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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獨家鑒寶師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關鍵是看這些東西會令人覺得胃痛。天知道jiejie的離開到底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傷痛。至今他仍舊無法從那一場噩夢當中走出來,也無法接受新的女人。

    這時候,徐楠走了進來:“少爺,蕭先生也來倫敦了。他想見您一面,交代一下日本方面的事情?!?/br>
    該來的人,終于來了。杜以澤的眸子立即陰沉了下來:“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飯店的一樓?!毙扉醋约疑贍斢帜贸瞿且粋€白色的小藥瓶,立即擔憂起來:“少爺,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還是跟他說……”

    “不,讓他進來。”杜以澤連吃了兩片胃藥,才站了起來:“我還以為他不敢來了?!?/br>
    來,終于是來了,蕭牧也見過了那一具尸體,同樣也確認那并不是林悅。他還打聽到了杜以澤在倫敦的住所,于是就趕過來了。自從上次游輪的事件以后,彼此又是近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面。蕭牧知道,杜以澤最近在中國和孟家對上了。

    前不久,孟建林的大兒子被前妻和前妻的情人所綁架,后來孟建林想?;ㄕ芯热?,結果綁匪撕票殺了他的兒子。而告知孟家大少爺前妻和情人下落的就是杜以澤。這一招借刀殺人兵不血刃,卻讓孟建林老爺子元氣大傷,兩家自那以后也正式撕破臉皮。

    再然后,杜以澤針對孟建林的小兒子孟岳茗下手,不僅把他名下的幾個實名企業(yè)給攪黃了,而且把孟岳茗拽到了一起貪污案子當中。現(xiàn)在連孟建林的私人財產都被凍結了。

    如今杜以澤甚至堂而皇之稱“黑豹”孟建林為“黑狗?!辈⑶以诟鞣N公開場合拉攏孟建林的勢力,一步步蠶食了孟家本來的市場。這些手段都做的既果斷又冷酷,誰都看得出來杜以澤的目的絕對是要孟家下地獄。

    香煙的煙霧裊裊,蕭牧一邊想著過去的事情,一邊抽煙等杜以澤——若是阿悅看到了現(xiàn)在杜以澤的樣子,會不會覺得陌生無比?

    “啪!”門被推開了,杜以澤走了進來。他掛著諷刺的笑,坐在他的對面。目光陰騭,虎視眈眈。這就是現(xiàn)在的杜家少爺,渾身上下都帶刺——“蕭牧,我還以為你到死了才會過來交代一下你這些年瞎忙活的事情。”

    “這次過來談正事的?!笔捘林鼻幸幔骸拔沂稚嫌袀€線索,或許可以幫到你們不少?!?/br>
    “什么線索?”

    “我在日本逮住了萬常青的小兒子萬世軒。”蕭牧很淡然地說道:“他大概是想潛伏入小坂先生的香川縣別墅里面進行復仇,但是那座山上的守衛(wèi)很嚴,他在外圍轉了幾天也無從下手。最后被我安排的人給抓住了。”

    “萬世軒?”杜以澤想起來了,這是萬常青——也就是jiejie三叔家的最后一滴血脈。jiejie就是為了整萬常青才會卷入那么多麻煩。后來小坂先生出爾反爾,設下鴻門宴殺了萬常青但是萬世軒逃跑了,沒想到現(xiàn)在居然被蕭牧給抓住了!

    不僅如此,jiejie還說過:萬常青,萬世軒都是沈家人,按理說他們也有能力開古董的天眼,那么……杜以澤馬上想到了什么:“把這個人交給我?!?/br>
    “萬世軒人我已經押送到了上海。”蕭牧咳嗽了幾聲:“不過你們家要拿東西來換。”

    “什么東西?”

    “你爺爺手下的雇傭兵,我要借走十個?!笔捘疗缌藷燁^:“小坂裕生在香川縣內的豪宅里面,要一舉抓獲他們,我現(xiàn)在的能力還遠遠不夠。必須借助你們杜家的?!鳖D了頓,又道:“那里是他們的大本營,根深蒂固的很?!?/br>
    “你能保證借了人能還回來?”杜以澤諷刺道:“連一個女人都看不住,蕭牧,你還能讓人相信什么?!”

    聽到這話,蕭牧一陣猛咳,好像要把心都咳出來。徐楠看著不忍心就給他倒了杯水。說起來,他覺得蕭牧其實在林小姐的事情當中沒做錯什么,畢竟是林小姐自己提出來要上廁所的。他個大男人只能在外面等,等到發(fā)現(xiàn)不對勁沖進廁所的時候,林小姐已經不見了。

    那時候,他們都以為林小姐是在廁所中了埋伏被人擄走了。后來想一想,發(fā)現(xiàn)案子還有許多疑點。然而林小姐死在眼前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

    等到咳嗽完畢,蕭牧才回復道:“我會給阿悅報仇的,這一點你放心。”頓了頓,又道:“這一次的突擊行動,我會親自參加?!?/br>
    杜以澤冷笑了笑,又拿過紅茶輕輕喝了一口:“那成交。不過提前說明了,借給你人沒問題,我要全權處置萬世軒?!?/br>
    “可以。”蕭牧不假思索道。

    于是三天后,杜以澤回到上海就見到了萬世軒。

    當初在萬家見到的那個萬世軒,是個風度翩翩,多情又多金的花花公子。非名牌衣服不穿,非200萬以上的豪車不坐,非真古董不當禮物送人,非極品女人不上,上過幾次又換下一個美女……而眼下關在小牢房里面的萬世軒,衣服臟亂,胡子邋遢?;蠲撁撘粋€流浪漢的模樣。

    聽說他已經三天沒吃東西,因為萬世軒覺得落入蕭牧手中只有死路一條。而杜以澤好整以暇看著這樣骨瘦如柴的萬世軒,慢慢蹲下了身子,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萬世軒認出了他:“杜以澤?怎么是你?!”

    “不錯,怎么不能是我?”杜以澤和他平視:“萬世軒,你怎么有錢逃到日本去的?”

    萬世軒聽不慣這種拷問的語氣。然而,杜以澤畢竟和他有過交情的,落在他手里總比落在蕭牧手里好。眼下,他為了求得一條生路開始服起軟來:“哎,一言難盡啊……”說著他誠懇的目光轉到杜以澤的身上:“你問這個做什么?”

    “參考一下?!倍乓詽衫湫Φ?。

    “我有一塊家傳的翡翠,逃走的時候就帶在身邊,后來當?shù)袅穗S便湊點錢偷渡去了日本。”

    “你怎么知道小坂先生在香川縣?”

    “是我父親告訴我的,他知道小坂先生的居住地點?!?/br>
    “很好。”杜以澤又追問了下去:“那你父親有沒有跟你說鑒寶靈眼的事情?”這一句,讓萬世軒不淡定了。他驚恐地抬起頭,像是見到了最可怕的敵人,良久,才顫抖著問道:“你怎么知道鑒寶靈眼的事情?!”

    “我不僅知道,而且連你姓沈,你父親也姓沈,你們家本是沈陽人的事情也知道?!倍乓詽衫淠詫Γ骸澳愕臓敔敽么蟮哪懽樱鲑u了祖先沈悅和日本人的沉船地點,換得和小坂先生的合作。嘖嘖,連自家祖先的遺骸都不放過。難怪沈悅她不安息,有你們這樣的后代,也算是她倒了血霉?!?/br>
    “沈悅?!”萬世軒驚恐地念出這個名字。

    不錯,他們一脈賣祖求榮。就差把沈悅的骨頭都扔給日本人了,爺爺對此懺悔過,然而錢的力量實在太大了,最后他們還是選擇了一條路走到黑。

    不過,杜以澤怎么知道這件事的?!

    杜以澤繼而又盯住他的雙眼:“萬世軒,如果你想活命的話,接下來你就得打開你的鑒寶靈眼替我辦事。要不然,我可以從你的肋骨開始一根根斷下去?!?/br>
    “不行!”萬世軒大叫起來:“天眼需要后天的培養(yǎng)才能發(fā)揮出來,我有沈家的血統(tǒng)但是從小就沒有被訓練過,現(xiàn)在也無法辦到想開天眼就開!”

    “不,你必須打開天眼?!倍乓詽奢p描淡寫道:“假如需要練習才能打開天眼,那你現(xiàn)在再開始學也不遲??傊痪湓挘愕难劬褪悄愕纳?,怎么選擇由你。”

    他不會對待任何敵人心慈手軟,何況萬家也傷害過jiejie。

    萬世軒慌張了:“杜以澤,你到底要我鑒定什么東西?!”

    “康熙御璽,佳士得拍賣會上的那一件?!?/br>
    ☆、第079章 生子

    另一方面,日本香川縣內。

    三月剛過,窗外的大雪停了,但是天氣沒有放晴,依舊一片灰蒙蒙的。沈悅極目眺望,除了遠處模糊的雨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剛剛吃過中午飯,潘打電話過來告訴她準備一下外出——其實每個星期天的下午,從東南亞走私來的古董就會送到小坂先生的別墅內。這時候,她就算再怎么不情愿,都得去為小坂先生參謀參謀。

    從陪葬的明器,到西域沙漠中盜掘來的干尸。從尼泊爾的釋迦牟尼佛造像,到埃及的石灰石彩塑人物雕像。她已經快記不清自己摸過了多少古董,而小坂裕生轉身就把這些古董明碼標價,送到各個國家的大型拍賣會上。

    因為身份來源可以參考,而且解說專業(yè),所以這些古董常常成為各大拍賣會上的香餑餑。

    她不知道小坂裕生到底撈了多少錢,不過以這種方式和古董打交道實在心煩。所以到了這可厭的日子里,她就吃不下飯了。

    日本女人陽子往往會在這時候帶一點時令水果回來??吹贸鰜恚@個女人不想讓自己出事,但是她也不會多交流什么。沈悅只能說一句:“謝謝你?!?/br>
    今天陽子帶回來的是番石榴和櫻桃,她吃了幾枚櫻桃,又酸又甜。但是沒有吃下去的胃口,于是坐回到了床上。陽子掐滅了煙頭,轉身看著她,目光直勾勾落在她的肚子上。沈悅下意識捂住肚子,問道:“你看什么?”

    “你什么時候生孩子?”

    “估計這個月?!彼睦镏挥袀€大概。趁著潘的車子還沒來,就拿起小孩子的毛衣編織起來,她打了個漂亮的袖口,又剪掉了衣服上殘存的線頭。陽子看著她道:“生孩子的時候,最好不要喊出聲。那些男人喜歡聽女人痛苦的聲音?!?/br>
    她的手微微顫動:“謝謝提醒。”

    “不用謝我,小坂先生不想讓你出事?!标栕幽砥鹨幻稒烟遥骸澳愕牟拍芤呀涀屗嵙瞬簧??!?/br>
    沈悅笑,不言語。小坂先生從她身上賺的錢,只怕將來還不夠花的——他需要賄賂,打通關節(jié),買船,才能去鄱陽湖里面尋寶。而且到了那里以后,他還需要花很多很多的錢,把一些潛水員,保鏢的生命都買下來,才能成事。

    所以現(xiàn)在到手的財富,不過是備著將來花罷了。

    “陽子,告訴林小姐潘的車子到了!”一個新來的日本守衛(wèi)在外面喊道。

    “來了!”陽子看著她,目光有些戲謔:“你瞧瞧,小坂先生每一次都是要潘親自接送你,在這座山上可只有你有這種待遇?!甭犝Z氣仿佛還有一絲絲的羨慕。沈悅不知道她羨慕個什么鬼,只嘆了一口氣:該走的路還是要走的。

    出了門,潘就迎了上來。他的目光也放在她的肚子上。她下意識捂住了腹部,這個舉動引起了他的反感:“怎么,害怕我一槍穿了你的肚子?”

    “能不能換個說法?”她開始嘲諷這個白化人:“老是說林悅,我要殺了你,林悅,我要搶走你的孩子。你的詞匯量就這么欠缺嗎?來,我教教你怎么威脅——林悅,你要是再敢跟我?;ㄕ?,我就把你的孩子做成餡餅?!?/br>
    潘挑起了眉頭:“有意思,好主意?!?/br>
    話是這么說,但上了車以后,潘就放松了警惕,甚至允許她開窗看一看外面的風景。

    這座山是真的大,她從來沒有望見它的頂峰在那里。因為雪還未融化,放眼望去盡是白色的。只有松樹還露著一點偏茶色的青翠。

    這里好像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但是這個世界里面只有數(shù)不清的囚禁和等待。她記不清自己是怎么從懷抱希望,等到絕望的,又怎么從絕望變成滿不在乎的。

    小澤也好,蕭牧也好,誰都沒有來救她。

    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她在何方,也許他們根本不知道她還活在世上。結果就是她的等待成了幻滅的泡沫,大概真的看不到希望了。不過路還是要走的,為了能安全生下寶寶,她也要更加努力。

    到了小坂先生的別墅里面,她看到了今天要鑒定的古董。

    東西是一尊明嘉靖白釉劃云龍罐??创善飨瓤纯钭R,于是沈悅翻轉過罐身——釉底署青花雙圈“大明嘉靖年制”六字雙行楷體款,青花色澤藍中微泛紅紫,這個特征代表寫款的釉料是用的上等回青料。這是寫嘉靖官窯款識的標準用料。

    沈悅再側視瓷器的釉面——可見釉汁如云靄似地向下垂堆,白的像是晶瑩的雪,還有點珠圓玉潤的意思。這些都符合嘉靖年間甜白釉的釉面特征。而足脊兩邊胎釉結合處分別泛有一線之寬的一圈火石紅,顏色鮮艷呈桔紅色,這也是明朝中后期火石紅的典型特點。

    “東西是真的,嘉靖官窯?!?/br>
    “哪座墓出來的?還沒有其余的陪葬品存世?”小坂先生顯然不滿足。

    “不是陪葬品,這是傳家的東西。這戶人家祖上在嘉靖年間的南京兵部里當過兵部侍郎,東西是皇帝賞賜的。一代代傳到現(xiàn)在,也很不容易……”

    小坂先生點了點頭:“東西,你看值多少錢?”

    “兩百萬起步價,四百萬封頂。除非遇到冤大頭?!鄙驉偛幌滩坏馈?/br>
    小坂裕生搖了搖頭:“中國古董的價值,無外乎內在和外在。假如外在有限,不如發(fā)掘一點內在的價值?!闭f完,他就要助手去調查嘉靖年間的南京兵部侍郎的資料。結果還真給他調查出來了——當時的兵部侍郎是個有名的大將軍。

    于是,小坂裕生得意道:“東西該是四百萬起步價?!?/br>
    沈悅看著他貪得無厭的表情,微微皺了皺眉眉頭——心太大,總歸會栽跟頭的。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一路上,潘都左右不離地看守著她。

    但是下了車,潘把她送到門口就走了,她看到里屋的燈是關著的,猜想陽子已經睡了。于是輕手輕腳走了過去,幾個日本人看著她走進了小院子,就把守在門外面。但她才觸碰到門的把柄,忽然一雙黑黑的手捂住了她的口。

    誰?!

    她驚訝得要大叫。但是背后強壯的身體根本無動于衷。無論怎么拼命反抗,她還是被拖到一個角落里面。然后,這一雙手開始撕扯她的衣服——棉衣破了,被扔在地上,毛衣被亂扯成一團,高高拋了出去。

    透過這雙手沈悅知道了目前的處境——她被黑人喬治抓住了!而且這個人要侵犯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她更加激烈地反抗起來。喬治抓住她的手氣喘吁吁:“好的,林悅你可算落到我手上了,今晚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不!”她終于努力喊出了一個字,繼而被喬治按捺在地上:“臭娘們,再喊就把你腦袋擰下來!”

    但是,另一個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喬治,我想你還是看管好自己的腦袋比較好。”喬治停止了動作,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個黑洞洞的槍眼對準了自己。而沈悅雙臂抱住身體瑟瑟發(fā)抖,這時候才明白什么叫任人魚rou,什么叫回天無力。

    但是,在這種時候救下她的人——居然是潘!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會折回來,不過眼下還幸虧他在這里。

    喬治也害怕潘的槍口:“嘿,潘,你不想嘗一嘗她的滋味嗎?據(jù)說懷孕的女人別有一番風味?!?/br>
    “我想喊幾個男人過來嘗嘗你的滋味,也別有一番風味?!迸死淇釤o情道:“喬治,想不想再體驗一把你十二歲時候的噩夢?”

    “該死的!”

    喬治的面孔扭曲起來——那是他羞恥,最憤怒的事情!后來他殺了那幾個強迫他的男人,從此走上了殺手的不歸之路。而如今,潘輕描淡寫地揭開他的傷疤,終于忍不住憤怒了:“潘!我總有一天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砰!”地一聲,子彈擦著喬治的臉龐劃過。

    沈悅看到血流了下來,而喬治捂住耳朵跳了起來。她看到他的耳朵被對穿了,留下一個血印子。

    潘走過來扶起來她,而失去冷靜的喬治像是一只紅了眼的老虎,忽然拔出口袋里的刀子向著她撲過來!沈悅感覺到眼前一黑,是潘擋在她的身前,又接連開了三槍“砰砰砰!”一槍比一槍挨得近,沈悅看到喬治的另外一只耳朵也被對穿了,而且拿刀的手也中了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