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灮氏更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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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少,方爵帶著木丘氏投靠了北部?!?/br> “南部還有幾家?” “長魚,葉,圭,還有……灮?!睘皇琴R逸宸的人。 “現(xiàn)在灮家還是灮竑掌事?” “正是。” “綁了。” “什么?” “沒聽明白?” “好!” 圭程溪很是意外,他意外的不是亓官羽對灮家的態(tài)度,而是這次清繳行動是不是來得太快了一點。 事不關己,生死有命。 他領上一隊人馬奔灮家而去。 灮家自亓官璇把權以來就一直依附于賀逸宸,他倒不是真心想依附,而是不得不如此。金家突然的倒戈令他不得不跟隨,一則兩家交往甚密,利益早已糾葛在一起,二則亓官璇一直扶持灮家及一些新生家族,這一舉動讓他們三家日漸衰落,這令他們憂心不已。 他早已明白,只要賀逸宸一倒,他的死期也就到了。 聽到外面的叫門聲,灮竑不禁全身發(fā)麻,手心淌汗,內心終究是惶惶不安,這么快嗎? “圭家掌事,您來了!”干脆面君打開大門,一臉討好。 “請你家掌事的出來!” “這……”干脆面君被烏泱泱的兵馬嚇得夠嗆,話都說不利落。 灮竑踱著小步子出來,眼神里寫著恐懼。 他聲音顫抖,抱著殘存的僥幸心理?!肮缟僬剖?,大駕光臨,怎么也不提起知會一聲!” “多有得罪,”圭程溪不喜將事情做絕,“綁了。” “是?!?/br> 細繩在綁上灮竑的那一刻,突然變得粗壯無比,它越綁越緊,直至灮竑動彈不得。 “這可怎么辦呢??” 灮府一陣sao亂,干脆面君關好門,緊張地著戳小手。 “要不我們逃吧,早說逃去北部,主子非是不聽,現(xiàn)在可好!” “現(xiàn)在主子已經被抓了,如何是好?” 灮府沒一個拿主意的人,一時亂成了一鍋粥。 “再等等吧,如果主子真的有什么不測,我們再逃。” “等那時早就來不及了……” “還有少主子呢!” “對……” 灮景琰從后室出來,他已經聽說了剛剛的事。 “該干嘛就干嘛,我去趟神殿?!彼谙氯恕?/br> “少主子,您可不能再出事?!?/br> “放心吧?!彼冻鲆粋€治愈的微笑。 “我走了,看好家?!?/br> “是?!?/br> 殿內,氣氛緊張到極致。 “主上,人帶來了?!惫绯滔M來復命。 灮竑識趣地跪在地上。 “你可知罪?” “小的,小的知罪?!彼皖^看著地板,不敢反駁。 反駁與不反駁又有何意義? “你們說怎么處置?” 一旁坐著的圭、長魚、葉家不知如何接話,這說輕說重都不好。 “其罪,當,當殺?!?/br> “終究是最初的五家之一,現(xiàn)在五家就剩下這么幾家了,不如就判終身監(jiān)禁吧?!?/br> “族人倒也是個問題……” 灮竑嚇得全身發(fā)抖,“小的愿意承擔所有罪責,請主上大人大量饒過小的一族……就請您看在我一族攻打北宮卿有功的份上……” 灮竑還未說完便被亓官羽一掌擊飛。 “你倒是還有臉提這事?” 灮竑爬起來,復跪在地上,涕淚交加,他心如死灰,這次,怕是沒救了。 “與逆賊勾結,意圖破壞南部安寧,罪已至死?!必凉儆鸲紫?,睥睨灮竑,“關入地牢,未得命令,不得放出?!?/br> 灮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唇蒼白。 亓官羽起身,背對灮竑,悠悠地抬起一只手,“灮家……” 一時,內殿鴉雀無聲。 生死判決,命懸一線。 “交由灮景琰接理,仍按先前的一切待遇……不變!” 聽完亓官羽最后的這句話,灮竑一口堵在胸口的氣終于吐了出來,他抬起驚訝的臉,激動地在地上磕頭。 “主上,灮景琰在外面?!?/br> “嗯。” 一時,灮景琰進來,跪在父親身旁,他什么都不知道,只看見父親一個勁的磕頭。 “父親?”他小聲地說話。 “景琰,以后灮家就交給你了,你可不能像父親一樣,一樣糊涂……” “父親,到底是如何了,你怎么這般樣子?” “謝主上開恩,我灮竑死都無憾了!”灮父流著眼淚,這等結局,他已知足。 “帶走!”亓官羽發(fā)話。 “是。”一時,外面來人將灮竑帶了下去。 “主上,求您開恩,饒恕我父親!”灮景琰無助地看著亓官羽,又看看身邊的幾家大家。 “主上只是將你父親監(jiān)禁,并沒動你們?yōu)患?,你還要怎么樣?” “可是父親?” “好好效力,為他贖罪……”亓官羽再次蹲下,將灮景琰扶起,然后轉身離開。 “是,主上!” 灮景琰一步一步向殿外走去,只留下錯愕的長魚和圭家。 “主上行事我等是越來越看不懂了?!?/br> “我還以為灮竑死定了!” “呵呵。” “葉梵,你笑個什么勁?” 葉梵搖搖頭,也離開內殿。 世上最狠地招安,控制你的軟內,許你一個燦爛明天。 更多的考慮,怕是亓官羽要給南部換血,換一批最新鮮的血液。 葉梵會心一笑,果然是他認識的亓官羽。 “你說他怎么這么高傲?” “主上身邊的紅人,自是高傲些?!?/br> “你圭程溪不也是?” “我?”圭程溪搖搖頭,“我可看不懂主上的心思,我只能干些粗活?!?/br> “你就謙虛吧!” 圭程溪邁出步子,然后聽見背后老頭的叫喚聲。 “等等我這個老頭子?!?/br> 亓官羽坐在黑暗里,他已經習慣了沒有光亮的日子,有人在利用他,將他的軟內曝在太陽下,讓他沒控制住這第一次沖動,本來久居黑暗的自己被強行見了光。他明明知道一著不慎將滿盤皆輸,他還是沖動了。 不理智地忘記了乾坤印,她怎可能那么容易死? 北宮卿,北宮卿的情人,井爺爺,亓官璇,亓官流搦,賀逸宸…… 沒人是可以看透的。 他以自己的微薄的能力與一幫冤魂一樣的鬼在斗智斗勇,他看不見任何招式,只能見招拆招。這場漫長的戰(zhàn)斗,只要稍不留意,便會死無全尸。 凈一去了哪里? 他一直問自己,他回去過老宅,卻只看見了費蔚南掛在高高圍墻上的衣服。 等待,是腐蝕的木椅子上開出的花,被風吹散,染盡森林。 費蔚南迂腐嗎? 誰都勸他,他就是死不了心。 以為我遇見你比誰都早,在彼此最美好的年紀,卻又總害怕再回頭,已白了各自華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