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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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羽飛眨了眨眼,端著果汁杯問道:“媽,有什么事嗎?” 楊若云又哪里會和他說,只笑道:“沒事,你身體剛恢復(fù)早些休息。” 寧羽飛眼中有疑惑。 楊若云又趕緊說了些其他的話把這事給岔開了。 寧羽飛見母親實在不想提,他也只能作罷。 正要上樓了,楊若云想了下又輕嘆口氣說道:“太子殿下和你親近,你有時間就……多陪陪他吧。” 寧羽飛一怔。 然而不等他再問什么,楊若云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開。 寧羽飛也只能苦笑一下。 陪陪?他陪得有些過頭,現(xiàn)在想分手怎么辦??! 搖搖頭,寧羽飛喝口果汁上了樓。 之后的兩天,他日子過得意外平靜。說起來也是,別看他有三位男友,但這三位男友都是一頂一的大忙人,那真是忙到連談戀愛的時間都沒有,想要見個面都是硬擠時間。 也正是因為這樣,寧羽飛才能在三人之間勉強(qiáng)周旋。 這要是普通人的普通戀愛,單單是天天見面卻見不到就足夠多心懷疑了…… 而這三位的檔期剛好錯開,寧羽飛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腳踏三條船。 只是……也離翻船不遠(yuǎn)了! 在第三天晚上,接近凌晨一點的時候,寧羽飛收到了一個信息。 “小飛,能見一面嗎?” 寧羽飛幾乎是一個激靈就睜開了眼,是哪位?深更半夜的要見他? 寧羽飛緩了緩神才分辨出來,這清朗的聲音是……太子殿下? 寧羽飛猶豫了一下,想裝作睡熟了沒聽見,可緊接著又是一條信息從耳邊傳來:“我在伯爵府外等你。” ?。?! 凌晨一點,太子殿下在他家門口等他? 什么鬼?! 寧羽飛沒法睡了,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出了門才發(fā)現(xiàn)外面竟然下著傾盆大雨。 這高科技材料建成的屋子隔音效果太好,他壓根沒注意到天氣竟然這么糟糕。 寧羽飛拿了把傘出門,剛出院子,就看到了孤零零站在雨中的修長身影。 伯爵府位于大溪區(qū),這兒是貴族領(lǐng)地,全是門禁森嚴(yán)的莊園,為了清靜,彼此之間又相隔甚遠(yuǎn),所以難免略顯荒蕪。 這會兒的磅礴大雨灑下,濺落到銀色的地面上,浮起了一層薄光,趁著深黑的夜,有種額外寂寥的蒼涼感。 此時站在雨中的男人,身著華服,有著極其出眾的容貌,可孤冷的卻像是一座冰雕,于水天之間成為了一道讓人心悸的剪影。 寧羽飛恍了恍神,疾步走過去,傘面自動放大,穩(wěn)穩(wěn)遮住了兩個人,可蒸騰的水汽仍舊帶著寒意撲面而來。 “殿下……” 沈凌煜金色的眸子微閃,一抹好看到驚心動魄的笑容從他嘴角綻放:“你來了?!?/br> 第7章 這三天,寧羽飛從下定決心要分手之后便設(shè)想了很多,例如分手的先后順序,例如到底要怎么開口,再例如……怎么避免被殺掉滅口,咳咳……最后一項暫且不提,前兩樣寧羽飛在揣測了無數(shù)次之后已經(jīng)有了決斷。 誰先找他,就先和誰提分手!至于怎么開口?直截了當(dāng),快刀斬亂麻,咱爺們一個,不拖拉,送死都得用狂奔的姿態(tài)! 只是萬萬沒想到,太子殿下先找他了,可卻是在這么一個環(huán)境下。 三更半夜,磅礴大雨,被淋得透透的尊貴男人顯然心情不太好。 這樣的情況……真的適合提分手這倆字嗎? 寧羽飛如愿以償?shù)膽Z了。 而這時沈凌煜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手。 寧羽飛回神看他。 沈凌煜嘴角掛著迷人的淺笑,只是一雙金眸沒往日那般透亮,像蒙了一層冬日清晨的薄霧,無法看透,但卻能體會到其中的刺骨涼意。 寧羽飛身體輕顫了一下,有股莫名的懼意從心底升起。 無疑,這位太子殿下是三個人中看似最陽光最明朗的。 那被譽(yù)為‘帝國瑰寶’的微笑是真的非常迷人,搭配這帥氣的五官,明亮的眼眸以及嘴角那堪稱可愛的淺酒窩,讓他的笑容顯得額外純粹,額外干凈,很容易讓人喜歡,很容易讓人心生暖意。 可是……有這么簡單嗎? 當(dāng)今的皇帝陛下多情,名下有十多位皇子,沈凌煜排行第九,母親的身世還是個秘辛丑聞…… 可他卻成了唯一的儲君。 如果他真的如這笑容一般簡單透徹,又怎么能在混亂的皇室中站穩(wěn)了腳跟? 寧羽飛搜羅著腦中的記憶,但因為缺乏了一些關(guān)鍵要素,所以一直不能碰觸到更深層的回憶。 沈凌煜并沒看他,只是握著他的手,在這磅礴大雨之中穩(wěn)步前行。 是要去哪兒? 寧羽飛沒開口詢問,沈凌煜也沒出聲,兩人這樣手牽手但卻額外沉默地走在了深黑的夜色中,耳邊響起的只有大滴的雨水砸在地面的清脆聲。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他們繞到了一個異常偏僻的小山上。 雖說是山,但其實并不算太高,約莫又是七八分鐘,兩人輕而易舉站到了山頂上。 而站到山頂舉目看去,卻恰到好處的看到了那一片燈火輝明。 ——帝宮,整個銀河帝國最尊貴華麗的所在地。 沒想到這小山的角度竟然這么巧妙,雖然不高,但卻能讓人的視線穿透無數(shù)的莊園府邸,一眼看見遠(yuǎn)在中央?yún)^(qū)的帝宮。 雖然距離很遠(yuǎn),那繁華的帝宮也像是夜空中的閃爍的密麻星辰,但卻真正看到了…… 很奇妙,也很刻意。 寧羽飛幾乎捕捉到了什么…… 這時沈凌煜開口了:“陪我坐坐好嗎?” 寧羽飛:“殿下……” 沈凌煜轉(zhuǎn)頭,神態(tài)在夜色中有些模糊,但聲音似乎還是清朗的:“別這樣叫我?!?/br> 猶豫了一下,寧羽飛才輕喚道:“表哥?!?/br> 沈凌煜勾唇,笑得非常開心:“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可不是這么叫的?!?/br> 他一問,寧羽飛那似是被塵封的記憶竟一股腦涌了出來,他不禁有些錯愕……但旋即又有些尷尬,輕聲道:“那時候太小了……不懂事,別笑話我了?!?/br> 沈凌煜金眸明亮,之前的陰霾似乎都煙消云散了:“沒笑你,只是想想都覺得很高興,雖然你叫我表姐,但也是把我當(dāng)親人了,不是嗎?” 這事被掀出來,雖然寧羽飛不是那個寧羽飛了,但還是挺不好意思的……把表哥當(dāng)成表姐,這特喵的到底有多蠢! 不過……寧羽飛回憶了一下,那時候的沈凌煜還真像個女孩。 七八歲的年紀(jì),有著一雙漂亮的金色瞳孔,還怯怯弱弱的,聲音也很輕,非常像一個小姑娘。 可是二十年之后,那樣一個膽小的孩子竟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膽小怯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與生俱來的尊貴與華美。 ——王子,如今的沈凌煜真的是無數(shù)少女心目中的王子殿下。 寧羽飛有些晃神,沈凌煜卻輕聲說著:“那時候能遇見你,我很開心?!?/br> 開心嗎?寧羽飛搜索著記憶,實在無法分辨那個渾身是傷,怯生生的孩子是不是在開心。 沈凌煜的童年是在楊家度過的。 楊青海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關(guān)于這一點寧羽飛已經(jīng)十分肯定。 可他實在沒想到他竟然能不是人到這個地步。 楊若馨是楊若云的meimei,一個生的很漂亮但其他方面卻很平常的女人。 她沒有jiejie的堅強(qiáng),也沒有jiejie的聰慧,她生在楊家,攤上這樣一個父親,能不長歪已經(jīng)是個奇跡。 但沒想到的是這張臉給她惹了禍患。 楊青海一心想要發(fā)達(dá),覺得自己生了兩個女兒是得了搖錢樹。 老大楊若云不聽他擺布,但好在小女兒是個漂亮又聽話的。 他不知道從哪兒得來消息,弄了一場巧遇,愣是將自己的女兒送到了皇帝身邊。 當(dāng)今陛下風(fēng)流成性,遇上漂亮的便挪不動腿,一通山盟海誓砸下來,楊若馨又怎么撐得??? 她淪陷的很快,楊青海也做起了國丈的春秋大夢。 只是皇帝薄情,不到個把月就膩了厭了,抬腳離開行宮,把楊若馨這個男爵之女給忘得一干二凈。 可楊若馨卻懷了孕。 當(dāng)時的楊若云得知這事氣得大發(fā)雷霆,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留下這孩子。 但楊青海卻還不死心,楊若馨也不相信皇帝會這樣忘了他,父女兩人執(zhí)意要把孩子生下來,楊若云也沒有半點辦法。 孩子生下來了,楊若馨沒等到母憑子貴,等到的卻是一句:“娼妓之子,怎堪入室?” 一句話把楊青海父女的美夢給砸了個七零八落。 楊若馨不甘心,大哭大鬧尋死覓活,可有什么用? 她清清白白都被說成是娼妓,又怎么能得到那薄情帝王的一絲一毫眷顧? 沈凌煜剛滿周歲,楊若馨便精神混亂,開始瘋瘋癲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