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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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林顯做手術(shù)的時候鳳云飛曾經(jīng)帶著兩個太醫(yī)去廣安堂幫忙,其中一人就是這個周太醫(yī)。 帶路的宮婢卻恨這周太醫(yī)被那狐貍精收服,故意不給小太子診治,恨恨地別開他,向蕭御道:“鳳大夫快請?!?/br> 蕭御只向周太醫(yī)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多言,急急地進(jìn)去了。 周太醫(yī)這回卻不生氣了,也不管興寧宮里的宮女們憤恨的眼神快要把他盯出個洞來,忙也跟了進(jìn)去。 “鳳大夫,您快給小太子把脈看看。我說太子沒有中毒,皇后娘娘一意不信。小太子身體有恙,卻并非中毒之狀,老夫不能按著解毒之方來開藥。”周太醫(yī)連連說道。 那小宮女卻氣極地推了周太醫(yī)一把。 “你這老匹夫!自己黑了良心,不愿意為太子診治,還要帶著別人也跟你一樣昧良心嗎?!快點(diǎn)滾出去!” 以前看著這周太醫(yī)雖然為人圓滑卻不失良善之心,是太醫(yī)院里少有的沒有靠向李家的太醫(yī),每每小太子有個頭疼腦熱,皇后娘娘才放心請他來給小太子診治。 皇后想要更穩(wěn)地拿住他,派人查探過,周太醫(yī)只身進(jìn)京,無家室拖累,他若自己不貪財不怕死,那是誰也拿他沒有辦法了。不過如此一來皇后拿他沒有辦法,自然李貴妃也使不出手段來,這么多年來周太醫(yī)一直尚算勤勉。 沒想到連這最后一個可用之人也倒戈了。 李家越來越勢大,身為中宮的皇后娘娘卻越來越勢微?;屎竽锬锏哪锛遥齼喊私?jīng)的皇親國戚,卻被李家擠兌得腰都直不起來,更別說幫皇后娘娘一把了。真正是步履維艱。 小宮女一身安危全然系于皇后和太子的身上,心中自然同仇敵慨,怕這周太醫(yī)蠱惑了新來的小大夫,叫人一起把他打出去。 皇后只是坐在小太子床邊,對門外的吵鬧充耳不聞。 蕭御耳中聽著周太醫(yī)的話,腳步未停地走到床邊,低頭去看床上的小太子。 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 比起他這太子的尊貴身份,這孩子實(shí)在是瘦弱得有些可憐,比同齡人看上去小了許多,此時躺在一堆錦繡綢緞之中,低低地哼著叫疼,額上不住地流著冷汗。 蕭御讓老十把藥箱放到床邊的小桌上,從里面拿出聽診器掛在脖子上,走到床邊抓起小太子的手腕開始診脈。 小太子面色有些發(fā)紫,小眉頭皺得緊緊地,一雙黑得發(fā)亮的眼睛靜靜地看著蕭御。 “大夫,我還能活下去嗎?”他聲如蚊蚋地問道,鎮(zhèn)靜得不像一個五歲的孩子。 蕭御心里一軟,原來的種種顧慮此刻全都拋諸腦后。 他終究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什么利益衡量,陣營較量,他算計不來。這樣乖巧的一個孩子在他眼前受著病痛的折磨,他便再也顧不得考慮其他。 “能的,太子不但能活下去,還能活得很好很久?!笔捰蛩恍Γ崖犜\器放在耳朵上,拿著聽診頭伸進(jìn)他的衣裳里。 床邊的宮女一動,卻被皇后的眼神震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蕭御隨意地擺弄著小太子的身子。 小太子呼吸十分急促,蕭御聽了聽心音,沒有心律不齊的癥狀。只是右肺呼吸音消失,左肺呼吸音增強(qiáng),這是什么引起的? 蕭御眉頭微皺,向皇后道:“娘娘請讓一下,我給小太子做一下檢查?!?/br> 皇后忙站起身來,讓到一邊,幾個宮女也一起退到皇后身邊。 蕭御掀開小太子的被子,輕輕脫下小太子的衣裳,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哄道:“肚子一直很痛嗎?等一下叔叔會在你的小肚肚上輕輕按,哪里痛得厲害,就告訴叔叔,好嗎?” 蕭御習(xí)慣性地哄著幼兒患者,小太子不自然的面色上浮起一絲紅暈,似乎很不習(xí)慣他這副哄小孩子的口氣。 “知,知道了。”他小聲地回道。 蕭御先在肺部叩診了一番。 “右上肺叩診呈鼓音,右下肺叩診呈濁音……”蕭御輕聲道,修長的手指在劍突處按了按。 “這里疼嗎?”蕭御輕聲問道。 小太子皺著眉頭點(diǎn)頭:“疼……” 蕭御又在劍突處輕輕按下又迅速抬起:“這樣疼嗎?” 小太子搖了搖頭。 劍突處有壓痛,無反跳痛。小太子只是抱著手臂環(huán)著胸和肚子叫疼,具體哪里疼,他得一點(diǎn)一點(diǎn)試。 一番觸診下來,小太子胸口和上腹疼得厲害,上腹肌rou十分緊張。 右上肺叩診鼓音,呼吸音幾乎消失,還可聞及胸內(nèi)振水聲,這是液氣胸的癥狀。 皇后看他眉頭緊鎖的模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處。 “鳳大夫,太子到底中了什么毒?還請鳳大夫快快開方?!被屎舐曇粑㈩澋氐馈?/br> 蕭御看向她,搖了搖頭:“太子沒有中毒?!?/br> 一直在一旁勾頭看著的周太醫(yī)高聲道:“不錯不錯,太子的確沒有中毒!老夫也是這樣診斷的!” 皇后面色一白,蕭御又繼續(xù)道:“雖未中毒,卻比中毒更麻煩。” 有液氣胸和急性腹痛的癥狀,有很多種原因能夠引起,沒有x光,他無法確定病因。 這才是最棘手的。 “小太子胸部里積了一些惡液,壓得右肺呼吸不暢,得把它引出來?!笔捰M量簡潔地解釋道,“做這樣的手術(shù)需要潔凈的空間,這里不行。” 如果可以,還是回廣安堂最好,可是太子出宮豈是那么方便的。 宮女忙道:“旁邊還有收拾干凈的屋子!” 蕭御搖頭:“灑掃干凈還不夠,要用特制的湯藥徹底清洗一遍,還要用烈酒消毒?!?/br> 周太醫(yī)旁觀過林顯的手術(shù),知道蕭御的意思,他忙道:“太醫(yī)院有這樣的房間!上次羅太醫(yī)自廣安堂回來之后,便在太醫(yī)院里弄了這么一間房出來,還沒有人用過?!?/br> 宮中貴人養(yǎng)得精細(xì),很少有能用到上手術(shù)治療的傷,羅太醫(yī)仿照廣安堂的手術(shù)室安排的房間,就一直空在那里。 蕭御雙眼一亮:“那最好不過。羅太醫(yī)是瘍醫(yī),有他幫忙最好。” 皇后馬上吩咐下去,讓眾人馬上帶著小太子往設(shè)在宮門外的太醫(yī)院去。 蕭御從宮人手里接過一臉難受的小太子:“我來抱著吧?!睂m人不知小太子痛處,再小心也要弄痛了孩子。 小太子到了蕭御懷里果然安靜了許多。 皇后也無二話,一行人出了興寧宮,浩浩蕩蕩往太醫(yī)院行去。 “哦?她把元王世子妃請了來?還帶著人往太醫(yī)院去了?”帝王寢宮之內(nèi),李貴妃毫無忌憚地在皇帝面前向下人細(xì)問皇后的行蹤。 一國之母又如何,失去帝王的寵愛,就是這個下場,連親生兒子的性命也保不住。 李貴妃雙眸一轉(zhuǎn),看向皇帝:“皇上,妾身想去太醫(yī)院看一看jiejie和小皇子?!?/br> 永榮帝正躺在床榻上吞云吐霧,聞言看向她。 “她現(xiàn)在必恨你入骨,你何苦再去招她?!?/br> 李貴妃笑道:“皇上這話,妾身卻聽不明白了。妾身向來極為敬重皇后娘娘,她何來對我入骨之恨?” 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愛妃最是聰慧,不必在朕面前裝糊涂?!边@一眼,竟似有一些當(dāng)年的精明威嚴(yán)。 李貴妃心里一跳,卻又暗自冷笑。 明明知道是她下手要小太子的命,這男人一直不聞不問,這會子裝什么透徹練達(dá)。 李貴妃百般撒嬌賣癡,最終纏得皇帝點(diǎn)了頭,準(zhǔn)許她去太醫(yī)院。 李貴妃在一眾宮女侍從的環(huán)繞下儀態(tài)萬千地走出了無極殿,還回頭向皇帝甜甜一笑,這才揚(yáng)長而去。 皇帝又抽了一口,慢慢吐出白煙。 “煙兒啊煙兒,你已痛下毒手,難道必要親眼看著他死,你才放心么?……” 煙霧繚繞中,似又看到當(dāng)日大皇子未夭之時跟著他向?qū)W,還在襁褓中的小太子咧開沒有牙的小嘴向他咯咯地笑,還有那張溫婉的面容,一臉依賴與愛慕地看著他,不似現(xiàn)在這般冷淡戒備…… 煙霧散了,圖象也灰飛煙滅。 永榮帝有些疑惑地壓了壓不知何時翹起的唇角。 真是怪了,怎么想到那么久遠(yuǎn)的事了? 后宮爭寵本是稀松平常,堂堂皇后技不如人,才會連孩子都保不住。這一次,那個女人只怕要徹底讓出皇后之位了。 大梁國皇室一脈相傳的刻板規(guī)矩,皇后無錯不得廢后,惟有嫡子可立為太子。即便是他想要為自己最心愛的寵妃和皇子鋪路,也越不過這條祖訓(xùn)去。 所以才有了時至今日的血腥爭斗。李貴妃是在為三皇子打算,他不會阻止。 廣安堂外,幾輛極盡奢靡豪華的馬車停在門外,謝景修從車中優(yōu)雅而下,在滿街人的注視之下踏上廣安堂的臺階。 幾個在街角賣糖人泥人的小販互相看了一眼,幾乎掩飾不住眼中的震驚。 謝景修居然真的沒死?!不但沒死,連點(diǎn)傷都沒有,甚至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回了廣安堂。 幾人眼神對了片刻,便悄悄地退出了繁華的街道。 二九看著那幾人的背影,抱著長劍冷笑了一聲。 謝景修本以為會看到蕭御高興地迎出廣安堂的身影,已特特地正了身姿,挺直了本就十分英挺的脊背,動作十分優(yōu)雅地緩緩踏上堂前的幾級臺階。 可是他都快踏進(jìn)廣安堂的門檻了,還是沒有等來蕭御的迎接。 謝世子眉毛皺起。 怎么回事?難道侍衛(wèi)沒把他要回來的消息傳到? 剛要踏進(jìn)門去,卻見一道人影風(fēng)也似地從街頭朝他奔來。 “世子?真的是世子!嗚嗚……您沒事太好了!”百靈一臉涕淚橫流地又哭又笑,上前急道,“世子,公子被方大夫人騙到皇宮里去了!” “什么?”謝景修目光一沉,聲音也冷了下去。 第169章 當(dāng)眾急救 皇后出行要有鳳駕,又另派馬車來接上蕭御和周太醫(yī)等人。 宮中仆從不愧訓(xùn)練有素,十分利落地派好馬車,擺開儀仗,就要整裝待發(fā)。 蕭御心中搖頭,都什么時候了還要講究這些繁文縟節(jié)。 老十站在他身旁,看他神色便知他心中所想,解釋道:“宮中的規(guī)矩自有他的道理,便是皇后也不能不守。別的不說,如果只我們幾個單獨(dú)在宮中行走,路上碰上什么說不清楚的麻煩事,就更拖延時間了。有了鳳駕便無人敢攔?!?/br> 蕭御疑惑地眨了眨眼:“不敢攔鳳駕,卻敢攔皇后?” 老十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再說話。 蕭御自己想了一想便回過味來?;实劭粗鼗屎髸r,皇后自己就是威嚴(yán)。如今皇帝自己不把皇后當(dāng)回事,皇后要在這深宮當(dāng)中活下去,就只能借重那些死板繁重的規(guī)矩。 這個時候規(guī)矩不是累贅,卻是保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