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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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鄙驊m正道。 “哦,三年,那也不短了?!鄙蝠┤粲兴嫉仡h了頷首,“上次南疆那幾個小國結(jié)盟之事,朕如今想起還心有余悸?!?/br> 沈懌不知他到底要說什么,于是干脆不吭聲等下文。 “卑陸、康居、南奇,平時是不成氣候的,邊境之事朕本就不如你清楚,但為何會突然結(jié)盟,又突然發(fā)動sao亂,朕思來想去……還是認為和戎盧有關(guān)?!?/br> 聽到他提及戎盧,沈懌立刻皺了眉。 “戎盧與我大梁的恩怨起于先帝,邊疆的小國都以它馬首是瞻,幾時卷土重來也未可知。所以——” 沈懌握緊拳頭,果然沈皓如他所想一般說道:“戎盧必須得滅,否則后患無窮?!彼f完伸手在他肩頭一拍,“這帶兵打仗的事,還得靠皇弟你了?!?/br> 沈懌生出無數(shù)的排斥來,強自忍耐下去,平靜道:“皇上,戎盧已降三年,邊疆百姓和睦,年年上歲貢,從未落下,此刻出兵,只怕出師無名?!倍壹Z草也是個要緊的問題。 上年鬧災(zāi)荒,今年情況才轉(zhuǎn)好,根基不穩(wěn),完全不是發(fā)兵的最好時機。 沈懌不禁奇怪。 他到底在想什么?哪怕對于邊境的戰(zhàn)事再目光短淺,也不至于做出這種決策來。 “要出師有名這還不簡單,理由多得是?!鄙蝠┠请p笑眼仍打量著他,“只是,看皇弟你肯還是不肯了?!?/br> 幾年前,他剛登基的時候就把自己遣去西南討伐戎盧,目的是什么沈懌當然知道。 沈皓那時初初上位,龍椅還沒坐穩(wěn),太后視自己為洪水猛獸,眼中釘rou中刺,索性讓他遠離京城,有多遠打發(fā)多遠。如果戰(zhàn)死,皆大歡喜,就算回來,數(shù)年過去大局已定,也構(gòu)不成威脅。 戎盧是淳貴妃的娘家,也算他半個親戚,感情談不上,只是打了那么多年太麻木了。 一個部族,因沈家而被折騰得七零八落,弱rou強食雖然不假,可恃強凌弱不是他的作風(fēng)。 更何況如今根本就沒有要打的必要,老百姓安居樂業(yè),太太平平,何必去惹這一身腥,他殺了太多戎盧人,實在是對此反感得很。 “臣弟久未出征,這把刀已經(jīng)銹了?!鄙驊穸Ь吹?,“朝中能人志士甚多,皇上不妨再尋良將?!?/br> 沈皓目光冷淡:“到底是你不敢去,還是你不想去?” 見他語氣有異,沈懌不由抬起頭來。 難道這么多年了,這人還覺得自己偏向戎盧?懷有異心? “戎盧部是你母妃的娘家不錯?!鄙蝠┱酒鹕?,負手在后,慢悠悠地走了幾步,“外面的人說什么,朕從來也就左耳進右耳出,你是朕的親弟弟,朕沒懷疑過你?!?/br> 說到此處,他突然轉(zhuǎn)過身,“可你不該瞞著朕,與戎盧部勾結(jié)!” 沈懌微愣,只能撩袍,單膝跪下去。 “臣弟惶恐?!?/br> “你也別惶恐了!”他一甩袖子,“朕知道你和肖云和之間有過節(jié),你們倆在朝堂上下怎么爭怎么斗,朕不想管。但上一回,你讓人故意將幾國聯(lián)盟之事壓住,特地借此來要挾朕,這就是大逆不道!” 話音剛落,門外的親衛(wèi)驟然涌入,腳步整齊,眨眼便將地上的沈懌團團圍住。 數(shù)道黑影落在他身上,將視線遮得密不透風(fēng)。 沈懌并未起身,余光掃了一圈,唯有在心中冷笑。 原來是設(shè)了這么個局。 他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收回認為沈皓不溫不火的那句話吧。 一炷香時間后,圣旨下了。 殿外的漢白玉臺階上映滿了室內(nèi)明亮的燈光,扭曲的人影在門口被拉得很長。 沈懌是親王,底下沒人敢動他,兩邊的侍衛(wèi)只能左右站著。他神情倨傲地走下來,臉上看不出半點驚慌,淡然得像是閑庭信步。 三公主就在離他不遠處掖手而立,秀眉高高挑著,很是鄙夷。 沈懌一面往前走,一面斜過眼來看她,唇邊含了抹不屑的笑。 * 胡同里的桂花香味變淡了,倒是地上鋪著的落葉越來越厚。 紫玉不得不每天掃上兩遍,據(jù)說言家的新宅子已經(jīng)買好,眼下正雇人修葺,等言書月出嫁前就搬過去。她期盼著去了那邊自己的活兒能少點。 書辭正坐在桌邊看書,望了眼窗外,然后把書本合上。 已經(jīng)三天沒見著沈懌了,不知為何,她總感覺街頭巷尾冷清了很多,那種肅殺的氣息有別于秋季的蕭瑟,氛圍說不出的荒涼。 下午言書月來找她去戲樓聽戲。 一進門,臺子上鑼鼓喧囂,熱鬧得很,樓下滿滿當當全是人,唯有樓上還空著幾張桌,書辭提著裙子上樓梯,抬頭便和安青挽對上了眼。 和前幾日愁眉苦臉的表情完全不同,今天的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春風(fēng)滿面,軒軒甚得。 瞧見書辭,安青挽貌似很愉悅,歪頭沖她露了個挑釁的神情。 “都說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幾天前看我那么求你,你想必很高興吧?” 書辭莫名其妙,垂眸想了想,“怎么,你不用嫁給肅親王了?樂成這樣。” “我當然不用嫁了?!彼е掳停行┑靡?,“你家王爺眼下自身難保,大理寺那邊還在審呢,都被撤職了,我爹爹才不會讓我嫁過去?!?/br> 書辭立時駭住,第一反應(yīng)便是去看紫玉,后者也是茫然,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情。 “他被撤職了?為什么?” 安青挽不以為意:“我怎么知道為什么?要么是沖撞了圣上,要么就是自己做了什么虧心事,總而言之,你們言家攀上的這棵大樹不頂用了?!彼龘嵴戚p嘆,“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可憐可憐?!?/br> 書辭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兩步,隨即轉(zhuǎn)過身,走下了樓。 她從不知道原來親王也會下獄。 記得以前沈懌說過,他只要不謀反,沒人奈何得了他。 莫非……他真的謀反了? 也說不定安青挽只是拿這話嚇唬自己,一路走出戲樓,書辭叫了一頂轎子趕到王府。 朱紅的大門緊閉著,連門房也尋不到,更別說高遠了。 以往怎么都會有幾個守衛(wèi),不至于冷清成這樣,意識到事情或許真的不太妙,她于是折返去北鎮(zhèn)撫司。 這種錦衣衛(wèi)扎堆之處書辭一向不敢靠近,此刻只能拿出那塊玉牌找晏尋,門前本有兩人攔著,見到晏尋的信物又不敢怠慢,便先讓她去院中等候。 書辭垂首在屋檐下打轉(zhuǎn),咬著下唇等了半晌才看見一抹大紅的飛魚服從里頭出來。 “晏大人?!?/br> “書辭?”晏尋正打算出去,見她在此不免感到意外,“怎么了?” “你知道王爺?shù)氖虑槊??”書辭拉住他衣袖,模樣很焦急,“他現(xiàn)下怎么樣?” “王爺?”他遲疑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應(yīng)該在大理寺。” “真的出事了?”書辭問道,“我能進去看他嗎?” 晏尋猶豫片刻,“他身份不一般,可能不太好辦。” “你可不可以通融一下?嗯……或者,幫我瞧瞧他也好?” 晏尋有心無力,還是搖了搖頭:“此事不歸錦衣衛(wèi)管,我插不了手?!?/br> 書辭為難地皺起眉,“連你都沒辦法……” 不欲使她失望,晏尋仍寬慰道:“你別擔(dān)心,他貴為王爺,再壞也就只是這樣了。大理寺查不出什么結(jié)果來,最后還是會放人的?!?/br> 她狐疑:“當真?” 晏尋在她肩頭上握了握,“你先回去,我替你把高遠找來,有什么事你可以問問他?!?/br> * 沈懌畢竟是皇親國戚,不能真將他同其他犯人一般關(guān)在牢中,吃住上依然有優(yōu)待,充其量也就是軟禁。 四下靜謐,他坐在床邊,一只腳踩在床沿,手搭在膝蓋上,低垂著頭靜靜沉思。 不多時,門外忽有人進來,吱呀一聲,聽腳步不像是個練家子的。 沈懌懶散地抬起眼皮,那人披了件黑色的斗篷,罩著兜帽,幾乎遮住大半張臉,待看清對方的容貌時,他帶著諷意笑了笑。 “稀客?!?/br> 黑衣人并不與他計較,尋了個位置緩緩坐下。 “你不用這樣,我是來幫你的?!?/br> 沈懌倚在一邊兒,將他這身裝扮打量了一番,淡聲道:“你已與肖云和聯(lián)手,這會兒還來說幫我?幫我盡早上路么?” “我并未與他聯(lián)手,你誤會了?!焙喍痰慕忉屚?,那人頷首說,“皇上也不是要殺你,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出兵打戎盧。” 沈懌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這么做,只是為了一個借口?!?/br> “什么借口?” “革職的借口。”黑衣人輕輕一嘆,“現(xiàn)在京城里所有的內(nèi)軍都由你掌控,此前又出了西南小國聯(lián)盟之事,唯有你出面才能擺平,試想一下,整個大梁幾乎是由你撐起來的,肖云和又被禁足,朝廷里沒人能牽制你,他心中自然慌。 “此時你若想趁機奪權(quán),于他而言必然是場硬仗。” 沈懌聽完就輕笑了一聲,別開臉,似有不屑。 黑衣人皺眉深深注視著他,“你,就沒想過取而代之么?” 沈懌不答反問:“怎么,試探我?” “……不是?!?/br> 若說之前,他對此毫無念頭,眼下經(jīng)沈皓來這么一出,他還真有一點想法了。 不過也就一點,轉(zhuǎn)瞬即逝。 “無論如何,你且放心?!币娝季貌淮穑侨说挂矝]想追問,“我是站在你這邊的?!?/br> 他神色認真,一字一頓,“總有一日,會助你重掌兵權(quán)?!?/br> 第五五章 傍晚的時候, 書辭見到了高遠,他看上去也頗有些憔悴,眼底下一圈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