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氏信中得知，劉裕章凌都在章楓家住下，由陳氏親自安排，照料日常起居，章楓每日忙完公務(wù)便早早回府，親自指點兩人功課。張?zhí)m蘭見此便放心了，知道兩個孩子必定受照顧有加，加之有章楓親自指導(dǎo)學(xué)問，必沒問題。

    轉(zhuǎn)眼便到了四月，到了參加會試的日子。有章楓陳氏打理，旁雜問題不必cao心，剩下的就看孩子們自己的實力了。

    等了幾日，等到了陳氏的信，全家聚在一塊拆開，瞧見心中陳氏說，兩個孩子都自我感覺良好，章大人也說發(fā)揮的不錯，叫家人放個心。信中還附了兩個孩子回家后默寫的答卷，章夫子看后，笑嘻嘻的對張?zhí)m蘭道：“小牡丹，你就等著好消息吧！”

    章夫子看了答卷后都這般說了，那必定是沒問題了！

    等啊等啊，終于等到放榜的消息，兩個孩子都中了貢士，雖然他們中無人得第一名會元，名次都在五到十名間，不過對于兩個這般年輕的少年郎來說，真真是了不起！

    前朝科舉極難，有五十少進(jìn)士的說法，白發(fā)蒼蒼才考中進(jìn)士的人比比皆是。所以像章夫子那般的少年狀元郎實屬罕見。本朝科舉雖好些，難度比前朝要低，但是他們兩人的年紀(jì)還是太引人注目了。

    劉裕還好，農(nóng)家寒門出身，人家感嘆幾句也就算了，畢竟入了官場只身一人沒那么好闖蕩，雖然住在章府，不過畢竟是外人。但章凌少年英才，又是大理寺卿的親侄子，立刻成了京中炙手可熱的人物。這下不少官家有待嫁閨女的，同章家的聯(lián)絡(luò)變得頻繁熱絡(luò)起來，陳氏每日忙應(yīng)酬忙的腳不沾地。那些為自家閨女相看章凌的夫人們，一個個見了陳氏，那眼神熱切的恨不得在她身上燒個窟窿來。

    陳氏沒法子，提起自己侄子時，只說已經(jīng)訂了親了。

    聽說章凌訂過親了，大半太太們心里暗暗惋惜一番便退卻了，卻有少數(shù)幾家還惦記著。

    又有好事者打聽了，章凌的未婚妻是徐州老家一戶農(nóng)戶家的閨女，旁人便更不屑了。

    定親怎么了，不是還沒成親呢么？可以退?。?/br>
    ☆、第79章 金榜題名

    外頭來想探探風(fēng)聲的太太們都快把章府的門檻踏平了，陳氏每日應(yīng)酬強撐著，愣是沒給劉裕章凌透一絲風(fēng)聲。

    兩個孩子還得專心準(zhǔn)備殿試的事，陳氏不愿意叫他們?yōu)檫@些龐雜事物分心。在陳氏看來，那些高門千金固然是好的，但是她卻不想與她們攀什么親。

    章楓雖然位高權(quán)重，可章家不過一代的根基，跟其余那些世家勛貴比不得。那些人家雖說權(quán)勢大，可陳氏卻不愿消受那些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雖說她們教養(yǎng)良好，知書達(dá)理，可是陳氏自己是草根出身，下意識會覺得壓不住的侄兒媳婦不可靠，回頭人家一個不高興回娘家說上幾句，她這邊就左右為難了。

    侄媳婦娘家太強，不是好事。

    拋開那些娘家背景強悍的世家千金不談，要同其余那些同章家背景差不多的官家小姐結(jié)親，那干嘛不找劉家？劉家有劉裕劉清，又有章家?guī)头觯瑢碛械氖呛髣?。且陳氏私心里最看重的是侄兒媳婦的品行，畢竟章凌不是她親兒子，親侄子總歸沒有血緣，侄兒媳婦若是個不好相與的，她又不是正經(jīng)婆婆能壓住侄兒媳婦，陳氏后半輩子的日子就不過了。

    陳氏主意正，認(rèn)準(zhǔn)了劉秀，旁人見她不松口，打聽不到什么，便將主意打在章薇頭上。

    章薇同陳氏一道去過徐州，見過章凌的未婚妻，有些好事的便想從小姑娘身上探探消息。故而這幾日章薇接的帖子也多的，平日不熟來往少的全叫陳氏給推了，有幾戶來往密切的，只得去。

    那些來打聽消息的夫人們都各個是人精，雖然大家心知肚明是為了章凌的親事而來，可誰也沒挑開了名說，都是打著太極話里有話。

    外間傳章凌的未婚是農(nóng)婦之女，有些輕視的意思，陳氏卻不好自己出頭辯解，正好借著女兒的口，把消息散出去。

    而后支著耳朵探消息的又從章家大小姐嘴里探到新的風(fēng)聲：原來章凌的未婚妻就是寄住在章府的那位少年英才劉裕的親侄女，竟然是那鼎鼎大名的牡丹大師的女兒兼徒弟！

    彩虹閣早就在京城中聲名鵲起，大伙都知道這彩虹閣是大理寺卿夫人同牡丹大師合開的鋪子。如今京城哪戶有頭有臉的太太身上沒有彩虹閣的東西呀？不繡幾朵彩虹閣出品的花，都不好意思出門應(yīng)酬！

    有了牡丹大師徒弟這身份，就跟普通的農(nóng)婦天壤之別。牡丹大師那可不是普通農(nóng)家婦人，人家那是繪畫大家，雖是個女子，但是大師終歸是大師，大師的女兒必定不差。

    而后章薇又透露出，原來彩虹閣約莫有三分之一的繡樣，是出自章凌未婚妻之手。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價值連城的繡樣和絲線，于是乎那些不死心的太太們終于明白為何陳氏死活都認(rèn)準(zhǔn)了不愿意重新結(jié)親。

    這姑娘擱在哪家，哪家都不愿松口啊！

    于是乎章府終于清靜了，陳氏母女兩個好歹能喘口氣過消停日子。

    日子眨眼間到了殿試，陳氏好生準(zhǔn)備，將兩個孩子的衣食住行打點的盡善盡美，一早就準(zhǔn)備好新衣，吃了飯，叫馬車送去宮里。

    陳氏同章薇在家等的心焦，待到晚間，馬車?yán)鴥扇嘶貋?，忙圍上去問?/br>
    劉裕與章凌神色輕松，自到京城之后，章楓總拿些朝堂上新鮮的事來與他們討論。兩個孩子原先讀書寫文章只是紙上談兵，如今有朝廷重臣手把手的指導(dǎo)，理論聯(lián)系實踐，都進(jìn)步頗多。尤其是章楓與他們說皇帝對種種事情的看法與論斷，叫他們自個琢磨皇上的喜好。

    陳氏只是識字罷了，對考學(xué)方面并不太懂，只瞧他們神色，擔(dān)心去了不少。橫豎進(jìn)士是沒問題了，就看最終名次。

    終于考完了，兩個孩子苦讀多年，一直緊繃的弦終于可以松快松快。章楓趁著休沐，帶著兩個孩子在京城中四處逛逛，兩人自從進(jìn)京，還沒到處玩耍過。一日下來，瞧了不少新鮮玩意，覺出京城的繁華。

    兩人閑玩了幾日，看慣了繁華后，倒覺得在家看看書挺自在，兩人便窩在府里，談?wù)撐恼隆?/br>
    劉裕笑道：“不知這會咱倆誰的名次高?！?/br>
    章凌自信道：“一路考來，都是我名次高，這次必還是我高?！?/br>
    劉裕搖頭：“不能好事都叫你一人占盡，前頭都你高，總有一次得我高?！?/br>
    離放榜日子越來越近，兩人都有些激動。雖說他們考到這份上，都是天子門生，將來誰都不敢小瞧，可兩人都志存高遠(yuǎn)，希望自己考個考名次，也好為將來為官奠定良好基礎(chǔ)。

    陳氏見孩子們越發(fā)焦慮，每日變著法子做好吃的叫他們多吃些，又時不時尋些新鮮玩意叫他們過來陪著說話，好分分心思。

    徐州那邊得了信，準(zhǔn)備了好些土特產(chǎn)隨著商隊送進(jìn)京。劉裕章凌好些日子沒吃到家鄉(xiāng)特產(chǎn)了，這會子吃上了，頓時勾起了思鄉(xiāng)的心思。

    只可惜兩人都知道，待放榜之后，無論是留京任官，還是外放，想再回家鄉(xiāng)不知是何年何月。

    轉(zhuǎn)眼到了放榜的日子，本朝慣例，要在皇宮大門前張貼金榜，蓋皇帝印。宣榜次日，進(jìn)士們按照名次上太和殿聽封領(lǐng)職。

    故而一大早劉裕同章凌就早早起來，洗漱完畢，陳氏安排馬車，要親自帶著兩個孩子去看皇榜。

    誰知道剛收拾好準(zhǔn)備出門，就有瞧見一隊人馬往自家府里來。陳氏眼尖，一眼認(rèn)出為首那人的衣著打扮乃是宮里傳令的公公。

    宮中之人大清早的趕來，必定是為了放榜之事。陳氏是過來人，當(dāng)年她丈夫章楓考中探花時，也有宮中之人親自到他們當(dāng)時落腳的客棧報信。

    “快快，宮里來人了，必定是好消息！”陳氏推了推兩個孩子。

    劉裕章凌雖是頭一遭經(jīng)歷是這事，但是也都猜出了個七八分。

    那公公年歲五旬多，陳氏定睛一看，只覺得那公公眼熟的很。

    “章夫人，還記得灑家么？”那公公笑呵呵對陳氏道。

    陳氏忽地想起，這位公公就是當(dāng)年給自己家報喜的那位李公公！

    “啊，是李公公！”陳氏將早就準(zhǔn)備好的荷包塞在李公公手里，招呼人進(jìn)屋坐著。

    李公公掂掂荷包，重的很，通過縫隙往里能瞧見隱隱金光，想必里頭是金子。章家富裕，陳氏出手闊綽，對宮里的公公定不能怠慢。

    “還記得當(dāng)年也是灑家給章大人章夫子報的喜?！崩罟珜⒑砂нM(jìn)懷里，笑的越發(fā)殷勤，打量著陳氏身后站著的劉裕章凌二人，拱手道：“恭喜二位金榜題名！今后還要請二位大人多多照顧?！?/br>
    立刻有兩個小太監(jiān)各捧著一個蓋著紅布的托盤，李公公將布子拿開，只見每個托盤里頭放著個鑲金邊的紅帖。

    陳氏見了，立刻喜上眉梢！這紅帖她見過，收過！章楓當(dāng)年中了探花，便有這個！

    本朝的規(guī)矩，只有殿試一甲才有這金邊紅帖，二甲是銀邊，三甲是銅邊，其余只有紅帖并沒有鑲邊。

    陳氏瞧那兩個紅帖都是金邊，高興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

    劉裕與章凌不明這些小細(xì)節(jié)，都緊張的不行，估算著自己到底是二甲還是三甲？本次殿試人才濟濟，大多都是三四十歲，只有他們兩人二十出頭。兩人會試成績中等，故而沒想著在殿試中能有特別好的名次，都是希望別太靠后就行。

    李公公知道兩位少年都等的心焦，也不賣關(guān)子，親自捧了一本紅帖，先看了看章凌，又看了看劉裕，最后捧著紅帖遞到劉裕跟前，道：“恭喜狀元郎金榜題名！”

    劉裕借了帖子，呆在當(dāng)場。李公公又拿了另一本紅帖，遞給章凌，道：“恭喜探花郎金榜題名！”

    “兩位大人如此年少便能金榜題名，真是本朝頭一遭呢！將來必定前途不可限量?！崩罟粗鵂钤膳c探花郎均如此年輕俊美，真心實意感慨道。又對陳氏道：“恭喜夫人，章家一門兩探花，真真是可喜可賀！”

    章夫子一位狀元郎，下頭兒子孫子兩個探花郎，章家可謂一門三進(jìn)士。

    陳氏看了看章凌，又看了看劉裕，忽地捂住嘴，眼淚撲撲流下，高興的拽著兩個孩子的袖子，喜的說不出話來。

    劉裕盯著手里的紅帖，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兒，他剛才聽見什么了？狀元郎？

    劉裕翻開紅帖，看了又看，終于回過神來：他中狀元了！

    旁邊章凌也愣神，劉裕拉了拉章凌的袖子，章凌反應(yīng)過來，打開自己的紅帖瞧了又瞧，對劉裕道：“我中探花了？”

    劉裕點頭，兩位同窗相識許久，喜極而泣。

    李公公見慣了這場面，誰家中狀元中探花了不高興？

    陳氏先回過神來，將李公公好好請到花廳款待，余下人馬都好酒好菜招待著，各個封了紅包。又另外封了兩個大紅包給李公公，一個當(dāng)章凌給的，一個是當(dāng)劉裕給的。

    劉裕章凌在廳里愣神，劉裕喃喃道：“我終于壓你一頭了！”

    章凌點頭：“這么多年，讓你一回！”

    章薇樂的不行，母親忙著招呼人，她便趕緊叫府里的小廝去給爹爹報喜。

    章楓得了好消息，大理寺中的同僚紛紛來道喜，并主動分擔(dān)了章楓的案子，叫他趕緊回家去。章楓收拾收拾，立刻回家。

    章楓到家時，章凌劉裕已經(jīng)從最初的巨大驚喜中冷靜下來，反倒是章楓是家里最激動的一個。

    一見章楓回來了，兩個孩子噗通一下跪在章楓腳下。

    殿試乃是皇帝親自閱卷，他們會試成績并不十分突出，但能在殿試中脫穎而出，大半功勞都是因為章楓同他們講解時政與皇帝對文章策論的喜好。劉裕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章夫子乃是他的恩師，若沒有章夫子，他必不能考中會試；而章大人則對他有半師之誼，故而他跪下，結(jié)結(jié)實實磕了三個響頭，以答謝章楓大人的恩情。

    ☆、第80章 胡氏相求

    京城往來的徐州商人非常多，本次科考徐州出了一位狀元一位探花，好消息沒幾日便傳回了徐州。

    這幾日劉家人并章夫子都伸長了脖子等消息，坊間聽得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徐州兩位少年才子金榜題名，劉家人猜測估摸著就是他們倆?？申愂系男胚€沒送來，都不敢肯定，怕是空歡喜一場。終于等到了陳氏的信來，張?zhí)m蘭當(dāng)著全家人的面拆開念了，一家人得知劉裕中了狀元、章凌中了探花，喜極而泣。

    章夫子見兩個弟子都金榜題名，摸了摸胡子，他一輩子教出一個狀元，兩個探花，真真是不負(fù)他當(dāng)老師的初衷。

    劉家人感念章夫子之恩，全家人給夫子行禮磕頭，多謝他精心栽培劉裕。而后一家人又收拾收拾，去城郊上墳，將好消息帶給祖先，感謝祖先庇佑。

    劉裕中狀元，劉家村全村沸騰，簡直炸鍋了！族長老淚縱橫，帶著族人在祠堂祭拜，大家伙做夢都沒想到本族里竟然能出個少年狀元。族里人提議修狀元祠，各家紛紛自覺掏腰包，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自己臉上也有光。

    族長特地上劉景家登門造訪，又說在劉景家祖宅后另辟了地劃給劉家，加上新給劉裕分的地，劉家的宅基地如今是村里最大的，比小石頭新買的院落還要大。

    劉景原本想另外買一處院落，如今瞧見自家老宅子大了許多倍，同張?zhí)m蘭兩人商量著干脆不買宅子了，將鄉(xiāng)下祖宅重建即可。如今劉景家今非昔比，在鄉(xiāng)下將宅子建的又大又氣派，不怕村民眼紅搗亂。狀元老爺家的宅子，誰敢造次？巴結(jié)還來不及呢，哪個不開眼的敢去找不自在？

    這次不比劉裕中舉人那次，此番再沒有提親的人上門了。在民間話本里，狀元郎大多都是娶了宰相的女兒或者給皇帝當(dāng)駙馬，鄉(xiāng)下小民沒哪個癡心妄想的想跟狀元郎結(jié)親。比起舉人，狀元真真是高攀不起！

    又過幾日，陳氏來信，說圣上欽點劉裕為翰林院修撰，章凌為翰林院編修，兩人同進(jìn)翰林院供職，都不必外放歷練。信上還說，皇帝賞了劉裕宅子，如今宅子正由陳氏著手打理，里頭一應(yīng)下人都由陳氏親自著可靠的牙婆采買，待買回來在陳氏府上訓(xùn)練幾個月，便可放去新宅子。如今劉裕還住在大理寺卿府上，待新宅子打理完畢便可搬進(jìn)去。

    信里還有劉裕同章凌的親筆書信。劉裕感念兄嫂養(yǎng)育之恩、章夫子教養(yǎng)之恩，信中言辭懇切，劉景夫婦看完都忍不住落淚，劉裕請兄嫂一家去京中與自己同住，今后便由劉裕為兄嫂子侄撐起一片天，定會好好奉養(yǎng)兄嫂。

    張?zhí)m蘭抹了抹淚，對劉景道：“收拾收拾，咱就搬去京里投奔裕娃去！”

    劉景點頭，道：“好，待我將鋪子里的事交代好了。”

    劉景夫妻相擁而泣，哭了一會，張?zhí)m蘭道：“若是咱們一家去京里了，夫子怎么辦？”

    是啊，夫子怎么辦？兒子孫子都在京里，一直照顧他的劉家人也要搬了。張?zhí)m蘭絕對不會放著夫子不管。

    “咱們?nèi)枂柗蜃?，看他愿意不愿意同去京城?！眲⒕暗?，“夫子如今身子大好，待天氣涼快了，路上走慢些，一路游山玩水也就到了京城?！?/br>
    夫妻兩個商量，若是夫子愿意一塊去京城，那么他們就等入秋后再一塊出發(fā)，省得路上熱，夫子趕路受罪，也正好等劉清考了秀才。

    若是夫子不愿意去，那么劉家就暫且不搬入京，一直留在徐州為章夫子養(yǎng)老送終。

    張?zhí)m蘭去找夫子說話，本以為夫子年紀(jì)大了戀鄉(xiāng)不愿進(jìn)京，誰知道一進(jìn)門，就見夫子在收拾包裹。張?zhí)m蘭傻了眼，章夫子一見她，樂呵呵道：“小牡丹，咱啥時候進(jìn)京城??？”

    張?zhí)m蘭愣了半天，才道：“夫子，您不是不喜歡去京城嘛！以前章大人請了那么多次，您都不愿意去，怎么這會都急著收拾包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