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彥容生氣的想,他再也不要和這個人說一句話了。 到了他家樓下,他便一語不發(fā)的下車要走,沒想到王錦也下車跟著他。 他警惕的看著王錦,不得不開口道:“你要干什么?” 王錦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送你回家?!?/br> 彥容睜大眼睛,破口罵道:“你神經(jīng)病??!” 王錦無辜道:“大侄子,如果我不上去的話,你要怎么對你爸解釋昨晚你夜不歸家?” 彥容不太懂“大侄子”是什么,只顧著兇狠的問道:“你想對他說什么?” 王錦反問他,“你希望我怎么說?” 彥容指著大門的方向,道:“我希望你趕快走?!?/br> 王錦道:“不行?!?/br> 彥容炸毛道:“你太討厭了!” 王錦笑得停不下來,這個小朋友不光長得好看,也太好玩了。 他并不是沒想過像彥容說的那樣,不要讓梁璽知道他們倆上過床,但這想法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否定了。 彥容現(xiàn)在的形容打扮,稍微知道點人事的看上一眼,就知道發(fā)生過什么。梁璽是個特別護犢子的人,哪怕他對誤領(lǐng)回來的彥容沒什么好感,可這小孩兒好歹也是他名義上的養(yǎng)子,看到漂漂亮亮出門去上學(xué)的混血兒子被不知道什么人糟蹋得站都站不穩(wěn),八成要炸,之后恐怕要掘地三尺把元兇給抓出來。 王錦想來想去,主動自首認錯比被抓到再認罪肯定要好得多。 彥容見趕不走王錦,自己也不肯上樓,氣鼓鼓的瞪著他。 王錦看看左右無人,伸手道:“大爺抱你上去?” 彥容:“?。?!” 他一瘸一拐的跑進了電梯,王錦跟了進去,他縮在電梯一角,也不敢離王錦太近。 王錦暗暗后悔,正色道:“我跟你開玩笑的,你別緊張。昨晚是個意外,早上知道你年紀這么小,我就已經(jīng)后悔了,而且你是梁璽的兒子,我是你大爺……” 彥容罵道:“你大爺!” 王錦改口道:“我也算是你的長輩,對你不會有非分之想。” 彥容一皺眉,顯然沒聽懂。 王錦看出來了,解釋道:“非分之想,就是想再誘jian你?!?/br> 學(xué)會一個新成語的彥容要吐血了。 梁璽給他們開的門,先看見了彥容,立刻黑著臉罵道:“你還知道回來?跑哪兒去了?打電話還敢不接?” 在王錦按門鈴的時候,彥容就已經(jīng)是一副緊張的模樣,現(xiàn)在被吼了幾句,腦袋低得更低,肩膀微微顫了顫。 王錦想,是哭了吧。 梁璽吼完彥容才看見他,詫異道:“你怎么在這兒啊?” 王錦看看彥容,道:“我送你兒子回來?!?/br> 梁璽臉色古怪,回頭朝家里叫了聲:“媳婦兒,這小子回來了?!?/br> 他的男媳婦兒柏圖是個電影巨星,長得帥演技好,是國內(nèi)一線小生。王錦以前就見過,剛開始還覺得高冷,后來接觸過幾次才發(fā)現(xiàn)是個挺和氣的人。 梁璽讓他們倆進去,柏圖從里面迎出來,招呼都沒顧得上和王錦打,幾步跨到彥容面前,著急道:“你去哪兒了?再不回來我就要報警了,知道不知道有多擔(dān)心你啊!” 一直低著頭的彥容抬起頭來,眼睛果然紅紅的,張口叫了句,“柏圖哥哥?!毖蹨I啪嗒一下就掉下來了。 柏圖顯然沒有哄哭的經(jīng)驗,慌了手腳,反倒哄起彥容來,越哄彥容哭的越兇。 王錦心里一動,看看梁璽。 梁璽大概以為沒人注意他,朝天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第四章、王錦哥哥 王錦暗暗想,彥容喜歡卻得不到的人,不是柏圖,就是梁璽。 他來中國不過幾個月時間,而且剛來就被送進了寄宿式學(xué)校,除了老師,他的身邊都是和他年紀差不多的人,能讓他一邊高潮一邊叫“哥哥”的,也就只有這兩位養(yǎng)父。 柏圖是大眾偶像,外在條件自然非常出眾,梁璽和他站在一起,單說長相也還是般配的,梁璽整天說柏圖是他媳婦兒,但柏圖的行為舉止乃至性格,都半點沒有女氣,梁璽自己是個雅痞型男,兩個人吸引女性和零號的魅力值難分高下。 所以彥容喜歡哪個都說得過去??雌饋硭麑Π貓D很親近,有一點怕梁璽,可年輕人在喜歡的人面前就是更容易縮手縮腳,不由自主的變得膽怯拘束。 王錦更偏向“彥容暗戀梁璽”這個結(jié)論。 但是看梁璽這白眼都快翻上天的模樣,大約他看彥容不順眼,也不光是因為錯失了小baby遷怒于彥容,八成是覺出彥容不對勁,懷疑這養(yǎng)子打他媳婦兒主意。 以上是一分多鐘里王錦的腦內(nèi)分析,他不會無聊到把這想法說出來,和他又沒什么關(guān)系。 彥容只顧著哭,一句話也不說,柏圖哄不住,可能也覺得這小孩兒狀態(tài)不對,一邊哄著一邊看了看王錦,眼神里有些不確定的質(zhì)詢。只是他和王錦不太熟,有些話不好問出口。 “我先帶他回房里,梁璽,你給二哥倒杯水?!彼挚涂蜌鈿獾膶ν蹂\說,“二哥,你先坐?!?/br> 梁王兩家的父輩也有交情,梁璽管王錦的大哥也叫大哥,論著也該叫王錦一聲“二哥”,不過梁璽打小就沒叫慣,自己不樂意叫,柏圖倒是回回見著都很客氣的這么叫他。 柏圖拉著彥容回了房間。 他們一走,梁璽就斜眼看著王錦道:“王老二,你干什么虧心事兒了?自己說?!?/br> 王錦重重嘆了口氣,叫道:“岳父你好?!?/br> 梁璽:“……” 王錦道:“你先消消氣?!?/br> 梁璽怒道:“早知道你不要臉,沒想到你這么不要臉,趕緊脫褲子給我瞅瞅你下邊兒是不是新鑲了鉆,我兒子你也敢睡?” 王錦解釋道:“睡的時候真不知道是你兒子,他長得這么美,跟你一點都不像?!?/br> 梁璽罵道:“廢話,我跟我媳婦兒也生不出混血來,你瞎扯什么?不是親生的你就能睡了?” 王錦端正了態(tài)度,道:“這事兒是我的錯,不該被美色所迷惑,一時失足睡了我侄子?!?/br> 梁璽嚴厲道:“作案經(jīng)過?!?/br> 王錦道:“酒后亂性?!?/br> 梁璽有些懷疑的看他,道:“你不是不喝酒精飲料嗎?” 王錦道:“是他喝醉了。” 梁璽更憤怒,“那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他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兒,你怎么睡得下去?” 在這一點上王錦十分無辜,說:“他毛長得挺齊的?!?/br> 梁璽:“……就你知道?!?/br> 王錦心想,你要是也知道,那可還行? 他把昨晚怎么在廣場上撿到彥容的經(jīng)過講了一遍,末了說道:“雖說是個誤會,到底也還是怪我自作多情,剛才他進門你還對他那么兇,看把他嚇的,哭成什么樣兒了都?!?/br> 梁璽甩鍋道:“呸,那是我嚇的?明明是被你惡心的,好好被個老頭兒破了菊,換我我也惡心?!?/br> 王錦道:“那柏圖還不得惡心死?!?/br> 比柏圖大了幾歲的梁璽罵道:“滾蛋?!?/br> 王錦看出他態(tài)度緩和,道:“等會兒就滾,你媳婦兒不是讓你給我倒杯水?” 梁璽嫌惡的瞥他,還真倒了杯水,重重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不是梁璽對彥容被辣手摧花完全不在意,而是他也不知道這事兒該怎么辦,索性就不辦了。 又不能真沒收王錦的作案工具,連揍一頓也不大下得去手,倆人這么多年感情,真為這么個烏龍誤會動了手,以后見面難免尷尬,反而變得生分,想來想去,好像也只能罵他幾句臭不要臉。 況且這事兒也真不能全怪王錦,他跟王錦從小一起長大,清楚王錦這人不愛編瞎話,說是昨晚路上撿了喝醉的彥容回家,那就真是路上撿了喝醉的彥容回家,彥容看著也的確比實際年齡要大一點,長得又那么漂亮,哭哭啼啼隨便抱著路人就撒嬌,被人帶走摘了小雛菊也不意外,這是擱王錦,還能把人完完整整送回家,要換了別人,還真說不定要出什么更糟糕的事兒。 說到底,梁璽整個思維里都是把王錦往外摘的,畢竟和發(fā)小比起來,彥容這個空有虛名的養(yǎng)子,外人得不能再外人。 這樣的結(jié)果,王錦來的時候也估摸得很清楚,不然他也不會全無準備就來登門請罪,他仗著跟梁璽是鐵磁,知道梁璽拿他沒轍。 他占了便宜也賣了乖,卻難免有些同情,彥容有點可憐。 不過他馬上也覺得自己太假惺惺了。 房間里,彥容哭了很久之后,終于停了下來。 一直陪著他的柏圖,小心的問道:“昨天到底去哪兒了?怎么不打個電話回來?手機是不是丟了?” 家里暖氣很足,彥容脫掉了外套,露出了里面明顯不合身的襯衣。他年紀小,可并不傻,他知道柏圖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只是不好意思直說。他有些難過,更覺得羞恥,柏圖不說,他更不想把和陌生人上過床的事親口說出來。 “昨天放學(xué)和同學(xué)去玩,喝了一些白酒,不小心醉了,后來的事都不記得,早上睡醒就在王錦,”他頓了頓,接著道,“在王錦哥哥家里,他說是看我睡在路邊,就帶我回了他家?!?/br> 柏圖安靜了片刻,委婉道:“頭還痛嗎?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彥容低垂著視線,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道:“還好,就是有點累,我想睡一下?!?/br> 柏圖看著他躺下,才起身出去,輕輕關(guān)好了門。 彥容側(cè)身躺在床上,雙眼木然的看著厚厚的遮光窗簾發(fā)了一會兒呆,然后拉高被子蒙住了腦袋。 一個多星期后,王錦已經(jīng)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元旦剛過完,每逢節(jié)后醫(yī)院必爆滿,人手不夠,他也坐診了兩天,上午坐診忙得飛起,下午還經(jīng)常有大小手術(shù),加班是常事,下班回家倒頭就睡,早上胡子都刮不太干凈就得趕著出門去上班。 王醫(yī)生過得很憔悴,心理上無比饑渴,生理上卻連擼個管都沒時間。 所以彥容到醫(yī)院來找他,還穿了國際學(xué)校的立領(lǐng)深色軍裝風(fēng)學(xué)生制服,一副羞窘的模樣,從粉嫩的嘴唇里說出“王錦哥哥,我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王醫(yī)生差點直接射在褲子里。 彥容怎么知道他是個重度制服控? 第五章、即時生效 彥容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今天課間休息的時候,老師叫他去辦公室,關(guān)心的問他:“春節(jié)后,你要轉(zhuǎn)學(xué)?還是要回瑞典去?” 他沒有懂,十分茫然。 梁璽和柏圖都是名人,一般學(xué)校這里有什么事情,通常都是梁璽的一個助手來幫忙處理,他倆偶爾來一次也會很小心的注意不被認出來,因此老師并不清楚彥容詳細的家庭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