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拿著手帕給陳氏細細拭淚,沉香認真的勸道:“娘,您別這樣,我不疼,沒那么疼的。也就看著嚇人了些,其實不礙事的,抹了藥隔兩天就能恢復(fù)如初了,我從小就皮實的緊,不信您兩天后來看,指定白白嫩嫩的,好吧——娘~~!” 陳氏滿肚子的心疼,可她能說什么,糟踐她閨女兒的是這府里的主子太太,就為著這一道身份兒,她們不該有怨言! 可真的不怨嗎?陳氏摸著胸口,到底是恨得,可她們家這樣的身份,又有什么資格恨,又怎么敢去恨! 看著閨女兒難得露出個笑模樣兒,卻是此時用來安撫她這做娘的。陳氏低頭,抹去淚痕,小心翼翼的給沉香上藥。 還能怎么辦?閨女兒受了這般大的委屈,她這當娘卻是只能干看著…… 給沉香抹了藥,又打來水幫著沉香洗漱,換了衣裳,眼看著閨女兒躺被窩里,小臉兒紅撲撲的,這才乘著夜色匆匆回自家去了。 前院書房種地,等閑不允隨意進出,若不是看在沉香的面上,陳氏都難進得來,即便如此,過夜卻是萬萬不能。閨女兒如今已是受了委屈,她可不能再給閨女兒添亂拖后腿啦! 聽著院子里腳步聲漸漸遠去,床上躺著的沉香徒然睜開眼睛,一下子坐起身子,拿起見外套披在身上,低聲說道:“是秦東么?進來罷!” 話落,窗戶處傳來一陣響動,接著秦東猴子似的竄進來,卻是捂眼背著身子,一步步往里頭挪,偏嘴里還不消停,“哎,哎,我可什么都沒看啊!你趕緊穿好衣裳,不然若是讓我看見什么不該看的,可是不怪我哦……哎呦,滋,滋……” 捂著后腦勺,秦東瞪著眼扭過腦袋,看著地上骨碌碌轉(zhuǎn)的核桃,道:”喲,你這還有核桃呢!“說罷,忘了生疼的后腦勺,撿起來,捏開皮,挑了仁兒塞嘴里,一邊嚼吧嚼吧,一邊兒還巴巴的問道:“我這趕了一路,還沒顧上吃東西呢!這玩意兒倒是不錯,你這兒還有沒有,再來點兒,叫我填吧填吧肚子先。” 沉香瞧著他這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兒,忍不住隱秘的抽了抽嘴角,沒好氣的說道:“大半夜的趕回來,有什么要緊事兒不成?” 秦東一眼瞅見房中桌上一盤子的核桃,也不必沉香招呼,自個兒往桌邊兒一坐,噼里啪啦的又是捏,又是嚼的,嘴上還不耽誤工夫,道:“是有些要緊事兒,不過,這事兒吧,烏糟糟的,你就別插手了,省的污了你的眼。我來,就是跟你說一聲,咱們府里的庫房清點后,就給鎖起來,再不允誰從里頭拿出一星半點兒?!鳖D了頓,補充了句,“任誰都不允!” 沉香利落的應(yīng)道:“好?!?/br> 秦東吃的滿嘴渣滓,眼風往屋里沉香腿部方向瞄了眼,擔憂道:“你,還好吧?” 沉香會意,也往自個兒腿上瞄了眼,陳氏走之前,弄了暖暖的湯婆子,這會兒實則已是不大感覺出疼啦。 “沒事兒,過兩天就好了?!?/br> 秦東沉默了會兒,低聲道: “你且忍忍……” 沉香覺得這人怎么老說廢話,“我知道?!辈蝗踢€能給她一拳不成?左右日后也不再后院當差,“不妨事的,太太出了氣便好了。”日后大不了躲著些! 秦東欲言又止,終是閉口無言,只是又說了些,便又耗子似的翻墻出去,過了不大一會兒,順著窗戶縫里丟進來個瓷瓶,八婆兮兮的叨叨個不停,“喏,這是宮里賜給爺?shù)?,說是治外傷有奇效,只是爺不曾用過,也不知真假,你且用用,隨后告訴我一聲?。 比羰怯杏?,他也隨身帶幾瓶,以備不時之需。 沉香握在手里,難得的問了句: “宮里給爺?shù)模瑧?yīng)是有用的很,你這拿來……不好吧!“秦東一聽,捂著嘴嘿嘿直笑,不小心說了真話:“誰知道?左右擱屋里七八年了,落了好厚一層灰,也不知壞了沒有,有用沒用的,自然得試一試才知道!” “滾!” 沉香頓時怒了,手頭極準的把瓷瓶丟出窗外,同秦東適才受傷了的后腦勺來了次親密接觸,直疼的秦東呲牙咧嘴,跳著忙逃了去。 第二日,沉香把差事兒安排妥當,也不用人催,到了時辰就往后宅去,先是拜見孔氏,只是孔氏不愿見她,只讓人問了句“知錯否?”得來,沉香搖了搖頭,很是乖覺的自個兒往院子里跪著去了。 偏膝蓋正要打彎兒時候,沉香身影一頓,忽的往旁邊閃開,恰好避開迎面而來的一盆水。 瞧著地面上污兮兮的湯水,還帶著泥土臟污,沉香抬眼望去,對面廊下一個青色布衣的小丫頭捏著臉盆,笑嘻嘻的說道:“奴婢一時手滑,萬幸沒弄臟沉香姑娘的衣裳,還望姑娘原諒則個?!?/br> 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兒, 沉香靜靜的看了她半響,直看的那小丫頭險些繃不住笑臉兒,忽的身形一動,腳下飛快的上前,只聽“啪~!”的一聲,眾人只見先前笑的歡暢的丫頭身子飛起,撞到后頭的影壁上,“咚”的一聲倒在地上。 一時間,院子里鴉雀無聲。 就在一片沉靜里,沉香對著地上腫的跟豬頭一樣,直翻白眼兒的小丫頭,一臉誠懇的歉然道:“真是對不住,我瞧見你臉上停了只蒼蠅,本想打了它去,卻是不妨連累了你,好在姑娘性命無礙,便是瞧在我一片好心的份上兒,姑娘定會原諒則個的罷!” 第35章 開撕 院子里一番動靜不小,到底是驚動了孔氏,最后只以沉香姑娘多罰一個時辰告終。 只是院子里再沒人探頭探腦指指點點,連走路都得繞著沉香老遠,倒是讓沉香得了清凈。 然,正院后罩房里,紅枝拿了根金釵塞到那腫的跟豬頭似的小丫頭手里,好生安慰了番,又留了膏藥,得來小丫頭目露感激,這才告辭了去。 只是剛一出門,面上暖暖笑意徒然凝結(jié)成冰,遠遠地朝院中跪著的人影看了眼,眼神冰冷,片刻后扭身離開。 秦家不給她臉面,她自然也無須給他們留臉啦不是! 趁著空閑時間,紅枝匆匆回了趟家,拉著黃氏鉆進屋里半響,才面色輕松的離開。 第二日,后院里幾乎人人都聽到一道消息——昨兒沉香在太太院里罰跪,回去路上被徒然蹦出來的劉家傻子抱個滿懷,倆人糾糾纏纏的,可是不短時候呢! 你說這是假的?不能吧!有人看見的,誰看見的?黃氏呀! 她家那傻兒子沒看好跑出來,她不得趕緊追回去,這一路攆著,就看到自家兒子對著沉香動手動腳,驚的“嗷”一嗓子,喊著叫她兒子趕緊放開,那聲音,嘖嘖,大半個后院都聽到了,還能有假? 再說了,劉家那傻子,誰不知道?。⌒r候燒壞了腦子,如今吃飯還得人喂呢,便是劉家后來又生了個紅枝姑娘,那也是一根獨苗兒?。?/br> 前幾年不還出了回事兒,那傻子拽著個路過的丫頭袖子,死都不妨,直叫媳婦兒呢,后來,若不是劉家花了銀子賠給人家,這事兒哪兒能完! 那樣的人兒,干出這事兒也不奇怪不是,又不是頭一回兒啦! 不過,嘖嘖,那是前院的沉香姑娘啊,真是傻人有傻運哪! 廚下,角門邊兒上,到處都是竊竊私語之聲,陳氏平日自有幾個關(guān)系不錯的婦人,這樣的小道消息兒自有那嘴碎腿長的跑去秦家,報信兒且不說,心里頭不乏幾分看熱鬧的心思,也想知道這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陳氏本是和和氣氣的招待著,可等來人把話說完,臉色早黑的能滴水啦!幾個婦人都是有眼色的,看這樣情形,都坐不住啦,起身推托著就打算走人。 陳氏氣的眼前發(fā)黑,險些都把牙給咬碎了,可還得按耐著火氣,勉強扯開嘴角,給閨女澄清事實,“再沒有這樣的事,咱們都是常來常往的人家,家里兒女什么性子都是清楚的,便是太太讓我家沉香罰跪,為的還是前些天一遭事兒,就是劉石家背后鼓噪的。“見眾人睜大了眼睛,陳氏便把劉家意欲同秦家結(jié)親不成的事兒說了一遍兒,如今他家又起幺蛾子,算計沉香,這臉面也是不必留了,“你們說說,結(jié)親是結(jié)兩家之好,總得兩廂情愿不是?我家和劉家素無往來,他們家冷不丁的一張嘴,咱們也不能巴巴應(yīng)下的道理。家里長媳最是要緊,人品性子總要相看的,咱們都是親近人,如今我也不滿你們了,當初我就是看著劉家姑娘是個心機深的,秦家打從沉香她爹往下俱都一副老實性子,再干不來那繞心眼兒的事兒,跟劉家不是一路人,這才拒了去。原我心里還愧疚的很,覺得有些對不住劉家姑娘,可誰承想,那姑娘竟是不死心,一下子捅到太太跟前,還滿口胡謅說什么秦家私下里跟她家通過氣兒的,兩家都說好了的,只讓太太給個體面……你們看看,這是哪兒的話?我家可從沒說過這個話??商恢腊?!也不知劉紅枝是怎么攛掇的?竟是牽扯到沉香身上,叫她去代秦家應(yīng)下這事兒——唉!你們說說,沉香一個姑娘家,怎好插手兄長終身大事,她,她就沒敢應(yīng)下。偏這么著,就惹惱了太太,連著好幾日罰跪,我家沉香兩條腿兒都腫的老高,看的我心里別提多難受啦!” 想起閨女兒青紫的腿傷,陳氏是真心疼啊,不帶半點兒假的,當下眼眶一紅,哽咽的道:“頭一天,我就得了信兒,晚上去給沉香抹了藥,說來不怕你們笑話,我心里擔心著閨女兒,沉香前腳剛?cè)ヌ鹤邮芰P,我后腳就跟去了,就在院子外頭守著,等著沉香罰夠了時辰,便扶著她回了前院上藥。一路上我都陪著,什么劉家人?可是連毛都沒見一個。他們可真敢胡謅,一家子黑心爛肺的,誰不知她家兒子是個傻的,竟打著攀扯沉香的算盤,劉家這是記恨我家不要他閨女,誠心報復(fù)??!” 好一通說道,只說的幾個婦人滿眼恍然,哦,原來是這么回事!滿足了心里好奇心,心里還不忘安慰幾句,連帶著呸劉家癡心妄想,看著陳氏的眼神兒都是憐憫,秦家真是無妄之災(zāi),招了那等小人的記恨,真是倒霉催的! 好容易送走了一群人,陳氏一抹眼淚,面色一沉,掂起灶房角落里的燒火棍,急步出了家門,往劉家走去。 一路有人見陳氏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兒,竊竊私語不說,還有那閑的,竟是三三兩兩的跟在后頭,一副瞧熱鬧的模樣兒。 陳氏這會兒腦門都要炸了,哪兒還管的了其他。只抿著嘴一路往前沖,到了劉家門前,也不用招呼,一腳揣在門上,只聽“咣當”一聲,木門來回扇了兩下,挨著墻邊兒沒了動靜。黃氏同劉石正在屋里商量著什么,聽著動靜頓時一驚,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陳氏已是跨進門里,舉著棍子一通好砸,瞬間噼里啪啦的聲響響徹屋頂。 陳氏是個眼尖手快的,一路從堂屋砸到灶房里,只把灶火上一口大黑鍋砸的底兒掉,這才扭轉(zhuǎn)身子,氣勢洶洶的往內(nèi)屋了奔去。 黃氏早跑出來,看傻了眼,只愣在那里。這會兒一個哆嗦,反應(yīng)過來,猛地“嗷”了一嗓子,扯著嗓子嚎開了,人也往陳氏身上抓去,尖的聲音撕心裂肺,直嚷嚷道:“陳氏,你這賤人,禍害我家里,老娘跟你拼啦!” 第36章 熱鬧 陳氏早防著她呢!當下躲也不躲,一手擋下黃氏,手往她襟口一揪,深吸口氣,另一只手毫不猶豫的揮過去,只聽“啪”的一聲,重重的扇到黃氏的臉上,只扇的黃氏站立不穩(wěn),往后趔趄了幾步,手里胡亂抓了幾下,好容易扶住炕頭柜子,才堪堪立穩(wěn)。 黃氏捂著火辣辣的側(cè)臉,愣了幾瞬,忽然往地上一坐,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 陳氏嘲諷的看著撒潑的黃氏,慢慢的呼出一口氣來,心里悶氣散了許多。 劉石沉著臉站在門邊兒,看著屋里一片狼藉,心里邪火一陣陣的往上竄,視線移到叉著腰一臉恨意的陳氏,終是使勁兒壓下火氣,沒辦法!自家婆娘干了蠢事,如今人家可不就是找上門啦! 早先他是不知道,今兒聽得外頭議論,又見黃氏滿臉遮擋不住的興奮,哄著兒子吃飯時候,神經(jīng)兮兮的笑著,一個勁兒的說什么,“兒啊,你有媳婦兒啦,那小蹄子長得好看的很,將來給你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不得多好看呢?兒啊,你歡喜不歡喜?” 當時一聽,前后這么一想,劉石還有什么不明白的,當下氣的眼前一黑,險些沒厥過去。 無奈事已至此,本想著趁著秦家不知,趕緊商量了對策,左右兩家已不可善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事兒給砸瓷實嘍,秦家小女兒進了他們劉家的門,秦家縱是心有不甘,也得顧忌一二…… 只是,沒想到陳氏來的這樣快。 心里亂七八糟的想著,劉石面上卻是費力扯出個笑意,上前幾步,道:“秦家嫂子,你看……” 陳氏一肚子火氣只去了一口,這會兒雖是收回理智,怨氣倒是沒少半分,當下板著臉,指著劉石罵沖道:“少套近乎,我今日來,為的什么你心里清楚,現(xiàn)在襯著大家伙都在,我倒要問個清楚,你婆娘滿口噴糞,胡說八道為的是那般?我家跟你劉家有什么仇怨,惹的你們一門心思的害我秦家?今兒我倒是要跟黃氏好生對質(zhì),昨兒我陪著閨女兒一路,壓根兒沒見你家人影兒,黃氏發(fā)的什么白日夢,做什么紅口白牙的往我家潑臟水?難不成是嫉恨前些日我家沒應(yīng)了你閨女兒的親事不成?” 劉家這份行事顯是要害了沉香,一點兒后路不留,陳氏心里明白,自是不會再為劉家遮掩。何況,這也是事實不是?沉香連著幾日受罰,一而再再而三,根兒就在劉紅枝身上。 此時門外早聚了不少人,陳氏有意揭穿劉家險惡用心,為閨女兒洗刷清白,聲音自是往大里喊,外頭離得不遠,自是一字不差都聽了去,頓時一片嘩然。 連帶著看著劉家人的眼神兒都不對啦! 只是,劉石此時無暇顧及,要說他心里哪個最要緊,不必說自是紅枝啦,家里有如今,多是太太看著紅枝得用,看在閨女兒面上才給劉家的體面,是以閨女兒定是不能出什么差錯的。 陳氏來鬧,雖說來的比想的早了些,也還在意料之中,只是不妨陳氏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兒,跟往日那個和和氣氣好脾氣的人好似兩人一般,倒叫劉石打算偏了去,愣怔一下,瞧著陳氏嘴皮子利索異常,早看著陳氏表情,覺得不對時候,想要阻擋一二,卻已是晚了。 他最怕連累閨女兒名聲,惹的太太不喜,只是如今,已是不能啦! 心頭顧忌一去,劉石反倒坦然了,面上笑容不減反增,瞇著眼和和氣氣,說道:“秦家嫂子,你這是何意?此事雖說是我家大兒唐突了些,委屈了沉香侄女兒,可我劉家不是不認賬的人家,原是打算今日就上秦家提親,聘了沉香侄女兒做我劉家兒媳,往后好生待著,補了昨兒委屈也就是了。可我聽你這意思,卻是不打算認這門親事?這哪兒成,本是我家大兒冒犯了侄女兒,可事已至此,沉香侄女兒也嫁不得旁人了,我劉家理虧在先,日后必定厚待沉香侄女兒,只拿她當閨女兒一般看待,秦家嫂子,你且消消氣,事關(guān)沉香侄女兒終身大事,可是不好意氣用事啊!” 意味不明的話,聽到陳氏險些氣炸了肺,又看劉石一臉我是為你們好的嘴臉,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了事。 胡言亂語,他,他劉家這是想弄假成真? 陳氏眼眶通紅,剛要撲過去扯爛那張胡亂掰扯的嘴。有人卻是領(lǐng)先一步,只見一個人影過去,隨即一聲悶響,劉石身子飛起,重重的撞到墻上,悶頭吐出一口血,只留眼珠來回轉(zhuǎn)著,再是不能動彈。 “呸,放你娘的屁,打我閨女兒的主意,你們也配?!?/br> 一聲怒吼,只叫陳氏楞了一瞬,隨即滿腹酸楚溢出胸口,一下子撲過去,拉著秦忠的袖子,哭著道:“當家子,他們這一出出的潑臟水,黑心爛肺,是要謀咱們閨女呀,你可要給閨女兒做主?。 ?/br> 陳氏是又怕又心疼??! 秦忠拍拍陳氏,面色難看的緊,也不理外頭議論紛紛,只看著地上一趴一坐的倆人,冷冷說道:“沉香是爺手底下的人,為爺管著事兒,她的親事我做不得主,得看爺?shù)囊馑?。你也不必再打那陰毒主意,爺回來啦,聽說了這事,要見你們。是非曲直,咱們到爺跟前分辨明白?!?/br> 頓了頓,秦忠面上溢出一絲冷笑,輕蔑的睨著劉石,看著他驚恐的表情,一字一句道:“若證實你劉家有意陷害,劉石,我秦忠必要你個交待?!?/br> 第37章 嚇昏 出這事兒原是趕巧了,西郊狩獵已經(jīng)過了好些日子,沈敬重不欲出風頭,只是跟在圣上身后,射了幾只獐子鹿子,而后便再無其他,幾日后更是隨著先一步回京的臣子回來了。 只是沒想到,剛一到家門口,秦東便候在門口,一副急頭巴腦的模樣兒,顯是有事發(fā)生,不過其然,沈敬重不過隨口問了一句,秦東便嘚吧嘚吧的撂個干凈,直把沉香受罰而后府內(nèi)謠言滿天飛的情形實情說了個遍。 秦東向來圓滑,辦事也是妥帖的很,自打事情傳出后,他便悄無聲息的查尋緣由,其中涉及并不復(fù)雜,說來還是太太身邊兒的伶俐人兒,心愿不成,便惱羞成怒意圖報復(fù)罷了。 其中種種秦東也是無語的緊,他可是查的清楚,那位紅枝姑娘一心想嫁入秦家,可實際上她連沉木什么模樣兒都沒見過,也不知沉香家倒了什么霉運,竟被那女人揪著不放,這一出一出的,可真是…… 對著主子,沒什么不能說的,秦東簡直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的還都是事實,自己心中如何作想?yún)s是半句不敢多嘴。 沈敬重一語不發(fā),只是鄰近內(nèi)院時候,腳步一轉(zhuǎn),原地停留片刻,眉目微凝,微微側(cè)頭,沉聲問道:“讓你查的事如何了?可有眉目?” 秦東一聽,立時肅整面色,走進一步,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卻不失恭敬的低聲回稟道:“是,俱都查清楚了,爺……” 沈敬重霍然轉(zhuǎn)身,往書房走去,一邊兒道: “書房里說罷!” “是!”秦東錯后一步,忙跟了上去。 書房門從里頭關(guān)上,再無聲響,然半個時辰后,里頭傳來一聲暴響,仿若打碎了什么器物一般,只驚的院子門口侍衛(wèi)兩兩對視,而后默契移開視線,好似從沒聽見什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