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大半個時辰，衛(wèi)沨還有機務(wù)等著處理，就沒有久留，和蘇禧先行告辭了。

    那邊韓玉馥也站起來，朝皇太后屈了屈膝道：“太后娘娘，母親還在家中等玉馥傳話，時候不早，玉馥也該告辭了?！?/br>
    皇太后沒有挽留，尋了一個嬤嬤送她出門。

    韓玉馥走出和順園時，衛(wèi)沨和蘇禧尚未走遠。

    就見蘇禧的水藍色纻絲細褶裙不慎被路邊的薔薇花的刺勾住了，而陛下……則彎下腰，細心地，親自替她解開裙子的倒刺。那般昳麗挺拔的男子，蹲在皇后娘娘面前，抬眸看向她時，眼里都是寵溺和無奈。待終于分離了裙子和薔薇花刺，陛下彎起食指，輕輕敲了敲皇后的腦門，道：“走路也不看著點?！?/br>
    蘇禧自認理虧，沒有反駁，忍不住辯解：“……是風(fēng)吹起來的?！?/br>
    韓玉馥走到他們后面，屈膝行禮：“陛下，娘娘。”她出宮的路正好是這一條。

    蘇禧回眸，頓了頓，道：“韓姑娘不必多禮?！?/br>
    韓玉馥直起身，視線微微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在衛(wèi)沨身上停留一瞬，很快就又移開了。她捏著手心等了一會兒，見帝后沒有開口的意思，斟酌許久，才道：“陛下，聽說前陣子父親找了您，還惹您不快，您千萬別放在心上。父親對您忠心耿耿……”頓了一下，又道：“您不想納臣女，臣女毫無怨言，只求您別怪罪道父親的頭上……”

    蘇禧看向韓玉馥。

    衛(wèi)沨聲音古井無波，不摻雜絲毫感情道：“朕不是是非不明之人，該賞該罰，心中自有定奪，不會因你的話而有所改變?！蓖Ａ送?，又補充了一句極度平常的話，“至于納不納后妃，更與你無關(guān)。朕鐘愛皇后，這輩子只會有她一個人。”

    第141章 大結(jié)局中

    衛(wèi)沨極少在人前表露他的感情。

    蘇禧嫁給他一年多了，似乎從沒有聽過他這般正式地說“鐘愛”自己。一時有些怔愣。剛才聽韓玉馥的意思，她大概猜到是朝上的大臣們逼著衛(wèi)沨納妃子了，她沉默不是因為這個，而是韓玉馥的舉止。

    姑娘家的直覺向來極準(zhǔn)。對待感情一事，更是敏感。何況關(guān)系到自己的夫君。

    韓玉馥看著衛(wèi)沨的時候，雙目瀲滟，含著傾慕。她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衛(wèi)沨，雖然掩藏得極好，但那眸中的羞嬌，卻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她忽然提起納妃一事，不知是想表達自己明事理，還是想給蘇禧添堵。

    蘇禧承認是有些堵著了。

    她不知道這回事，衛(wèi)沨也從未與她說過，好像這件事成了他們之間的小秘密，只有她被排除在外。

    這件事若是利用的好了，就會成為蘇禧與衛(wèi)沨之間的一個小疙瘩。不管如何，總歸是離間了他們的感情，那她就有機會順利進宮，留在衛(wèi)沨身邊。

    蘇禧看著韓玉馥，從前只覺得她是一位弱不禁風(fēng)的姑娘，沒想到卻是工于心計的。

    然而衛(wèi)沨那句話，無疑堵住了韓玉馥所有后路，與她設(shè)想好的情況都不一樣。

    韓玉馥先是一愣，旋即慌張無措地搖了搖頭，著急道：“陛下誤會了，臣女……臣女沒有那個意思……”

    衛(wèi)沨倒是一點不給姑娘留情面，清清冷冷道：“沒有最好。”

    韓玉馥錯在不該自作聰明，朝堂中事，豈是她一個女子能異議的？這是衛(wèi)沨的禁忌。況且韓玉馥反過來將了衛(wèi)沨一軍，韓大學(xué)士忠心耿耿，他若是懲罰了他，那就是不明事理的昏君。衛(wèi)沨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人，自然不容許旁人反過來掌控自己。

    臨走前，他對韓玉馥道：“人貴有自知之明。希望韓姑娘下回能擺對自己的位置?！?/br>
    韓玉馥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看著衛(wèi)沨和蘇禧走遠，站在原地久久沒有挪步。

    她承認剛才是故意那么說的。她想引起衛(wèi)沨的注意，讓他知道有她這么個人。之前幾次見面，他的眼里都只有蘇禧一人，便是看見自己，也只是略略掃了一眼，她都不知道他是否認得自己是誰。

    韓玉馥第一次看見衛(wèi)沨時，就被他身上矜貴尊榮的氣質(zhì)吸引了。他豐神俊朗，金尊玉貴，一襲黑裘氅衣更襯得他面如冠玉，雅量不俗。他看著蘇禧的時候，眼神溫柔，滿懷關(guān)心，那一瞬間她很羨慕蘇禧，能遇到這樣疼愛、寵溺自己的男子。

    后來又遇見了幾次，她曉得衛(wèi)沨是有婦之夫，強忍著視線不去看他，卻還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得知父親想把自己送進宮里。明知宮里是個深淵，她卻竟然有一絲歡喜。一想到日后就能陪伴在他的身邊，便是不能跟蘇禧相提并論，但她也覺得很滿足了。

    可是衛(wèi)沨剛才的話，無疑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

    韓玉馥想起方才衛(wèi)沨彎腰替蘇禧解救裙子的光景，低頭，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那般恩愛的兩個人，根本容不得任何人插足，又怎么會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

    衛(wèi)沨沒有回宣室殿，而是直接去了御書房。

    他坐在漆金桌案后面批奏折，蘇禧就搬了一個檀木玫瑰椅，舉手托著腮幫子，坐在他對面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噙著一點慧黠得意的笑，像一只小狐貍似的。

    衛(wèi)沨假裝沒看見她期期艾艾的眼神，低頭翻了一本奏折，寫下幾行字，伸手又要拿另一本。蘇禧飛快地把手摁在一摞奏折上，衛(wèi)沨終于抬眼看她了，她抬了抬下巴，驕傲得頗有些揚眉吐氣，“你就沒有什么要跟我說的？”

    衛(wèi)沨唇邊噙笑，故意道：“說什么？”

    蘇禧嘟了嘟嘴，學(xué)著衛(wèi)沨剛才的語氣，氣定神閑，風(fēng)輕云淡，“朕鐘愛皇后，這輩子只會有她……”

    話沒說完，就被衛(wèi)沨伸手用力捏了一下鼻尖。她捂著紅紅的鼻子往后縮了縮，水汪汪的眼睛瞅著他，“……我想聽你對我說這句話?！?/br>
    衛(wèi)沨道：“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那不算?！彼菍χn玉馥說的，又不是對著她說的。蘇禧分的很清楚的。衛(wèi)沨總是在歡好的時候逼自己說很多羞人的話，比如“喜歡不喜歡”，“愛不愛我”，又或者“幼幼，你舒不舒服”……可是他自己呢，卻很吝于表達自己的感情。蘇禧覺得很不公平，憑什么總是逼著她說呀？明明每次歡愛的時候，最舒服的是他。

    衛(wèi)沨唇邊含著若有似無的笑，少頃，站起來，修長如松的身子慢慢俯了下來，附在蘇禧耳邊道：“幼幼，我有多愛你，晚上你感覺不到嗎？”

    蘇禧：“……”

    她真是討厭極了衛(wèi)沨一言不合就開黃腔！

    無雙殿分明已經(jīng)建好了，一應(yīng)用具也擺設(shè)完畢，只要她愿意，隨時都能住人?？墒切l(wèi)沨卻不許她住進去，偏要她住在他的寢殿。

    到了晚上，衛(wèi)沨洗完澡，抱著蘇禧往內(nèi)殿走去。她雙腿纏著他的腰，嬌處被撐得滿滿的，她聲兒顫抖，面露紅潮，緊緊地攀著衛(wèi)沨的肩膀，生怕自己掉下去。衛(wèi)沨每走一步，對她來說都是一次折磨，她光潔的額頭粉汗如珠，剛洗完澡的身子很快就又*的，張著小口，輕輕喘息，不舒服地嬌嬌氣氣地“嗯”了一聲。

    終于被放到床上，衛(wèi)沨覆身而上，含住她的小嘴，堵住了她口中誘人的輕呼。

    蘇禧被他折騰了一個時辰，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半蹙著眉頭，閉著眼睛承受。

    她原本是自己洗澡的，不知衛(wèi)沨什么時候回來了，無聲無息地進了凈房，來到她身后。后來……后來蘇禧就什么都想不了了，被他架在漢白玉池壁上，咬著唇瓣，雙目迷離，在他懷里一次又一次地被送到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