麻煩時，就跟來了，在來的路途中，心中已有些道不明的煩躁。但在踏進(jìn)大門之后，他的心思倒是明朗了許多。他不想看著顧舒晗在顧政鴻手上吃虧，盡管他知道，顧舒晗很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可以任人搓圓捏扁的面團(tuán)，但顧政鴻畢竟是她的父親，對上她有先天優(yōu)勢。

    所以，在顧家，他親自出面，狠狠給了顧政鴻一個下馬威，并順手為顧舒晗解決了鋼鐵廠和水泥廠的后患。

    柏煜其實并不喜歡跟女人打交道，平時他見得最多的，除了他的母親和家里幾個meimei外，就是官家的小姐以及歌舞廳中的歌女。

    他和合伙人平日里偶爾會去歌舞廳聽個小曲兒，與歌女調(diào)笑調(diào)笑，但也僅此而已了。他對于歡場上的女人不會有多大的興致，哪怕她們表現(xiàn)得再怎么嬌媚可人。

    同樣，那些賢淑大方的官家小姐，無論是溫柔嫻熟的傳統(tǒng)閨秀，還是留過洋的新式女子，都無法引起他過多的興趣。他在她們面前會表現(xiàn)得彬彬有禮，展現(xiàn)紳士的風(fēng)度和體貼，卻從沒有主動關(guān)注過一個女子。

    但顧舒晗很特別，她既不像新式女子一般，得意于所受到的教育，天天把西方思想掛在嘴邊，也不像老派女子一般，甘于接受命運的擺布。她精明果敢，卻又沉穩(wěn)內(nèi)斂，與他以往所見到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的身上，煥發(fā)著一種即使忽略性別，也能夠感受到的魅力。

    柏煜打量著顧舒晗的面容，她與第一次相見時并沒有什么不同，一如既往的漂亮，一如既往的干練，但他卻覺得，這張臉，越看越順眼。

    “顧先生不是一個合格的工廠主人，我只是不想看著我們的合作節(jié)外生枝。”柏煜將對顧政鴻說的那些話，搬出來回答顧舒晗。

    顧舒晗道：“從柏少的回答中，我可沒有聽到多少誠意啊。罷了，柏少的事，原也不是我能夠過問的，我逾矩了。柏少，那么，我就先告辭了?！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離開。情急之下，柏煜拉住了她的手：“你可以過問！”

    見顧舒晗一臉驚詫地望過來，柏煜方才察覺到，自己與顧舒晗現(xiàn)在之間的距離，好像太近了些，不過，他并不討厭這種感覺，相反，他心中竟萌生出“再近一點也不錯”的想法。如果事到如今，柏煜還沒有察覺到他對顧舒晗產(chǎn)生的好感，那他就太遲鈍了。

    雖然有些可惜，但柏煜還是在顧舒晗的注視下，放開了她的手：“我這次來，并不是有什么機(jī)密的事要做，你沒必要如此避諱。”

    思路飛快的連上線路，柏煜解釋道：“我并非有意插手你們顧家的家務(wù)事。實在是秦伯伯很看重與顧氏鋼廠的合作，如果這個時候出了什么岔子，想必他老人家也會很惱火。所以，聽說顧先生在打顧氏鋼廠的主意時，我才決定來顧家走一趟。我并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實在是顧先生在商界打拼多年，真要強(qiáng)硬起來，恐怕你還是要吃虧。我，不想看著你吃虧?！?/br>
    顧舒晗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答案：“柏少的考慮也在情理之中，那么，這次就多謝柏少為我解圍了。請柏少放心，本廠一定會交出令人滿意的鋼刀，不會讓柏少失望的?！?/br>
    顧舒晗像是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柏煜的重點在“你會吃虧”上，而不在“顧政鴻插手，合作會出亂子”上一般，禮貌而冷淡地向柏煜致謝，隨后便欲離開。

    柏煜緊追兩布：“顧小姐，這兒離顧氏工廠還有好些距離，不如讓我送你一程吧?！?/br>
    忽然，顧舒晗的腳步停下了。柏煜見顧舒晗細(xì)細(xì)地打量著他停在顧家門口的車，以為她也是愛車之人，正想在她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卻聽顧舒晗道：“別克d型車，產(chǎn)自美國，采用直列四缸式柴油發(fā)動機(jī)，時速25公里，而且，如果我沒有看錯，車子所用的燃料是木炭，而不是汽油？”

    見顧舒晗一口就能詳細(xì)地將車子的基本資料報出，只知道車子產(chǎn)地的柏煜頗為驚訝：“沒想到，你對車子也頗有研究？”

    這年頭，車子對大部分人而言，可是個新鮮玩意兒。尤其是這種轎車，因其造價昂貴，是只有達(dá)官貴人才能夠坐得起的。即使有錢，也不一定有門路能弄到這些洋車，所以，乘坐洋車，對他們來說，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然而，顧舒晗卻對車子的構(gòu)造了若指掌。莫非，她還懂得車子的制造原理？

    柏煜將這話問出了口，顧舒晗道：“精通算不上，原理懂一些。想必柏少不用汽油，是因為這車太過耗油的緣故吧？”

    石油是重要的資源，尤其在各式各樣的機(jī)械武器誕生后，在戰(zhàn)爭中，越來越離不開石油。

    對華國而言，如今石油資源其實不緊缺。顧舒晗記得，前世的華國，可開采的石油資源集中分布在渤海灣、松遼、塔里木、鄂爾多斯、準(zhǔn)噶爾、珠江口、柴達(dá)木和東海陸架八大盆地，儲量龐大?，F(xiàn)在這個華國，雖與她記憶中那個華國不大一樣，想必在自然資源的分布上應(yīng)該還是差不離的。

    然而，石油開采對于如今的國人來說，仍是一個難題。這也是眾人雖守著諸多寶山，卻只能靠開采出來的那些為數(shù)不多的石油緊巴巴的過日子的原因。數(shù)量的稀少，造成了石油價格的居高不下，得先緊著軍方用。因此，即使柏煜家不差錢，仍是用木炭作為燃料啟動車。對于柏家而言，這是一種表態(tài)，他們也正是憑著一直以來的大局觀，獲得了秦老一家的友誼。

    否則，即便石油再怎么緊缺，油價再怎么高，柏家也不至于差這點兒錢。

    以碳代油，就是在車上加裝一個爐子，爐子里放木炭，爐子上面掛一個儲水器，木炭點燃以后，儲水器里的水滴進(jìn)爐子里，這樣木炭就會不完全燃燒，產(chǎn)生一氧化碳。（摘自網(wǎng)頁）

    “石油太難得?！卑仂铣姓J(rèn)道：“我與阮烈明——就是把水泥搬去你水泥廠的阮修明的哥哥——合辦了一家石油公司，如今，每年的開采量，仍是少得可憐?！?/br>
    顧舒晗聽到這番話，也有些驚訝了。他一直以為，身為柏家的長公子，柏煜會跟隨父親的腳步從政，或是進(jìn)入軍方，為柏家爭取更多的話語權(quán)，沒想到，柏煜居然拋開了這兩條捷徑，反而選擇從商。

    “這么吃驚的看著我做什么？”柏煜有些好笑：“如今有父親和秦老在，政治上的事是不必我cao心了，只是，他們亦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所以，我選擇了一條最需要我的路?！?/br>
    話雖這么說，但是，能夠欣賞到顧舒晗極為罕見的失態(tài)，柏煜心中竟有些說不出的高興。

    顧舒晗望向柏煜的目光中多了些敬佩之意。一個人想要按部就班地走一條路并不難，難的是找準(zhǔn)自己的位置，擁有居安思危的意識，呆在最合適的、也是需求最為緊迫的地方。

    選擇這樣的柏煜作為合伙人，也許會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她開始認(rèn)真思考起這種可行性。

    “如果我說，我知道哪兒有石油，也知道該如何開采，更知道該如何改進(jìn)車子，減少其耗油量……”

    還沒有等顧舒晗說完，柏煜便雙眼一亮：“你果真有辦法？”

    顧舒晗點點頭：“沒有一定把握的事，我從不說?！?/br>
    “我知道，我信你?！?/br>
    顧舒晗定定地看著柏煜，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澄澈，那么的真摯，毫無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