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本書由(凝涉)為您整理制作 ================== 笑春風(fēng) 作者:一枚銅錢 文案: 古董鋪子、十年白骨、殺人童謠、山莊鬼影、洞xue骷髏…… 每一個藏在離奇案件背后的兇手,都落入了疏而不漏的天網(wǎng) 這張網(wǎng),由蘇云開和明月一起撒下,不漏一人 【入坑提示】 北宋背景,言情探案參半 內(nèi)容標(biāo)簽:懸疑推理 主角:蘇云開、明月 ┃ 配角:秦放、白水 ┃ 其它:一枚銅錢、1v1、he、探案 ================== ☆、第1章 古董鋪子(一) 《笑春風(fēng)》by一枚銅錢 類型,探案言情文 【楔子】 宋,慶歷三年。 初春時節(jié),南樂縣的天氣乍暖還涼,街道行人稀零,冷冷清清。 包子鋪前的石階上坐了兩個孩童,女童不過四五歲,眉眼清靈,扎著兩根小辮子,雖然現(xiàn)在看起來歪歪扭扭狼狽極了,但本身辮子也沒編好,像是出自哪個大老粗之手。 包子的香味已經(jīng)完全被隔壁家蔥油餅的味道遮掩了,但明月還是專心吃著她最愛的豆包。剛從籠屜里拿出來的包子很燙嘴,她咬了一口就仰頭呵出兩口氣,暖暖氣流飄入冷冷空氣中,立刻散成一縷淡薄白霧。 旁邊的男童也不過七八歲,正努力把臉上的臟東西擦走。見她吃的急,臉也臟兮兮的,蘇云開就換了只袖子給她擦拭,“吃慢點,沒人跟你搶?!钡人粤藘煽?,他才問道,“豆包meimei,你真的不知道你住哪兒?那這附近有沒有認識的人?” 明月?lián)u搖頭,把嘴里的包子團成團咽下去,“我跟爺爺剛搬到這,誰也不認識?!?/br> “那你爺爺呢?” “看死人去了。” “……”蘇云開聽不懂這小姑娘說的話,他在考慮要不要把她帶去衙門,不過她剛搬到這,衙門的人也未必知道。 明月一天沒吃飯,剛才又被狗追了半天,餓得頭昏眼花,這會半個包子下肚,才覺得不暈乎了,“小哥哥,你不怕狗嗎?” “當(dāng)然怕?!?/br> “那為什么還來幫我呀?” “總不能看著你被狗咬。”他摸了摸手背上扎了個小方帕的地方,嘀咕道,“又要留疤了吧?!?/br> 明月瞧著小方帕上面的血已經(jīng)凝結(jié),說明傷口不流血了,“對不起,害你受傷了?!?/br> 蘇云開大方道,“沒事,我五歲的時候也被狗追過,摔了個大跟頭,現(xiàn)在大腿上還有一道疤痕,不也活蹦亂跳的。別說了,快把包子吃完吧?!?/br> “嗯……小哥哥你怎么會來南樂縣呀?” “我們家是江州的,今年我爹去開封赴任,從這路過?!?/br> “哦……” 兩人一個看路人,一個啃包子,說了半晌的話,天色漸黑,春風(fēng)晚渡。蘇云開也得回去了,不然爹娘久等他不歸,就得換他們?nèi)パ瞄T找自己了。他又看看旁邊的小姑娘,等不來人,他打算把她送到衙門去。剛站起身,就見前頭有人擋了夕陽余暉,抬頭一看,是個五十開外的老者,還是寒涼初春,可衣衫都半濕了,滿目的焦急。 “爺爺!” 明月起身撲到老者懷中,抱了他的腿嚶嚶哭道,“我以為爺爺跟爹娘一樣,也不要我了。” “不是讓你不許亂走嗎?”老者語氣嚴厲,抱起他這四歲的小孫女,又輕輕嘆了一口氣,狠不下心再責(zé)備,“以后爺爺不留你一人待家里了?!?/br> “既然你爺爺來接你了,那我也得回去了。”蘇云開站起身理了理衣裳,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否則等會母親又要問長問短。他說出來逛逛南樂縣,結(jié)果跑去趕狗了,這可怎么解釋才好。 明盛瞧著這少年,衣著光鮮,腰間配的一塊紅玉色澤鮮潤,目有英氣,看著就非普通人家的少爺。明月說道,“剛才小哥哥救了我,還給我買豆包吃?!?/br> 明盛趕緊跟他道謝,蘇云開作揖回禮,就跟他們告辭了。沒走幾步,就聽見那小姑娘朗聲—— “喂,小哥哥,你叫什么呀?” 他轉(zhuǎn)身看著那明眸皓齒的小姑娘,答道,“蘇云開,蘇杭的蘇,守得云開見月明的云開。” 第一章古董鋪子(一) 宋,至和三年。 正月里,正月正,正月十五鬧花燈。 當(dāng)朝盛行過元宵,早在冬至百姓就開始準備。搭棚樓、掛彩旗,各路雜技說唱的人早早就往開封去了。到了十五那晚,將汴京擠得熙熙攘攘。歌舞百戲,奇術(shù)異能,熱鬧非凡。 大名府路轄下的南樂縣離汴京稍遠,又因前一晚下了大雨,讓元宵花燈的氣氛冷清不少。 只是一大清早,一條非縣城主道的偏僻小街上,一家古董鋪子前倒是圍了不少人。 昨夜雨水未干,擁擠的人多,踩得街道青石板路上沾滿泥濘,稍不留意,鞋面就要被濺上泥水。 被圍觀的鋪子前正好有一個爛泥水坑,來看熱鬧的人不想弄臟鞋子,那兒便空了個口子。不多久一個身姿英挺的年輕人立身缺口處,腳踩水坑也定身不動,像是渾然未覺。 旁人好心提醒,他偏頭笑笑,面容更加文雅俊秀,“無妨。”他又問,“老兄是當(dāng)?shù)厝???/br> “對,就住街頭那?!?/br> “請問里頭死的是什么人?” “這兒的女掌柜?!睗h子性子爽朗,又喜好閑侃,不等他問,就又說道,“這女掌柜叫柳佩珍,娘家富貴。頭婚被丈夫休了,二婚嫁了個窮酸的讀書人,那秀才平時是不管事的,這古董鋪子的生意都歸女掌柜管。早上那秀才跑到衙門說出命案了,原來是那女掌柜死了,嘖,還不到三十呢。這不,縣太爺正帶人在里頭查案,也不知是誰做的,實在是可怕……” “哦……”年輕人恍然一聲,他又往里面看了兩眼,衙役已經(jīng)走開了一些,又因位置好視線佳,鋪子里的情形大半都瞧得見,也能看見那尸體的鮮艷裙擺,“看來等會她的丈夫就要被抓起來了?!?/br> 漢子詫異,“公子為什么這么說?” 年輕人說道,“猜的?!?/br> 漢子見他不說,便當(dāng)他真是猜的。可不過片刻,就見官差扭押了個年輕俊氣的書生出來,正是鋪子的男掌柜吳籌。見抓了人,這會看熱鬧的人已經(jīng)要散了,漢子突然覺得剛才那年輕人可能不是胡猜,沒跟著散開,追問道,“公子是怎么猜的?” 隨著那高呼冤枉的男掌柜遠去,年輕人眸光微斂,說道,“將近三十的人年紀已不小,但她穿的衣裙卻十分明艷,就連那雙繡花鞋,都是姑娘家常穿的大花繡鞋。她頭婚被休,二婚嫁個沒錢卻長得不錯的秀才,家中有男人,卻要自己來拋頭露面。加之方才圍觀的人中,但凡是女子,都對女掌柜十分唾棄厭惡,說她半老徐娘惹出了事。但換做男子,卻是滿臉可惜。可見她在婦人中,名聲不太好?!?/br> 漢子也是個男子,聽了這話就說道,“你們讀書人說話就是隱晦,名聲不太好……說白些,不就是不守婦道,水性楊花。” 年輕人沒有接話,只是說道,“連你們都知道這些事,那她的丈夫肯定也知道。女掌柜無故死了,衙門第一個懷疑的,當(dāng)然就是丈夫。所以將他抓了去問話,是必然的?!?/br> 漢子了然,又道,“縣太爺難道是懷疑那窮秀才是因為記恨他的妻子水性楊花,給他戴綠帽子,就痛下殺手了?” 年輕人又是一笑,“得看縣太爺怎么想了?!?/br> 漢子得了解釋,心滿意足,見他要走,又問道,“那秀才到底是不是兇手?” 年輕人提步走在濕膩的石板上,鞋面已濕,鞋底微涼,他也沒有停下,邊走邊道,“不是。” 漢子還想再問清楚些,可散去的人群從中間走過,一轉(zhuǎn)眼,那青衫男子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蘇云開離開百寶珍鋪子,才走幾步,見左邊有條小巷,就拐進巷中。 巷子狹窄,只能容一人通過,不能容二人并行。墻壁兩邊還擺了些零碎東西,將巷子堵得更窄。 “嗒嗒。” 鞋子從濕潤的地面脫離踏步,每一步都發(fā)出輕微的聲響。 蘇云開一直緩步往前走,等快走到盡頭,他才停下,驀地轉(zhuǎn)身回頭,一個人影迅速閃進旁邊堆疊的雜物后。他快步跑過去,一把抓住這鬼鬼祟祟的人。 “呀——” 這人似乎也被他嚇著了,驚叫一聲,卻是個姑娘的叫聲。他一瞬生疑,但也沒有放手,緊緊抓住她的右肩,像拔蘿卜那樣將她拔起,堵在墻上。 這會他才看見她的臉,不過十七八歲的年紀。一月還很寒涼,眼前人穿著杏色千褶襦裙,外罩一件旋襖,裝扮清秀又顯苗條,明眸皓齒,是個漂亮姑娘。 蘇云開眼里卻沒半點憐香惜玉,蹙眉問道,“你跟蹤我做什么?” 明月這會已經(jīng)少了驚懼,拍拍他緊抓的手卻沒拍開,鼓了腮子比他更兇兩分,“我哪里有跟蹤你,跟你同路而已呀?!?/br> 蘇云開說道,“在百寶珍鋪子的時候,你就一直在盯看我。” 明月輕哼,“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紈绔公子在輕薄你。還有……”她面頰緋紅,咬了咬唇道,“男女授受不親,你再貼這么近我要喊非禮了?!?/br> 蘇云開低頭一瞧,現(xiàn)在的姿勢實在是曖昧,忙松了手退開一步。 明月揉了揉被抓得酸疼的肩膀,見他還沒完全退開,仍堵著路,便問道,“順路回家也要抓我嗎?我這是犯了什么王法啦?” 蘇云開捉了她的袖子把她扯出來,讓她往前看,“巷子是由兩家墻壁圍筑而成,所以這條巷子沒有后門?!?/br> 明月眨眨眼,墊腳從他肩頭往巷子深處看,果然沒瞧見后門。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可這巷子通向另一頭呀?!?/br> 蘇云開瞧她,“這是條死巷,沒有出口?!?/br> 明月又被堵死了個借口,不服氣道,“這條巷子這么長,一眼看不到底,你怎么知道沒出口?” “沒有風(fēng)?!?/br> “風(fēng)?” “今天風(fēng)那么大,又是這樣一條窄巷,如果互通,風(fēng)就該是對流的,那你的衣服你的頭發(fā)也不會紋絲不動?!?/br> “說不定今天那一頭被人堵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