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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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間,病房門被推開,燈光亮起,刺的年馥瞇了瞇眼。 是許生生進(jìn)來了,她穿著一身寬大的病號服,沒看出有外表有受什么傷口,臉上的氣色也是比年馥要好很多,面頰紅潤,眼睛里也有了往日的亮光。 自從她跟宋澤宴分手后,年馥好久沒見到她這樣精神了。 視線所及之處,滿室亮光,只有趙祁一身黑,趴在床邊沒動。 “馥馥,剛剛你一直在睡覺我就沒來,你還好嗎?”許生生神情急切旁若無人的沖了進(jìn)來握住年馥的小手。 看得出來她很擔(dān)心也很心疼,眉頭都快揪成川字了,下手的力道也有些重。 “疼..疼..”年馥嚶嚀出聲。她的手腕在打架時候磨破了皮,不知何時被涂了藥,此刻才有痛楚的實感。 趙祁抬起頭了,雙眼如同地獄修羅的瞪了冒失鬼許生生一眼,“放開。” 許生生好笑:“我憑什么放開?!钡f話間還是把年馥的手輕輕放下了,她有分寸,只是不滿趙祁這個人說話做事的態(tài)度,故意激他。 何況也是因為他的粉絲,年馥才會受傷。想到這許生生就對他好不起來。她全然忘了自己也是他粉絲大軍中的一員。 年馥:“...”她頭大。 不知道為什么,這倆人見面必吵架,年馥一個都不能偏袒,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 許生生不屑:“要不是看在你照顧年馥的面子上,我連病房都不會讓你進(jìn)。” “這個...”年馥腹誹:要是我自己,也進(jìn)不了這樣的病房昂。 當(dāng)然,這話是不能說的。 趙祁似乎對許生生也很有意見,“許小姐,年馥受了這么多傷,不想您這么活蹦亂跳能串門,您能不能給個清凈?” 說著他睨了許生生一眼,言下之意非常明顯:年馥丫的為你擋了那么多攻擊,你跟著活蹦亂跳個毛線?。?/br>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病房門咔噠一聲,是顧念南進(jìn)來了。 他拎著兩個大紙袋,紙帶上標(biāo)識的是j城某家著名餐館的名字:“過來吃晚餐?!?/br> 許生生聞聲迅速跑開,跑到顧念南面前去扒拉他的紙袋。那模樣,雖然說有些刻意的躲避,但神情之間還是自然的不得了。 而年馥只對“晚餐”二字表示有點懵,“晚上了?” 她睡了一覺,頗為不解:怎么就從白天到了黑夜呢。 “嗯?!壁w祁輕輕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想必是他窩了太久頸椎硬了,轉(zhuǎn)動時還發(fā)出了輕微的聲響。 年馥聽見了,又看了看他駭人的雙眼還有遮擋不住的疲憊不堪的神情,只問:“很累?” 趙祁搖了搖頭,不看她,“還好?!闭f著他站起身,長腿向沙發(fā)處邁了兩步,長臂一撈,把一個紙袋從顧念南身邊撈起來,再幫年馥立起靠背和小桌板,把紙袋里的外賣盒齊齊整整的碼到年馥面前。 顧念南:“...” 許生生:“...” “吃飯?!彼鏌o表情的說。說話時手指還沒閑著,幫年馥撥開了一副一次性餐具,遞到她面前,又再把小菜調(diào)配好才算完。 “嗯?!蹦牮ブ逼鹧?,坐小桌板這頭,掃一眼桌上,清粥,雞蛋羹,清炒西芹,芥藍(lán),老雞湯,翡翠蝦仁……她有些食欲了,拿起筷子。 病號服袖子太長,老是掉,趙祁見了隔著桌子伸手過來,幫她卷袖子。 她微紅了臉低頭看著他的手,手指很長,骨節(jié)硬朗,像翻花兒似的;卷完一只了,她乖乖把另一只遞過去。 一切都很美好,只是房間窗簾關(guān)的很嚴(yán),顧念南見了微微蹙眉,找了會兒控制窗簾的遙控器想把它拉開,卻在下手前被趙祁阻止。 “還是不要開了,萬一..有狗仔呢?”他幫年馥卷完袖子,看向顧念南,目光沉沉,帶著苦惱,帶著警惕。 年馥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顧念南手上按窗簾遙控器的動作也停下了,“這里,不會,關(guān)著窗簾太壓抑?!?/br> 趙祁還是搖了搖頭,長指翻動著,跟閑不下來似的,又開始一個一個的打開外賣盒子,嘴里喃喃道:“不行,萬一被拍到,馥兒她——” 話到此戛然而止,屋內(nèi)其余三人面面相覷。 打架心知肚明:趙祁這是——害怕了。 他沒再抬頭,年馥看著他,心里一陣劇痛。 這樣一個熱愛陽光下的人,這樣一個連臥室都不肯裝窗簾的人,卻因為擔(dān)心她,擔(dān)心她再曝光,自愿阻隔了窗外的一切。 明媚日光也好,繁華夜景也好,他全都不要了。 難道他就是這樣,守了她一天嗎?年馥不敢去想。 屋內(nèi)瞬間靜了下來,許生生安心吃菜不做聲了,顧念南也擱了遙控器坐回原位;而年馥這邊直到眼前這一桌子的紙盒都被悉數(shù)打開后,兩人才對面而坐,開始吃晚餐。 年馥舀了一勺熱熱的雞蛋羹進(jìn)嘴里,細(xì)膩嫩滑,熨帖人心。 她忽然小聲開口:“你怎么突然回來了?” 趙祁沉默片刻,說:“節(jié)目組需要回國取景,就回來了。” 年馥沒看到沙發(fā)上顧念南的笑而不語,繼續(xù)問:“那是因為節(jié)目才走的?” 這些話她知道通過電話問沒用,只有面對面才能看到他的表情。 趙祁失身片刻,“嗯”一聲,又低頭喝粥了。 他卻知道,她真正想跟他談的話并非這些。 粥喝了一小半,年馥稍稍坐直了身子,輕聲說: “那天,我說的那些話,是在氣你,氣你不好好工作,不好好愛惜自己,白日宣yin..” 趙祁抬眸看她。 許生生聽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句:“白日宣yin不是這樣用的?!?/br> 年馥卻舀著熱粥,沒理任何人也沒看任何人,雙眸直勾勾的盯著手里的勺子,像自言自語: “其實我沒有安全感,我父母以前也愛的很深——” 許生生拽了拽顧念南,正色:“我們出去聊會兒。”顧念南失笑,被拉了出去。 病房門咔噠一下關(guān)上。 年馥抿了抿唇,說,“他們年輕時候也是干茶烈火,我mama愛的太深,為爸爸放棄了夢想和事業(yè),可最終卻只得到一個我,還有一段不愿再提的情史。我不想,我不想我們變成他們那樣,我希望我們各自都有各自的前程,我不想毀了你?!?/br> 她輕吸一口氣,短暫停頓;而他安靜聽著,沒有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