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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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大爺黑著臉看著笑嘻嘻的胖子道:“你這孩子,無法無天了,回去我會報告隊上,這種錯誤必須檢討!” 被胖子這么一鬧,我反倒有了一種安全感,這家伙絕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查文斌只是掃了一眼那只貓頭鷹,輕聲道:“割了它的頭,把血等會兒灑在門外?!?/br> 胖子大驚小怪的一下把聲音提高了八度:“我靠,看不出啊,這位小哥這么狠,以前不會是殺豬的吧?” 查文斌回頭瞧了一眼那院子門上的匾頭道:“晚上能睡得踏實,這里不怎么干凈。” “哎喲,小哥,您老別那么神神叨叨的行不?這地方要能干凈才怪了,不知道多少年沒人住了,您就直說這里鬧鬼不就結了。鬼算什么!刑場知道不?胖爺七八歲就去過刑場了,那家伙,一槍下去腦漿迸裂,只是他們?nèi)サ臅r候我躲在車廂里,回去的時候他們給我落下了。要說鬧鬼,那是最多的吧,天天都有人擱在那被斃,我硬是在刑場上睡到了大天亮,誰怕誰是孫子。” 苗大爺本就最忌諱這些東西,接二連三的惹事,他取下脖子上的毛巾狠狠地扇在胖子的腦門上罵道:“就你話多!” 查文斌嘴角一翹,心中也對那個胖子有些不滿,這在寺廟過夜本就是大忌,他的師傅告訴過他如果在外過夜,寧可選墳包也別選廢棄的寺廟,他倒有心捉弄那胖子一回,也好殺殺他的脾氣,于是便說道:“石頭哥,我們幾個膽子都小,今晚要不你在外面替我們守夜?” “守夜?”石胖子這下可犯難了,要說他那年睡刑場那純屬小孩子走丟后的無奈之舉,但這鬼地方?jīng)]個三五個人一塊兒,要放他一人過夜,他還真有點犯怵,尤其是那一院子的佛像,那些個露著半邊腦袋的看著都不像是善茬。 見他面色犯難,我也跟了一句:“是啊是啊,石頭哥,這地方都說有虎豹豺狼了,苗大爺昨兒個都一宿沒睡了,他哪里還吃得消。你會打槍,又那么厲害……” 一下子石敢當就被堆上了那樣的一個高度哪里還輕易下的來,他也沒法,這臉面還是要的,只好硬著頭皮還裝作一副沒問題的樣子道:“行,只要苗老爹槍給我使?!?/br> 也不知那苗大爺是真累了還是對他的槍法挺放心,把那獵槍往石胖子的懷里一送道:“里頭有五發(fā)子彈,少一顆,回去我找你算賬?!?/br> 那胖子把槍端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臉上那笑嘻嘻的表情早就成了豬肝色,誰讓他喜歡逞英雄呢,進去的時候我看見他耷拉個腦袋拎著貓頭鷹跟在后面,別提多慘了。 里面確實有個大殿,門是半掩著的,上面落的那層灰和蛛網(wǎng)讓我們確定這里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人來了。我拿著火把在門前繞了繞把那些蛛網(wǎng)給燒燒掉,準備推門的時候,查文斌喊道:“慢著小憶,先別動。” “???”我停了下來后頭看著他,只見他往前一步用手抹了一下那門上的灰然后退了下來問道:“苗爺爺,當年你是從這門里進去的嘛?” 苗大爺想了片刻,被查文斌這么一問,他還真就想起來當年的情形了,那一天他被幾個偽軍追,沿著山崗一路跑,當時不是走的今天這條路,而是從山上往下來的。往下滾的時候見著這里有一片屋子便往里跑,跑的時候看見有個墻洞便鉆了進去,那群偽軍也跟著追到了這兒,但是不知怎么滴,他們在外面轉(zhuǎn)了一圈又走了,而自己睡了一夜過后又從那個洞里爬了出去。 “我還真就不是從這扇大門進的,好像是東邊的一個洞里爬進去的,我當時還納悶那些個偽軍追了我?guī)资锫返搅诉@兒怎么就不進來呢。” 查文斌那會兒年紀是還尚小,但是講起話來卻又是頭頭是道:“追你的人里有懂行的人,這扇門進不得,是這扇門救了你一命?!?/br> 第十八章 衣服 苗大爺感覺有些奇怪了:“懂啥行?” 查文斌往那門邊站著一指道:“你看,這門上貼著東西,這是一道鎮(zhèn)尸符,那幾個人里肯定有人認得這東西才走了,而且苗爺爺,我覺得你鉆進去的洞未必是這座大殿,否則你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br> “啥意思?”對于當年的事兒,苗大爺自己也一直覺得有蹊蹺,咋到了那兒他們就突然停下了呢。 “帶我們?nèi)フ夷菚r鉆進去的那個洞吧,我估摸著那兒是安全的,你們聽我一句勸,這里真進不得,要闖禍的?!?/br> 見他說的那么認真,我們幾個都已經(jīng)決定不進去了,倒是那石胖子哈哈道:“闖禍?說的跟個小大人似得,你們要學狗鉆洞我不介意,反正胖爺我向來都只走大門。再說了,我生在新中國,長在紅旗下,馬克思主義一直教導我們要反對封建迷信,你們怎么還能信他這一套呢?” 石胖子這句話一出可把苗大爺給噎住了,他可是知道我們幾個都是家庭有問題的人,尤其是那個查文斌,就是因為家里有人搞封建迷信。他這要是認了,那豈不是跟他一樣屬于典型的階級思想錯誤嘛?這要回去被人知道了,自己一輩子老革命的名節(jié)都怕是要保不住了。 見苗大爺開始猶豫,石胖子更加要煽風點火了,他要報的就是剛才我們坑他的那個仇:“一張小破紙把你們給嚇那樣,瞧你們一個個挺直了腰還算是個男人,我怎么覺得連小白那姑娘都不如呢。都給我閃開,爺今晚就坐在這大門口給你們看著,有啥事,算我的!” 說完,抬起他那雙四十三碼的大腳,“哐當”一聲,大門應聲而倒,“咚”得一下轟然倒地,震起的灰塵飄得到處都是,一下子就瞇住了大家的眼睛…… 大殿里頭黑漆漆的,一股子沖鼻的霉味,大概是長時間沒有通過風的緣故。苗老爹手上有個電筒,我們幾個都是火把,大家伙兒在外面對著里面瞅著,誰也沒敢先動。要說那石胖子的確是有幾分膽色的,他扯著喉嚨對里頭喊道:“喂,里面的老鄉(xiāng)們,你們好,不要怕,我們是好人!我們是有政策的,我們都是有覺悟的先進青年,黨教育我們要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咱們軍民團結,都是一家人……” 我尋思著鬼才要和你一家人呢,這胖子說話越來越?jīng)]邊了,他在那一個人朝著門里吼了半天也沒啥動靜,我那顆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了一點,唯獨查文斌的臉色比較難看。 胖子轉(zhuǎn)身對著我們“嘿嘿”一笑道:“都是革命好兒女,江湖救急互相搭個忙,他們都是明事理的四好青年,改明兒我跟組織上匯報匯報,拿點香火紙錢過來就當陪他們這扇大門了?!闭f罷,他大拇指往一搖道:“哥幾個,走著!” 我們打著火把進去一瞅,大約有一個半個籃球場的大小,空蕩蕩的,沒有佛像也沒有神龕,和一般的寺院大殿并不同。倒是那后墻角里有三口黑色的棺材,上面的灰落了很厚一層。棺材是被架在長腿板凳上的,中間那口最大,兩邊的略小。 這玩意,要說誰見了都不會覺著好,雖然曾經(jīng)我也見過棺材,但那畢竟是人多的時候,要說把個人丟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我想大多數(shù)人的臉都不會好看??赡苁肿右矝]想到里面會是這樣的光景,現(xiàn)場的氣氛一下子就壓抑了起來,苗老爹到底是有經(jīng)驗的人,一下子就把我們幾個護在了身后。 大家伙兒氣也不敢大喘,只盯著那幾口棺材看著,若不是之前查文斌那番話,這點事苗老爹是全然不會放在心上的,為啥?因為他打過仗,那真是在死人堆里打滾,斷胳膊斷腿的滿地都是,這算個啥。 苗老爹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兒還真跟他那會兒來的屋子不一樣,他記得我到的地方是有一座佛像的,自個兒就躲在佛像的后面睡了一整夜,哪里像這兒空蕩蕩的。再者,寺廟里頭出現(xiàn)棺材,這本來就有點不對勁,所以他尋思著要不要帶我們出去算了。 我看大家伙兒都有那個意思,便說道:“出去吧,我不想在這兒過夜,我寧可睡林子里?!?/br> 石胖子大概也不想呆在這兒了,馬上順著我的話說:“好啊,林子里舒坦啊,大不了晚上還是我給你們守夜?!?/br> 苗老爹看著都已經(jīng)躲在我身后的袁小白,他知道這幾個畢竟還都是孩子,且不說什么迷信不迷信,畢竟對于死亡的敬畏是人的天性,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行,那我們走吧?!?/br> “不行!”說話的是查文斌,他的臉上還略顯稚嫩,但是這話音里卻有著一股由不得半點商量的語氣?!罢f了叫你們別來,你們非要進,現(xiàn)在進來了,惹了禍,你們又要走,這不是存心害人嘛!” 石胖子一聽就不樂意了,當即嗆聲道:“喂,你這個人把話說清楚點行不行,我害誰了?不就是踹了一扇門,我怎么惹禍了?” 石胖子是一副要興師問罪的表情,他人本是不壞的,但真要較起真來,比我們還是要老道幾分的。查文斌被他逼得臉都漲紅了,只好氣呼呼地說道:“說了你也不懂!” “且,裝神弄鬼!”說罷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說道:“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我向馬克思同志保證,我石將軍一顆紅心向太陽,堅持到哪哪里亮!”說罷,他指著那些棺材罵道:“你們這些封建王朝殘留下來的毒蟲,以為躲在這些臭老九的破屋檐下就可以避過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大革命嘛?我呸!準備接受人民的審判吧,偉大領袖毛主義教導我們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要讓它們永世不得翻身!” 喊最后一句口號的時候,大約是為了配合自己的動作,那個胖子捏緊拳頭做了個往前沖的紅衛(wèi)兵標準動作,又抬起了那雙四十三碼的大腳狠狠地跺在了地板上…… “嘭”得一聲巨響,我不知道石胖子那一刻有沒有后悔,至少我后悔了,我很后悔跟這么個倒霉蛋呆在一塊兒。 地板瞬間破裂,接著我便感覺到腳下的大地開始一陣的搖晃,我聽到了同伴的尖叫聲,然后整座大殿的地板全都在一瞬間垮塌了。這些年久失修的木頭哪里禁得起他那樣的折騰,我只知道當一切消停下來的時候,我的腦門上有兩個雞蛋大小的包,而袁小白則剛好壓在了我的胸口上,痛得我連氣兒都喘不過來。 我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勇氣,對于那個胖子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在一堆廢墟下面,我扯著嗓子吼道:“石胖子,我干你個娘嘞!你發(fā)什么瘋,是想把我們?nèi)炕盥窳巳ヒ婑R克思嘛!” 那胖子離我倒不遠,我聽見他的聲音說道:“意外、純屬意外,哎喲,小憶你趕緊過來幫幫忙,我被啥玩意壓著大腿了……” “孩子們,都還在嘛?”是苗老爹,這會兒他正在扒拉壓在自己身上的地板,好在這下面的一層并不算太深,沒一會兒,他就拉著查文斌摸到了我們身邊,確定了沒事之后總算是松了口氣。 “你們快點吧,哎喲,我快痛死了!”隔壁那胖子還在死叫,他和我們之間被一塊相對完整的木板給擋住了,只能聽到聲卻看不到人。 這下面是漆黑一片,苗老爹的手電丟在了四五米遠之外,卡在了一堆木板下面,夠了幾次都夠不著,我們手里的火把也不知了去向。查文斌懷里有幾個火折子,那是他師傅教他的手藝,翻了一個出來用嘴一吹就著了,可是那火也還太小了,我靈機一動對著隔壁那胖子喊道:“石將軍,太黑了,我們看不著您,要不這樣,您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丟給我,我們弄個火把好看清楚了就來救你。” “哎喲,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要脫我衣服,行啊,你接著!”說完沒一會兒我就看見木板那頭真丟過來一件衣裳,我也沒仔細看順手在廢墟里找了塊木板,把那衣服往木板上一捆就往查文斌的火折子上湊。 查文斌晃了一眼道:“慢著,小憶,你這衣服哪來的?” 我說:“那胖子脫得啊?!?/br> “不對啊,這不是那胖子的衣裳,這是件壽衣啊,死人穿得!” “啊!”我嚇得趕緊把那衣服一扔,查文斌倒是不怕接過去往木頭上一纏,火折子輕輕一劃,“轟”得一下大火就燃了起來,我只聽見隔壁那胖子又喊道:“哎喲,兄弟們,你們快點行不行,我脫了那哥們衣服,這會兒他已經(jīng)要開始脫我褲子了,求求你們,快點吧……” 第十九章 胖子遇險 那些被踩踏的地板有的地方爛了,有些地方還是尚好的,擋在我們跟前把石胖子隔開的那塊足有兩人高,我們可以清楚的聽見他的哀嚎,苗老爹情急之下拿著隨帶的柴刀就朝那板子劈。 一通劈砍之后,破了一個勉強能鉆的洞,探頭一瞧,好家伙,石胖子現(xiàn)在應該是快要嚇出尿來了。只見他現(xiàn)在只剩下一條花白褲衩,白花花的大腿跟豬rou肥膘似得在那不停抖動。 我看他那模樣實在滑稽的很,便打趣道:“你褲子呢?” 石胖子扭頭一瞧是我,那講話的聲兒都帶著哭腔了:“夏小哥,這會兒您就別埋汰我了,趕緊的救命啊,也不看看都到啥時候了?!?/br> 我仔細一看,原本停在大殿后面的那三口棺材也一并翻落了下來,其中兩口還是完好的,那口最大的壓在了一口小的上面,另外一口小的側(cè)翻下來摔掉了棺材蓋板,這會兒正倒扣在那胖子的小腿上。 我尋思著這胖爺也的確夠背的,一口棺材少說也有三四百斤,被那玩意砸中人能好受嘛。 “被棺材壓了?” 石胖子這會兒恨不得跟我磕頭了,咧著嘴說話都帶著顫音:“哎喲,您就別問了,再問下去我就要死了,那玩意已經(jīng)在撓我了,我快頂不住了!” 苗老爹順著那口子又是一通砍,總算是徹底劈開了那道木板,我們幾個跟著全都進去站在了胖子身邊,我看他的臉已經(jīng)急得青筋都要暴出來了,感覺不像是簡單的被壓了腿,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啥玩意撓你?”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力氣,突然一下子就爆發(fā)了,雙腿稍稍一彎,大喊了一聲:“爪子!”然后我們就看到那個幾百斤重的棺材“轟”得一下往后移了半米多。 這畫面我怎么形容呢?大概就跟平時吃蝦一樣,剝?nèi)ノr殼里面的蝦rou自然也就出來了。這棺材是用來盛放死人尸體的,那棺材被胖子爆發(fā)的小宇宙一腳踹開后,當然也有一具尸體,只是那具尸體的光著身子,雙手正死死扣在胖子的腳腕上,而胖子的一只腳也死死的踩在那具尸體的肩膀上。 看得出,剛才胖子是挪了一只腳踹那棺材,我深深得被這種天生的神力給折服了,這都多大的力氣,單腳就給踹飛了那么重的棺材。但是接下來,我立馬意識到,如果胖子一只腳有那么大力氣,那他身下那具尸體扣著他讓他如此痛苦該又是有多大勁呢? 我一個箭步跨了過去,彎腰就要去掰扯那抓住胖子的手,那手黑漆漆已經(jīng)干癟,皮膚下面的筋脈清晰可見,指甲半寸有余,黑色的帶著彎兒。我看到胖子的腿腕上已經(jīng)開始滲血了,正要動的時候,查文斌喊道:“小憶,千萬別碰!” 胖子見我去幫忙本來臉上表情還稍微輕松了那么半點,一聽這話,他又急了,哭喊道:“查哥,您大人有大量,咱們都是革命同志,毛主席教導我們雖然有的同志會犯點小錯誤,但是要區(qū)別對待。像我這樣的四好青年都已經(jīng)準備好是來接受農(nóng)民階級的再教育,這就證明我是可以被團結的,雖然我之前對您老有意見,但是您老也不能見死不救啊!哎喲媽,我這腿都要斷了,小憶你趕緊的?!?/br> “不行!”查文斌喝道,我抬頭看著他,他的表情很嚴肅,跟著他也跳了下來對那我說:“你把他褲子脫咯?!?/br> “???脫他褲子?”我真的懷疑是我聽錯了,雖然我們只是很小的時候見過,但這一路上我也沒發(fā)現(xiàn)他是個小心眼到這地步的人啊,這都什么時候了,他難道還要脫胖子僅剩的內(nèi)褲讓他出丑嘛? 我抬頭看了一眼跟前的袁小白,這會兒她的臉都已經(jīng)漲得緋紅了,雖然我們都還是未經(jīng)人事的懵懂少年,但誰真沒個羞恥心啊。 苗老爹也覺得查文斌這話有點過分了,:“救人要緊,都這時候你們還在瞎胡鬧,小憶你讓開,讓我來!” 查文斌一把抓住苗老爹的手說道:“想救他就趕緊脫,我們都碰不得,抓住他的那東西是個粽子。” “啥玩意,粽子?查文斌,哎喲喲”胖子這會兒都要氣抽過去了,但他一激動他腳上得痛就又加劇了,“查文斌,你給我記著,粽子!虧你說得出來,老爹是北方人沒見過粽子,咱粽子長啥樣還是知道的,你給我滾一邊去,哎喲喲,痛死胖爺了?!?/br> 查文斌攔著苗老爹對石胖子地說道:“我說的粽子是僵尸!你們看那尸體的手臂僵硬發(fā)黑,指甲彎曲尖銳,手背上還長著白毛,你們誰見過死尸會千年不爛還能把活人給拿住的,都說了這里不干凈,非要進。這僵尸身上有尸毒,活人沾了就會中毒,我沒你想得那么斤斤計較?!?/br> “僵尸?”我們都異口同聲地問道,在那一刻,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同,但是我知道最難看的肯定是石胖子,查文斌雖然年紀小,但是他剛才的那番話好像所有人都沒有去懷疑。的確,若是那尸體沒有古怪,石胖子怎么會那么痛苦呢,而且他能感覺到那東西一直在把自己往下面拉,那股子力氣太大了。 苗老爹很是擔心,這僵尸的說法他也聽過,只是那都是些民間傳說,今兒個讓自己遇到了,那一下子也沒了主意,只好問查文斌道:“那孩子,你沒看錯吧?” 查文斌再次確認道:“應該沒錯,是個皮尸,我們管這樣的都叫粽子?!?/br> 那胖子這會兒已經(jīng)開始鬼哭狼嚎了:“查、查哥,您老就行行好救救我吧,我真的快要撐不住了!” 查文斌突然蹲下身去一把扯掉了石胖子的花褲衩,引得袁小白趕緊回頭捂著臉,只聽查文斌對他說道:“你現(xiàn)在的位置挺好,趕緊尿尿!” 胖子哭喊道:“尿尿?哎喲,查爺,您別再玩我了?!?/br> “尿,剛好對著那粽子的頭,你還是童子吧?”查文斌問這話的時候是很一本正經(jīng)的,但是我看見胖子那糗樣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胖子舉起一只手來喊道:“我跟毛主席保證,在革命沒有成功之前,我絕對是童子身,如假包換!” “那還等什么,這玩意童子尿能對付的!” 胖子這會兒是真在哭了:“查爺,這我真尿不出啊……” 查文斌回過身來掃了我一眼道:“小憶,是你來,還是我來?” 想著一會兒在胖子頭上撒尿,我再一次笑了:“隨便,我覺著都行。” “別、別,二位爺,還是我自己來吧,真要你們騎在我頭上拉鳥,那石將軍這輩子的名聲也就算是毀了,拜托你們幾個都轉(zhuǎn)過去吧,看著我,我也尿不出來??!” 查文斌拉著我往后一轉(zhuǎn)道:“快點哈,再晚,你那腿就保不住了?!?/br> 接下來,我便開始吹起了口哨:“噓……噓……” 大概半支煙的功夫,我終于聽到了身后傳來了一陣“淅淅瀝瀝”得聲音,很快,就又聽見那堆木板傳來一陣“轟”得聲音,轉(zhuǎn)身一瞧,那胖子的腿果真已經(jīng)拔出來了。 這小子,連褲衩都還沒穿,光著白花花的大屁股正撅在那兒,嘴里不干不凈的一邊叫罵一邊還帶著哭腔,沒一會兒我就看見他在那堆板子下面翻出了廟老爹的那桿子獵槍。 也就是在那會兒,棺材里頭傳來了一陣怪叫,我看到那雙手再次撲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胖子一個轉(zhuǎn)身把那獵槍往棺材里頭一杵,那手以為是啥東西便去抓了往里面一拉。 就是這么一來一回,獵槍瞬間進去了半個,石胖子咬著牙齒罵道:“我cao你個姥姥!” 接著,我感覺我的耳膜都快要被震破了,巨大的煙霧伴隨著槍聲騰空而起,胖子快速的再次上膛,巨響又再次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