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有特殊做夢技巧、強續(xù)前緣(誓不做填房)、將軍夫人鬧離婚(重生)、重生之我要逆襲!、古代養(yǎng)娃寶典、我有特別的臥底技巧、暖妻成癮、老婆一覺醒來不高冷、最佳女配(娛樂圈)、你喜歡的樣子我都有
村里人辦酒席不講求吃的多精美,在他們看來,菜盤子越多,分量越足,那絕對就是越好。 潘陽孬好也整過兩次酒席了,多少摸清楚鄉(xiāng)親們的脾性,這回潘士松辦酒席,豬rou、魚rou那是必不可少,此外雞鴨鵝牛羊rou,還有豬蹄、牛百葉、牛板腸等席上都有,再加上蔬菜小炒,零零碎碎整了將近二十個菜。 戶上戶下的鄉(xiāng)親們吃著能不叫好么! 眼下聽孟廣美這么說,朱秀芝接過話茬子道,“可不是,哪止酒席好,你看看人家那房子,還置辦了沙發(fā)電視機呢...“ 說著朱秀芝扭過頭對王家美道,“家美啊,你和士勛就沒士松整的好,士堯就不說了,他結婚早,那會兒你公公還沒發(fā)家起來,可你跟士勛結婚那會兒,你公公手里頭就有錢啦,你們和士松結婚也就隔了兩年而已,你看看,這差距,擺在眼前的,你公公這么做,可有點偏心了啊。” 聞言,王家美心里不是滋味,哼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錢是我公公的,他想在誰身上花就在誰身上花,我不過是個兒媳婦,能有什么意見?我公公還給老三買大卡車了呢,士勛倒好,還窩在縣城修電路...” “他想偏心,我能有什么法子?” 朱秀芝忙道,“你也是的,你公公不給,你們就不會鬧啊,俗話說的好,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你不管他要,這么大的家業(yè),到時候能分給你多少?” 朱秀芝這番話,明顯就是在攛掇王家美跟公婆鬧架了,孟廣美聽不下去了,沒好聲道,“大哥還沒死呢,你怎么就知道大哥不留家業(yè)給士勛了?家美你可別聽你二嬸說,手心手背都是rou,該給你和士勛的,大哥肯定不會少給?!?/br> 其實要擱以前,王家美禁不起攛掇,估計早就炸毛,叫囂著要去跟公婆理論了,可就這幾回鬧架來看,她哪回有好果子吃了?盡管王家美心里不爽,可也不會腦子傻到再去跟公婆鬧。 眼下只是要笑不笑的對朱秀芝道,“二嬸,三嬸說的有理,分家業(yè)還沒影呢,我現(xiàn)在去鬧,腦子壞掉了?可犯不著這樣,我啊,能想得開,公婆給我什么我就要什么,不給我拉倒,要鬧也是士勛去鬧,我才不當那個出頭鳥呢!” 朱秀芝聽王家美這么說了,悻悻的閉上了嘴,這邊婆媳三個回了家,張學蘭和秀英還有潘士云三個還在收拾爛攤子。 摘菜、刷盤子刷碗、歸還東西,哪樣不要忙活! 潘士松中午喝了不少酒,哪怕他酒量不錯的人,一斤白酒下肚之后也不好受,鞋子都沒脫,仰躺在床上不愿意動攤。 瞧著潘士松這副樣子,姚祺妹燒了熱水,給他脫了鞋擦洗了手臉,安置到了被窩里,這才把新衣裳換了下來,穿上她在家做姑娘時的半舊衣裳,幫著張學蘭忙活了起來。忙忙活活整到天全黑了,才把家里整得像樣了些。 晚上張學蘭用中午酒席上摘下的涼牛rou,燒了一鍋牛rou湯,熱了大饅頭,老潘家上下就在新房里吃了晚飯。 想著潘士松中午都沒吃幾口東西,姚祺妹去屋里喊他起來吃飯。 大冷的天,潘士松哪還想穿衣裳起來啊,拱在被窩里不愿意出來,喝了酒的潘士松跟小孩子沒兩樣,讓姚祺妹端飯過來給他吃,不然他就不吃了。 念著他酒喝多了,姚祺妹認命的給他盛了來,哪知人家還不愿意接,把手拿出來擱背面上,對姚祺妹道,“你看,手沒有勁,你喂我好了。” ☆、133.2號二更 潘士松晃了晃手,催促道,“快點啊?!?/br> 酒還沒完全醒的潘士松兩頰酡紅,半靠在床頭,已經對著姚祺妹張開了嘴。 姚祺妹哭笑不得,真是斗嘴也不是錘他也不是,認命的端起碗像喂孩子一樣喂了起來,從早上整到現(xiàn)在姚祺妹也還沒吃飯呢,大家都在外頭吃著飯,潘陽見姚祺妹一直沒出來,就對潘盈道,“潘盈,進去喊你三嬸一聲,讓她出來吃飯?!?/br> 潘盈哎了一聲,蹬蹬跑進了新房,嘴里大喊著‘三嬸吃飯’,新房里沒關門,潘盈跟個炮仗似的沖進去,聲音戛然而止,瞧著里面,咬著拇指頭不說話了,就瞪大眼看著他們兩。 還沒待姚祺妹反應過來,潘盈已經飛快的跑了出去,大聲向她阿爺匯報道,“三叔在親三嬸,像我爸親我媽那樣!” 潘士堯:..... 秀英:...... 姚祺妹:..... 厚臉皮的潘士松還在暈暈乎乎中,壓根沒聽清潘盈那丫頭在鬼叫些什么。 次日潘士松起床后,姚祺妹早就起了,在廚房燒早飯,到底是結了婚,感覺上都大不一樣了,想著昨晚鉆被窩那事,潘士松身上就一陣熱乎乎的,跟個哈巴狗似的,跟到廚房,朝爐膛口一坐,幫著姚祺妹添柴禾,小夫妻兩燒好了飯,姚祺妹盛了三碗面條出來,其中一個碗里給臥了兩個荷包蛋。 廚房里有一張案桌,他們平時就在案桌上吃飯。 潘士松要去喊他外公過來吃飯,被姚祺妹給攔住了,道,“外頭又是下雨又是下雪的,給外公端過去得了,路這么滑,再摔一跤可壞啦?!?/br> 這個時候還沒有水泥地院子,從廚房到堂屋門口,全是石頭摻土墊出來的,只要一下雨,院子里這片地方不要太爛,雖說墊了磚頭,但對于張家老頭子那樣腿腳不好的人來說,確實容易摔跤。 潘士松想著確實是這個理,端了灶臺上帶兩個荷包蛋的面條碗,給他外公送了過去,外頭寒風凜冽,小夫妻兩關上了廚房門,坐在廚房里頭吃著暖和的熱湯面。 潘士松道,“吃完飯去老家?” 提起這個姚祺妹就來火,瞪了潘士松一眼,道,“我不去,昨天臉都給你丟盡了,哪還有臉再過去!” 想著昨天她從屋里出來時,家里那群人憋笑的樣,姚祺妹就一個頭兩個大,怪誰,都怪眼前這個人! 姚祺妹氣得拿筷背戳了戳潘士松的手背,嗔怒道,“下回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br> 到底是新嫁過來的媳婦,姚祺妹臉皮子薄,雖然潘士松心里頭并不覺得昨天那樣有什么不對,跟自己媳婦親熱,還有錯了? 潘士松心里這么想,這會兒肯定不能這么說,立馬雙手舉頭,道,“成成成,都聽你的,下回只要有人在,我手腳一定放老實了?!?/br> 聽潘士松這么保證,姚祺妹總算滿意了,小夫妻兩吃了飯之后,哪兒也沒去,外頭下著雨夾雪,天又冷,兩人吃了飯就又鉆被窩里看電視去了,連著在家里膩歪了兩天,直到天放晴了才去了老家。 這兩天老潘家上下也都窩在家里哪兒也沒去,等天放晴了,才都出去串了門子,這天潘士松和姚祺妹回門去了,潘陽左右在家無事干,就溜達去了窯廠,看看有沒有什么疏漏的地方,剛蓋的窯廠潘陽不cao心,主要是看看舊窯廠有沒有什么問題,廠大工人多,隱患也就隨之多了起來,不注意著一些,隨時有出問題的可能。 看著偌大的窯廠,潘陽心中難免激動,算起來她來這個時代已經足足有七年啦,七年前的老潘家一團破爛,吃喝都是問題,現(xiàn)在呢,什么都好起來啦! 潘陽像個巡查戰(zhàn)場的將軍一般,仔細勘察著她的每一孔窯洞,查看她的每一件機器,把當在道上的鐵鍬子都挨個收回了窯洞里放好,看守室的門也給仔細鎖好了... 在窯廠轉悠了一圈,潘陽又沿路晃蕩了回去,從窯廠的岔路口拐上了連通戶上戶下的主干道,正走著,聽見有人喊她,回頭一看,原來是潘士勛,左手拎著rou右手拎魚,想來應該是一早到鄉(xiāng)里趕集去了,再有兩天就是祭灶了,馬上又是新的一年啦。 潘陽停住了腳,等潘士勛攆上她了才繼續(xù)走,父子兩個并排走著,這還是距一年多前鬧架那次,父子兩頭一回這么單獨處著。 一時間都沒人說話。 倒是潘陽先開了口,瞧著潘士勛手里拎著的魚rou,問道,“這么早就買了回去腌上啊。” 潘士勛笑了笑道,“不是回去腌的,我看今天的rou魚都挺新鮮,價錢也好,就買了來,一半給你和娘,一半讓家美送她娘家?!?/br> 過年前這段時間,該送禮的得送禮啦。 潘陽倒是沒想到這魚rou是潘士勛特意給他們買的,心里驚訝之余,又有些熨帖,現(xiàn)在仔細想想,老二夫妻兩個是很少作妖了,安安分分的也沒再尋著機會跟她鬧。 思及此,潘陽長吁了一口氣,轉而問道,“縣城的活學得怎么樣了?能回來在鄉(xiāng)里自己干了嗎?” 聽潘陽這么問,潘士勛道,“正想尋個機會跟阿噠說呢,跟著師傅學得差不多了,士松結婚前,我就跟上頭交了辭職申請,不想在那兒干了,死拿那點工資,沒個意思...” 潘陽點頭道,“不干就不干吧,總窩在宿舍住也不是個事,趕明個我跟潘士聰說下,讓他找人在鄉(xiāng)郵電局給你安排個活干。” 聞言,潘士勛咧嘴笑了,道,“謝謝阿噠?!?/br> 潘陽還是那個初衷,潘士勛只要是朝好的方向發(fā)展,她能幫沒理由不幫他一把。 父子兩一路走著閑聊著,到了老潘家,兩人一前一后進去,張學蘭坐在堂屋門口跟幾個鄰居在嘮家常,瞧著這父子兩一塊回來,不免覺著驚訝,不過驚訝之余,心里又止不住開心,再沒有誰比她更希望這父子兩能和好了,眼下能這樣,當然最好! 潘士勛把一條魚和一塊rou擱在了壓井口的大石板上,對張學蘭道,“娘,這是給你買的,你看看是腌上風干了,還是中午就燒了吃?!?/br> 聞言,張學蘭幾乎是立馬笑出了聲,嘴上怪潘士勛浪費錢,道,“士松結婚剩的rou都還有呢,還花錢買這些做什么!” 話雖如此,張學蘭還是面帶喜色的起身去壓井口,嘴里道,“這么大的魚吶...” 可不是,大頭鰱估計得有十來斤。 張學蘭道,“魚身我腌了,潘兆科,你把廚房里案板下擱著的砍刀拿來,我把魚頭剁了,我們中午煮湯...” 說著,張學蘭又對潘士勛道,“我熬湯,你和家美都過來,一塊吃...對了,今年還來過年,你和家美買點rou腌上就成了,其他都別整了,都來熱鬧熱鬧?!?/br> 這回子張學蘭也不打潘陽招聲了,直接做主讓潘士勛夫妻兩來過年,因為她敢斷定,她男人也不會反對! 潘士勛樂呵呵的哎了一聲,晃晃手里剩下的魚rou,笑道,“我先回去跟家美說一聲?!?/br> 潘士勛前腳剛走,住老潘家斜對門的冬梅就對張學蘭道,“學蘭嫂子你真是個有福氣的人吶,兒子多就是好,逢年過節(jié),哪個兒子隨便送點就夠吃了!” 廣臣他老娘接過話茬子道,“兒子多沒用,兒子多又孝順才是福氣,學蘭還愁什么,就是她這幾個兒子不管她,有兆科在,她這輩子都吃不到苦頭啦?!?/br> 幾個女人說笑間,也就到了晌午,大家紛紛拍了屁股走人,趕著回家燒飯。 潘士勛又是送魚又是送rou的,秀英可是瞧見了,中午潘士堯從外頭回來,秀英把他喊到西頭間,同他說這事,問道,“你老二今年買了rou魚,你看我們今年是買東西還是給錢?” 潘士堯坐床沿上,撓了撓頭,道,“送什么娘和阿噠都不缺...要不你看著辦,買東西還是給錢,有那會意思就行了?!?/br> 前頭提過,這兄弟多了,逢年過節(jié)送禮也是有個比較的,潘士勛rou魚都送了,他們是老大,斷然不能比潘士勛差。 秀英想了想道,“要不干脆給他們買身衣裳得了,我再給阿爺還有外公都織件毛線衣?!?/br> 聽秀英這么說,潘士堯不迭點頭道,“成,我看可以,等明天逢集我們就去買,再有你阿噠娘那里,你看看送什么,都一塊買了得了。” 這邊小夫妻兩在屋里輕聲商量著,院子里張學蘭喊潘士云給她添柴禾,指揮潘陽把柴給砍了,她自個在鍋上一通忙活,魚頭湯先熬上了,大rou塊還得腌上,等湯熬一開了,還得趕著貼出一鍋饃饃,還有潘士松結婚用剩下的菜,都在鍋里一塊熱上了... 八四年的春節(jié)如同去年一般熱熱鬧鬧的過去了,今年家里又添了一口人,最開心的要數(shù)老頭子潘恒春了,他今年已經六十二,人生七十古來稀,他這一輩子,黃土已經快要埋到他脖子上啦,不過他也不畏懼,畢竟能看到老潘家重新繁榮起來,他也沒什么可惜的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著,八九已過,淮河兩岸已經是春暖花開,復蘇的萬物就是生命的寫照,王家美在開春之際,查出自己懷上了二胎,不管如何,老潘家又迎來了小生命,確實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張學蘭似乎早就忘了曾經因為偷錢跟王家美干仗的事,無論在生活上還是在經濟上都格外照拂著老二夫妻兩,譬如去趕集時候就會多買砍點rou,讓潘士勛拎回家去,或者干脆多燒點好的,把老二夫妻兩都喊過來吃。 如今張學蘭也不想著這胎一定要生孫子了,只要是老潘家的子孫,都好! 這些潘陽都看在眼里,她也不說什么,只要家里和和氣氣的不鬧架,隨便張學蘭怎么折騰去。 老二媳婦懷上了之后,張學蘭快活了幾天,隨即又想到了老三媳婦,結婚也有三四個月了,肚子還沒有動靜,張學蘭無時不刻在心里惦念著,要是兩個媳婦都懷上娃娃,那可就太好了! 老天爺像是聽見了她念叨一般,還真叫張學蘭得了她的念想,在王家美懷上三個月之后,姚祺妹緊跟著也懷上了。 這消息是由潘士松告知的,張學蘭聽了之后,沒反應過來,半響之后,拍手止不住笑了起來,連聲對潘陽道,“潘兆科,我這回又要一下抱兩啦!” ☆、134.3號一更 姚祺妹懷上娃娃,可把潘士松給高興壞了,這個二十出頭的大男孩在知道媳婦肚子里有娃娃時,內心已悄然生了變化,滿心歡喜之余,對姚祺妹更多的是感激,都說子女是維系夫妻感情的系帶,這話一點也不假,因為這個即將到來的小生命,讓這對小夫妻由親密愛人悄然演變成了親人。 老潘家上下高興之余,只有一個人臉色瞧著沉重。 潘陽瞧著姚祺妹還未顯懷的肚子,內心那叫一個復雜,她媽肚子里的娃娃,到底是她孫女,還是她自己? 這關系,復雜的讓她腦子不夠使了。 還有,如果她媽肚子里的潘陽出來了,那她這個潘陽將要何去何從?是繼續(xù)在這兒,還是回她那個時代?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潘陽的腦子里,令她頭痛不已,一方面不知將來如何,另一方面還要cao心占山開石的事,諸事纏身,或許潘陽自己還沒意識到,她近來的狀態(tài)實在不佳。 張學蘭先察覺出來了,當著小一輩人的面她沒提,私下無人時,張學蘭斟酌著道,“兆科啊,你最近是怎么了?總是長吁短嘆的,好像就是從知道小妹懷上娃娃開始的,怎么了啊你,兒媳婦懷上是件多值得高興的事吶,你成天這副樣子,叫人家小妹怎么想呀,還以為你不待見她了呢?!?/br> 張學蘭這番話可算是給了潘陽一個警醒,對啊,她這副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怎么了呢,她潘陽不是這種悲天憫人的人吶,既然不知道以后的事,又何必去想太多,過好今天才是實實在在的! 這么想著,潘陽安撫張學蘭道,“我沒事,可能就是最近忙山上的事,有些累了。” 潘陽沒說虛話,她也是頭一次接觸這個行業(yè),很多事只能摸索著去做,設備方面她能打聽好了去買,真施展開了,管理方面還是有很多地方不足的,剛起步階段,她能不cao心勞力么。 聽潘陽這么說,張學蘭沒做他想,自然就當真了,有些心疼的勸慰道,“兆科啊,錢賺的夠花就成了,別把自己整太累,我們幾個孩子都還算出息,由著他們自個折騰去算啦,別太累著自己,掙再多家業(yè)到時候也是給他們,我們老兩口掙點錢夠花得啦?!?/br> 這些年張學蘭的心態(tài)也在不停改變中,當年她是窮怕了,生怕吃了上頓沒下頓,生活的窘迫迫使她精打細算、能省則省,眼下看著老潘家越來越富,她男人整日奔波cao心cao力,張學蘭自認是個沒什么見識的婦女,她覺著現(xiàn)在這樣就足夠好了,不需要太累著自己去攀圖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