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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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黃的燈光落在少女裸露的大腿上,趙祁的臉唰地一下紅到了脖子根。 脈搏沖破了八十邁,他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也聽見血管淌過的聲音,他的神經(jīng)高度緊張起來,耳邊的風(fēng)卻在撩撥他的耳朵。 風(fēng)在耳邊嗚嗚作響,他粗暴的把窗子徹底關(guān)上。 但卻更燥熱了。 神經(jīng)末梢酥酥麻麻的感覺讓他短暫的失去了觸感,他他佯裝平靜地握緊方向盤,試圖用注意轉(zhuǎn)移的方法平復(fù)情緒。接著,他聽見旁邊的人咳嗽的聲音。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 他沒敢正面看她,只是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她的衣服已經(jīng)整理好了,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然后在心里狂罵自己。 “沒事?!彼穆曇舻模绾咈唑腰c水,在趙祁的心里落下一個淺淺的水波,蕩漾著,蕩漾著。 正如她那句突如其來的“只是想你了”。 …… 風(fēng)波過后,一切又都回歸平靜了,漆黑的天空像蒙著塑料布的實驗盒,而她和他是盒子里肆意生長的植物a和b。 過了一會,車子停在了一個高速路口邊的小道上。趙祁說:“不能再開了,再開就到鄰省去了。” 年馥點點頭,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因為有他在,她莫名的安心,似乎流浪在在這荒郊野嶺也不是什么駭人的事情。 趙祁拿起手機(jī)看了眼時間,將近十二點了?!艾F(xiàn)在只能在這邊等著了,我對這邊的路況不太熟悉,我怕開錯?!闭f完這句話他頓了一會,“手機(jī)信號也很弱,app都下不下來?!币粋€地圖類app的圖標(biāo)暫停在了手機(jī)屏幕上。 “噢......”聽到他這樣說,年馥訥訥地點了點頭,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筱地轉(zhuǎn)頭問:“那今晚能回家嗎?“ “恐怕不能?!?/br> 她揪了揪眉毛:“......我明天還要上班呢?!?/br> 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趙祁笑道:“你膽子還真是大——在這種地方,你不擔(dān)心我,居然只擔(dān)心明天要上班?” 年馥嘟囔著嘴,“你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是嗎?”趙祁迅速起身,將挺拔的身子橫在她面前,鼻尖幾乎要貼在她的臉上,呼吸則像蒸臉機(jī)似的掃著她的毛孔。年馥記得,這是他們第一次接吻的姿勢。 他嗓音暗?。骸澳銓ξ疫@么有自信?” 年馥緊緊抿住了嘴唇,見縫插針地把臉轉(zhuǎn)到一邊,偶爾有幾輛車從他們身旁經(jīng)過,幽幽的紅色信號燈掩蓋了她緋紅的臉。聽著男人粗獷的呼氣聲,她沒說話,宛如一只被老虎嚇呆的小鹿。 信號燈從紅色切換到黃色,然后是綠色,最后又回歸到紅色——這種曖昧的,聲色場所常用的顏色。在這樣的曖昧環(huán)境下,那一句“只是想你了”瞬間涌上趙祁的大腦,他忽然覺得自己兩個月來的克制全部灰飛煙滅。 寂靜中,年馥發(fā)出輕聲的嗚咽,聽起來像是求饒。 然后他放過了她,像進(jìn)化的萬獸之王一般,征服了原始的獸欲。 “把毯子蓋好?!彼衙狠p輕地丟還給她。 一輛大貨車轟隆轟隆地從身后駛過,年馥無聲的,連忙又把自己裹成了蠶蛹。 “今晚……”趙祁緩緩開口,聲音像磁鐵一樣把她心頭掉落的鐵屑引出來?!敖裢砜赡芑夭蝗チ?,你去后座睡會吧?!?/br> “啊?”她錯愕地看向他。 “明早我再叫公司來接,現(xiàn)在太晚了,”說著他看了看她,“反正我是習(xí)慣了,只是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害不害怕……”害不害怕我。想著,他嘴角又勾出一個笑。 這都是被她給勾的。 年馥輕聲道:“我是沒關(guān)系,只是明天要上班,怕會遲到?!?/br> 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沒關(guān)系,你跟我在一起?!?/br> 你跟我在一起。 聽到這話,年馥又害羞了,輕聲“嗯”了句。而大條如趙祁還在張望著四周的路況。 “這地方很麻煩?!彼麌@了口氣。 “怎么了?”她簡單掃視了下窗外,看到的只有黑漆漆的天空和前方半米高的荒草。 為了不堵住下高架的路,趙祁把車子開到了旁邊一片荒廢的平地上。天黑且路況復(fù)雜,前有水渠,后有轟隆隆的大卡車,他不敢隨意把車開出去。 看著眼前懊惱甚至有些煩躁的男人,年馥不禁哼笑了一聲。 這聲音很快傳到了男人的耳朵里,他轉(zhuǎn)過身看她,問:“笑什么?” “沒什么,”她像變了個人似的,笑眼彎彎地看他,“就是想起一句廣告詞?!?/br> “什么廣告詞?” “嗯……”年馥歪了歪頭,表示在認(rèn)真回想,“就是有一個汽車廣告,說什么——駕駛技術(shù)是男人尊嚴(yán)的第一道防線。” “……”他暗暗覺得危險,害怕她說出第二條防線,于是警惕的盯著她。 然而只見她撒歡似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笑道:“你這技術(shù),怎么說呢?” 趙祁松了一口氣,反駁:“還不是因為你——我平時都不開車的?!?/br> 對哦,他平時都不開車的,這句話提醒了年馥,她突然想起來,趙祁今晚是突然出現(xiàn)的,像好萊塢英雄電影一樣—— 然后她大幅度地轉(zhuǎn)過身子,把右腿壓在左腿上,正面問他:“你今天一直在公司?” “嗯?!?/br> “我怎么沒見到你呢?” 他瞥了她一眼,說:“在錄音室,打算出新歌了。” “哇!真的啊?” “真的?!比缓筅w祁頓了一會,說“你聽過我的歌嗎?怎么這么興奮?!?/br> “那當(dāng)然,之前我還在你家樓下聽到了呢——” “我家樓下?” “對啊,你家樓下,就是那天我還碰到了——”差點說出葉筱名字的時候,她連忙收住了嘴,馬上轉(zhuǎn)移話題道:“那天,你們小區(qū)對面的商場還在放你們的歌呢……” 趙祁頭也不抬的問:“碰到了誰?” “……”真會抓重點。 “葉筱?”他嘴角揚起一個弧度,然后轉(zhuǎn)頭看她。 年馥沒有說話。不知怎么,她覺得他的笑容總是比悲傷更悲傷。然后她的眼神也不自覺的隨他黯淡下來了。 “那天,顧思蕊來找我了,”說著他提高音量問年馥:“你應(yīng)該見到了吧?那個跟葉筱在一起的女孩?!?/br> 年馥無聲的點了點頭,不禁有些難過。她果然去找他了! 然而趙祁沒有察覺,只是說:“她跟我說在樓下遇到了你,還說你被葉筱帶走了?!?/br> “嗯?!?/br> “……手牽著手,很親密?!?/br> 年馥猛地抬頭,“沒有!” 趙祁迎上她的目光,那堅定的目光比日光更深邃,比火光更灼熱,比星光更璀璨。這下輪到他畏縮了。 “嗯。”他笑了。 片刻,年馥也揣揣不安的開口:“那天……” 那天葉筱的那些話如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里閃過,最終她只想起三個字,她猶豫了一會,然后終于鼓起勇氣問趙祁:“顧思蕊是?” “女朋友”三個字無論如何她都問不出口,她怎么想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去說這個。 “顧念南的meimei?!壁w祁想都沒想,答案便脫口而出。 “我知道,不是這個——” 趙祁疑惑的看著她,昏黃的車頂燈光從頭頂撒下來,他本就立挺的輪廓被襯得更優(yōu)越了。密長的睫毛像刷子一樣,大肆鋪在下眼瞼處。此刻,他是阿多尼斯,是春天的神。 “……葉筱說,她是你ex?”說完這句話,年馥便趕緊抿住嘴巴低下頭,生怕自己揣揣不安的神情被對方看到。 “說什么呢?”趙祁大罵道:“這小子真的太煩人了,嘴上沒個把門的。” “……” 他沒有否認(rèn)?!澳悄阌X得是不是呢?” “我?”年馥抬起頭。 他點頭對她笑:“對,你覺得是不是呢?” 年馥想起顧思蕊那張精致的面龐和修長的身姿,猶豫地點了點頭。 “哈哈。”趙祁大笑,這反應(yīng)讓年馥摸不著頭腦。 “為什么笑?” “因為好笑。”他認(rèn)真的回道。眼睛里甚至笑出了隱隱的淚光。 “有這么好笑嗎?”年馥不解的攥緊了自己的裙擺。力氣稍微有些大,直到把大腿都弄疼了,年馥才發(fā)覺自己居然是連著rou也一起掐了。 趙祁側(cè)眸看她:“我知道緋聞都是怎么來的了——” 年馥吞了屯口水:“怎么來的?” 他淡笑:“就是因為社會上有你這種想象力豐富的人。” “唔?!蹦牮ヅ欤彤?dāng)他是在夸自己好了。 “顧思蕊是顧念南的meimei,”他直呼她的大名,聽起來很生硬,“我只是...年少輕狂時得罪過她,我不可能跟她在一起?!?/br> 年馥脫口而出:“那你跟誰在一起?”說完她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你啊,”趙祁無奈的攤攤手,“你現(xiàn)在不就跟我在一起么?”說完無聲了笑了。 是啊——荒郊野嶺,了無人煙的荒地,偶爾伴隨著大型貨車碾過馬路的巨響——他們現(xiàn)在的確是在一起。 “不是這個在一起!” “我知道,”他擺擺手,故作深邃,“中國文化不就這樣么——怎么說都說的通。”說完打了個哈欠。 “也是,”年馥點點頭,她得到了答案,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夸贊道:“怪不得你歌詞寫的那么好?!?/br> “歌詞不一樣,聊天可以耍流氓,而音樂只能訴真心……”他眼神失焦般地落在方向盤上,然后趴下去,側(cè)臉問年馥:在“你聽過我的歌?” 年馥點點頭:“聽過——而且你已經(jīng)問過了?!?/br> “噢……是嘛,我忘了……” 他趴在方向盤上,盡管上眼皮沉重的往下掉,但還是在堅持著看她。他睡眼朦朧的,竟累到從眼里淌下兩行淚來。 年馥連忙從包里翻出紙巾遞給他。 “你困了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嗯。”趙祁的喉結(jié)大幅地滾動了一下。 她松開了自己身上裹著的毯子,然后幫趙祁蓋上。“那你好好睡吧?!?/br> “你不睡?” “我睡不著?!?/br> “……”他沉默了一會兒,合上了眼睛,呼吸聲越來越重,最后喃喃道:“那我先睡一小會……” 窗外風(fēng)兒呼嘯而過,落葉一片一片地落在車子上,仿佛都在對秋天宣示主權(quán)。年馥靜靜地看著他的臉,他少有的臉頰rou由于地球重力而微微下墜——微微的,平時根本看不出來,只有在這種安靜的時刻,只有年馥才看得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的手機(jī)沒電已經(jīng)自動關(guān)機(jī)了——她不知道現(xiàn)在是幾點,也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只是覺得時間走的太慢了,以至于他臉上的絨毛和新長出的胡茬都是那么的顯眼。 鬼迷心竅般的,她伸出手去摸。 當(dāng)冰涼的指尖接觸到趙祁的皮膚時,他似乎感覺到了,于是把頭輕輕地向上挪了挪。年馥本在撫摸嘴唇上新生胡茬的手指忽的落在了他的嘴唇上。 綿密的,柔軟的,男人的嘴唇。 這一舉動著實把年馥嚇了一跳,她猛地縮回手,裝作無事發(fā)生。但這是她多慮了——顯然趙祁已經(jīng)累垮,沉重的呼吸聲并沒有因為她的觸碰而中止。 如果說年馥之前都是鬼迷心竅,那么之后便是中邪了——她見趙祁還在昏昏睡著,又把手伸過去——這回是摸他的眉毛。 不知道為什么,她對他的立挺的眉骨有一種近乎執(zhí)念的執(zhí)著。正是因為他的眉骨,年馥總覺得自己和他似曾相識。 又是那荒誕的熟悉感。 …… 再過一會,車內(nèi)的氣溫變高了,年馥邊想下車去透透氣。她悄悄地打開車門,腳尖觸碰到了踏實的土地。 然后不知道是一只貓還是什么動物從她腳邊飛快的跑出去,她驚地大叫一聲,連忙竄回了車?yán)铩?/br> 而熟睡的趙祁被她的尖叫聲吵醒了,艱難的把頭抬起來,揉眼睛問:“怎么了?” 年馥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緊緊貼在座椅上,腳邊似乎還有東西在奔跑著。 “門怎么開了?”趙祁把自己揉清醒了,睜著炯炯有神的眼睛問她。 半晌,她轉(zhuǎn)過頭,哇的一聲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