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節(jié)
雖然理智上告訴他,他作為一位君王,只有那么做才是對的。 有時候他會想,就讓他任性一回,他會愛民如子,他會勤政公平,他會兢兢業(yè)業(yè)的做好帝王該做的一切,只有這一點點的“私情”,他不想奉獻給國家,至少在還年輕時,讓他有過一段自己想要的愛戀,哪怕這場戀慕最后的結果是無疾而終,他也至少為自己爭取過。 所以瑤姬問他,他是不是喜歡她…… 怎么會是喜歡呢,怎么僅僅是喜歡呢? 喜歡又怎么夠? 他感覺自己的胸中有什么滿滿的都快要溢出來,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說與姚霽聽,可到了最后,看著她同樣羞澀的眼神,卻只能點點頭而已。 點點頭,再點點頭。 拼命拼命的點頭。 似乎只要這樣做,就能將自己所有的心意都傳達給他心目中的女神。 姚霽生活的年代,是一個人人都可以是俊男美女的年代,除了那些故意將自己扮丑的,基因篩選技術決定了他們一出生就是極為優(yōu)秀的,即便長得并不符合主流的審美,也可以隨時將自己的臉重新捏上一個。 這種整容甚至不是永久性的,只要你愿意,幾個月換一張臉也沒有問題。 美丑已經不再是問題,如何搭配五官就成了最該學習的事情,而對于“愛情”,似乎沒有因為人們越來越美變得容易,相反,游戲人間的人越來越多,對于婚姻和愛情的忠貞也極難遵守,荷爾蒙的吸引來的如此之快,去的也如此之快,讓人有時候會對感情生出絕望來。 姚霽并不想要游戲人間,也不想玩弄別人的感情,可她還是可恥的被誘惑了。 因為來自于“古人”的感情觀和他們的時代是不一樣的。 是生死契闊,與子成說。 是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 是未見君子,我心傷悲…… 而他們的世界里,感情幾乎是隨心所欲的,是合則聚不合則分,雖然也有雋永而深刻的愛情,可很多人要用上許久許久才能找到那樣的愛情。 正因為劉凌的感情含蓄又隱忍,才使姚霽覺得這樣的感情格外的充滿了魅力。這樣的愛情和她世界里的愛情觀正好截然相反,濃烈卻又沒有到讓人感覺到受到侵略,似乎像是一朵在風中搖曳生姿的嬌花,只要你肯去采擷,就一定能夠擁有。 “劉凌,你可知道你的選擇意味著什么?”姚霽極力鎮(zhèn)定自己的心神?!拔液湍愕臅r間并不對等,我可能一年,不,可能幾年都不會來一次,即便是來了,大部分時候,我們也只能這樣坐在一起說說話而已。” 劉凌的答案是伸出手緊緊握住姚霽的手腕。 “而且,你是皇帝,以后是要三宮六院的……”姚霽開始想象自己能不能接受一個擁有眾多女人的“男朋友”。 然而只是一想象在自己不在的日子里,自己的男朋友就要和不同的女性們發(fā)生關系,并且還要設法誕生下他的子嗣…… 果然還是不行。 姚霽的心理很快反應到她的身體上,她開始試圖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可以不三宮六院?!眲⒘桴局迹瑘远ǖ鼗卮穑骸拔椰F在就沒有三宮六院,也許以后我會遇見讓我心動到想要和她度過一生的女人,但現在只有你?!?/br> 他微微轉過視線,有些不自在地開口。 “我只要你?!?/br> 姚霽覺得自己的腦子里發(fā)出了“轟”的一聲,她看著這個已經可以稱得上青年的劉凌,忍不住喃喃輕語: “太狡猾了,實在是太狡猾了……” 如果是任意一個在她們的時代、有點理智的女人,都會懷疑這個男人的話。正如姚霽所說,他們的時間是不對等的,姚霽只是一個很長時間才會見上一面的“異地女友”,不,比那個還慘,因為他們的時代,虛擬互感的通訊技術已經發(fā)展到甚至可以在異地發(fā)生最親密的事,而這個“異地”,就是徹徹底底的“異時空的兩地”的縮寫而已。 在她沒有“下凡”的日子里,誰也不會知道劉凌做了什么。就算他臨幸了哪個女子,又愛上了哪個女子,他是皇帝,只要事后做的天衣無縫,姚霽這個“假仙人”根本察覺不到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可因為他是劉凌,是史書上德行昭明的“代昭帝”,是她曾經朝夕相處過的少年,所以他做出的這個承諾,她信。 他和高祖劉志一樣,以自己將“下/半/身”奉獻給國家的責任和未來可能并不美好的日子做賭注,去祈求那一點點的可能。 “那么劉凌,我來和你做個約定吧?!?/br> 姚霽定了定心神。 她年長與劉凌,也許在心智的成熟上她比不上劉凌,可她畢竟是更年長、也先提出主動的那一方,在“戀愛”這種事上,姚霽覺得自己要對劉凌負責。 “約定?” 聽懂了姚霽言下之意的劉凌,只能機械的重復姚霽的話。 “我也不確定你是一時的迷戀,還是什么別的。感情這種東西,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的,更別說我不能一直陪著你……” 姚霽說著說著心中一緊。 “我們的事情終究只是一場夢一般,你可以當自己是楚莊王,但等你有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就讓夢醒了吧?!?/br> “你可以不必和我直言,只要在祭天壇上放上鮮花,我就知道你的心意了?!?/br> “不會有那一天的?!眲⒘杳蛄嗣虼??!安粫心且惶臁!?/br> “我也希望不會有那一天?!?/br> 姚霽心中嘆了口氣。 “瑤姬,我是真的……” 劉凌見她似乎并無信心的樣子,有些焦急的想要解釋。 “噓……” 姚霽突然將食指豎在自己的唇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看著一臉茫然的劉凌,輕輕地貼了上去,直到貼到了幾乎毫無阻隔的位置,她揚起了自己的臉,嫵媚地一笑。 “我們的時間很寶貴,既然已經確定了戀愛關系,是不是做點別的?” 別的? 作為童子雞的劉凌,腦子里首先浮出的《凡人集仙錄》里各色香艷的姿勢。 神,神仙也太主動了…… 他是該用“攀龍附鳳”好呢,還是用“魚翔淺底”?哎呀呀好緊張,具體到底該怎么做???是先脫自己的衣服還是先脫她的?好像仙人不必脫衣服,意念一至,衣服就自然沒了吧…… 劉凌將目光轉向穿著連衣裙的姚霽裸/露出來的小腿和足踝上,突然覺得有些口干舌燥。 “做……做……” 姚霽自然不知道劉凌腦子里閃過的是什么,認為劉凌清純如“處子”的姚霽甚至有些好笑的動了動自己的腳趾,然后她看見劉凌臉色更紅了。 “果然代國人都是戀/足/癖啊……” 姚霽在心里喟嘆著。 可是她卻不想劉凌的初吻是送給自己腳的呢。 所以說,交了個年輕的、又沒有什么x啟蒙教育的小男朋友總是有些無法言喻的煩惱啊。 比如說明明仰起臉是想要求吻,對方卻只敢看你的腳的時候。 姚霽嘆了口氣,認命地踮起腳尖,雙臂像是游蛇一般環(huán)在在劉凌的頸項上,將整個上半身都貼在了劉凌的身上。 劉凌從小到大都未曾像這樣和女性接觸過,這時代的女人含蓄而知禮,即便是膽大包天到想要“色/誘”皇帝的宮女也未曾如此“熱情奔放”,劉凌只覺得胸前被什么柔軟而高聳的所在碰觸,腹間剛竄上一陣火熱,還未意識到那是什么,就感覺到唇上貼上了更加柔軟的東西。 軟軟的,涼涼的,帶著某種好奇摩挲了一會兒,似乎對這樣的碰觸很是高興??僧斔牬罅搜劬ο胍锨耙徊綍r,那柔軟的東西卻像是受了驚一般一觸即退,胸前壓著的高聳也隨即消失。 劉凌的懷里一空,可他甚至覺得自己身體的某一部分都隨著那一觸即退空蕩了起來,直到了酸楚的地步。 這樣的酸楚和空洞讓他不由自主地又伸出了手去,試圖將姚霽扯到懷里。 這一次,他一定要狠狠地、用力地貼緊那想要逃跑的…… 咦? 滿臉欲求不滿、明顯想要繼續(xù)的劉凌,傻眼的看著從姚霽纖細的右肩里穿過的手掌,滿臉懵逼。 這……這是什么情況? 他酒量如今太大,酒勁已經散了? “瑤姬,瑤姬你先別動!” 劉凌幾乎有些慌張地左顧右盼。 “來人啊!來人!上一瓶,不,上三瓶梨花白!王寧?王寧!去拿梨花白和竹葉青來,要年份最久的!” “呵呵……”瑤姬看著劉凌滿臉不知所措可又倔強地大喊大叫的樣子,幾乎將剛才的旖旎忘了個一干二凈。 “哈哈哈哈哈……” 還好不是剛才酒精失效,否則親吻女朋友親吻到一般發(fā)現舌頭從臉頰邊伸出來了,以后肯定要留下心理陰影的哈哈哈哈! *** 一陣雞飛狗跳之后,離得最近的宮人取來了劉凌中午未用的另一瓶梨花白,為了防止這次還沒親熱多久又“失效”,劉凌急令宮人去內庫酒窖里將最烈的幾瓶酒送來。 他還記著剛才姚霽想要提高法力所作出的“暗示”,萬一她突然要龍精,自己卻“沒能力”,那豈不是要讓仙子大大的失望? 仙子說的沒錯,他們的時間寶貴,每一刻都不能浪費了! 不過在那之前…… 劉凌仰起頭,將手中的梨花白一飲而盡。 他要先回味一下剛才的唇齒相依。 姚霽自然不是故作嬌羞的女人,相反,劉凌的青澀和不知所措很好的取悅了她,讓她產生了一種成熟女人逗弄年輕男友才有的成就感。 惡劣,又充滿了情趣,許許多多艷麗的東西從她腦中一閃而過,讓她發(fā)現自己其實也是渴望著碰觸和愛情的。 只不過自己平時用“一個人過也挺好的”、“反正這東西也不可靠”之類的理由將這種渴求壓在了心底。 一定是劉凌的“唇齒相依”索取的太久,弄的她身上也滿是酒味,熏得有些發(fā)醉,一定是這樣,才不是什么女性的天性覺醒了…… 姚霽有些羞靦的想著。 劉凌看著坐在自己右腿上無限嬌羞的瑤姬,難以抑制地碰觸她一點,再多一點,一直碰觸到又成了接吻魚。 只是這接吻魚太笨,除了碰一碰,再也沒什么其他動作。 交個小男朋友就是麻煩啊,二十歲的大齡處男什么的…… 姚霽一邊又一次這樣想著,一邊輕啟朱唇,舌尖輕輕地探了過去。 然而只是片刻之間,主動的對象就換成了劉凌,這位從小聰慧的帝王學習能力驚人,他用手環(huán)著姚霽的身子,就像是環(huán)抱著什么珍寶一般,用力截取、掠奪、品嘗、感受,沉醉的仿佛已經跟隨著姚霽的腳步升上了天。 “陛下,陛下,您要的酒來了!” 被劉凌催了好幾次,急于覆命的王寧在輕敲門扇之后發(fā)現皇帝沒有發(fā)出反對的命令,壯著膽子推開門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