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就像維納斯誕生時,海上飄過的泡沫一樣,粉紅色的泡泡飄過之后,沈綠瓷慢慢睜開眼睛,然后皺皺眉,覺得自己看東西的角度似乎跟剛剛有點不一樣。 周圍的東西變矮了……不,是她變高了。 她低下頭,發(fā)現(xiàn)她修長瑩白的手指變寬變大了,她原本聳起的胸部變成平坦的胸肌了,她纖細(xì)的腰肢換成了有力的腹肌…… “她”變成“他”了…… 沈綠瓷摸了摸自己的胸肌,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身體變化很大,但是她的面孔變化卻不是很大,依然是那么的美麗,甚至比女性的時候更加美麗,有一種介乎于男和女之間,剛強和柔弱之間的魔性魅力,簡直能令時間都為他停止流動。 從外面陸陸續(xù)續(xù)進來的香客,眼睛里已經(jīng)看不見阿下神了,全都在看著他。 之前他當(dāng)女孩子的時候,還有人敢上前搭訕,但現(xiàn)在無論男女都不敢上前搭訕,因為覺得他美得就像一尊神像,自己就算上前跟他說一句話,都是一種大逆不道的褻瀆。 沈綠瓷確定了自己的狀況之后,抬起頭,看著神座上笑容慈祥的阿下神,心臟咚咚咚跳得響亮,他朝她深深鞠了個躬,然后轉(zhuǎn)身跑出去。 路上,他忽然停下步伐,從口袋里掏出一百塊,對一個女性香客客氣的說:“能賣一朵給我嗎?” 女性香客手里抱著一束百合花,本來是來獻給阿下神的,聽了他的話之后,立刻手忙腳亂的把花塞他懷里,語無倫次的說:“送你送你,不要錢……你,你能不能對我笑一下?” 沈綠瓷接過那束百合花,對她微微一笑。 女性香客拿手掩著額頭,幸福的暈了過去。 等沈綠瓷走出大門的時候,里面的人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一起追了出去。 “我,我的玫瑰花也送給你!” “我的金耳環(huán)金戒子金腳鏈也都送你!” “你太粗俗了!走開!我把我的□□送你,你對我也笑一下吧!” 幸虧變成男人以后,體力也跟著上升了,沈綠瓷跑了好久,才甩開了這群瘋狂的腦殘粉,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看看手里的花,皺了皺眉,伸手從里面拿出唯一完整的一朵,其他折斷的損壞的都丟掉了。 之后,他默默穿過樹蔭,來到道觀門口。 香客全都追著他跑了,導(dǎo)致原本香火鼎盛的道觀變得很冷清,卷卷正坐在道觀門口的石頭臺階上,雙手捧著臉,閉著眼睛享受午后的陽光,身上彌漫出一種懶洋洋的,昏昏欲睡的平和氣息。 沈綠瓷靜靜看了她片刻,然后從昏暗的樹蔭中走出去,無聲的來到她身后。 他俯身,想將手里的百合花簪在她的發(fā)間。 “是誰?”卷卷警覺的睜開眼,轉(zhuǎn)過頭來,之后,嘴唇碰在那朵尤沾露水的百合花上。 沈綠瓷對她微微一笑,在她對面蹲了下來,閉著眼睛,同樣親吻了那朵百合,就像隔著那朵花,親吻著她。 沈綠瓷元旦結(jié)局《親吻百合》達成。 第三個香客林馥 “警報!警報!本市精神病院里逃出了一個極度危險的病人,請各位市民最近不要隨便出門!如果一定要出門,請隨時做好戰(zhàn)斗準(zhǔn)備!” 因為這條消息的散播,導(dǎo)致街上到處都冷冷清清的,連原本香火鼎盛的阿下道觀都沒有了香客。 吱呀一聲,門扉忽然被推開,一個少年跨過高高臺階,走進空無一人的道觀來,他身上穿著藍(lán)色病號服,懷里抱著一根兒童手臂那么粗的香燭。 聽說沈綠瓷花了一根五十年的香燭,就獲得了女變男的力量。 那么這根三百年的香燭!足夠讓他成為神之子了吧! 懷著這樣的期待,林馥把香燭點上火,然后開始向神座上的黃金阿下神祈禱:“我要成為世界之王,我要成為世界之王,我要成為世界之王……” 在他躬身參拜下去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瑪麗隔壁的!是誰!居然拿過期一百年的東西給我吃,想吃死我?。 ?/br> 林馥抬起頭,看見神座上,黃金阿下神不知何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她手里拿著那根已經(jīng)在地下埋藏了一百年的香燭,香燭上面還留了一個牙印。 “你這個妄圖弒神的賤人!嗚咳咳!”黃金阿下神嘴里吐了口血,她抬手擦掉嘴角的血,狂怒的揮舞手里的香燭,“讓你看看神的憤怒!去死吧!神罰之——純純的戀愛酷刑!” 一道黑色的光芒擊中了林馥,等林馥再次睜開眼,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道觀里了,而在一個四面空空的房間里。 這是怎么回事? 林馥滿臉茫然。 下一秒,廣播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庫庫庫庫……歡迎來到絕望的學(xué)院,我是主持人黑白熊?!睊煸趬Ρ谏系钠聊焕铮霈F(xiàn)了一個半黑半白的熊的身影,它不懷好意的說,“這里是個某個神經(jīng)病的內(nèi)心世界,這個神經(jīng)病已經(jīng)分裂了二十四個人格,在接下來的時間里,所有人格要進行一次大逃殺,只有贏家,才能獲得身體的掌控權(quán)……” 林馥露出笑容。 人格謀殺,這可是他最擅長的事情。 然而下一秒,黑白熊開始念誦道:“現(xiàn)在開始公布這二十四個人格的名單,貞子,電鋸,弗萊迪,楚人美……” 空曠的房間里,響起林馥絕望的叫聲:“不!?。 ?/br> 林馥圣誕結(jié)局《你大爺?shù)拇筇託ⅰ贰?/br> 第四個香客卷卷 一天的打工終于結(jié)束了,卷卷從黃金阿下神那里接過今天打工的工錢,數(shù)了數(shù),發(fā)現(xiàn)少了十塊錢,立刻怒目圓瞪:“還有十塊錢呢!” “嗚嗚,人家今天吃壞肚子,只好拿香火錢買藿香正氣水喝了?!秉S金阿下神抱著懷里的權(quán)杖,哭著說,“要不這樣吧,你許個愿望,我?guī)湍銓崿F(xiàn),就當(dāng)?shù)盅哼@十塊錢咯?!?/br> 卷卷不屑的抬起鼻子:“我的愿望,我自己會實現(xiàn)!” “真的嗎?”黃金阿下神歪著腦袋看著她,“戀愛的事情你不是很擅長吧,長這么大,從來沒有戀愛過啊,要不要我?guī)蛶湍??只要我發(fā)動純純的戀愛之力,全世界的男人甚至女人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哦……以后你去誰家吃飯都不要錢了?!?/br> 真的嗎? 卷卷有點心動了…… “不需要。”一只大手從身后伸過來,抓住她的腦袋,把她拉進自己懷里。 小刀嘴里叼著煙,冷冷的看了黃金神一眼,然后低頭對卷卷說:“不是說好了,今天晚上要一起跨年嗎?” 一邊說,他一邊把手里的塑料袋遞給卷卷。 里面全是為跨年準(zhǔn)備的零食啤酒還有游戲機等等。 “走走走!”卷卷抱緊手里的塑料袋,迫不及待的對小刀說,“我們趕緊回去玩?!?/br> 神座上,黃金阿下神抱著手里的權(quán)杖,看著對面的兩個影子,手牽著手,一前一后的走遠(yuǎn),嘴里切了一聲,不滿的嘟囔道:“最討厭情侶狗了,居然跑到本神面前秀恩愛……汪汪汪!” 寂寞的12月31日,單身阿下神孤零零一個人坐在神座上,對天發(fā)出單身狗的汪汪聲。 阿下圣誕結(jié)局《汪汪汪》達成。 ☆、第91章 林馥 市第三醫(yī)院里,正在進行一場司法鑒定。 “殺人的不是我?!绷逐フf,“是她?!?/br> “她是誰?”醫(yī)生問。 “一個女人。”林馥笑著,用一根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她在這里?!?/br> “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醫(yī)生又問。 林馥看了看他,然后垂下頭,像在跟什么人打商量一樣,低聲說:“喂,有人想見你……” 然后,他狡猾的躲了起來,將身體的控制權(quán)暫時**給了卷卷。 兩個醫(yī)生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將目光投向了身邊的儀器。 卷卷也慢慢抬起頭,看向儀器的方向,屏幕上是股票走勢一樣的曲線圖,看起來像是測試腦心電圖的儀器,這么高級的儀器她沒玩過,不知道它能不能測出這具身體里其實有兩個人。 但醫(yī)生轉(zhuǎn)過頭來,嚴(yán)肅的問:“你是誰?” 卷卷:“……” “你是林馥?”醫(yī)生又問,“還是他剛剛提到的‘她’?” 卷卷:“……” “你剛剛可沒這么沉默寡語?!贬t(yī)生笑了起來,“為什么突然間什么都不肯說了?” 卷卷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fā)。 沉默的理由很簡單——因為她騙不過他們。 眼前的這些人這行做久了,什么樣的人沒見過,一個個都成了識人的專家,能從一個人的神態(tài),行為舉止,甚至他們知道都沒注意到的小動作里,判斷出對方是真的神經(jīng)病,還是偽裝的犯人。 所以以防萬一,卷卷拒絕跟他們說話,以免暴露出自己的秘密。 長久的沉默之后,林馥從她哪里拿回了身體控制權(quán)。 “抱歉。”他看著兩名醫(yī)生,彬彬有禮的說,“她看起來有點怕生。” “你可以跟她對話嗎?”醫(yī)生問,“你知道她長什么樣子嗎?還有你們平時是怎么交流的?” 林馥歪著頭,似乎在傾聽某人說話,但其實卷卷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接著他滿懷歉意的對醫(yī)生說:“對不起,她不讓我說?!?/br> “沒關(guān)系?!贬t(yī)生笑著說,“如果你的身體里真的有這個人,我們就一定能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br> 而林馥則緩緩彎起唇角,笑容像天使一樣,輕輕的說:“真的嗎?那可就太好了……” 聽到這句話,卷卷忽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這個預(yù)感很快就靈驗了。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里,她的衣食住行全在醫(yī)生的眼皮底下,無論她想怎么掩飾自己,餓了總是要吃飯,渴了總是要喝水,肚子漲也總是要上廁所的,她以為這些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但是再次對上醫(yī)生的時候,醫(yī)生手里拿著一本筆記本,一本正經(jīng)的看了眼上面的內(nèi)容,然后抬眼看著她:“你是個女人?!?/br> 將近一個月的僵持,讓卷卷心里憋著一股火氣,她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有些沙?。骸耙颐撘路C明一下我的雄風(fēng)嗎?” 醫(yī)生聽完,立刻拿起筆,在筆記本上寫字。 “你在寫什么?”卷卷忍不住問。 “一位女性,年齡在十八到二十之間,聰明,但沒什么耐心,性格有些暴躁。”醫(yī)生一邊低頭寫字,一邊說。 “你憑什么這么說?”卷卷瞇起眼睛。 “還記得你第一次去廁所嗎?”醫(yī)生抬起眼,對她笑道,“你直接沖進了女廁所……” “一不小心走錯了而已,多少人犯過這種錯啊?!本砭硖袅颂裘迹霸僬f我不是很快就出來了嗎?” 醫(yī)生用手里的筆指了指她的褲子。 卷卷低下頭,看見自己褲子上濕噠噠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