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異界戰(zhàn)役
四周的一切變得暗淡無光,幾日,睡一場,夢一場,出一身汗,仿佛做了一個夢,醒來就會淡忘,可是噩夢卻折磨著他,現(xiàn)實亦是更加殘酷。 他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額間出現(xiàn)一道深深的紋路,眼眶深陷,嘴唇發(fā)干,皮膚蒼白,他早已沒了半點先前的神氣。 高貴如他,冷靜如他,城府如他,這時,早就不知哪個才是真的他? 他發(fā)過誓,以后不會再發(fā)生…… 痛苦來的猝不及防,傷口早已千瘡百孔,任憑時間如何斑駁,也無法讓人獨自吃下這顆苦果。 書房里,凌亂不堪,那個位置,是她消失的地方。 書房被封印起來,這樣,她是不是就可以永遠(yuǎn)地留在這里。 酒,從他胡渣的下巴掉下。 醉生夢死該有多好…… “賀先生……” 一人自門外徑直摔在賀逸宸的腳下,他痛苦得抱著自己的肚子,緩緩地抬起手,往門外指去。 亓官羽的眼睛攝人心魄,臉色沉重,怒發(fā)沖冠,渾身有一股滔天的氣勢,他伸手一抓,便將地上之人捏在手里,一股藍(lán)得發(fā)黑的火焰劃破長空,將無比憤懣的情緒狠狠地劈了過去,頓時,地上一片血光。一招斃命,這力量如同上古而來,地上的殘肢,瞬間被撕裂。 賀逸宸呆在原地,身上盡是血跡,他驚駭?shù)乜粗凉伲院?,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肩膀卻還止不住地顫抖,他厲聲質(zhì)問,“亓官羽,你發(fā)什么瘋?” 亓官羽一把扼住賀逸宸的衣領(lǐng),“你派人去的井家?” 亓官羽眼睛發(fā)紅,血液膨脹。 賀逸宸卻是怎么也擺脫不了他的控制,“你說什么,我是叫人去拿了東西,只拿了東西而已……” 亓官羽推過賀逸宸,體內(nèi)一股洪荒之力直沖而來,將賀逸宸重重地按在墻上,亓官羽騰躍而起,一拳砸在賀逸宸頭旁的墻上,墻體傾瀉而下,灰塵在太陽的照射下散發(fā)出金色的色澤。 賀逸宸睜開眼,一屁股坐在殘石上,身上盡是灰塵。 他脫離亓官羽的控制,立馬逃遁而去。 “這小子……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還是他本來就……” 賀逸宸的貓頭鷹停在枝干上,一封信旋飛而來,他打開一看,突然起身,“來人!” “賀先生?” “集結(jié)兵力,今晚行動!” “是。” 亓官璇動了金家,現(xiàn)在又要動天其府,若天其府一倒,下一個死的應(yīng)該就是自己了,與其這么窩囊地活著,不如絕地一擊,亓官這一家子,是要將他往絕路上逼,他必須采取行動,他的手里,可還有四萬人馬,孰生孰死,一念之間…… “璇主,屬下剛剛收到消息,賀逸宸的兵馬正往神殿集結(jié)?!?/br> “哪幾家?” “灮遠(yuǎn)離神殿,他現(xiàn)在能緊急召集的,應(yīng)該只有天其府和洛家。” “長魚呢?” “據(jù)了解,沒有?!必凉勹窒挛站o——他被騙了!可是他現(xiàn)在也是騎虎難下。 讓他以為賀逸宸手里還留有一只王牌軍——長魚族。不去觸及到賀逸宸的底線,只要適時削弱他的部分勢力,這才是亓官璇最真實的想法,但是,令亓官璇沒想到的是,賀逸宸手里最后剩下的不是長魚而是天其府,一個回手掏,逼得賀逸宸狗急跳墻。 “大殿現(xiàn)在能用的就只三萬人……”時間緊迫,亓官璇拿出印鑒,在一張絹帛上蓋上黑色的印,“去調(diào)木丘家的人!” “可是木丘……會不會來不及……” “快去!” 方爵看了一眼亓官璇,縱身躍下。 戰(zhàn)刀之上,烏云翻滾,賀逸宸帶領(lǐng)的人馬黑壓壓地碾壓而過,天際塌陷,法力混沌兇猛,金光慢慢散去,千軍萬馬從地平線向神殿匯聚。 亓官璇退至神殿之內(nèi),看著欺壓而來的賀逸宸軍。 一道穹頂之光罩住神殿。 閃電劃破云層,直擊大殿。 神殿百丈之外,瓦礫橫飛,磚石四濺。午夜鐘聲響起,賀逸宸帶領(lǐng)人馬形成一股夾擊之勢,向神殿左右進(jìn)攻,兩隊人馬互相廝殺,全力對抗,兩道極光在天地間相撞,將宇宙照的透亮,一時,法力相抗,吶喊不歇。 神殿之內(nèi),大軍將冰冷的寒箭飛快地裝上箭弩,向殿外射去,中箭者剎那間魂飛魄散。賀逸宸身騎戰(zhàn)馬,那是一匹黑色的馬,馬的頭頂長著一只黑色的犄角,它眼睛怒視前方,周圍散落著黑色的迷霧。一只箭向賀逸宸射來,他長劍揮出,擊毀寒箭,忽然他將長劍變成一只彎鉤,將身前一人拉過來,擋住前面射來的箭羽。賀逸宸劍身一震,向前方飛去,他劃出一道屏障,將箭羽盡數(shù)擋在屏障之外,他飛速起身,凌冽地凌空一腳將箭羽悉數(shù)向殿內(nèi)發(fā)去…… 兩軍相抗,勢不可擋…… 烏鴉叫囂著,在天空劃出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線掉落在一根柱子旁。 “賀先生,這樣下去,只能兩敗俱傷!” 賀逸宸咒罵著,“沒用的東西?!?/br> 可是無數(shù)的傷亡讓他不能再猶豫下去。 他從懷里掏出一根管子,管子在他嘴里變成極短的音符,音符越飄越遠(yuǎn),直到飄向黑暗森林。一股勢力平地而起,冰封的黑森林如冰封的巨龍破冰而出,無法控制的勢力鋪天蓋地而來,黑暗森林頃刻下陷,白骨橫生,銀鎧披身,長槍緊握,恐怖的聲響從遠(yuǎn)處傳來,地動山搖…… 神殿內(nèi)的人瞪眼看著外面的變化,他們放下了手里的箭弩,緊張地不敢動彈。 北宮的殘余將再次襲來,那種黑暗,那種恐懼,那種不敢去提及的可怕勢力,這一刻,真的來了! “去,殺了他們!” 賀逸宸得意地命令道。 “啊!” 賀逸宸回頭看去,自己的人在猝不及防之時被銀鎧白骨一一刺中,一擊斃命。 “怎么會這樣?” 他抬眼望去,只見極遠(yuǎn)之處,遠(yuǎn)在月亮的輪廓里,亓官羽手里拿著一只一模一樣的玉管,在吹著一種旋律,他向賀逸宸靠近,落地生塵。 “賀逸宸,你完了!” 賀逸宸半跪在地上,衣服破裂,傷口凄凄。 賀逸宸體內(nèi)濤濤法力涌現(xiàn),數(shù)刻間,化成數(shù)萬道洪動力量直擊亓官羽胸膛,亓官雙手緊握,揮起管子插入賀逸宸體內(nèi)。 “啊……” 賀逸宸嘶吼著,臉部扭曲,身體崩裂,自暴斃處蔓延空中。 “開神殿門!” 亓官羽大喝一聲,他身后大軍奔騰而來——是葉家人馬! 大殿內(nèi),人人相覷。 “你小子,原來是你,布的一手好棋!” “你為什么要殺凈一?” “哼,凈一,你倒是找了一個好借口,難道井凈一活著,你就能停止你的陰謀?”亓官璇身居高聳的大殿,“她是北宮血脈,早就該死?!?/br> 自井凈一第一次遇刺,方爵告知他刺客乃是北宮余孽他就開始懷疑,井爺爺不愿待在異界,就是怕凈一的身份有一天暴露,性命不保。 “早該知道是你,亓官家收養(yǎng)的白眼狼!”亓官璇罵道。 “開門!”亓官羽命令道。 “轟”的一聲,殿門打開,護(hù)法解除,亓官璇后退一步,“你們……你們也是他的人?” “將他拉下去,關(guān)入神殿最下層的監(jiān)獄。” “是?!?/br> 一時,天地?fù)Q面。 二十年前戰(zhàn)役重啟,雖然不似當(dāng)年激烈,卻是可以讓人再次體驗什么是殘垣斷壁,尸骸遍野。 “你們都是璇主的人,你們就算回去,也不會有好下場,愿意跟我走的就跟上!” 方爵揮起長鞭,向北部撤去,身后一萬人馬,揚起一路黃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