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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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桃兒心里有氣,順了順自己的發(fā)髻,看旁邊擱著盆子,轉(zhuǎn)而走了過去,就著整理了下自己的妝容,許大看得臉色一僵,吳桃兒在家里就是個愛打扮的,村子里甚少有人知道,不想來這邊又開始了,僵硬著嘴角,繼續(xù)幫吳桃兒遮掩,“她這兩日臉上發(fā)癢,像是過敏了,正琢磨著要不要問大夫看看呢。” 沈蕓諾善意的點了點頭,看得出許大很是局促,手僵硬的垂在兩側(cè),眼神中規(guī)中矩地打量著別處,她正欲開門,就見門被人打開,一群人站在門口,裴征側(cè)著頭和刀疤說話也沒注意,看刀疤神色不對才看向屋里,見是許大和吳桃兒,收斂了臉上的笑,平靜地介紹到,“是村子里許家的人,估計有什么事兒,咱進屋便是。” 刀疤他們在沈聰屋里畢竟不合適,他和邱艷說了,以后一幫人來他家休息,他走了,讓沈蕓諾到上邊陪她,如此不怕別人說什么,刀疤覺得好,他明白名聲的重要,之前是逼不得已,如今搬出來了,大家多少注意些,想明白了,就招呼著大家跟著裴征下來,沒想著院子里有客人。 許大和吳桃兒也被一群人的氣勢嚇著了,個個面目剛硬冷凝,最前邊的男子甚至說得上是猙獰了,吳桃兒也只是聽說過,第一回見著這幫人,心下一顫,她娘在杏山村的時候最愛說沈家的事兒,她記著不少,當下,顧不得整理自己的衣衫了,也忘記了見著裴征要輕柔的咧嘴笑,只想拉著許大快回去。 她娘亂說前邊的刀疤男和邱艷在男女共處一室,被刀疤男恐嚇了兩句好幾日才緩過勁兒來,如果對方知道那是她娘,恐怖不會饒了他,拉著許大的衣袖,想讓他改天再來。 許大蹙眉,繳稅的事情等不得了,明日下午,沒有繳稅的就要多加一成,家里的糧食白白少了那么多,如何能成,因而站著沒動,看向進院子的裴征,禮貌道,“裴三,我來是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br> 許大年紀比裴征稍微年長,小時候,村子里的小孩漫山遍野地跑,許大卻是不和他們一起的,因為他不能跑,跑急了就喘不過氣,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此時看他雖然還病著,可是身形還算高,點了點頭,側(cè)身和刀疤道,“刀大哥,你們?nèi)ヅ赃呂堇?,小洛他娘收拾好了,灶房有水壺和杯子,自己拿就是了?!?/br> 刀疤也不是喜歡客氣的,擺擺手,和一群人進了屋子,屋子收拾得干凈,桌上還擺著一籃子花,為屋子增色不少,李杉在身后期,找了凳子坐下,打量著屋子,“沒想著小嫂子還是個心細的?!笨次葑痈刹桓蓛糁饕搓鹘顷戈?,這間屋子,衣柜是新的,墻上也沒有蜘蛛網(wǎng)和灰塵,犄角旮旯干凈整潔,換成他家,到處都是灰。 刀疤一揮手甩了他一手掌,“聰子就是個愛干凈的,他妹子自然不差,看看你們腳底有臟泥沒,別把屋子弄臟了?!北揪褪悄嗟?,再踩上幾腳愈發(fā)臟。 “沒有,在外邊的時候就看了,而且,咱一路下來全是石梯,進了院子也走的青石板,哪有泥?!崩钌疾灰詾槿?,語聲遺落,肩頭又是一巴掌,疼得他動了動胳膊,只感覺半邊身子都麻了,苦著臉道,“刀疤大哥,下手輕點,再來兩次,明天打地基都沒力氣了?!?/br> 一群人在屋里說說笑笑,裴征換下蓑衣,看向外邊的天色,隨著進了屋子。 許大快速說了家里繳稅的事兒,“干活的人少,麥子才曬干,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現(xiàn)在去鎮(zhèn)上又下著雨,而且明天下不下雨也不好說?!奔Z食淋了雨,縣衙不收,許大也只能想著裴征幫幫他了。 他說話快了,忍不住又咳嗽起來,裴征嘆了口氣,村子里繳稅的人家差不多都繳了,像許家這樣子的卻是少有,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他也不便刨根究底的問,細細琢磨道,“這事兒我也不好說,小洛他舅舅不在家,要晚上才回來,而,明早下雨的話,挑著擔子也會淋濕。” “不怕事,我爹和牛二說了,明早借他的牛車,我和鉤子娘撐傘擋著擔子不讓淋濕,想法子繳稅了再說?!痹S家家宅不寧都是吳桃兒鬧的,不過眼下也沒法子,終究先把正事忙完了,才說家里的事兒。 看許大臉色,也是緊要關(guān)頭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他的吧,莊戶人家一年到頭就收那么多糧食,多繳一成,家里日子就難過了,裴征看著許大,“不然這樣好了,小洛舅舅回來我問問他,晚上給你們?nèi)バ牛銈兿劝鸭Z食裝好,即便不成也不用急急忙忙的趕?!?/br> 許大看他得神色明白他是答應(yīng)了,松了口氣,來的時候他爹讓叫上吳桃兒也是看吳桃兒是杏山村的和沈聰一個村,此時見著,裴三媳婦和吳桃兒并沒有多余的話,連寒暄都不曾有,想著吳桃兒愛碎嘴的娘,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抬起頭,認真的看向裴征,“鉤子娘一天到晚忙活,說話直來直去慣了,如果平日有得罪的地方,還請裴三兄弟不要和她一般見識?!?/br> 裴征一怔,側(cè)目看向沈蕓諾,心下明了,頓了頓,客氣道,“鉤子娘來咱村里好些年了,什么能說什么不能說心里明白,哪有什么好見識的,走吧,我還要去接小洛,和你們一起出門?!痹捦?,轉(zhuǎn)去旁邊和刀疤他們知會了聲,這才牽著沈蕓諾出了門,朝許大道,“你們有事先走,我送小洛娘去上邊?!?/br> 吳桃兒在邊上,情不自禁的上前拉起了許大的手,裴征進屋后,看都不看她一眼,而且,目光看向沈蕓諾是nongnong的深情,讓她極為不舒服,不過幾步路而已還要親自送,想著自己嫁進許家好幾年了,許大從沒對自己噓寒問暖過,床滴間也是因著她想要了,他才草草的應(yīng)付了事,看裴征身形挺拔,出手能對付上百斤的野豬,那樣子的男子,動起來會是何種銷魂,想著,身子不自主的軟了下來,抬腳,擠開了裴征,嬌柔的看著他,“裴三兄弟,說起來,我還沒去拜訪過大丫娘呢,以后一個村子了,該要經(jīng)常走動,我和沈meimei一塊上去看看吧?!?/br> 許大不知道她想著什么了,心下不喜,看裴征低頭望著被吳桃兒擠開的手,擔心得罪了裴征,呵斥道,“屋里的事情還多著,這會兒哪是閑扯的時候,先回去,真要下來,天晴的時候不好?” 許大話說得慢,病得久了,哪怕沖身邊人發(fā)火,也有自己規(guī)律。 吳桃兒面子上掛不住,求助的看向裴征,水光閃閃的眼神讓裴征心下厭惡,換做沈蕓諾,裴征怕會忍不住抱過沈蕓諾□□一番,對吳桃兒,看都不想看。 幾人就這么僵持著,吳桃兒鐵了心思要跟著去沈聰家坐坐,裴征不能不給許大面子,嘆息道,“阿諾,你和嫂子說說話,我很快就回了,想要買什么不?” 沈蕓諾抽回手,臉上的笑有些僵,“不用了,路滑,你背著小洛走,給他買幾個薄荷糖,大丫也想吃了?!奔依餂]有零嘴,上次嘗過薄荷糖的味道大丫就喜歡了,沈蕓諾想著少吃些,不傷牙齒就好。 裴征笑了笑,如果不是許大吳桃兒在,倒是想上前拉著和沈蕓諾說說話,手指動了動,終究沒上前,“我記著了,你上去吧,我看著你進了院子再走。” 吳桃兒在旁邊見裴征不看她,聽著這句,只感覺裴征是沖著她說的,頓時,心里蕩起一圈圈漣漪,輕聲道“知道了,你們走吧……” 裴征蹙了蹙眉,沈蕓諾也不悅,而許大更是臉色鐵青,暗暗罵了句□□,上前欲拉她,吳桃兒反應(yīng)快,拽著沈蕓諾往石梯上走了兩步,轉(zhuǎn)過身,臉上笑意不減,“我會和弟妹好好相處的,阿征兄弟,你和鉤子爹走吧?!?/br> 沈蕓諾拉開她的手,冷了臉,“嫂子在家里不喜歡人大嫂,而且看鉤子爹,家里好像真有事,你還是和他一起回吧?!痹捳f得直白,絲毫不給吳桃兒臉色,只看吳桃兒的臉僵硬了一瞬,瞬間恢復(fù)了正常,“家里能有什么事兒,沈meimei,你年紀小,許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啊,是有話和你說。”耐人尋味地瞥了沈蕓諾一眼,心想著,她要是有沈蕓諾的臉蛋和身段,當初說什么都不會嫁給許大。 吳桃兒死賴著不走,許大拉也沒法,鬧得大了,沒臉的還是他,許大猶豫了下,尷尬的看著裴征,無法,只得警告吳桃兒,“早點回來,眼看著天黑了,鉤子回來不見你又該哭了?!?/br> 吳桃兒不耐煩的擺擺手,裴征和沈蕓諾說話輕聲細語,生怕大聲了嚇著她,許大呢,有了比較,吳桃兒心里愈發(fā)看不上許大,當初只覺得許大皮膚白,俊秀干凈,成親這么多年才覺得,是個中看不中用的。 人走了,吳桃兒才不舍的從裴征背影上移開,側(cè)身,見沈蕓諾冷冷的盯著她,訕訕地抿了抿嘴角,指著裴征的背影道,“沈meimei,你家阿征力氣重,你怕是受了不少委屈吧,男子啊都這樣,平日在正經(jīng)的一個人,一入了那地就跟頭牛似的,拉也拉不回?!?/br> 沈蕓諾聽出她意有所指,想了半晌也沒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淡淡道,“你要說的就是這些事兒?” 吳桃兒看她故作矜持,視線在她胸前瞥了兩眼,都說男子疼愛多了,那處會變大,看沈蕓諾的,可不就是這樣子的?忍不住低頭瞥了眼自己,心里來氣,湊到沈蕓諾耳邊,小聲道,“我看小洛也有三歲了,你和阿征兄弟沒想著再給她生個弟弟meimei?這樣可不行,村子里誰家不是養(yǎng)幾個孩子的?還是說……” 想著什么咽了咽口水,“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懷孕?” 沈蕓諾聽著感覺話不對,神色更冷了,吳桃兒對裴征的心思都寫在臉上,真以為許大看不出來,不說穿不過讓大家面子上好看罷了,沉著臉,不再搭理她,抬腳往邱艷院子里走。 “你別急著走,我和你說……”伸手拉住沈蕓諾,只感覺她和裴征成親也有四年了,說起那些事兒怎么還放不開,村子里婦人湊在一起誰不說說和自己漢子的事兒,連誰屁股上有痣都是清楚的,“你啊,是沒嘗著其中的甜兒,下回讓阿征兄弟抱著你,靠著墻試試你就知道其中滋味了。”許大身子弱也是抱著她靠著墻來過的,還是聽村子里的人說,沒想著滋味確實好,就是太短暫了。 聽她越說越?jīng)]個正行,沈蕓諾松開她的手,大步往邱艷院子走,村子里一些婦人說什么她清楚,可她沒有那種愛好,進了屋子,感覺臉色脹得通紅,邱艷見是她,奇怪起來,“怎么臉紅得這般厲害,別是著涼了。” “沒有的事?!鄙蚴|諾不想和邱艷說吳桃兒的事兒,隨意找了個借口含糊了事。 夜里睡下了,卻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為何,竟不自主的想起吳桃兒說的話,裴征感覺她不對勁,轉(zhuǎn)過她身子,“怎么了?” “沒,睡吧?!鄙蚴|諾不說吳桃兒的事兒,那種事兒她說不出口,想著吳桃兒看裴征的眼神,心里不舒服,“聽刀疤大哥說他和吳桃兒娘有過節(jié)?!?/br> 裴征猜測定然是吳桃兒說了什么,手緩緩移至她頭頂,“吳桃兒不是好人,你別和他走得近了?!苯袢沼鲋6s著牛車回來,說了許家院子里的事兒,許大常年身子骨不好,吳桃兒竟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勾引許二,被許二媳婦發(fā)現(xiàn)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看牛二的意思,吳桃兒也是勾引過他的,不過被他躲開了,那樣子的女子不是正經(jīng)人。 沈蕓諾點頭,伸手抱著裴征,緩緩闔上眼,然后,感覺裴征抱起她放在衣柜邊,她被擋在了光影下,沈蕓諾臉色一紅,裴征身形高大,離得近了,隱隱能聽著他胸口起伏的心跳,揚起脖子,往床上看了眼,伸手抓著他,小聲提醒道,“刀疤大哥他們還在呢?!?/br> 晦暗的光下,只感覺她素凈的小臉蒙上了層柔和的暖意,不由得呼吸急促起來,伸手拉著沈蕓諾,埋下頭,掠奪那份濕潤的美好,“等他們走又是好些時日后了,阿諾不覺得久了?” 沈蕓諾輕顫著睫毛,只感覺鼻息盡是他灼熱渾厚的氣息,身子發(fā)軟,呼吸不暢了,他才松開她,然后拉著她的手,緩緩探尋著他壯闊的身子,臉燙得厲害,可他帶著自己,一步一步往下…… 呼吸急促,心跳得厲害,屋里的燭火不知道何時滅了,只能感覺他眼里蹦射的光緊緊鎖在自己身上,無處遁形,手環(huán)著他脖子,聽著他喘息的低喃,緊緊繃著腿,掛在他身上,然后,他不知疲倦的抱著她,靠在衣柜邊,一下兩下…… 力道,比吳桃兒說的還要大,連著她的思緒都沒了,夾緊腿,感覺身子一麻,踢了下腿,下一刻突地睜開了眼。 裴征比她鬧得也醒了,以為她又做噩夢了,伸手出抱著她,“沒事兒,睡覺吧。” 沈蕓諾面紅心跳,尤其,感覺褲子濕了,掙脫裴征的懷抱,臉火辣辣的燙,夜色已黑,雨聲噠噠的垂落在屋檐,下意識地看向她夢境中的衣柜,黑漆漆的,什么也見不著。 裴征坐了起來,抓著她手臂,“怎么了?” 沈蕓諾不好意思,總不好說她做了那種羞人的夢,支支吾吾道,“沒,做夢了,我去燒水洗個澡,你睡著?!?/br> 裴征愈發(fā)覺得奇怪,黑暗中,盯著她好幾秒,手滑進她褲子,被她一躲,仍然觸摸到了,蹙著眉頭,她小日子自來準,沒有成親的時候,那幾日沈聰看她看得嚴。 沈蕓諾只覺得丟臉死了,感覺裴征已經(jīng)下了地,沈蕓諾叫住他,埋在枕頭上,甕聲甕氣道,“不是來小日子了?!?/br> 裴征步伐一頓,想著牛二說的,再結(jié)合自己感覺到睡著了沈蕓諾緊緊抓著自己,黑沉的眼閃過不明的光,回到床上,挨著她躺下,“明天讓小洛挨著刀疤大哥他們睡,以后就不會做夢了。” 他服徭役那會也常常做夢,夢到沈蕓諾在他懷里軟成了一灘水,波光瀲滟的眸子倒影著他的臉,以及從額頭一滴一滴滑落的汗,那會,他恨不得偷跑回來,抓著她揉進自己骨子里了,褲子濕了一大片,第一晚的時候不好意思,漸漸,發(fā)現(xiàn)其他人和他一樣,也就釋然了。 沒想著他猜著了,沈蕓諾愈發(fā)覺得沒臉了,翻過身,閉著眼不搭理他,裴征失笑,想著牛二和吳桃兒和許大的情形,還是不和沈蕓諾說了,吳桃兒那樣子的人,以后是不能讓她和沈蕓諾往來了,別教壞了他的阿諾。 第二天早上,小雨還淅淅瀝瀝嚇著,入夏后一天天熱,早上又冷回去了,刀疤站在屋檐下罵人,和李杉他們道,“下著雨,咱留在這邊也沒事兒做,還是去鎮(zhèn)上守著算了,正好聰子要去,咱和他一起?!?/br> 李杉覺得也是,一群人收拾好工具,和裴征告辭回了,刀疤又提醒裴征,“你離那碎嘴娘們遠著,哥在場子里混,對方骨子里什么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那種女的,連阿諾妹子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吳桃兒見著裴征雙眼都黏在他身上了,虧得許大能忍,換做他,上前抽幾個耳刮子吊起來打,要她以后見著男的都躲得遠遠的。 裴征神色一僵,轉(zhuǎn)頭看沈蕓諾在灶房忙才微微點了點頭,刀疤見他會意,過去抱起小洛,和李杉他們一起回了。 裴征記著地里玉米還沒埋好,讓沈蕓諾去邱艷家,他扛著鋤頭出門了,吳桃兒人前一面人后一面,村子里好些人都不知道,那種人他如何看得上,經(jīng)過裴家院子,聽里邊傳來裴萬說裴秀的聲音,他搖頭。 “小妹,昨晚籠子里少了雞你都不知道嗎?看雞這樣的小事小栓都會,你比他還小嗎?”這兩日,裴萬被裴秀氣得不輕,連著裴老頭被他氣得病了又好了。 聽著鬧聲,宋氏也從堂屋里出來,看一只小雞淋得毛都濕了,心疼得不得了,看裴萬鐵青著臉,正欲上前勸,可見裴秀在邊上,挺了挺胸脯,罵道,“還不趕緊抱著雞去灶房暖暖,順便做早飯?你說說你,什么都不會將來可怎么辦?” 屋里的裴老頭罵得嗓音都沙啞了,裴萬也不肯聽他的,這個兒子,靠不住啊,走出來,見裴征站在門外,把一切都怪在裴征頭上,“老三,你看看家里成什么樣子了?秀秀多大得年紀就要幫著忙前忙后,都是你造的孽……” ☆、62|060515 裴征面不改色,黑沉的眸子淡淡掃過裴老頭花白不少的頭發(fā),想著家里成了現(xiàn)在這樣子都是裴老頭自己造的孽,動了動唇,嘲諷道,“爹不說家里不是就安生了?”留下這句,不理會裴老頭的暴跳,徑直走了。 門口,裴老頭對著模模糊糊的身影大罵,轉(zhuǎn)而又罵裴萬,裴萬低著頭,默不作聲地看著裴老頭,待他罵夠了,回屋坐下喘氣才抬起眸子,盯著緊抿著下唇的裴秀,“今后不好好干活就不吃飯,小栓也是,你別連一個孩子都比不過。”實則,他心里也是有氣的,裴秀不會做飯,宋氏明面上是教她,實則抄著手在旁邊看熱鬧,他一問,才說裴娟也是那般過來的,只要裴氏盯著裴秀就成,剩下的他也管不著了。 天下著小雨,裴萬不吃飯就出門了,不趁早把玉米種下去,往后拖,別人家收稻谷了他還在收玉米,和裴老頭說了句,扛著鋤頭出門了。 之后,裴家院子天天傳來吵鬧,裴老頭罵裴萬,裴萬和宋氏罵裴秀,次數(shù)多了,人經(jīng)過裴家院子也不會駐足圍觀。 一場雨,連續(xù)了好幾日,沈蕓諾和裴征在山里果真找著菌子,雨后的菌子新鮮,和沈蕓諾商量,“你說咱家院子能不能種些菌子?”院子里種了菌子,出門就能采摘,不用來山里。 下著雨,山里濕潤得很,他不擔心生病,看大丫在旁邊,心里不太好受,家里沒人,大丫只能跟著來,低下頭,小心翼翼的拖著根部連根拔起,擱在籃子里,和沈蕓諾道,“不若你和嫂子帶著大丫回去,山里兩,大丫挽著褲腳著涼了怎么辦?”昨天來山里發(fā)現(xiàn)長菌子了,邱艷也跟著,他們干活,大丫在旁邊站著也無聊。 沈蕓諾轉(zhuǎn)身看了眼大丫,明白過來裴征的意思,看向低頭摘菌子的邱艷,悠悠道,“嫂子,天色不早了,你和大丫先回,中午我和小洛爹就在你家吃飯了。”大人好說,不能不顧忌大丫。 邱艷抬起頭,臉上盡是溫和的笑,“好?!笨椿@子里有不少了,抖了抖身上的水,叫上大丫先回了,她沒想那么多,沈蕓諾說要吃飯,她回家做就是了,人走了,沈蕓諾移到裴征身側(cè),看著筆直的腿上滴著雨水,彎下身,摘了片葉子接住。 感覺腿上有東西,裴征轉(zhuǎn)過身,見她平著葉子,貼著他的腿,好笑道,“咱再找找也回了,下午咱帶個凳子來,累了就坐著休息?!本酉∠∈枋璧?,有些長了一大片,即使如此,也沒多少,想著再往后菌子會越多,心里又歡喜起來。 “下著雨,回去咱和嫂子說她和大丫做飯就好,我們來山里,摘的菌子平分,你覺得如何?”而且,屋里不是沒有事情,養(yǎng)著雞鴨,邱艷在家里可以幫忙照看著。 裴征心里也是這般想的,聞言,自然點了點頭,“好,左右日子長了,天氣冷,菌子不會壞,明天早上我去鎮(zhèn)上問問誰家要,賣出去多少是多少,你覺得如何?” 沈蕓諾點頭,兩人相視一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于宅,于家人多,不差錢,新鮮的菌子他們一定愿意買,兩人的籃子都裝滿了,又往山里看了看,“我看山里還有,下午我們再去?!?/br> 回到家,沈蕓諾和邱艷說了自己的想法,看邱艷連連搖頭,沈蕓諾笑著道,“你也沒有占我們的便宜,家里的鴨子要放出來,你和大丫可要幫我守著,菌子賣的錢我們之后分,起了屋子,家里花大錢的地方?jīng)]了,咱存著,之后再做打算。” 見她說得振振有詞,邱艷不由得笑道,“好,聽你的,你家院子的鑰匙我有,明天我就和大丫放鴨子去,正好她也喜歡?!?/br> 事情定了,晚上沈聰回來,和沈蕓諾道,“賣菌子的事兒我去就是了,鎮(zhèn)上認識的人多,省事又方便。”想著沈蕓諾想和酒樓做生意,如今他在縣衙,可以在中間牽線搭橋,就是還要等上些時日。 “不用,讓小洛爹去吧,哥,你如今在縣衙當值肯定有人想巴結(jié)你,我不想和那些人做生意。”經(jīng)過沈聰,生意肯定好而且沒人敢說什么,終究牽扯得深了,各行有各行的規(guī)矩,她不想給沈聰帶去麻煩,何況,她們只是小生意,過了這段時間就沒了。 沈聰心情好,冷硬的眸子漸漸泛起暖意,“沒事兒,鎮(zhèn)上的酒樓什么情況我眼下還說不準,過些時候,我?guī)湍愦蚵牬蚵?,?zhèn)上賣菌子的少,地里也種不出來,賣給酒樓沒有擋別人的道,不會有什么麻煩?!弊罱?,巴結(jié)知縣大人的人多,帶著對他們態(tài)度也恭順,可幾個酒樓之間掌柜暗中較著勁兒,不讓人眼紅又不得罪人的法子還得再琢磨琢磨。 沈蕓諾定定的望著他,確認不會給他帶來麻煩才同意下來,“那哥你留意著酒樓,菌子咱還是像去年那樣賣。”于宅的玉翠是認識裴征的,和裴征說好了價格,四文一斤,眼下許多人家地里的活兒沒干完,不會上山找菌子,四文一斤,于宅該會買的,之后村子里的人發(fā)現(xiàn)山里有菌子,一窩蜂的賣去鎮(zhèn)上,菌子就便宜了。 傍晚,裴征去接小洛,見裴俊挑著擔子從外邊回來,兩竹框的豆腐全賣完了,裴征替他高興,“掙錢事小,注意著自己的身子?!辈畈粚γν炅?,買豆腐的人肯定多,裴俊掀開擔子,露出里邊水靈靈的蜜桃,“去桃村換的,待會給三哥接了小洛過來一趟,桃村的桃子熟了,過兩日就要來咱村里換桃子了?!?/br> 桃村挨家挨戶種的都是桃樹,沒有田地,每年都是摘了桃子出來換糧食,不賣錢,他去的時候,有些人家正在摘桃子,這才換了些回來。 裴征臉上有了笑,桃子上還滴著水,想起沈蕓諾水潤的臉,心下一軟,“成,待會我過來找你拿。”沈蕓諾去山里特意繞著橘子樹轉(zhuǎn)了兩圈,此時有桃子,心里該是歡喜的,想著,步伐也大了。 接了小洛,看小木提著竹籃子,脫了自己的鞋拎在手里,挽了褲腳準備打光腳回去,裴征蹙眉道,細看才發(fā)下腳趾縫中隱隱有血絲,,“路不平又有石子,小木把鞋子穿上,打濕弄臟了換了就是。” 看小木一雙鞋干干凈凈,只怕早上就是這么來的,腳才會受傷,一時之間,眉擰得更緊了。 裴勇不在,算著時間韓梅也該忙完了,這樣子的天讓小木一人來一個人回也不怕出事,不過畢竟是他大哥的事兒,他不好說韓梅什么,心里卻是不認同她的做法。 小木低著頭,無所謂的搖搖頭,“三叔,沒事,我提著回家,明天還能穿?!奔依锞腿p鞋,前兩天穿的是一雙壞的,濕了沒關(guān)系,如果今天把鞋子弄濕了,明天換另一雙弄濕了就沒有換的了,他娘忙,不想給他娘找事了。 裴征已經(jīng)背著小洛了,看了小木兩眼,心下不忍,先把小洛放下,“你等爹,爹問夫子借個背簍?!毙∧竟庵_走回去不是法子,萬一被地上的石子劃破腳又或是摔了一跤,他當三叔的心里也不好受,之前看小木穿了雙破鞋,他牽著他走得慢,今日看他光腳卻是不行了。 不一會兒背著背簍出來,擱在旁邊的石凳子上,“小木,把鞋子穿上,和堂弟站在背簍了,三叔背著你們回去。”兩個孩子,不算重,他背得起,看小木木訥的不動,嘆了口氣,尋思著裴勇回來該和他說說小木的事兒,干活掙錢重要,家里的孩子也要顧著才是。 小洛歪著背簍,自己爬了進去坐著,朝小木招手,“大堂哥也坐?!?/br> 背簍小,兩人哪坐得下,裴征豎好背簍,抱著小木站下,讓小洛也站著,把兩人的竹籃子和食盒放在邊上,提醒小洛,“爹爹背兩個人,你們站著,貼著爹爹的背,不然爹爹不小心摔倒了怎么辦?” 小洛頓時緊繃了臉,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讓小木穿好鞋子,兩人老老實實的趴在裴征背上,側(cè)著臉,小洛提醒小木,“大堂哥,你別動,我爹會摔著?!毕掠晏煸缟仙蚵敱持麃?,下午裴征接他也只背了他一個人,如今裴征背著兩人,他心里害怕起來,問裴征,“爹爹,背簍會不會壞?” 裴征不過嚇唬他們,兩人靠著他,他輕松些,聞言,笑道,“不會,夫子家的背簍結(jié)實著呢,明日舅舅送你上學(xué)順便把背簍還了,你喜歡爹爹背簍背你還是用手背著你?” 小洛仰著頭,臉剛離開裴征后背就被小洛按下,“別動,貼著三叔?!?/br> 小洛撅了撅嘴,乖乖的趴著不動了,“不背背簍,天晴了小洛自己走?!痹缟暇司吮持麃韺W(xué)堂,下午就可以自己走了,還能邊走邊玩。 裴征還想著得空了編一個小的背簍背小洛用,不想聽著這句,臉上爬滿了喜悅,“好,天晴了自己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