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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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推辭。阮白自己對判斷天氣就有一手,身邊又全是看天吃飯的農(nóng)民,哪怕算不上高手,可是要判斷下午下不下雪還是很簡單的。 不過阮白也沒強(qiáng)留,只是說道:“那曹大人喝一碗熱湯再走,下官還有些事情想請教?!?/br> 曹達(dá)猛地一抽嘴角。這時候稱下官,上次怎么就不說是下官?不過阮白歲數(shù)就那么一點,他也不好和一個小孩子計較,更何況這小孩子背后還有的是靠山。他身后說是站著曹將軍,可是曹將軍日理萬機(jī)的人,能給他這么個同族安排上一份驛丞的官職已經(jīng)足夠客氣的了,他總不好再拿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去麻煩人家。 “不敢當(dāng)請教二字,不知道阮大人有什么事情不清楚?” 阮白是真有問題。田凱復(fù)倒是知道驛站該是什么樣的,但是說到具體建設(shè)驛站的事情,他眼下就只有曹達(dá)一個人能問。 曹達(dá)一聽阮白的問題,他就覺得是小事一樁,就仔仔細(xì)細(xì)地給講明白。他現(xiàn)在的驛站并不是像阮白這樣從無到有,可每年的修葺之類也不少。各方面的材料人工的花用,他是一清二楚。 原本他以為都是駕輕就熟的事情,卻沒想到阮白的問題多得不行??傮w歸納為以下句式—— 阮白:“這樣不行嗎?” 曹達(dá):“這個……倒是沒明文規(guī)定說不行,只是沒人這么干過?!?/br> 阮白:“哦,那就行了?!?/br> 一番談話,阮白表示很愉快。曹達(dá)表示很心累,中午給準(zhǔn)備的大碗rou湯,外加五張厚實的烙餅都沒有把這份累給吃下去。 胡商見曹達(dá)要走,趕緊將手頭的事情和阮白說完,趕著跟上曹達(dá)一起走。 牛商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他對這一路不熟悉,說不定碰到什么事情。眼下看來遇上匈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遇上野獸的可能性不小。如今天寒地凍的,野獸不好找食,歷年來也不是沒發(fā)生過野獸進(jìn)村子里偷吃食物,甚至攻擊人畜的事情。 人多勢眾,曹達(dá)和牛商都沒介意略等胡老六一會兒。 荒驛里送走了一大波人,但也沒一下子清凈起來。不像牛商所說的年貨,其實都是阮白真金白銀花錢買的,胡老六倒是真心送了不少實實在在的年貨。很多東西都得盡快處理。 這些事情不用阮白一一指揮,麗娘就能安排得很好。 不得不說,許二這些人的到來,緩解了荒驛的很多壓力。 他們這些人,比不得那些普通農(nóng)家。從搬過來之后,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得從頭到腳準(zhǔn)備起。普通農(nóng)戶過年前還得忙活一陣子呢,他們?nèi)济Φ媚_打后腦勺。 中午匆匆吃完飯,姑娘們?nèi)寄弥樉€坐在正堂門口,在太陽底下飛針走線。布料看著不少,可是要給所有人都做上兩季衣服,還是有些緊巴。 馬大娘和三娘兩個人在打毛衣。三娘還有些生疏,馬大娘已經(jīng)可以閉著眼睛打了,姑娘上手極快。反倒是看著最能干的麗娘,對這些針線有些搞不定。 三娘看不過眼,搶下麗娘手上的針線:“你呀,還是去做賬吧?!?/br> 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婦從廚房走出來,擦干凈手接過針線:“麗娘做男人活計比女人還強(qiáng),這些女人活計,就留給我們吧?!?/br> 麗娘被說得臊紅了臉,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連云姑姑都這么說我。我……你們不讓我在這兒,我只能去打掃屋子了?!?/br> 她原先在家的時候,家境還算不錯,又是獨生女,十指不沾陽春水,唯一能稱得上家務(wù)事的就是幫著她娘管管家里的賬。順陽民風(fēng)開放,她還經(jīng)常能跟著她爹一起出門打獵。只是她到底是個姑娘家,騎馬的本事倒是還過得去,可是打獵卻沒那份力氣,張弓都張不開。 她現(xiàn)在看著其他姑娘們個個都能干得不行,她卻什么都干不好,總覺得自己格外沒用。 被稱為云姑姑的女人,是這里歲數(shù)最大的,她大兒子都有七八歲。可是匈人一來,她護(hù)著兩個孩子,自己被匈人帶走,也不知道現(xiàn)在兩個孩子怎么樣了?;氐酱笾芎螅胝矣H人,可是遭了災(zāi)的村鎮(zhèn)如今十不存一,就算是有些幸免于難的,如今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她不是不著急,只是留在這里,還能有阮白和楚昊幫他們找人,要是出去,她一個婦道人家,恐怕連自身都顧不周全,更不用說是找人了。 “麗娘你別忙,有空就坐著曬曬太陽,歇上一會兒??茨阋簧衔缍紱]停當(dāng),早上那兩個客商帶來的東西可不少,就你一個人忙著整理做賬,現(xiàn)在還說自己沒用,不是寒磣我們幾個?” 麗娘被這么一說,臉更紅了,支支吾吾道:“老爺弄的那算盤可好使著,做賬又用不了多長時間。搬東西什么的,有阿強(qiáng)幾個幫著,我又不費什么力氣……” 如今這算盤不僅麗娘使得利索,就連楚昊和田凱復(fù)也能打得飛快。尤其是楚昊,上手只是瞄了一眼,就能運指如飛,讓阮白深深懷疑起自己的智商。他只想著沒計算機(jī)的麻煩,折騰出算盤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打不利落。 田凱復(fù)打幾下算盤,對著阮白笑一笑,跟看著一個金雞似的,就等著下金雞蛋了。至于阮白和楚昊之間的事情,想開并沒有他預(yù)料中的那么困難。他和楚昊相處十來年的時間,要是楚昊對他有意思,那早就已經(jīng)成事了,哪里輪得到阮白? 可既然成不了事,他一沒法子二沒能力去得罪楚昊,還是老老實實維持著過去這么些年的交情。他們田家可還得靠著楚家。更何況,阮白這個小家伙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算盤阮白剛整出來沒兩天,屬于內(nèi)部流通物品。不過田凱復(fù)和楚昊都已經(jīng)看到了可圖之處,紛紛通過自己的途徑,把算盤這個東西傳播出去。 當(dāng)天,楚昊回來的有點晚,一張臉黑得跟什么似的,回家直接找到阮二狗,抱著往房間炕上一放,摸著狗頭消氣:“一群蠢貨,算盤那么簡單的東西,手指頭跟斷了一樣,教了半天都不會!” 蠢貨之一,蠢二狗冷笑:“呵呵?!彼拈_楚昊的手,爬下炕,決心遲早有一天把計算器給弄出來。算盤什么的就不是他的風(fēng)格。 第二天,楚昊休沐,于是一大早就開始起了殺羊擔(dān)當(dāng)。作為輔助的周大虎略有異議:“小人家中屠戶出身,殺羊這種的腌臜活兒,還是交給小人,沒得讓楚大人來……” 不過周大虎這點微末聲音,根本就沒入楚昊的耳朵,徑自去牲口棚,提上湯信厚選出來的一頭羊,兩三下掛在立好的架子上,兩三下開膛剖肚,動作比起周大虎這個屠戶還要利索。 周大虎吶吶無言。 獵戶出身,自覺對宰殺獵物很有一手的張大牛也不吭聲,默默端著一盆下水去處理。 二十幾口人,一頭羊是不夠吃的。第二頭羊很快也被咔嚓了。 沒過多久,整個荒驛里就開始羊rou飄香。 白切羊rou、羊rou燉蘿卜、燜羊rou、羊rou餃子、羊蝎子湯……阮白直接掌勺。老四還矜持一點,大腦袋頂著阮白的后腰。老三站起來,扒在灶臺上,跟大胖小胖一起急得嗚嗚叫。 阮白把老三推下去,那么大塊頭忒礙事:“一邊去,一會兒給你吃?!?/br> 老三不服,被推下去之后,很快就又站起來,再被推下去…… 阮白沒辦法,只能從鍋里挑了一盆骨頭,放到老三的食盆里,拿到一邊去。 許六在一旁看著咋了兩下嘴巴:“給畜生吃這么好?”那骨頭上好多rou呢! 阮白看了許六一眼:“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老三救的?!碑?dāng)初在草原上,要不是遇到老三,他們這些人不說死絕,估計也剩不了幾個。 許六被看得一凜,想起來自己在這兒的原因,趕緊說道:“楚大人讓小人來問,有沒有桂圓紅棗什么的?!?/br> “好像有。”阮白想了想,胡老六給帶來的年貨里似乎有一些這種東西,桂圓不清楚,紅棗肯定有,“你去問問麗娘,她知道在哪兒。楚昊要這些東西干嘛?” 許六被問得一悶,吶吶:“小人不敢問?!背豢墒乔簦瑒e說他現(xiàn)在還不是個驛卒,就算是個驛卒,和千戶的身份也是云泥之別,他哪里敢去問楚昊? “哦。你去找麗娘吧,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弄皮子。”阮白對楚昊的身份倒是沒多大感想。如果楚昊是他上級,那他當(dāng)然會服從命令??伤统挥譀]什么從屬關(guān)系,不過是兄弟交情?;捏A還是他的地盤,只有楚昊聽他的,沒有他害怕楚昊的道理。 阮白很快就看到了楚昊忙叨的東西,一大鍋羊rou……甜的。 加了桂圓紅棗和糖的一鍋羊rou,讓阮白的眉頭跳了跳。 “哥給你做羊膏,可補(bǔ)了?!背缓軜泛?。糖挺貴的,不過順陽關(guān)不是買不到。今晚冬至夜,得吃點好的。他也就算了,他家二狗還在長身體,虧損得厲害,得補(bǔ),狠狠地補(bǔ)。 這種食物阮白并不陌生。他以前還見過烏骨雞也這么燒,但是這種食譜他顯然不是很理解。甜食,在現(xiàn)在應(yīng)該算得上是非常奢侈的享受。再說補(bǔ)的話,他們這些人確實都需要好好補(bǔ)補(bǔ)。 荒驛中的其他人,顯然都沒有吃過那么奢侈的羊膏。田凱復(fù)倒是吃過,可是他是個典型的君子遠(yuǎn)庖廚,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而且他看著楚昊和阮白在一起,就不想進(jìn)廚房。理智上他是說服了自己,可是感情上他還是有那么一點過不去。唉,他以前總以為楚昊是只喜歡姑娘,才會看不上他的。 羊膏有限,晚上一人就分了一小碗。 阮白吃了一小口:“還行。”然后就把碗推到一邊,去吃別的。為什么rou可以是甜的?還是難以理解。 這兩個字顯然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答案。楚昊頓時就拉長了臉:“還行?” 阮白在內(nèi)心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武力值,改口:“還不錯?”在楚昊的瞪視下,他默默又吃了一小口。他都這么給面子了,別逼他! 楚昊一把搶過碗,直接倒進(jìn)自己嘴巴里,哼哼:“不愛吃就別吃了。給你吃好東西,還當(dāng)吃藥了?!?/br> 阮白一看警報解除,才不管楚昊哼唧什么。詭異的東西能不吃就不吃,反正有人解決,他不算浪費食物。 回到大周之后,第一次過節(jié),所有人都吃得肚皮朝天。阮白有些可惜沒醬油,不然做紅燜羊rou不要太贊。醬油是黃豆做的,現(xiàn)在有黃豆,他得想想怎么把黃豆變成醬油…… 不過第二天早上醒來,阮白就沒這份閑心了——褲襠里有點濕,空氣中還有點不太妙的味道,身邊還有人在蹭……蹭個毛啊蹭!阮白一蹬腿就把楚昊踹地上了。 直接從炕上摔到地上,做什么夢都醒了。楚昊卻躺在地上,過了一會兒才起來,看看依舊黑成一片的天色,抓著阮白去洗內(nèi)褲,還出言安慰:“二弟不用怕,這是你長大了,不是尿褲子。” 魂淡!楚大狗才是尿褲子!他長大好多年了! 當(dāng)天早上,起來洗內(nèi)褲的人很多,全都補(bǔ)過頭了。剛從草原回來的時候,他們是個個都體虛,但是這么長時間以來,身體早就給養(yǎng)了回來。 男人們羞恥地把內(nèi)褲晾在自己屋里。 早起做飯的云姑掃了一眼,生過兩個孩子的女人對還沒來得及窩藏罪證的男人們嘲笑。男人們無地自容。 阮白沒躲過,被摸摸頭。 “咱們老爺長大了,不害羞。姑姑去給你曬院子里。” 阮白沒來得及阻止,然后楚昊把自己洗干凈的褲衩晾在阮白的邊上,看著邊上的阮白的褲衩,鬼使神差地摸了上去,然后跟被燙到一樣快速走開。早上的夢境未遠(yuǎn),記憶卻已經(jīng)有些模糊,不過少年泛著潮紅的臉和一聲聲壓抑的“昊哥”,卻跟烙在他腦海里一樣揮之不去。 阮白端著早飯碗,在院子里蹲守自己的褲衩,準(zhǔn)備等它不滴水了就收回自己屋子里。 楚昊走過去,往他邊上一蹲,嚴(yán)肅臉要求:“叫我一聲昊哥?!?/br> 作者有話要說: 算盤考試標(biāo)準(zhǔn)——【看一眼就會打算盤的柿子】【折騰出算盤卻不會打算盤】的小白 柿子打分:必須滿分!窩家二狗好聰明(づ ̄ 3 ̄)づ【練習(xí)了幾下會打算盤】的小田田等 柿子打分:勉強(qiáng)及格,還算不是蠢到無藥可醫(yī)。 【教了半天還打不利落】的普通人等 柿子打分:負(fù)分!人頭豬腦,蠢死算了! 備注:論杰出青年·小田田,如何淪落為自覺干啥啥不行的普通路人。 第三十三章 關(guān)內(nèi)人 阮白死魚眼看楚昊。這人講故事呢,他連小楚哥都不叫,還指望他叫他昊哥? 楚昊催促:“快點,叫一聲昊哥?!?/br> 阮白繼續(xù)死魚眼:“做夢沒睡醒?”反正今天冬至不上班,回去睡個回籠覺吧親。 “叫一聲就給你?!背惶土颂?,摸出一個銅板放到阮白手心里。 阮白低頭看了看,把銅板還給楚昊:“不差錢?!辈铄X也不差一個銅板。 “叫一聲就帶你去吃好吃的?!背患哟蠡I碼利誘,把銅板當(dāng)成定金塞狗爪子里。 有人硬要給錢,那他只能把銅板揣起來:“這邊又沒什么好吃的?!闭麄€順陽關(guān)差不多就一個飯莊,手藝他已經(jīng)領(lǐng)教過了,還沒他好。 楚昊皺眉:“叫一聲昊哥,教你射箭!” 復(fù)合弓他玩過,但是楚昊那種水準(zhǔn)的,他完全不敢想象。在靶場里面,哪怕是移動打靶,也和在荒郊野外遭遇猛獸完全不一樣。 百步穿楊! 神射手! 射雕手! 阮白眼睛閃亮:“昊哥!”好歹人家要當(dāng)他師傅了,學(xué)費只是叫一聲哥,賺了! 他這一聲只能說是字正腔圓,完全沒有楚昊夢中的輾轉(zhuǎn)纏綿,但是楚昊的反應(yīng)是巨大的——一瞬間全身都石更了!反應(yīng)過來后,楚昊一眨眼就消失在阮白面前。 阮白低頭看著早飯碗。他好像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有時候觀察力太敏銳不是好事。 他放下碗,捂住臉,好像……有那么點高興……等等!他高興個鬼??!他什么時候自彎了都不造啊! 大胖和小胖滾過來搭到他腿上,搖著尾巴舔他的手。他把臉往毛團(tuán)子身上一埋……還是有點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