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簾子里傳出一道平穩(wěn)和藹的聲音:“快請進來?!?/br> 進了屋后,蘇禧看向黑漆桌案后面鶴發(fā)童顏的老人,方才在路上的時候,她聽衛(wèi)沨說溫大夫已經(jīng)年過古稀了,眼下見溫大夫精神矍鑠,說是四十歲都沒有人懷疑。 蘇禧忙上前一步道:“溫大夫,求您救救我的祖父?!?/br> 溫大夫擱下筆,先請他們落了座,這才和氣地問:“不知姑娘的祖父患了什么病?” 蘇禧便將蘇老太爺?shù)那闆r一五一十地說了,說起老太爺躺在床上不能吃喝、也不能動彈的時候,她的聲音就忍不住帶上了哭腔。因著身旁呂江淮和衛(wèi)沨都在場,她不好真哭出來,停了一下,低頭用手指揉了揉眼睛,緩了一下情緒繼續(xù)道:“……府上的郝大夫?qū)Υ耸譄o策,只能每日針灸替祖父減緩病情,可是大夫說,這樣不是長久之計,若是再不想辦法醫(yī)治,時間長了興許連祖父的性命都保不住了?!?/br> 溫大夫聽她說完,感慨道:“蘇將軍為大燕立下了無數(shù)戰(zhàn)功,解救無數(shù)黎明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是大燕的英雄人物。便是蘇姑娘今日不來,老夫曉得蘇將軍的病情后,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br> 蘇禧破涕為笑,萬分感激道:“多謝溫大夫?!?/br> 溫大夫讓藥童收拾了他的藥箱,他讓蘇禧幾人在這里稍等片刻,自己又進屋挑選了幾種治療中風(fēng)的藥物。 蘇禧坐在毯子上,左手邊是衛(wèi)沨,右手邊是呂江淮,她一直低著頭,誰也不看。直到溫大夫從內(nèi)室走出來,她才站起來道:“京城距離此地有些遠,不知溫大夫怎么去?您若是不嫌棄,可以與我坐一輛馬車?!?/br> 溫大夫謝過了她的好意,道:“蘇姑娘不必為老夫cao心,屋子后面有一輛馬車,我坐那個去就行。”說罷看了看衛(wèi)沨和呂江淮二人,一副不太好開口的樣子,“只不過我那藥童不會趕馬,不知能否……” 呂江淮立即會意,忙道:“溫大夫不必擔(dān)心,在下替您趕馬,保準一路平平穩(wěn)穩(wěn)。” 溫大夫笑了笑,“有勞呂公子了?!?/br> 蘇禧也道:“辛苦呂大哥了?!?/br> 呂江淮看著她,道:“能幫上九姑娘的忙,是呂某的榮幸?!?/br> 蘇禧怔了一怔,第一次從呂江淮口中聽到這般直白的話,一時間好像察覺了一點什么,她剛要細想,那頭小藥童已經(jīng)牽來了馬車。 溫大夫坐上馬車后,呂江淮棄了馬坐在馬車跟前,見蘇禧也坐上將軍府的馬車后,他對著前方的衛(wèi)沨道:“衛(wèi)世子,咱們可以回去了?!?/br> 衛(wèi)沨背對著他們,看不見臉,聽見呂江淮的話后,只道:“呂公子在前面開路,我走后面?!?/br> 呂江淮聽了之后,只當(dāng)衛(wèi)沨想在后面斷后,沒有多想,很爽快地答應(yīng)了下來。 一行人就此回程了,馬車駛出了這座小城鎮(zhèn),漸漸走上了官道,路上都沒什么人了。蘇禧坐在馬車里,因如愿以償?shù)卣埖搅藴卮蠓?,心情比來時輕松了許多,更是放松了警惕。所以當(dāng)馬車震蕩了一下的時候,她還以為是道路不平穩(wěn)的緣故,直到衛(wèi)沨掀起繡金暗紋布簾,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她才吃驚地睜了睜眼睛。 聽雁也在馬車里,即便從蘇禧口中知道他們的事,這會兒也免不了錯愕,“衛(wèi)、衛(wèi)世子……” 衛(wèi)沨看了她一眼,道:“我與你家姑娘有話說,你先出去。” 聽雁看向蘇禧,求助道:“姑娘……” 蘇禧從驚訝中冷靜了下來,雖然有些埋怨衛(wèi)沨不顧場合,但還是對聽雁道:“……聽雁jiejie,你先出去吧?!?/br> 聽雁只好掀開簾子鉆了出去。 蘇禧這才看向衛(wèi)沨,眉頭皺得緊緊的,語氣不大滿意道:“呂大哥和溫大夫都在外面,庭舟表哥怎么能……” 衛(wèi)沨俯身壓向蘇禧,一只手撐著車壁,修長偉岸的身軀整個兒罩在她的上方,察覺她想亂動,就用膝蓋抵在了她腿邊的榻上,攔住她的去路。他抵著她的額頭,聲音啞啞的、危險的問:“幼幼,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解釋,為何會與呂江淮在一起了?” 第66章 鋪天蓋地 馬車寬敞,但是蘇禧卻被衛(wèi)沨逼到了小小的角落,鋪天蓋地都是他的氣息,清清淡淡的檀香,一抬頭便對上了他幽深不悅的眼睛,臉色沉沉的,壓抑了一路,這會兒終于爆發(fā)了一般。 好些日子不見,蘇禧反倒不習(xí)慣跟他這么親近了,小屁股試圖往旁邊挪一挪。可是才剛動一動,就被衛(wèi)沨發(fā)現(xiàn)了意圖,他俯身拉近兩人的距離,幾乎臉貼著臉,繼續(xù)問道:“嗯?為什么?” 衛(wèi)沨的聲音好聽,低緩悅耳,帶著磁性,就像潺潺流水沖擊玉石,聽得人耳朵一酥。 蘇禧左顧右盼,就是不看他,解釋道:“呂大哥知道我的祖父病了,就說要幫我找大夫,所以我才跟他一起出城的。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br> 什么都沒有,那呂江淮對她倒是殷勤的很。 衛(wèi)沨是不信她的話,小丫頭解釋得挺好,可是卻不能讓他滿意。他捏著她的下巴,拇指若有似無地摩挲她粉粉嫩嫩的唇瓣,道:“我想的是哪樣,幼幼?” 蘇禧被衛(wèi)沨摸得癢癢的,扭頭躲了躲,嘟著嘴道:“我怎么知道你想的什么。你連走都不告訴我一聲,我哪里管得了你?” 衛(wèi)沨略略彎了彎唇,促狹道:“原來我的幼幼已經(jīng)想管著我了?!?/br> 蘇禧臉一紅,她根本沒有這個意思,衛(wèi)沨真是太會扭曲事實了。她伸手推他,紅撲撲、嫩生生的臉蛋滿是羞惱,“胡說……你去哪里,做什么,我才不管你呢。你快點出去,別被呂大哥看見了……” 衛(wèi)沨一聽到她口中這個名字,臉就沉了沉,抓住她不老實的小手,十指相扣。她越是慌慌張張地趕他走,他便越是四平八穩(wěn)地坐在一旁,摟著她纖細的小蠻腰,讓她跨坐在自己腰上,道:“被他看見了又如何?正好叫他知道,你是我的?!?/br> 蘇禧扭了扭身子,這個姿勢太羞恥了,偏偏衛(wèi)沨還說出這么讓人難為情的話,她整個耳根子都紅透了,“不要再說了,我跟他真的沒什么,呂大哥只是好心好意地幫我而已……” 衛(wèi)沨放在她腰上的手緊了緊,這個小傻子,沒發(fā)現(xiàn)他不喜歡聽別的男人的名字么?他索性直接低頭,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將她剩下的話都堵回了肚子里。 他們在馬車上,眼下又是光天化日,蘇禧下意識躲避,卻被衛(wèi)沨捧著了后腦勺,她越動,他就掌控得越緊。 蘇禧早就發(fā)現(xiàn)衛(wèi)沨此人有很強的控制欲,不許她拒絕,不許她逃避,她在他手里經(jīng)常沒有一點反抗之力。明知反抗沒效果,但蘇禧還是不想乖乖地被他得逞,趁著他撬開自己的牙齒闖進來的時候,不服氣地咬了咬他的舌頭。 就見衛(wèi)沨眸色一深,定定地看著蘇禧,非但沒有因此退離,反而愈加強勢了。勾著她柔柔軟軟的小舌頭,故意掃蕩她口中每一個地方。 許是蘇禧剛才沒掌握好力道,就覺得口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她皺皺眉,雙手下意識攀著衛(wèi)沨的肩膀,無助又無辜地哼了一聲。拖著綿綿糯糯的強調(diào),像是撒嬌,也像求饒。 衛(wèi)沨的手掌灼熱有力,隔著一層薄薄的夏衫,傳到蘇禧的皮膚上,燙得她輕輕一縮。耳畔他的呼吸逐漸加重,她長如羽翼的睫毛顫了又顫,實在是有點害怕了,被他親得一點兒力氣也沒有,她含糊不清地求饒:“不要了,快要京城了……” 衛(wèi)沨好長時間不見她,這點甜頭根本不夠。他又在她口中輾轉(zhuǎn)碾磨了一會兒,意猶未盡地含吮著她的下唇,嗓音低啞道:“日后不許再跟呂江淮私下見面。” 蘇禧無力地偎進他的胸口,小臉潮紅,輕輕地喘息,見衛(wèi)沨低頭又湊了過來,她趕忙抬起手推拒,可憐兮兮道:“你答應(yīng)我不再親我了,我就答應(yīng)你不再見他?!?/br> 馬車簾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剛才他親她的時候,那種曖昧的交纏聲她自己聽了都臉紅。一想到外頭的聽雁很可能也聽到了,蘇禧就覺得無地自容。 衛(wèi)沨見她竟然學(xué)會商量了,面色不改,用拇指輕輕拭了拭她嘴角的津液,“不可能?!?/br> 蘇禧一噎,視線一垂看到他的指尖沾著晶晶瑩瑩的液體。一想到這是怎么來的,她的臉色又紅又青,很是精彩。 然后衛(wèi)沨慢條斯理地道:“只是今天的話,倒是可以考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