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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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她臉上的烏龜終于洗掉了。小丫鬟拿了毛巾,蘸了清水給她擦臉,越擦越歡喜。只見江予彤本來白皙的臉蛋兒,漸漸露了出來,再沒有一絲墨跡了。 見到這一幕,馮氏的眉頭漸漸展開。然而,眼睛里卻閃動著狠厲的光芒。 “你去……”叫過一個丫鬟,低頭吩咐幾聲,然后冷冷笑了起來。 隨即,院子里傳來道人被堵住的驚呼聲。 “膽敢算計我的彤兒,我叫你們死無全尸!”馮氏的眼中閃過冷厲。 童男晨尿,黑狗之血,一個是喝的,一個是洗的,都是最埋汰人的東西,馮氏初時想不到,眼下怎么還反應(yīng)不過來,江予彤被人算計了? 只怕,這道人也有一份! 就算沒有,他既知道江予彤的難堪事,馮氏也留他不得! “叫我查出是誰——哼!”馮氏用力捏著椅子扶手,眼神一片陰沉。 這時,給江予彤擦臉的小丫鬟,神情微微變了。 “好了沒?”江予彤沒注意小丫鬟的神情變化,急不可耐地叫道。 小丫鬟拿著毛巾,在江予彤的眉心多擦了幾下,神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 “嗯?這里怎么還有?”馮氏就坐在一旁看著,見女兒白皙的臉上都恢復(fù)了,臉上頓時涌上喜色。誰知,下一刻,這喜色便僵住了。 只見江予彤的額頭,還有一片黑點,怎么也擦不掉。她起身過去看,只見這片黑點竟不是旁的,而是一只指甲蓋大小的烏龜! “怎么回事?”馮氏頓時大怒。 這時,院子里傳來道人斷斷續(xù)續(xù)的叫聲:“夫人,你不能出爾反爾,嗚嗚!” 方才馮氏叫人把道人堵了口,準備拉下去處理了。此時看著江予彤眉心的黑點,馮氏心中一團亂麻。又見江予彤對著鏡子發(fā)現(xiàn)了眉心的小烏龜,又哭又鬧個不停,更是一個頭兩個大:“好了!把他帶回來!” 道人被帶了回來。 他方才被小廝堵了口,很不雅觀地往外拖,一身本就臟兮兮油膩膩的袍子,更加沾了許多灰土,臟得不能看了。偏他舉手投足間,卻好似這是什么寶貝法衣似的,神態(tài)之間倨傲十足。 “夫人為何出爾反爾?”道人冷冷說道。 馮氏這時有些理虧??粗廊?,一時沒有做聲。 本來她以為,江予彤的臉上,必然是人戲弄她,才畫上去的。并不是道人說的詛咒,因此等江予彤的臉上墨跡去掉,立時便叫人把道人處理了。畢竟,江予彤還沒出門,這等事體若傳了出去,江予彤以后都抬不起頭來了。 哪知,大烏龜洗掉了,還有一只小烏龜,讓馮氏不由得無措了。一時間,心里不由想道,難道那瘋癲的道人并沒有騙人,彤兒臉上的烏龜果真是詛咒?看著洗掉了,其實詛咒仍然存在? 究竟是什么厲害的詛咒,竟然如此千變?nèi)f化,還存在江予彤的眉心之中? 看著馮氏的神色,道人立時便懂了。眼中劃過一道不甚明顯的譏諷,目光掠過江予彤的眉心,呵呵笑了起來:“本來江小姐的詛咒便要去了的。夫人方才做的好事,讓江小姐的詛咒生了變,這下可難去除了。” “我做了什么?”馮氏瞪眼道。 道人的眼中再也不掩譏諷:“夫人這就忘記了?方才叫下人拖我下去,是要做什么呢?” 馮氏頓時沉下臉。 “好叫夫人知道,這世間天理倫常,并不是無跡可尋的?!钡廊擞朴普f道,“人在做,天在看,頭頂三尺有神明。” 大意便是,假如沒有馮氏生了殺心,叫下人把道人拉出去處理了,江予彤也不會遭到報應(yīng),眉心之處印了一只小烏龜。 而且,這小烏龜長得模樣,與大烏龜一般無二。唯一不同的是,顏色有些差別。之前的大烏龜,是墨色的。而這個小烏龜,似是黛青色的。 “如何才能去掉?”馮氏看著道人冷冷地道。 她素來驕傲慣了,再沒有給別人賠禮道歉的時候。哪怕是她錯了,也從來不會認錯。在她看來,她還肯跟道人說話,便已經(jīng)是給足了道人顏面。 道人一笑:“貧道不知?!?/br> 這邊,道人與馮氏打著機鋒。那邊,得到下人回報的江子興,一張臉上陰沉沉的,似要滴下水來。 “帶我去那個巷子!”江子興沉聲含怒。 ------題外話------ 前10樓的留言,獎勵已經(jīng)發(fā)放。 == 感謝基友福星兒、夏太后、明熙爾爾、枯藤新枝,還有絕世大壕小尖的花花和鉆石,么么么! 感謝【an210300】【shixiu3】【snakechl】【肖莨123123】的月票和評價票,謝謝,非常感謝對阿風(fēng)的支持! ☆、074、絮兒中毒(二更) “這位老爺,求求您發(fā)發(fā)慈悲,不要帶走青菱?!逼婆f的院子里,一個身材矮小的男人跪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對著江子興連連磕頭,“她瘋了,什么也不記得,什么也不知道,求求您放過她吧,求求您了!” 就在院子一角,一個穿著破舊卻整潔的女人,懷里抱著一根裹著紅布的木頭樁子,坐在水缸邊,一邊輕輕拍打木頭樁子,一邊哼著不成調(diào)的歌謠。 長平看了看癡癡傻傻的女人,又看了看面目沉凝的江子興,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么。他跟在江子興身邊多年,卻從來不知道江子興心里想的什么。因此,從來不敢自作主張。想了想,小聲道:“老爺,怎么辦?” 江子興沒有做聲。 珍珠告訴他,連連夢見同一條巷子、同一個女人,他還不以為意。只不過,珍珠才跟了他,又服侍得不錯,他還不想失了這份貼心服侍。為了安撫珍珠,也為了珍珠肚子里可能有的孩子,他便叫長平去查了。 查到的結(jié)果,卻是江子興所沒想到的?!?/br> 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方才告訴他說,多年前在城外的一條草溝里發(fā)現(xiàn)了青菱。找到青菱時,她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乃是被毒蛇咬了,命懸一線。 給青菱治病的大夫說,幸虧青菱被毒蛇咬了,否則早就死了。原來,青菱體內(nèi)本就存有一種罕見的毒,咬她的毒蛇恰好也是毒性極烈的一種,以毒攻毒之下,才保了她一條命。 青菱的模樣,其實江子興已經(jīng)不大記得了?!八馈绷硕嗌倌?,他也記不太清了。那時他與馮氏尚算恩愛夫妻,對爬上他床的青菱,并不怎么喜歡。馮氏告訴他青菱誤服砒霜而死,他并沒有怎么傷心,甚至還怨恨青菱不小心。看也沒看青菱一眼,就把振哥兒抱到馮氏的院子里,讓馮氏養(yǎng)著。 青菱是被席子卷了抬出去的,他并不知道原來她沒死?;蛟S馮氏也不知道,青菱如此命大。 “她醒來后,嚇壞了,整日瑟瑟發(fā)抖,又口口聲聲念著‘振哥兒’。我把她關(guān)在屋里,可是有一日她偷偷跑了出去,等我再找到她時,她便已經(jīng)瘋了。后來我去打聽,卻聽說小少爺已經(jīng)……” 被他逼問時,那個男人如此回答。 江子興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振哥兒并不是忽然死掉的。自一生下來,振哥兒便是個虛弱的身子。究其原因,江子興忽然想起來了,馮氏曾在他耳邊埋怨,青菱日漸驕縱,仗著肚子打罵下人,連她也不看在眼里。終于得罪了下面的丫鬟,推了她一把,害得振哥兒不足月便出生了。 江子興記得,青菱“死”后,他把振哥兒抱到馮氏的院子里,振哥兒的身子骨一開始是好轉(zhuǎn)的,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便日漸虛弱。終于有一日,虛弱得下不來床。馮氏還特意把馮太師府養(yǎng)著的老御醫(yī)請了來,卻也沒說出個緣由。 后來振哥兒便死了。 江子興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搖啊搖,搖啊搖……”婦人含混不清的聲音,漸漸消失在身后。 江府。 “難看死了!”江予彤傾身貼近鏡子,看著里面映出的一張粉白臉孔,眉間一只指甲蓋大小的烏龜,洗不掉,擦不掉,遮不住,氣得抓住什么便摔什么。 小丫鬟全都跪在地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 “彤兒莫氣,母親已經(jīng)把那道人綁了起來,他若不說出個三四五,母親絕不放他走!”馮氏在一旁勸道,“人是鐵飯是鋼,不給他吃,不給他喝,也不叫他睡覺,過不兩日他就得招!” 江予彤?dāng)Q著身子不依:“我現(xiàn)在就要去掉這死烏龜!” 方才外頭送來了布政使家小姐白靈卉的帖子,邀江予彤和江絮明日到郊外游玩。若是這烏龜去不掉,江予彤如何出去玩? 自那日在生辰宴上出了丑,江予彤便再沒出過門了,這對好熱鬧的她來說,無異于酷刑折磨。 又想到傅明瑾如今腋下去了味兒,定要到處去玩的,她若不去,屆時傅明瑾敗壞她怎么辦? “現(xiàn)在就叫他開口!”江予彤摔完梳妝臺上的東西,叉著腰,一臉狠毒地道:“不說就砍他的手!拔他的舌頭!看他說不說?” 馮氏不贊同地擰起眉頭:“彤兒,你要有耐心。動不動就下酷刑,有時只會適得其反。那道人并不是好相與的,假如他雖然開了口,卻故意多出幾道工序,叫你多吃苦頭怎么辦?” “這還不簡單?”江予彤仰著頭道,“我用什么,他就用什么!看他還敢不敢耍花樣?” 馮氏聞言,倒是愕然了,漸漸眼中露出笑意來:“你啊,難得聰明一回?!闭f完,轉(zhuǎn)頭對外面道,“聽見二小姐的吩咐沒?去,叫那道人開口?!?/br> 底下自有人應(yīng)了聲,下去辦事了。 江予彤摔打累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托著腮,聲音開始有些飄忽:“母親,你說安宜表哥真的有了房里人嗎?” 聽到這里,馮氏的神色陰沉下來:“你不要多想?!鳖D了頓,“不論有沒有,都于你沒有任何影響?!?/br> “我不信?!苯柰畢s說道,“我不信安宜表哥,竟然是個貪花好色的人?!币Я艘Т?,一臉的委屈,“等我的臉上好了,我去就問問他,當(dāng)面問他?!?/br> 馮氏的眼中閃過一抹陰鶩。 她那個嫂子,倒真 她那個嫂子,倒真真是個好的!竟然敢,在馮安宜的房里放人! 陰鶩的目光中,漸漸涌上一絲別的情緒。似回憶,似悵惘,似不甘。 當(dāng)年馮氏認得江子興的時候,只一眼,就付出了真心。江子興哪里都好,全然就是她夢想中的樣子,只除了一點。那就是江子興已經(jīng)娶了妻,而且是個絕色美人。這一點,一直讓馮氏心中不甘。 后來她輕輕松松便趕走了陶氏,而且把江子興和陶氏的感情破壞得分崩離析。至今想起陶氏,江子興的心里還存著恨。 但畢竟心中是遺憾的,遺憾沒有第一個認識江子興。她把這一絲隱蔽的念頭,寄托在了江予彤的身上。她希望江予彤和馮安宜,是真真正正的青梅竹馬,此生此世,馮安宜的眼里、心里,只有江予彤一個人。 誰料到!她的好嫂子,竟然—— “彤兒,你放心,你安宜表哥的身邊,絕沒有別人?!瘪T氏的聲音是從沒有過的溫柔,像一條毒蛇輕輕擦過草叢,只為了不驚動它的獵物,“往后也不會有!” 江予彤沒有聽到她的話,不知何時,手里又握了一把鏡子,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眉頭擰得死緊,恨不得把畫著烏龜?shù)哪菈K摳掉:“怎么辦呢?怎么能去掉呢?” 見著這一幕,馮氏無奈地笑了。 “不好了,那道人,他跑了!”這時,院子外頭傳來下人急急匆匆的聲音。 馮氏的臉一沉:“你說什么?!” 下人嚇得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結(jié)結(jié)巴巴道:“回,回夫人的話,那道人不知怎的,不見了!” “怎么會不見?!”江予彤尖叫一聲,從屋里走出來。 下人哆嗦了一下,驚恐地回答:“小的不知。明明,之前把他綁了丟在屋里的,門窗關(guān)得嚴嚴實實,可是方才去提人,他就是不見了!” “找!”江予彤氣得連連尖叫,“去搜!他能飛了不成?!” 下人被她刺耳的叫聲,刮得耳蝸生疼,身軀震了震,連忙起身飛快跑了。 馮氏此時皺了皺眉,喝道:“彤兒!注意你的身份!” 一個官家千金,這般放聲尖叫,也太失態(tài)了。不覺想起江絮,似乎朱嬤嬤教導(dǎo)了她一番,便再也不見從前那般怯懦畏縮的形態(tài)了。一舉一動,都像極了錦衣玉食的淑女小姐。 陶氏的女兒,怎么能跟她的彤兒比?腦中閃過這個念頭,馮氏走到江予彤的面前,教訓(xùn)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