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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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跟你說著玩兒的。”見他皺眉,許酒又慫了,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掃到院子里栽種的紫竹,指著紫竹道,“我要你送我一枚紫竹簪,你親手做的,簪子上面要有紫色的蝴蝶,這個你應(yīng)該能接受吧?!?/br> 蘇迎聞言,怔怔看著許酒好一會兒,清俊的臉上才漾出一絲笑意,道:“謝謝你!” 便是這一抹笑,就讓許酒的心情莫名變得好了,嘴角亦跟著揚(yáng)了起來,一刻鐘前心底的失落一掃而光。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沒有死…… 兩年前她在亂葬崗醒來的時候便忘了許多事情,只依稀記得曾經(jīng)有人喚過她酒酒,記得自己要找個對她很重要的人,記得那個人叫蘇迎,可是蘇迎到底長個什么模樣,她全然記不清了,唯獨能夠記得的便是茫茫白雪中一襲紅衣以及他冷淡的眉眼。 她踏過尸體殘骸森森白骨出了亂葬崗,憑著自己的直覺尋到了城中,尋到了蘇府,可那時的蘇府已經(jīng)被封許久,就連門上的封條也已經(jīng)發(fā)黃,她看不明白那封條,就日日坐在府門口等他回來,一步也不敢離開,她也記不清自己等了多少個日夜,越等越著急,最后索性自己上街去找,她記不得他的樣貌,只能見著穿紅色衣服的便撲上去,被她撲上去的人,有的滿臉驚恐,有的嫌棄厭惡,都是對她唯恐避之不及,只有街上的小毛孩兒不會躲避她,他們會用石頭扔她,會用腳踢她,會跟在她身后一聲聲地叫她:“瘋婆子!”然后被父親或母親驚慌地拎著離開,并告誡他們離她遠(yuǎn)一點。 可他們父母的告誡顯然沒有用,他們依舊喜歡跟在她身后踢打叫罵,有時候她生氣了,便把那些小孩提起來吊打,然而吊打的后果卻是第二日里,他們牽著狼狗得意地站在她面前,指著她道:“咬她!” 成群的狼狗惡狠狠地朝著她奔過來,像是要把她撕碎,她嚇得丟下手里剛撿的饅頭便轉(zhuǎn)身往蘇府飛奔,許是因為以前經(jīng)常來蘇家,她發(fā)現(xiàn)自己對蘇家哪里有幾個狗洞都很清楚,在狼狗咬到她屁股的時候,忙著從狗洞里鉆了進(jìn)去,顧不得屁股上的rou被撕下來一塊,她將狗洞的門關(guān)上,用自己的身子抵住門,坐在地上瑟瑟發(fā)抖。 自此以后,她怕極了生人,旁人再欺負(fù)她她也不敢再還手,但凡見著生人的時候她都避著走,獨獨見到穿紅衣服的男子,她還是會撲上去,她總是心里抱著僥幸,萬一那人是蘇迎呢? 可她這樣找了兩年都沒有找到,西街的有幾個乞丐許是看她可憐,偶爾會有人來給她送吃的,跟她說說話,他們說,蘇迎死了,早幾年前就死了,身首異處,說他死的那天正下著暴雨,頭落在地上滾了好些圈,滾到她面前,她就這樣暈了過去,說她醒來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親手把蘇迎的尸體從城墻上搶下來帶出去安葬,說也正是因為她此舉觸怒了圣上,給她們家?guī)砹藴玳T之災(zāi),他們帶著她到了城外的那處墳地,他們讓她清醒一點,甚至說要刨開墳?zāi)棺屗辞宄稽c。 她下意識地害怕,害怕在里面真的看到尸體,掙脫他們逃走了,若是清醒過來便要面對蘇迎死了的事實,那她情愿就這樣找他一輩子,她生性固執(zhí),便再不肯見他們,甚至于可以說除了穿紅衣服的男子,她誰也不愿也不敢再見。 直到沈容出現(xiàn),他喚她“酒酒”。 他認(rèn)識她,她卻不記得他是誰,但能肯定他不是蘇迎,他的眉眼很溫和,不若蘇迎那般淡漠,他說是蘇迎托他照顧她的,說蘇迎去了很遠(yuǎn)的地方,并答應(yīng)帶她去找他,只是要讓她先把身子修養(yǎng)得好些才能上路,他是這么些年來唯一一個跟她說蘇迎還活著的人,僅因為此,許酒信了他,便跟著他回了家。 除了沈容,每個人都說蘇迎死了,可她一直覺得他還活著。 雖然青衣說這簪子是她自己買的,但許酒卻知道,這是他托青衣送來的,因為他從來不會食言,因為他曾經(jīng)答應(yīng)過要送她竹簪。 第6章 刺殺 待得許酒和來福走得遠(yuǎn)了,沈容才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青衣坐下說。 能坐著當(dāng)然不站著,青衣當(dāng)即在石凳上坐了下來,等著沈容問話。 沈容將倒著放的茶杯翻了兩個過來,又添上茶水,推了一杯到青衣面前,雖還是一副溫潤的模樣,態(tài)度卻是疏離了許多,狀似無意道:“姑娘那簪子倒是特別,也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所做?” 青衣抿了一口茶,略苦,她從懷中掏出兩粒糖放到茶里,回到:“也就是在渝州時喜歡便買了,看著許姑娘莫名覺得適合她也就送了?!?/br> 說完,見得糖果融化,才又嘗了一口。 嗯……果然還是放了糖好喝。 沈容看著青衣的舉動,眉心緊了緊,似覺得她暴殄天物浪費了這好茶,僅一下后,又是一副溫文模樣,問:“據(jù)來福說,姑娘對失心瘋有所了解?” 青衣早準(zhǔn)備好說辭:“家?guī)熓莻€大夫,也曾治好過幾個病人,民女跟著他是學(xué)了些東西?!?/br> “那眼下這情況,姑娘可有辦法?” “倒是不難?!鼻嘁路畔虏璞J(rèn)真道。 在她看來,許酒的情況并沒有外界傳的那么嚴(yán)重,其實一個普通大夫也能治了。 沈容聽得青衣說許酒的瘋癥不難治,手指又開始無意識地敲打桌面,垂下眸子問:“姑娘說能治好酒酒,可是真的?” “當(dāng)然,”青衣又喝了口茶,十分自信,“我剛剛觀察過許姑娘的神態(tài),并不像有瘋癥之人一樣癲狂不清,至少目前為止她的眼睛都還很清明,先前在街上也聽過一些許姑娘之前的事,以我看,她只是失了記憶,再加之不愿接受心上人已死的事實,所以才會如此,并未真瘋,還有救。” 聽到青衣的話,沈容卻是神色一斂,手指停止敲擊桌面,面上沒有半分驚喜,反倒增添了些許寒意,唇角卻依舊上揚(yáng):“若是本王說,本王找大夫是希望酒酒就這樣,一輩子都不要清醒過來呢?” 青衣一愣:“蛤?” 還未待她反應(yīng)過來,便聽得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音,青衣當(dāng)下暗道:“不妙!” 果然,不知從哪里突然竄出一名黑衣蒙面的人,劍鋒直指著青衣破空而來。 好在青衣反應(yīng)還算是快,身形一閃,便往右退了數(shù)步避了開,那黑衣人反應(yīng)同樣不慢,還未等青衣喘一口氣,便又朝她攻擊過去,身形快如閃電。 沈容便就這樣坐在一旁,看著二人過招。 青衣本身功夫便不好,唯獨輕功不錯,夠逃命用,但此時她全無防備,被那黑衣蒙面人壓制得死死的,招招直取死xue,讓她全然沒有逃跑的機(jī)會。 不過十招,青衣便被突然竄出來的黑衣蒙面人制住了,黑衣蒙面人點了青衣的xue道,讓她動彈不得,似覺得點了xue道還不放心,泛著冷芒的長劍抵住了她的脖子,貼在她的rou上。 青衣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腦袋飛快運轉(zhuǎn)。 “我勸你最好別?;?,只要我稍稍動一動,劍鋒便會割斷你的脖子?!彼瓶闯銮嘁逻€沒死心,黑衣人出聲警告,他的聲音沙啞,聽得青衣渾身難受。 看著擱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青衣皺眉,很是不滿:“殿下若是不想讓許姑娘清醒過來,青衣離開便是,何必這樣動刀動劍地為難我一個弱女子?” 那黑衣蒙面的男子嗤笑一聲,似對她說自己是個弱女子不大贊成,哪有弱女子被人用劍架在脖子上還如此鎮(zhèn)定的? 青衣斜了一眼黑衣蒙面人,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竟意外的漂亮,但聲音著實難聽,連著嗤笑都讓青衣覺得難受,她忍不住道:“你別說話,我聽著你的聲音就難受,有什么話和問題都讓殿下說。” “你……”黑衣人怒了,正欲發(fā)作,沈容卻是放下了茶杯,黑衣人只得閉嘴。 沈容起身,行至青衣面前,聲音依舊溫和:“誰叫你來的?” 果然還是沈容的聲音比較好聽,天生音色便很溫柔,連威脅人時也聽著格外舒服。 “殿下真的冤枉我了?!鼻嘁乱淮鴻C(jī)會便叫冤:“我一個普通大夫,自然是揭了榜尋來的??!那榜文還在我袋子里呢,殿下要不相信,可以把來福叫來問,還是來福親自從大街上把我?guī)Щ貋淼??!?/br> 她怎么也想不通,剛剛是哪句話讓沈容覺得她是受人之托來的了。誠然,她是受蘇輕言所托而來,但若他好好問,她也會說了受朋友所托,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蘇輕言只說過不要告訴任何人簪子是他做的,又沒說過不能告訴任何人是他送的!可偏他用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逼她說,她心里怎么也有口氣出不來,自是不想說。 聽她如此,沈容微微瞇了瞇眼,黑衣蒙面人早就聽不得她同主子說話時一口一個“我”,見得沈容瞇眼,他立馬將手中的長劍動了動,劍鋒劃破皮膚,鮮紅的血絲自頸項上溢了出來,疼得青衣倒抽一口冷氣,不禁罵起臟話:“你奶奶的!你還真割???” 原本以為沈容只是嚇唬嚇唬她,試探她一下,誰成想他竟真的下了手,真是白瞎了那么溫和無害的皮相,但她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他們越是逼她,青衣越是嘴硬:“若我偏不說是誰派我來的,殿下莫不是打算在此把我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