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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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言呼出一口氣,笑笑,“那你好好鍛煉,”隨后,目光轉(zhuǎn)向秦忠國,“秦爺,我去睡一覺?!?/br> 秦忠國不耐煩地?fù)]手:“去吧去吧!” 傳說中,人到了一定的年紀(jì)無論性別無關(guān)地位都會問自己的后輩一個相同的問題: “你覺得,他怎么樣?” 秦老爺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沈嘉言。 許攸寧不再做老年cao運動,她給的回答的確是她想的:“沈嘉言聰明,狡猾,善于偽裝。” 秦忠國一愣,倒是沒想到許攸寧給那么正經(jīng)的答案, 他笑了笑,攸寧才剛來不必那么快參與其中,于是他只帶了句:“沈家有兩個嫡子,大哥沈嘉行,沈嘉言是弟弟,沈家也是和我們一樣,只走政道的?!?/br> 秦火鳳不經(jīng)意脫口而出的話迅速和秦忠國說的話排列對比,許攸寧眨了下眼,下意識地不想聽下去,于是扯開話題,說: “外公,你準(zhǔn)備給我介紹哪位老師?” 秦忠國笑了,他知道一定是許攸寧不想聽了。 但是,想到昨天打電話給那老頭,秦忠國眼神怪異。對方陰陽怪氣的聲音實在欠揍,什么“沒聽說秦家還有對語言有天賦的人啊”,秦忠國一家上下不知怎么的,英語都不好,秦煜這么穩(wěn)重的人也只混了個中等水平,秦火鳳和秦青鸞都喜歡數(shù)字,英語……說了傷感情,再看看下一代,秦湘成績都一般,許攸寧……過去的許攸寧那成績實在沒法讓人輕易談起,痛得太深刻。 對方那頭的中心思想就一句“你們秦家學(xué)語言什么的,呵呵,智硬了吧?!?/br> 秦忠國差點沒氣得對著話筒就把那老不死的一槍給嘣兒了。 秦忠國的表情太扭曲,許攸寧覺得這是一個有故事的夜晚。 早上走了一圈許攸寧不出意外遇到許多秦忠國的老友,大家都半退休了,無論曾經(jīng)是不是高位揮斥方遒的,這一開始養(yǎng)老就和普通老人沒差太多, “哎喲,你外孫女啊,” “是啊,這不剛過來看看我嗎” “長得可真好啊。” 許攸寧聽多了,自覺即使她是顆小白菜也會—— “哎,這是你買的小白菜啊” “是啊,剛買呢!” “誒,真新鮮?!?/br> 太陽升起來以后,陸陸續(xù)續(xù)聲音就響起來了。爺孫倆即使只是慢走也出了一層薄薄的汗,兩人到家時秦湘剛起床, 看到爺爺和許攸寧一同去出晨練,秦湘心里一沉,趁著爺爺去擦汗,她似笑非笑地看了許攸寧一眼, “這么快就和爺爺套近乎了?” 許攸寧凝視秦湘許久,覺得這表姐真是和整個秦家都畫風(fēng)不同,側(cè)眼看到從臥室走出來的徐明月,許攸寧知道了,這外在因素太犀利。 秦湘笑道:“怎么不說話?” 許攸寧抬頭,鄭重其事道:“你智硬,我怕。” 說完,朝樓上走去。 秦湘在原地簡直了,她氣得笑了一下,看誰都不順,即使是她mama走過來也不給個好眼色,話都不說直接走回自己的房間。 秦老爺子過的是七十大壽,作為素未在任何場合中露過臉的外孫女兒許攸寧自然是亮點之一,傳說種種,從成績奇差家教不好到熱愛學(xué)習(xí)熱愛祖國,天方夜譚許攸寧的傳說大概有好十種, 當(dāng)秦忠國認(rèn)為自家孫女兒今天終于就可以拿出去遛遛的時候,他遺漏了一個重要的問題。過去的許攸寧或許會準(zhǔn)備華服,可現(xiàn)在的她剛跟家里倆女人鬧掰,又一根筋地沒擔(dān)心過這個問題,所以到了中午,秦忠國終于想著有些不確定:“許攸寧,你衣服帶了沒?” 許攸寧恍然大悟,隨后一臉鎮(zhèn)定:“去哪買?” …… 沈嘉言長腿一伸擱在膝蓋上,一邊扶額閉眼假寐,一邊百無聊賴地等著許攸寧秦湘做造型。人生之事十有□□計劃沒變化來得快,又是忙了許久想睡個回籠覺的沈嘉言差點就進門了,可還是在進門前一秒被老爺子給拉走了, 秦老說:“她們兩個女孩子說不定要逛逛,你家沒人,你也別老宅在家里,多出去走走。” 沈嘉言打著哈欠,老爺子不就是覺得秦湘許攸寧不和怕晚上出差錯嗎,扯什么他是宅男的借口,沒見他才剛回來啊…… 秦湘非常不愿和許攸寧一道,可見到沈嘉言立馬開心不少。 許攸寧被人放到一張椅子上,臉上弄弄,頭發(fā)弄弄,許攸寧覺得這和按摩其實一個套路,于是心安理得地閉眼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許攸寧似乎想起這里不是家,緩緩睜開眼睛,鏡子里嬌嫩的少女也緩緩睜開眼。 “如果只看這張臉,那還真是楚楚動人?!?/br> 不知何時沈嘉言站在身后,笑瞇瞇的,他換好了正規(guī)西裝,一絲不茍,但因為這張笑春風(fēng)的臉上內(nèi)雙的細(xì)長眼,眼尾微翹,總覺著有種風(fēng)流公子哥的味道。 許攸寧看向他身后,秦湘一身紅,她身材高挑穿紅色長裙,露出半邊腿,顯得性感又高雅,她手里還抱著一個盒子走過來, “你的衣服,你爸送過來的。” 秦湘將綢緞扎緊的禮盒放到桌子上,許攸寧掃過一眼,——je vois la vie en rose(我看見玫瑰色的人生)。 許攸寧打開禮盒,里面是一條白色抹胸裙,花蕾點綴繡紋精致,“這個牌子是玫瑰屋,所有衣服上都會有這一季主打的花型?!?/br> 許攸寧對衣服不多在意,聽秦湘一說才發(fā)覺胸前點綴的花朵是含苞待放的白芍藥。她走進更衣室,套上這條裙子只覺得胸前以上涼涼的,走出更衣室,許攸寧面對鏡子里的自己也不由暗嘆一聲, 微往里翹的短發(fā)清爽又漂亮,隱隱約約露出兩道形狀清晰的鎖骨,飽滿的胸型隱在花骨朵之下,材質(zhì)輕盈繡工一流的裙擺隨步伐輕輕搖曳,卻不會因風(fēng)而吹起來,是非常適合她的一件衣服。 許攸寧覺得有句話很有道理:人靠衣裝馬靠鞍。 沈嘉言原以為許攸寧瘦成一個紙片人,卻沒想到該發(fā)育的地方很不錯,甚至原是用來裝飾的花瓣都被擠了開些, “不要盯著不該看的地方看?!?/br> 許攸寧對沈嘉言露出不贊成的目光,沈嘉言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你說得對,該看的地方一定賞心悅目?!?/br> 沈嘉言說話上撿了便宜,眼睛也不再不規(guī)矩了, 許攸寧問他:“秦湘呢?” 沈嘉言道:“哦,她說老爺子還沒來,她得代表秦家女兒去宴會招待一下賓客?!?/br>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還有一更!ヾ(≧o≦)〃嗷~ ________'' ☆、第28章 秦湘在一干從小一起長大的世家子弟中穿梭,舉止優(yōu)雅,笑容明媚,透亮的酒杯互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秦湘抿了一口酒,和對面的人道了一句“盡興”,隨后回到自己的圈子里。 眾人見今天的大小姐來了,紛紛調(diào)笑:“怎么,累了?” 秦湘瞥了一眼油嘴滑舌的人,嘴角微勾,“怎么會累,不過是一場晚宴而已?!?/br> “秦大小姐今天可否賞個臉,讓我邀您跳個舞?”與秦湘相熟的阮家公子大手一展,作出邀請的姿勢。 秦湘嗤笑,“怎么,不喜歡小白花了,改口味了?” 阮公子冒了一鼻頭的灰,只能摸了摸鼻子收回了手。 “不過……”一旁的齊悅?cè)粲兴己螅σ庥乜粗叵?,“今天,好像那位也來哦??/br> 秦湘本來微笑的臉,沉了一些,她輕哼一聲,“不過是仗著爺爺寵她而已,”秦湘看了一圈身邊的好友,突然笑了,“不過也就如此罷了,她現(xiàn)在可是個書呆子,我們,她估計還都看不上。” 說著,秦湘喝了口酒,透過透明玻璃,果然能看到大家表情都僵了些。 她要的就是這效果。 這圈關(guān)系好的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家世背景分一個階層,而他們平時的作為,決定的是朋友圈子。 他們這個圈子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都對學(xué)習(xí)沒太上心,成績一般,但也不會辱沒了家族的門面,可即使如此被人說出來,那也是丟臉的事情。 “可秦大小姐有些好感的沈二少,好像也是個成績優(yōu)異的吧……?”阮昊故意咬重“有些好感”四個字,秦大小姐平時做什么都過得去,但一碰到沈嘉言的事情就容易跳毛,明眼人都看得出她心之所屬可她偏偏要說是朋友,就是不愿意丟份兒,要面子要得厲害。 秦湘搖晃著杯子的手一頓,她眸子不耐地看向說話的人,“不需要你多嘴?!?/br> 阮浩一連在秦湘這里吃了兩個閉門羹,還被間接地說了一次讀書不好,一時心里也不爽,他把酒杯放在服務(wù)員的端盤上,說是到處去看看。 秦湘也心煩,怎么那兩人還沒來,想到沈嘉言對許攸寧的一絲絲優(yōu)待,她心里老大不爽,恨不得許攸寧,立刻,馬上,消失在自己面前。 “ 秦湘,你那位表妹看樣子很懂規(guī)矩,知道第一次亮相是越晚越好?” 秦湘不愿意再談這個人,于是敷衍道:“參加晚宴連禮服都沒帶,所以帶著去做形象了,別提她了?!?/br> 沈嘉言帶著許攸寧走進宴會廳時,兩人一黑一白,一個妖孽一個清純,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不少人定睛一看,喲,這不是沈二少嗎, 秦湘兀自不爽抿酒,冷不防被好友碰了一下手肘,她順著好友的眼神向后面望去,沈嘉言和許攸寧就像是一對似的站在一起, 齊悅眼神落到遠(yuǎn)遠(yuǎn)的許攸寧身上,輕飄飄地吐出一句說不定讓秦湘下一秒就要暴怒的話, “你這個表妹挺厲害,jiejie看中的男人也敢下手?!?/br> “別故意惹怒我,沒什么意思。” 秦湘白了齊悅一眼,見她果然不懷好意地笑心里又是一落,她扭頭看向兩人,從服務(wù)人員的托盤上多拿了一杯酒,緩緩地向兩人走去。 在首府,那么些個平起平坐的豪門皆知秦忠國孫女秦湘,碰到有重大場合,也多是這個女孩子眾星捧月地站在那里,不過,傳說秦忠國對自己的外孫女才是更加上心, 所以,當(dāng)看到秦大小姐走向許攸寧時, 眾人恍然,這位就是秦忠國的外孫女吧。 許攸寧一進來就被各種各樣的目光打量,仿佛要把她掘地三尺似的,她是秦忠國首次出席秦家宴會的外孫女,而身邊那人又是沈家二少,兩個都是焦點人物效果不一加一為三才怪。 “攸寧,” 許攸寧抬頭看,秦湘姿態(tài)高雅地一步一步走過來,言笑晏晏,手里帶著一杯顏色醇透的酒,許攸寧眨了下眼,莫名想起在那些慈善晚宴上,資助過她學(xué)習(xí)的老板們,貴婦們,也是這樣向她走來,看似誠摯地告訴她要好好讀書,隨后鏡頭一陣亂拍,第二天就會上報。 許攸寧見秦湘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轉(zhuǎn)念一想便知道,是哪里她可以被拿著做對比了。許攸寧大方一笑,接過秦湘遞過來的酒杯,隨后輕輕與她碰杯,她不能喝酒,于是乎只裝作喝下去,實則沾了沾嘴唇。 輕輕地舉著酒杯,許攸寧不愿和這個明知道她做了手術(shù)還意欲作何的人多呆,在外公的宴會上她要保護秦忠國的臉面,可不能因為秦湘而破壞了。 兩姐妹如此默契的情景倒是讓許多謠言消散于無形,可秦湘真的高興嗎,不見得。她見許攸寧動作絲毫不做作,舉,碰,微微仰頭而只沾了一下,感覺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不是說做個肝的手術(shù)后不能碰酒的嗎,能裝,實在能。 她下意識地要去拉許攸寧的左手,許攸寧卻側(cè)身往她的背后走去,秦湘恢復(fù)端莊高雅的樣子,她看過去,原來是秦忠國和父親,姑姑走出來了。 兩姐妹一前一后向自己走來,秦忠國難得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許攸寧過去做陪同翻譯的時候穿過有些跟的鞋子,但今天這白色絲帶鞋的跟實在是高了許多,她走路的時候不得不踮著腳,以防因不適應(yīng)而崴倒。 許攸寧走到秦忠國面前,微微揚起儒慕的笑容,眼神清亮,聲音清脆:“外公,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br> 難得見到許攸寧露出和平時很不同的笑容,甜甜的,秦忠國眉目里流露出一絲高興,他點了點頭,秦湘跟在后面,比起許攸寧舉止更是端莊,秦忠國也很滿意,他知道秦湘心性雖然沒那么好,但在眾人面前還是很有大家風(fēng)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