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寧汐收起笑容:“怎么了?” “外面的人都在傳賢王妃善妒,苛待懷孕的側(cè)妃,今早許側(cè)妃都被氣回家了,好多百姓都看到了許側(cè)妃的馬車,不過一上午的時間,這事兒都快傳遍京城了?!?/br> 聞言,寧汐松了口氣,她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兒,這小丫鬟也太大驚小怪了。 舒青見寧汐一點(diǎn)也不緊張,心里有些奇怪,夫人不是和賢王妃關(guān)系很好嗎,怎么聽見有人抹黑賢王妃,夫人怎么一點(diǎn)也不急啊。 寧汐看到舒青的神色,便知道這丫鬟在想什么了,不由笑著搖了搖頭,她不是不擔(dān)心寧妙,只是她相信這種小事以寧妙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解決,根本不需要她擔(dān)心。 而寧汐她們談?wù)摰闹魅斯丝陶龑P牡禺嬛扒暗奶一?,等終于畫滿意了,才放下手中的畫筆,一旁的小丫鬟忙遞上帕子。 寧妙接過帕子,擦了擦手,才對吳嬤嬤說道:“許華裳什么時候走的?!?/br> “未用早飯就離開了?!?/br> 寧妙嘲諷一笑,昨日許華裳跑到她這兒來哭訴,說最近張氏給她院子里送的血燕都不是最好的,分量也少,還說自己一頓沒用血燕,就吃不下飯,肚子里的孩子只有跟著她餓肚子。這孩子還沒出生呢,就想用孩子來要挾她了?寧妙自然不會讓許華裳稱心如意,當(dāng)下便以自己在養(yǎng)病,這府中張氏說了算的理由打發(fā)了許華裳,沒想到許華裳今早竟然招呼也沒打一個就跑回了順安侯府。 思及此,寧妙嘴上勾起一絲冷笑,這許華裳真是被家里給寵壞了,一個側(cè)妃而已,竟然也敢玩離家出走,真把自己當(dāng)正室了? “別管她,這事兒就交給王爺處理,反正我還在養(yǎng)病期間不是嗎?” 吳嬤嬤皺了皺眉:“可是京中的言論對您很不利?!?/br> 聞言,寧妙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那些話不可能是許華裳放出去的,就許華裳那腦子,怎么可能這么快想出這一招,那便只有張氏了,說不定許華裳今日突然跑回府,也有張氏的手筆在里面,張氏想引起她和許華裳的爭斗,然后自己坐收漁翁之利,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去請?zhí)t(yī)來,就說我的病又加重了,唉,這府里現(xiàn)在也是張側(cè)妃在打理,張側(cè)妃畢竟還年輕,難免有疏漏的地方,可惜本王妃病重,想幫一把也力不從心啊?!睂幟罹従徴f道。 吳嬤嬤馬上明白了寧妙的意思,這是要將一切推給張氏了,便退了下去。 寧妙看了眼剛剛窗外的桃花,開得可真好,可若是枝椏長進(jìn)了她的屋子,那她難免要修剪一二。 此刻的順安侯府也不平靜。 順安侯皺著一張臉,在書房里走來走去,直到順安侯的三個兒子進(jìn)來,才停下腳步。 “父親,您叫兒子過來有什么事嗎?”順安侯世子先開了看,他本來是在自家院中和溫柔小意的小妾調(diào)情,卻突然被順安侯叫了過來,心情難免有些不快。 順安侯能不了解自己大兒子的秉性嗎,見狀,眉頭皺的更深,抄起書案上的一封信甩給他:“自己看看?!?/br> 順安侯世子有些不明所以地拆開了信封看了起來,他的兩個弟弟也圍了過來,三人越看臉色越難看,明明不是特別熱的天氣,他們卻覺得汗浸透了后背。 順安侯世子用衣袖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吞了吞口氣:“這是誰送來的?!?/br> “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放在這兒了。”順安侯沉著聲音答道。 “該不會是皇上知道了,讓暗衛(wèi)放過來警告我們的吧?!表槹埠钍雷右幌戮拖氲搅俗詈ε碌囊幻妗?/br> 順安侯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大兒子:“如果是皇上知道我們這么多罪證,你覺得我們還能安穩(wěn)的待在府里?!备呶簧系哪俏豢刹皇菚櫮铐槹埠钍亲约赫扇恕?/br> “如果是其他人送來的,那目的是什么?!表槹埠畲巫诱f道。 順安侯搖了搖頭,正是那人沒提出要求,他才覺得害怕。 順安侯次子和三子對視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次子開口道:“父親不必害怕,既然那人送了這封信來,必然是有與我們合作的意思,我們只需耐心等著,總會等到他的要求?!?/br> 順安侯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里安心了些。先叫次子和三子出去,只留順安侯世子一人,想訓(xùn)他一頓。 可是話還訓(xùn)完,許華裳就跑了進(jìn)來。 “祖父要為孫女主持公道啊?!?/br> 順安侯看了眼這個被寵壞了的孫女,皺了皺眉:“你懷著孩子不在賢王府好好待著,跑回來干嘛?” 許華裳一聽,兩眼一紅:“我懷個孩子還比不上人家沒懷孕的呢?!闭f著就將賢王妃和張氏如何苛待自己,自己在賢王府受了多少委屈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順安侯世子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嫡女還是很寵的,一聽自家閨女受了這么大的委屈,當(dāng)即就跳了起來:“這賢王妃也太不把我們順安侯府放在眼里了,你還懷著賢王的孩子呢,她就敢這般對你,走,爹去賢王府給你出頭去?!闭f著就要往外走。 “站住。”順安侯氣急敗壞地喊道,這兒子孫女沒一個省心的。 “祖父?!币婍槹埠钭柚沽俗约焊赣H,許華裳不滿地叫了一聲。 順安侯見自己孫女委屈的臉,心軟了幾分,放緩了語氣,問道:“你這次回來可有和賢王妃說過?!?/br> “她給我受了那么大委屈,我回個家難不成還要特意和她說一聲?!?/br> 順安侯嘆了口氣,果然如此:“華裳,你現(xiàn)在只是側(cè)妃,這賢王府還是王妃說了算,你出門不和當(dāng)家主母報備,這已經(jīng)是大錯了?!?/br> 許華裳還想反駁幾句,可順安侯根本不給她開口的機(jī)會,繼續(xù)道:“你別以為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就可以有恃無恐,你現(xiàn)在一聲不響地跑回來,惹了賢王厭棄,你以后的日子就難過了?!?/br> 許華裳嘟了嘟嘴,心里還是認(rèn)可了幾分順安侯的話,但是想到自己現(xiàn)在懷了孕,她就不信賢王會不在乎,于是說道:“不管,我反正現(xiàn)在不要回去。” “好,不回去就不回去,爹養(yǎng)你。”順安侯世子豪氣地說了句,惹來了順安侯的一個白眼。 不過順安侯想自己孫女畢竟懷著皇家的孩子,再加上有皇后娘娘撐腰,偶爾任性一下也無妨,便同意讓許華裳留在府里。 ☆、第50章 李煜回來后,本想直接去寧妙的院子,卻在半途碰到了張氏,張氏見到李煜似乎也很驚訝,嘴角露出一個柔美的笑容,上前給李煜行了個禮。 李煜臉上仍然一如既往的帶著淡淡的笑意,點(diǎn)了點(diǎn)頭:“近日你替王妃掌管府中事務(wù),辛苦了?!?/br> 張氏臉上露出淡淡的紅暈:“為王妃分憂是妾身的福氣,妾不覺得辛苦?!?/br> 李煜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無趣,果然還是那只小狐貍更好玩,這樣想著,便道:“你先回去吧?!?/br> 張氏垂下眼眸,眼中帶著不甘,等再抬眼時,眼里只剩對李煜的傾慕:“王爺可是要去王妃院中。” “有什么事嗎?” 張氏有些擔(dān)憂地說道:“今日,王妃jiejie又喚了太醫(yī)過來,不知是不是病情又加重了幾分。” 李煜皺了皺眉,他一直都認(rèn)為寧妙是在裝病,可是這病裝的也太久了些,而且今日又請了太醫(yī)過來,難道寧妙這次是真的病了? 張氏見李煜眉頭微蹙,心里閃過些許的嫉妒,臉上卻不顯,反而有些猶豫地說道:“聽說許jiejie昨日去王妃jiejie那兒鬧了一場,也不知王妃jiejie病重和這事兒有沒有關(guān)系?!?/br> 李煜挑了挑眉,看向張氏的眼神帶了層深意:“華裳為什么去鬧王妃?” “近日府里的血燕不多,妾身按照側(cè)妃份例分給許jiejie的份量就少了些,許jiejie畢竟懷著孩子,心里可能有些不平衡,就去找王妃jiejie理論,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今早許jiejie竟然跑回了順安侯府?!睆埵险f到最后,露出愧疚的神色,“都是妾身能力不足,如果妾身當(dāng)時將自己的那份給許jiejie,也不會出這個岔子。” “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br> 張氏見李煜神色如常,心里有些打鼓,不知李煜在想些什么,只好點(diǎn)了點(diǎn)頭,乖巧地走了。 李煜瞧著張氏離開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冷意。 李煜到寧妙院子的時候,丫鬟正好在上膳,寧妙見到李煜面一臉懊惱:“王爺要過來用膳怎么不早點(diǎn)說一聲,臣妾最近生病,用的清淡,早知道王爺要過來,臣妾也好叫人備幾個好的菜色。” 李煜掃了眼桌上的膳食,都是清一色的素菜,見不到半點(diǎn)葷腥,李煜也不揭穿寧妙的小心思,坐了下來:“無妨,本王偶爾陪王妃吃吃素也沒關(guān)系?!?/br> 寧妙聳了聳肩,挨著李煜坐了下來。 李煜給寧妙夾了一筷子胡蘿卜絲,寧妙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吃了下去,李煜見寧妙用完才說:“張氏說華裳被你氣回娘家了,可有此事。” 寧妙輕笑,她還以為這張氏是個沉得住氣的,沒想到這么快就急著在李煜面前給她上眼藥,她還真是高估張氏了。 “怕是張側(cè)妃弄錯了,這許側(cè)妃回順安侯府是因為想念家人,與臣妾何干,順安侯府已經(jīng)派人過來說過了,說許側(cè)妃思念家人要在順安侯府多留幾天?!?/br> “哦?”李煜露出一個惡作劇般的笑容,“我怎么聽說她是因為嫌棄張氏分給她的血燕分量太少才一怒之下回了家,王妃怎么連這點(diǎn)小矛盾都處理不了?!?/br> 寧妙有些委屈地說道:“臣妾也明白用人不疑的道理,這府中事務(wù)既然全權(quán)交給張氏來打理了,臣妾自然不會插手,昨日許側(cè)妃過來找臣妾,臣妾身子難受,便讓她去找張氏商量,難道是張氏做事不公,克扣了許側(cè)妃的血燕,如果真是這樣,那臣妾就算病的起不了身,也不敢再放權(quán)給張氏了?!? 李煜微微瞇了瞇眼,心里暗笑,真是只小狐貍,這么輕松就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不由搖頭,低笑:“生病這個由頭真好用,日后本王不想上朝,也可以拿來用用?!?/br> “恩?王爺,您說什么?”寧妙自然聽到了李煜的話,只不過在裝愣扮傻。 李煜揉了揉寧汐的頭:“本王說,讓你好好養(yǎng)病?!?/br> 寧妙乖巧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小心翼翼地說道:“王爺,那許側(cè)妃那邊什么時候去接她呢?” “她不是想家了嗎,等她住夠了順安侯府自然自己會回來?!?/br> 這個意思是不管許華裳咯,寧妙眼露喜色,可聲音仍然帶著謹(jǐn)慎:“那皇后那邊怎么交代?!?/br> 李煜揚(yáng)眉,感情是在這兒等著她:“那王妃覺得應(yīng)該怎么交代?” 寧妙心里暗想,你的小妾玩離家出走,自然是你自己去向你娘交代,關(guān)她什么事,她才不會傻到去皇后那兒找罵,但說出的話卻變了個樣:“這事兒本該臣妾去向母后說明,可是臣妾這一身的病,怕是會沖撞鳳儀?!?/br> 李煜自然知道這只小狐貍想讓他幫她擋住皇后的問責(zé),笑著開口:“那就本王去向母后說明情況,定不會讓母后波及到你,你看可好?!?/br> 寧妙喜上眉梢,可面上仍一副恭敬的樣子:“臣妾自然是聽王爺?shù)脑挕!?/br> 李煜喃喃道:“真是只小狐貍?!眳s沒發(fā)現(xiàn)自己對寧妙縱容了許多。 沒過幾天,京中關(guān)于賢王妃的言論就變了,都說許側(cè)妃回家是因為和掌事的張側(cè)妃之間生了嫌隙,跟人家賢王妃根本沒關(guān)系,賢王妃在養(yǎng)病呢,沒空搭理這兩個側(cè)妃。 寧汐從舒青口中知道這些事后,忍不住為自己二jiejie鼓掌,這么快就撇干凈了自己,還順便坑了把兩個側(cè)妃,果然是她們姐妹中最腹黑的人。 然后寧汐算算日子,舒恒才走了不過五天,自己竟然覺得他走了好久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度日如年。寧汐無聊地?fù)芘∠念^,小溪也不惱,還乖乖地站在那兒,任寧汐玩弄。寧汐見狀,來了興致,狠狠地揉著小溪的頭。 曬青進(jìn)來見到此景,心里有片刻的無語。 “夫人,茗眉過來了。” 寧汐嘴角露出笑容,放過了小溪,“快叫茗眉進(jìn)來?!?/br> 不一會兒茗眉就走了進(jìn)來,茗眉昨日已經(jīng)嫁進(jìn)了老才家,今個兒是特意來感謝寧汐的恩典。 寧汐見茗眉的長發(fā)已經(jīng)盤了上去,臉上帶著新嫁娘的嬌羞,心里方安心些,看來茗眉對自己的夫君還是滿意的。 “我家茗眉嫁了人更漂亮了?!睂幭蛉さ?。 茗眉臉上的紅暈變得更紅了,嗔了寧汐一眼:“夫人還是這般喜歡拿奴婢開玩笑?!?/br> 寧汐笑了兩聲:“得,不打趣你了,你夫君對你可好?!?/br> 茗眉埋下了頭,有些害羞:“對奴婢挺好的?!?/br> “如此,我就放心了,如果他敢欺負(fù)你,看我怎么對付她。” 茗眉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又和寧汐說了會兒話,才吞吞吐吐道:“夫君他也過來了,說是要向夫人叩頭謝恩?!?/br> 寧汐一愣,忙說道:“那快叫進(jìn)來啊,這么不早說,讓人在外面等這么久。” 茗眉抿嘴一笑:“沒事兒,讓他多等等?!?/br> 很快,曬青就將人叫了進(jìn)來,看起來倒是長相端莊,人也生的高高大大的,寧汐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茗眉夫君的外表還算滿意。 見到寧汐,茗眉夫君就跪了下去:“奴才感謝夫人將茗眉許配給奴才?!?/br> 寧汐收起笑容,故意擺出架子,想要先給茗眉撐個腰,可想了半晌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還好曬青在一旁提醒道:“才勤?!?/br> 寧汐忍不住捂嘴一笑,真是個有趣的名字:“才勤,茗眉跟了我多年,我視她如姐妹,我將她允給你是因為茗眉的母親看中了你,你日后若是欺負(fù)她便是在欺負(fù)我,我定不會饒了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