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余修遠帶著早餐回來的時候,紀北琛正坐在客廳吞云吐霧。他沒找到煙灰缸,隨手就拿了岑曼喝完那乳酸菌飲料瓶子抖煙灰,當余修遠過來掐熄他的煙,他便說:“你就不能人性化一點嗎?” “曼曼討厭二手煙。”余修遠打開陽臺玻璃門透氣,隨后才問他,“這么早過來做什么?” 紀北琛轉(zhuǎn)動著手中的打火機,眼睛瞟向他:“給你一份美差事,幫我撬開那丫頭的嘴?!?/br> 看他一臉不爽,余修遠就知道岑曼肯定讓他受氣了,他幸災樂禍地說:“這美差事我可無福消受,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br> 送走了紀北琛,他才進客廳找岑曼出來吃早餐。他的聲音打斷了岑曼的沉思,她坐著沒動,只問他:“紀北琛呢?” “他走了。”余修遠走過去,無意間瞥見那還亮著的手機屏幕,他就問,“還沒想到葉思語上哪兒去了?” 岑曼搖頭。她已經(jīng)翻遍葉思語的朋友圈,可惜沒有找到什么線索。 據(jù)岑曼所知,葉思語貌似沒什么朋友在斐州,她總覺得紀北琛的消息不太準確。她想過葉思語去了加利西亞沖浪,因為《二丁目的秘密》殺青后,葉思語曾約過自己一同前往。考慮到她懷有身孕,岑曼又覺得她不會長途跋涉跑到國外散心,即使她真去了,出國這么大的動靜,紀北琛不可能收不到風聲的。隨后,她又作了幾個猜想,然而最終全部都沒自己推翻了。她萬分苦惱,不自禁地長嘆了一口氣。 余修遠推著她往外走,他一邊走一邊說:“你不用擔心,老紀已經(jīng)動了關(guān)系找葉思語了,肯定可以找到她的。” 岑曼又不高興了:“我才不要他找到葉子?!?/br> 余修遠幫她拉開餐椅,然后將她摁坐下去:“行,他肯定找不到的。” 灌湯包一如往常的鮮美可口,岑曼顧著想事情,一不留神就被湯汁燙到了舌頭。她捂著嘴吸氣,余修遠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不悅地說:“好好吃早餐不行嗎?” 將包子吐出來,岑曼才說:“還不是被你的損友害的!” 余修遠虛咳了一聲:“好吧,這次我承認他確實挺混蛋的?!?/br> 岑曼一聽,立即抬頭看著他:“你……知道什么內(nèi)幕?” 第46章 零時零分(三) 岑曼露出好奇和關(guān)切的表情,余修遠往她碗里多夾了一個灌湯包,同時告訴她:“我不知道什么內(nèi)情,只覺得老紀這次鬧出人命太過火了?!?/br> 對于一個女人來說,未婚先孕雖不是罪名,但足以引起一番爭議。葉思語怎么說也是公眾人物,她的動向肯定比普通人更受大眾關(guān)注。所受的輿論壓力亦會隨之增加。 除了外界的壓力,葉思語似乎還受到來自父母的壓力,岑曼突然想起那晚葉父來電時言辭閃縮,想來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思緒漸漸凌亂起來,她煩躁地說:“葉子怎么跟紀北琛混在一起!” 余修遠說:“他們應該在俱樂部認識的,就是你從巖壁上脫滑下來那次,你還有印象嗎?” 粗略地腦補后續(xù)的發(fā)展,岑曼問,“所以說,他們在那以后就開始暗度陳倉了嗎?” 余修遠說:“大概是這樣?!?/br> 單憑對葉思語的了解,岑曼覺得她并不喜歡紀北琛那種花花公子。想到紀北琛的手段與劣行,岑曼差點把拍案而起:“那混蛋不會對葉子用強了吧!” 她突然之間提高音量,余修遠的手一抖,連包子也夾不穩(wěn):“用強倒不至于,老紀應該不會那么沒分寸的?!?/br> “難講!”岑曼越想越是心慌,她追問,“你還知道什么?” 猶豫了半秒,余修遠還是決定說出來:“我聽老紀說過,他已經(jīng)在醫(yī)院撒了網(wǎng),要是葉思語去看病或者婦檢……” 說到這里,余修遠就停了下來,畢竟這目的已經(jīng)不言而喻。岑曼果然動怒,她忿忿不平地說:“這明擺著欺負人嘛!” 余修遠倒不同意岑曼的看法,他說:“老紀也是擔心她,她現(xiàn)在懷著孩子,沒人照料很容易出狀況的,一不小心磕傷跌倒都會出人命的。” 雖然他所說的不過是最壞的后果,并不一定會發(fā)生,但岑曼還是非常擔憂。不管葉思語能不能看到,她都把挖到的消息全部發(fā)送過去,末了不忘叮囑葉思語盡快聯(lián)系自己。 整個周末都過得精神緊張的,岑曼新一周上班就有點不在狀態(tài)。下午要到研究中心走一趟,走進實驗室的時候,她仍有余悸。 看見岑曼手背上的淡疤,實驗室里的男同事就給她介紹了一款有效的去疤膏,還身同感受地說:“幾年前我也被液氮凍傷過,疼起來真是受罪?!?/br> 岑曼連連點頭,附和了兩句,她便說:“往后液氮罐一定要定時檢查,不然又有人要遭殃了?!?/br> 那同事說:“你應該也知道,全公司的高層就小梁總一個人支持這個項目,財務遲遲把把經(jīng)費撥下來,申請的新器材又總是不被審批,我們實驗室真的很艱難。你出事以后,小梁總很生氣,他把幾個主管狠批了一頓,上周我再去申請采購機器,那邊立即就通過審批,還說月底就能送過來,效率高得不行。要不是你英勇受傷,小梁總也不會火力全開地炮轟那群老家伙。說起來,我們都是沾了你的光,我代表實驗室的同事給予你最誠摯的感謝?!?/br> 另一個穿著白工衣的女同事也加入了她們的談話,她對岑曼說:“聽大堂的同事說,那天小梁總急得抱著你奔出去,還親自開車送你去醫(yī)院。能享受這等優(yōu)待,你應該是第一人吧。” 梁溯這種出身好、相貌佳的精英男人,一向是廣大女性員工的花癡對象。岑曼聽出這話中的別扭,連忙解釋:“換了別的同事受傷,小梁總也會這么做的?!?/br> 穿白工衣的女同事聳了聳肩:“我還聽說,調(diào)來總部之前,你是分部的營養(yǎng)顧問,現(xiàn)在成了小梁總欽點的部門負責人,真的前途無量呀?!?/br> 說完,她就拿著水杯往茶水間走。那男同事有點尷尬,他低聲向岑曼解釋:“小婷是負責器材管理的,這件事讓她挨了罵又丟了獎金,她對你可能有點怨念。你別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她只是一時氣在頭上?!?/br> 岑曼這才知道上次的事故還有怎么多后續(xù),她不想被卷入這些是是非非,拿到幾份報告就急匆匆地走了。剛走出電梯,她又看見兩個前臺女職員交頭接耳,隱約聽見其中一人低聲說:“就是她……” 當岑曼看過去,她們立即緘默不語,低著頭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往后還是少來這邊為妙。 最近總是碰上煩心事兒,這使得岑曼的情緒逐點變得消極。下班回家,她時常倚在沙發(fā)開著電視發(fā)呆,見過幾次以后,余修遠忍不住問她:“還在想葉思語的事情?” 岑曼胡亂地點頭搪塞。 余修遠說:“要是有她的消息,我第一時間告訴你?!?/br> 察覺她依舊沉郁,余修遠又問:“還有什么事嗎?” 在他契而不舍的追問下,岑曼就簡單地跟他說了另一件苦惱的事情。 安靜地聽她講完,余修遠說:“做得不開心,那就別做了?!?/br> “不要!”岑曼不假思索就拒絕,“要是現(xiàn)在不干,我之前的付出不就白費了嗎?” 過了好半晌,余修遠才說:“既然不想放棄,那就更努力,做得更好?!?/br> 岑曼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決定周末加加班,去實驗室研究一下那幾個新菜式,盡快把分析評估報告弄好?!?/br> 一聽她又要進實驗室,余修遠立即提心吊膽:“你的水平太業(yè)余,很容易受傷的,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她反駁:“上次是因為器材老化才出事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一批新器的,應該不會再有問題了?!?/br> 余修遠的語氣有點重:“做慣實驗的人都知道,使用液氮罐之前,首先要檢查罐外的溫度、真空排氣口是否完好等情況。其實上次的意外完全可以避免的,就是因為你不懂得實驗室的安全準則,所以才會被凍傷?!?/br> 岑曼被他訓得垂頭喪氣的,剛和緩了的心情瞬間又變回沉郁。 余修遠最不愿見她情緒低落的樣子,將岑曼抱過來,他溫聲說:“這話你雖然不愛聽,但全是事實,我也是為你好?!?/br> 她沉默倚在余修遠懷里,突然用腦袋撞他的胸膛。 不巧撞在了他的骨頭上,岑曼倒吸了一口氣,余修遠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撞疼了吧?” 隔著那層皮rou,岑曼一下一下地戳著他的胸骨,不滿地說:“連你也欺負我,跟你的主人一樣壞!” 余修遠笑她:“誰讓你笨?!?/br> 當岑曼再一次戳過來,他就忍不住握住那只作亂的手:“好了……” 岑曼笑嘻嘻地說:“你平時沒少占我便宜,我碰你兩下也不讓嗎?” “你想占我便宜,我自然無任歡迎。”說著,余修遠就扣著她的手腕,引著她伸進他的睡衣內(nèi)。 手底是溫熱的皮膚,岑曼想將手挪開,但又抵不過余修遠的力氣。從他的腹肌上移到胸膛,她有點無措,手心似乎開始冒出薄汗。 余修遠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聲音卻很輕,像屏住氣一般:“你喜歡怎么個占法?” 他們的手沒入衣內(nèi),曖昧地突起了一個模糊的輪廓。岑曼不敢看他的眼睛,手指輕輕地抖著:“這還是你在占我的便宜!” 余修遠低笑了一聲:“還要繼續(xù)占嗎?” 岑曼的手掙了兩下,她說:“不占了!” 得到她的答案,余修遠沒有松手,只低頭咬住她的耳垂,聲音低沉地說:“那該換我了……” 岑曼控訴:“兩次都是我被占便宜,不公平!” 余修遠翻身將她壓在沙發(fā)上,隨后就吻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手也從衣服下擺躥了進去。雖說是占她的便宜,但他也不過是嚇嚇她而已,他的手一直游走在她腰上,一會兒掐掐那軟軟的rou,一會兒又揉揉她的小肚子。 岑曼怕癢,她弓著身躲閃,笑得身體都輕輕發(fā)抖。用力地推著余修遠的肩,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別鬧了……我笑得肚子疼……” 余修遠怕她笑得氣喘,于是就收了手。他正想把岑曼拉起來,她卻曲起膝蓋,企圖一腳踹了過來。 岑曼原以為自己能扳回一城,結(jié)果她的腿還沒碰到余修遠,余修遠已經(jīng)洞悉了她的意圖。他壓住她的雙腿,并單手將她的雙腕扣在頭頂:“是誰說不鬧的?” 她的眼睛笑得像一勾彎彎的月牙,她說:“不鬧了,真不鬧?!?/br> 余修遠問:“那是誰踹人?” 岑曼笑著抵賴:“那是反射性的動作,真不是故意的!” 余修遠稍稍俯著身體,他一邊掐她的臉蛋,一邊陰森森地說:“還敢狡辯,你不知道不誠實的孩子會受到懲罰的嗎?” 第47章 零時零分(四) 每次都能夠虎口脫險,岑曼已經(jīng)不再畏懼他的威嚇,還像模像樣地給他拋了個媚眼。 剛才笑得厲害,岑曼的眼角微微濕潤著,映得她那目光分外柔和,細看下來還真的媚態(tài)橫生。余修遠表情微變,他的瞳孔猛地縮了一下,握在她雙腕的手不自覺地松了。 在他失神的瞬間,岑曼便掙開了他的禁錮。她有點小得意,要扳回一局,似乎不能跟這男人硬碰硬,剛才使了那么大的力氣,結(jié)果反被他制伏,現(xiàn)在不過輕輕巧巧地動了動眼皮,竟然就能使他丟盔棄甲。 這樣的反差讓岑曼倍感驚奇,像是玩上癮了,她伸手扯著余修遠的衣領(lǐng),若有似無地擦過他的唇角:“余哥哥,別這樣呀……” 身下的岑曼衣衫不整,纖細的腰肢露出小截,圓潤的肩頭展現(xiàn)眼前,余修遠只覺得渾身血脈正在奔騰。她的一呼一吸噴在臉側(cè),那陣瘙癢輕微卻無法忽視,余修遠不堪其擾,因而便半支著身體跟她保持距離。 看她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余修遠捏著她的下巴:“你真以為我不敢?” 他的閃躲卻使岑曼受到鼓舞,她不理會他話中的警告,甚至還用恢復了自由的左腿蹭著他:“你占了我便宜,還要懲罰我,我覺得你太不人道了!” 岑曼仍舊笑得一臉無害的。只是,當余修遠重新將身體壓下來,她的嘴角瞬間僵住了。 他們的身體密密貼合,岑曼明顯感覺到有什么蓄勢待發(fā)的東西,此際正危險地抵在自己的小腹上。她震驚地抬眼,余修遠臉色如常,聲音卻又沉又啞:“應該是覺得我不能人道對吧?” 岑曼意識到大事不妙,明明應該驚慌地尋求退路,但聽了他的話又有種捧腹大笑的沖動:“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這么證明啊……” 那脆弱的神經(jīng)被岑曼一而再、再而三地撩撥,余修遠的自制力瞬間分崩離析。他將這嬌笑著的丫頭鎖進懷里,扳過她的身體讓她面向自己,帶著情欲的眼睛也隨她染上笑意:“我當然不止這樣證明?!?/br> 岑曼跨坐在他的大腿,雙手攀在他的肩頭:“你不是來真的吧?” 她輕咬紅唇,那口吻帶是三分懷疑、七分詫異。余修遠微微翹著唇角,輕聲宣告:“你自找的……” 話音剛落,纏綿的親吻便鋪天蓋地般襲來。 岑曼措手不及,他寬大的手掌躥進睡衣里,再一次沿著那妙曼的曲線徘徊。左胸被用力地揉捏時,她不自覺張嘴驚呼,而他便順勢撬開了她的防守,熱切地卷著她溫軟的舌。 余修遠那肺活量好得驚人,岑曼喘不過氣來,待她無力地推著他的肩,他才將唇挪開。她別開臉呼吸,他則貪婪地在她的頸脖和肩頭啃咬,急躁地扯著睡衣的衣扣。 舌頭被吸吮得發(fā)麻,岑曼哆哆嗦嗦地想喚他的名字,結(jié)果出來的竟似羞人的吟叫。 他柔聲安撫岑曼的不安,同時托高她的身體,將剝下來的睡衣被拋到地板。 黑色蕾絲內(nèi)衣下的風光獨好,余修遠的眼里閃著幽幽的光。岑曼下意識伸手遮擋,然而他按住她的手,更進一步地攻城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