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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yǎng)狼 為患 第6節(jié)

    再次彎腰,重復剛才的動作,不過這次是系扣子,燕灼放輕呼吸,在見識了禮物的美麗之后,他此刻要做的,就是將它藏起來,藏在衣服里頭,除了他不會再有人看見。

    “你還記得嗎,有一次停電,我們在通道口撞見,你說你回來找東西,我問你找什么,你卻支支吾吾地不說……”

    扣子系到倒數(shù)第二顆,燕灼看見曲硯朝他湊近,聲音低沉地說:“我覺得你是故意的,故意在那里等我,其實什么東西都沒丟,是不是?”

    喉結(jié)上下滾動,燕灼手心生了汗,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不、不是……我真的丟了東西?!?/br>
    曲硯定定盯著他,忽地向后仰去,整個人再度跌回被子里,“謝謝你幫忙,剩下的我自己可以了?!?/br>
    燕灼弓著身子,一只手撐在床上,兩頰可疑的紅暈還未消散,他訥訥應(yīng)著:“好?!?/br>
    陽光下的狼尾巴一動不動,和它的主人一樣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說:

    晚安啦

    第9章 狗咬的

    燕灼在客廳等了片刻,直到臉上的緋紅徹底消失,曲硯才從臥室出來。

    輪椅壓在地板上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輪子上還殘留著之前沾上的血跡,如今已經(jīng)干涸,變成很臟的一團黑紅色。

    燕灼放下手中的自熱粥,從廚房拿出一條浸了水的毛巾,他在曲硯不解的目光中蹲下身,用毛巾仔細擦掉輪椅上的臟污,“你先吃飯,我去把臥室清理一下?!?/br>
    他仰起頭,語氣很輕地說。

    興許是做了一整夜夢的緣故,曲硯有一瞬間分不清這是現(xiàn)實還是夢境,面前的燕灼和夢中的別無二致,甚至陽光從他側(cè)臉打落,在他鼻梁上勾勒出的陰影也同通道中捧著手電筒的少年一模一樣。

    但他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指尖碰到燕灼的下巴,曲硯用了些力氣,迫使他將脆弱的喉結(jié)完全暴露出來,“燕灼,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br>
    “嗯?”來自指尖的微涼溫度幾乎要滲透進皮膚,狼尾巴晃了晃,像在無意識地討人歡心。

    曲硯輕輕摩挲手下這張屬于少年人的皮rou,聲音漸漸壓低:“你和曲子稚是朋友嗎?”

    燕灼嘴唇微微張開,眼皮微垂地點了下頭,“是,我們是……好朋友?!?/br>
    朋友就朋友還偏要加個好字,曲硯眼神暗下去,手上也不自覺地用力,捏得燕灼小聲唔了一下,他才松開手。

    原本光潔的下巴上多了兩抹紅痕,曲硯沒看見一樣,推著輪椅從燕灼身邊繞過。

    燕灼蹲在地上看著曲硯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兩只尖耳朵抖了兩下后再度藏進發(fā)絲。

    吃習慣了的話其實自熱粥的味道也不錯,曲硯吃了一半才放下勺子。

    燕灼等他吃完才說話:“我今天要去市區(qū),可能會很晚回來,你在二樓待一天,好嗎?”

    他昨天在周圍的超市逛了一圈,其中大多都被掃蕩一空,現(xiàn)在想要找物資只能去市區(qū),而且市區(qū)人群聚集,打聽消息會更方便。

    若是可以,他當然想把曲硯帶在身邊,但現(xiàn)在市區(qū)的情況還未可知,他不能貿(mào)然將曲硯置于危險之中,公寓二樓相比一樓要更安全一些,把他留下這里,是目前好的選擇。

    曲硯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角,表情沒什么變化,“你會開車?”

    從這里到市區(qū)的距離不算近,開車都要花費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

    燕灼很明顯地愣住,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記憶停留在十年前,難不成智商也退化了?壞心情似乎被驅(qū)散了一些,曲硯說:“從這里到市區(qū)很遠,光靠走可不行?!?/br>
    耳朵趴了趴,燕灼聲音沉下去:“那怎么辦?”

    曲硯嘴唇動動,未等開口,外面突然傳來砰的一聲,聲音散開,似乎空氣都震了震。

    對面的燕灼耳朵立起,估計要是狼的模樣就要炸毛了,曲硯下意識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緊接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噓,好像是槍。”

    隨后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喪尸的嘶吼,有人正在公寓外奔跑。

    “我出去看看?!毖嘧剖諗科鹕裆?,外面的聲音還沒停歇,再這樣下去會有更多的喪尸被吸引過來。

    曲硯沒說行不行,只對他招了招手,“低頭?!?/br>
    燕灼不明所以,但乖乖聽話。

    頭上一重,是曲硯把一個鴨舌帽戴在了他頭上。

    “這下耳朵就不會被看到了?!鼻幣牧伺乃念^,“去吧,尾巴也藏起來,我等你回來?!?/br>
    距離太近了,能看到曲硯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微微上揚的唇角,燕灼頓了幾秒才聲若蚊蠅地嗯了一聲。

    燕灼出去不過一會,外面的聲音就消失了,只剩下刻意壓低的交談聲,聲音越來越近,燕灼推門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兩個人——身形高大的男人和他懷中的嬰兒。

    男人穿著白襯衫戴著金絲眼鏡,一副儒雅模樣,不過臉上濺了幾滴血,看起來有些狼狽。

    燕灼身上也有血,但比男人要好一些,他把人帶進來,然后站到曲硯身邊,做出守護的姿態(tài)。

    男人動作生熟地抱著懷中的嬰兒,一只手扯著襯衫下擺擦了擦眼鏡,看清了屋內(nèi)的人,他臉上露出幾分詫異,“曲總?”

    燕灼的目光也遞過來,曲硯頗為冷淡地開口:“原來是宋律師,真是有緣?!?/br>
    你那樣子可不像是覺得有緣,宋成風拽開領(lǐng)帶,吐出一口濁氣,“之前不知道曲總也住在這個小區(qū),要是知道我一定早點來拜訪?!?/br>
    曲硯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長槍上,不冷不熱地扯了扯嘴角。

    仿佛是察覺到了曲硯在看什么,宋成風滿不在乎地把長槍扔到沙發(fā)上,“打獵用的,沒多大殺傷力?!?/br>
    他說完,十分不見外地把懷中的嬰兒放在沙發(fā)上,自己也跟著坐了上去,

    曲硯皺眉嘲諷:“許久不見,宋律師怎么拖家?guī)Э诘??!?/br>
    宋成風擺了擺手,“叫我宋成風就成,我和曲總這關(guān)系,叫宋律師多見外啊。”

    “宋律師的臉皮倒是一如既的厚。”曲硯呵了一聲。

    宋成風笑得燦爛,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嬰兒rou乎乎的臉頰,“路上撿的,小東西不哭不鬧的,你不覺得很可愛嗎?”

    “宋律師真是善良?!?/br>
    “我一向如此。 ”

    兩人一來一往,話中雖然夾槍帶棒,但語氣卻是熟稔的。

    燕灼陡然沉下臉,邁開一步擋住曲硯的視線,動作強硬說出的話卻很小心翼翼:“他是誰?”

    曲硯勾唇,解釋說:“合作伙伴。”

    說是合作伙伴似乎不太恰當,或許可以稱為同流合污?畢竟他這些年對曲家做的事中少不了宋成風的手筆。

    “真叫人傷心,我和曲總認識這么多年,竟然就是個合作伙伴?在我心里可把曲總當成了……”話說到一半,驟然對上燕灼黑黢黢的眼睛,宋成風卡了個殼。

    燕灼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當成什么?”

    剛才這個學生模樣的男孩一棍子打掉喪尸頭顱的時候也是如此表情,宋成風想起這個,略顯僵硬地停頓了一下,“合作伙伴,我當然也把曲總當成合作伙伴了?!?/br>
    看燕灼的臉色好了一點,他才摸了摸鼻子向曲硯問:“這位是?”

    曲硯面不改色地扯謊:“我弟弟?!?/br>
    放屁!誰不知道他曲硯就一個弟弟,還被他逼得不知道去了哪里,真是騙人也不用點心!

    宋成風簡直要被氣笑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現(xiàn)在待在曲硯家里,肯定不能做什么過分的舉動,不過打打嘴炮倒是能的,他看著曲硯手上包著的紗布哎呦了一聲,“曲總怎么受傷了?難道是壞事做多遭報應(yīng)了?”

    曲硯揉了揉手腕,神色不變,“狗咬的。”

    他的話落下,燕灼的身子瞬間僵住。

    宋成風沒發(fā)現(xiàn),還在故作夸張:“狗咬的?打狂犬疫苗了嗎?這不打狂犬疫苗可不行。”

    曲硯沒聽宋成風說話,轉(zhuǎn)頭去看燕灼,他呆呆地一下不動,如果狼尾巴還在的話,估計也沒精打采的。

    可憐又好玩。

    作者有話說:

    晚安!

    要請假幾天,最近忙著畢設(shè),人要廢了[哭泣]

    第10章 聽我的

    客廳靜謐,針落可聽,最終打破這種氛圍的是哭聲。

    孩子的哭聲。

    沙發(fā)上的小東西從睡夢中轉(zhuǎn)醒,眼珠轉(zhuǎn)了兩圈后嘴巴一扁,豆大的淚珠就滾了下來。

    rou乎乎的拳頭隨著哭聲揮舞了兩下,曲硯看向宋成風,聲音帶著很淺淡的諷意,“這就是你說的不哭不鬧,很可愛?”

    宋成風攤了下手,狀似無奈,“曲總沒養(yǎng)過孩子,估計不知道,小孩子都有兩副面孔,你看,現(xiàn)在就是第二種樣子了?!?/br>
    曲硯冷下臉,“我見識淺薄,自然比不上宋律師,所以現(xiàn)在請你滾出我的公寓?!?/br>
    聽語氣不是在說氣話,更何況宋成風完全相信,曲硯確實是能見死不救的人,想到外面游蕩的那些丑陋喪尸,他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不像方才那么硬氣,“我馬上把他哄睡,馬上。”

    他的話落,許是哭累了,也可能是察覺到了四周的可怕氣氛,小東西還真就止住了哭聲,眼睛一閉,發(fā)出細微的鼾聲。

    宋成風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曲硯沒再管他,右手轉(zhuǎn)動輪椅,喚了聲神情仍舊低迷的人,“燕灼,推我回臥室?!?/br>
    被叫的人咻地抬起頭,似不可置信,迫不及待地握住輪椅把手,“好?!?/br>
    等兩人的身影消失,宋成風脫力地跌在沙發(fā)上,大腿根部的肌rou發(fā)僵,他用掌心揉了揉,小聲呢喃:“燕灼?怎么好像聽過……”

    “你在想什么?”

    關(guān)上房門,曲硯仰頭看向燕灼。

    燕灼后背貼在門上,曲硯變了許多,真真切切地提醒他十年過去了,面前的人身上尋不到從前的柔軟,他變得鋒利幽深,像濃稠如夜的海,叫人捉摸不透。

    可此時此刻他仰頭看過來,自己的心跳又不可控制的加快了,燕灼蹲下身,讓曲硯的視線變得輕松,“他說的對?!?/br>
    他吐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眉頭松了下去。

    曲硯卻意外的聽懂了,指尖擺弄手上的紗布,他裝作不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