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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道門往事(最后一個道士Ⅱ)在線閱讀 - 第61節(jié)

第61節(jié)

    被人扒拉出來的時候,我醒了,我看到了一團鐵皮,四周嘈雜的聲音和燈光讓我意識到自己獲救了,我也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被送去的醫(yī)院,我知道我的后腦勺上有兩塊疤,一直到今天這兩塊疤還是沒長頭發(fā),所以我總是會稍微留長一點把它們蓋住。不是我覺得難看,而是我不想看到它們而想起當年的慘狀。

    我們的運氣不算太差,車子落進了一個小水潭,也就是這潭水救了我們的命,若是在偏離兩步路,我想今天我已經(jīng)不能坐在這里跟你們說故事了。沒死不代表著沒傷,很多人在那一場事故里受的傷足以讓他們半年之內(nèi)不能下地,有很多人,諸如大牛光肋骨就斷了五根,林寶寶是手臂骨折,外傷無數(shù),還有的人腦部受傷,一躺就是大半年。

    這是一起重大事故,而我竟然這些人里傷得最輕的那一個,因為車子是屁股朝下,直挺挺的扎進水潭的,我的座椅和我的位置救了我一命,我僅僅是后腦勺縫了四針,兩處加到一塊兒還不到兩厘米的小傷口。而其他人,即使沒死也是重傷,林寶寶的頸椎斷裂,大牛光肋骨就斷了五根,當晚我就被人先行送回了家,得知消息的查文斌見到我的時候面色鐵青。

    這事兒怨我嗎?說怨那也是有一點,說不怨,其實又不是我開的車,這只是個意外。

    “不是意外,沒丟小命就算是上高香了,我看你的印堂中間的黑影都快要有兩指寬?!辈槲谋髮ξ宜阶酝獬龇浅鈶崳骸昂么跄阋哺嬖V我一聲,給你們除下塵,掃下晦氣,真以為墳窩子是哪個都能去摸的?”

    我從床上爬了起來,后腦勺一陣痛得發(fā)涼,我齜著牙道:“摸了就摸了,明兒一把火燒了,娘的,真是它找我們了?”

    “你那同學的阿爸是讓人勾了魂,我看你也差點被人給勾了,怎么那么不長眼的?!?/br>
    “拉倒吧,還勾魂呢?!蔽亦托Φ溃骸拔夷峭瑢W長得咋樣,要不給你介紹介紹?”

    “沒興趣,不過我可告訴你,你也就是這兩年八字硬扛得住,擱在別人早見閻王了。今晚下那么大的霧沒見著?你幾時看見我們這晚上沒下雨就起這么大霧的,我跟你說,今晚上可熱鬧了,多少人親眼看見一溜人抬著轎子去了茅草灣后山?!?/br>
    “誰?。俊?/br>
    “你說呢?”查文斌喝了一口茶道:“你朋友那事兒我或許擺不平,明兒還得去找人?!?/br>
    我打趣道:“別逗了,雖然我那同學長得不怎么好看,你也沒必要這么推辭?!?/br>
    “別拿我老當神仙,就你們白天挖的那位爺,挖出來容易,送回去難。聽說過土仙不,你這是給我找了門好差事,寧遇十個鬼,不碰一個仙,鬧不好我都得搭進去,下回遇到事之前先打聽清楚,你那同學他爹高城是活該送命,斷了人家仙根在前?!?/br>
    “什么仙根?”我把褲襠一摟道:“這玩意?”

    查文斌一眼白過來道:“你那玩意也就算是個茅草根,他動了人家的地兒,說是上山找地兒種點玉米,燒到人家墳頭上才遭了罪。”

    “多大點事,那會兒平墳還田的時候,多少墳頭被砸了也沒見人咋樣?!?/br>
    “不跟你多啰嗦,你那同學的老爹明天還能下葬,他還得再放一天,已經(jīng)在找他們家里人做工作了,就這么葬下去一準的還得出事?!辈槲谋箢D了頓道:“有些事兒別不信邪,你今晚就是最好的教訓?!?/br>
    “哥,我信,我能不信?”我抬起胳膊示意自己那被刮爛的衣服肘子道:“整天跟你呆一塊兒,腦袋里除了神就是鬼,明天你最好請個神仙給我也來瞧瞧?!?/br>
    來的這個人我不認識,也沒聽說過,倒是聽到一些人議論,說她是什么仙姑轉(zhuǎn)世,其實看著就一四十來歲的農(nóng)村大媽。穿著一身紅布花棉襖,褲子又是綠色的,一雙黑面布鞋,頭發(fā)盤著,頭頂還插著一大朵花。這女人走起路來,那屁股就跟碾盤似得一般大,左右晃動能把村里的光棍們給晃一地的口水。

    她叫何金鳳,跟我們說是同一個鎮(zhèn)的不同村,這人是怎么被查文斌請來的呢?據(jù)說她的命是查文斌的師傅馬真人給救回來的,所以查文斌出馬,她必定會來。

    這女人有什么來頭?仔細一說,喲,那來頭還真不??!

    過去,農(nóng)村里經(jīng)常會有一些跳大神的人,自稱自己是什么神仙下凡附體,裝神弄鬼的糊弄莊稼人,這類人也通常以女性為主,被稱為仙姑。這類仙姑多半都是騙子,信口雌黃的亂講一通,害得不少人小則丟錢,大則送命。

    何金鳳也是一位“仙姑”,不過這位仙姑可不替人瞧災消難,想請她開金口,那得看緣分。她這人雖然長相處事都有些顯風塵,不知道定以為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可誰又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曾嫁人,守身如玉只因為當年那個救她的男人,只是他不肯娶她罷了。

    論輩分,查文斌得管她叫“嬸”,但她不答應,若是喊她一聲“師娘”,那這女人便會樂的開了花。

    那女人手中的瓜子殼橫飛,纖細的手指和一般勞作的女人不同,那臉上看著查文斌滿滿都是笑意:“找你師娘是為啥子事?”

    查文斌不敢拿師傅名節(jié)開玩笑,換了個說法道:“想請您幫個忙,‘下去’一趟替侄子探一探?!?/br>
    “喲,我可沒你這樣的侄子,別亂認親戚!”那女人果真是說變臉就變臉,丟下手中的瓜子道:“若是門中的事兒,那是我分內(nèi),若是外面的事兒,就是叫親娘也不好使!”

    查文斌攔到那女人跟前道:“嬸兒,我眼里是把你當自己親人看得,這不,您也明白我?guī)煾档钠?,別為難我成嗎?”

    那女人伸出手指戳著查文斌的額頭道:“跟馬老頭一樣的德行!一根筋,是不是你們做道士的都是死心眼?。∫擦T,我是沒指望,說罷,咋個回事。”

    “通個神,跟這片的打聽一下,后山有個窩子里面的主什么來歷?!?/br>
    “得,東西都準備好了?”那女人問道。

    查文斌見她答應,連連回道:“好了,就連抬您上山的轎子都備好了?!?/br>
    “那就走吧!”那女人往院子里一張?zhí)梢紊弦豢?,前后各有一個男人抬著躺椅“吱吱嘎嘎”的往外走去,圍觀的人不停地在后面指指點點,我聽到有人議論道:她怎么也來了?

    “啥來路?”我問查文斌道:“馬真人的小老婆?”

    “別瞎說!”查文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道:“她是神婆,神選中的人,我只能和鬼怪來往,她能跟神靈溝通?!?/br>
    “就她?”我有些不信。

    查文斌拍著我肩膀道:“不信你也得信!”

    第一百二十五章 滅僵運動

    以前在舊社會,老百姓去找神婆算命,神婆們一般是不問你的出生時間的,一見面就信口雌黃,亂說一氣,把你搞的一頭霧水,暈頭轉(zhuǎn)向,不知所然。后來這些招數(shù)不靈了,于是也披上一件算命的外衣,名義上也問你的出生時間,在紙上劃來劃去,讓人誤以為也是在測算你的八字命運,其實不然,他們用的不是算命的方法,而是用的“神異功能”。

    就象西方的巫婆,據(jù)說是心靈感應,或是主觀臆測。這些“神算”,所得出的結(jié)論,往往是違背現(xiàn)實的,是虛假的,是沒有根據(jù)的,是嚇唬人的,是有很嚴重的副作用的,由此受害的例子多不勝舉,所以奉勸那些誠實善良的人們,關(guān)于“仙姑”、“神婆”一類的最好別去信,因為真正的神婆根本不是那些跳大神的所能駕馭和想象的。

    我這一生只見過何金鳳一個“神婆”,以至于后來人家說誰誰誰是仙姑下凡,靈的很之類的,我便是嗤笑一聲罷了,什么是仙姑?絕不是瘋瘋癲癲裝神弄鬼,真正的“仙姑”的確是有仙氣的!

    上山那天下著小毛毛雨,一同去的人不少,長長的隊伍,有一半是去看熱鬧的。何金鳳坐在轎子上吱嘎吱嘎的養(yǎng)神。我心里有點煩,昨晚的事故讓我不安,嘴上還能強一點,心里其實還是虛的很。

    棺材還在地上擺著,沒人動過,濕漉漉的讓腳下沒個站的地方。老百姓把四周圍成了一個圈,嘰嘰喳喳的議論紛紛,何金鳳依舊是閉著眼,有人給她撐傘,查文斌不多話,只是站在她身后等著。

    大概是人多了,有些嘈雜,那女人叫他道:“把人散一散,離著遠些。”

    你要趕人走?這可難辦,農(nóng)村人看熱鬧從來不嫌事大,任憑我好說歹說,那些人只是勉強往后撤了幾步,誰不想看看這活把戲是怎么變得。

    我面露難死,那些人還在起哄,那女人嘆了口氣起身道:“都不走???等下要下雹子了,砸得你們這些個狗日的腦門子開瓢就曉得痛了?!?/br>
    我講話沒用,她一個外村人講話自然更加沒人聽了,那天色有些微暗,雨不大,哪里看也不會是下雹子的天,可是這說下還真就下了。

    我都沒看見那女人做什么,她也就是站在那里閉著眼睛,我就看見她嘴里嘟囔了兩句。不過一袋煙的功夫吧,那天說變就變,剎那間狂風大作,吹得那四周的林子“刷拉拉”作響,那人啊都有些站不穩(wěn)。

    那天轉(zhuǎn)瞬間就黑了下來,那云層眼睜睜看著往下壓,那閃電也跟著起來,起初只是在遠處,慢慢地就開始越來越近,“嘩啦啦”得就像是金蛇狂舞,不斷在頭頂上盤旋著。

    這家伙,這天氣,人群開始sao動了,這山上最怕的便是雷暴天氣。眼下雖說是剛開春,但保不齊還真來場大雨,那可就有能引發(fā)山洪,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自動后撤了,三三兩兩的往山下走,可還有的人就是喜歡這種場面,越邪乎他越興奮??!

    到人走了約莫一大半的時候,那女人突然“呵呵”一笑,我只看她手指打了一下,頓時四周開始響起了“啪啪啪”得聲音,毫無準備的,雞蛋大的冰雹開始鋪天蓋地般的砸了下來。我親眼看見那雹子猶如隕石般砸到地上都能濺起泥水,說來也怪啊,那雹子就是不往這片空地砸,專門落在了那空地的外圍,剛好那群看熱鬧的人啊給砸了個正著。

    你說這是正常的天氣,我很難解釋的是那些人下山后,天氣竟然變晴了!而那個女人為什么知道要下雹子?而且,那個女人的臉色比之前要難看了很多,她又躺了下去,我還看到她咳嗽了兩聲,好像一下子很吃力的樣子。

    人散了,接下去就是清場,連同我和查文斌在內(nèi),所有人都退到林子外,那個女人交代過,一炷香的時間內(nèi),不要讓任何人進去。

    這種略顯神秘的話語,讓我覺得她是不是糊弄人,查文斌做法基本都是給看的,唯獨她還要藏著掖著。事實是,我錯了,通神的人和我想象的差距太大了。

    我沒聽到什么,也沒看到什么,一炷香的時間說好的,時間到了,里面沒什么動靜。查文斌跟我一起先摸了進去,才進林子,我就看到空地上倒著一個人,紅衣服綠褲子,不是何金鳳那娘們是誰。

    查文斌趕緊跑過去一把抱起那女人,拍打著她的臉頰道:“嬸兒,嬸兒,醒醒!”

    我看那女人的臉,那叫一個白,就連她臉上涂抹的胭脂都沒法掩蓋了。我從未見過那么白的臉,連嘴唇都和白紙一樣,翻開眼皮一瞧,瞳孔都開始開放了!

    “媽的,要壞事!”我趕緊的幫忙把那娘們給抬到轎子上,查文斌用手死死掐著那娘們的人中,我也不管了,朝著她胸上就擠壓了起來,又給她嘴里灌了點水。一通折騰下來,那女人總算是咳嗽了幾下算是醒了過來。

    那地上已不是先前的模樣了,我不知道是否有人可以在一炷香的時間在地上畫出兩幅圖,而且這圖是惟妙惟肖,經(jīng)常在農(nóng)村某些山溝田野間的小房子里可以見到的。我都能一眼認出,那圖是土地公和土地婆,圖是泥土凹陷進去形成的,淺淺的一層,五官立體,身材清晰可辨,那女人就倒在這兩幅圖中間。

    良久她終于可以開口說話,只是依舊很艱難,她招呼查文斌俯下身去,聲音很輕,我根本聽不見。說完這句話,那女人便再次昏倒了,查文斌連忙招呼外面的人進來把她抬下去,這幾個人都是高城家的親戚,是被逼無奈才留下的。

    等人都走了,查文斌跟我說道:“遇到茬子了,她說這東西燒不得?!?/br>
    “是什么東西?”我問道。

    “有一種東西叫作不死民,這東西古書記載只有寥寥幾個字:不死民在其東,其為人黑色,壽,不死。一曰在穿匈國東?!辈槲谋罄^續(xù)說道:“這東西,曾經(jīng)有人認為是中國僵尸的起源,其實僵尸是不多見的,尤其的年份久遠的,偶爾平常所遇到的多半都是清朝以后的,明代以前的基本已經(jīng)絕跡?!?/br>
    我說道:“怪不得看電影,僵尸總是穿著清朝官服,我以前還納悶呢。”

    “其實這和明朝一次滅僵運動有關(guān),在以前其實是沒有僵尸這個稱呼的,只有尸變這個說法。尸變是集天地怨氣,晦氣而生。不老,不死,不滅,被天地人三界屏棄在眾生六道之外,浪蕩無依,流離失所。

    它們身體僵硬,在人世間以怨為力,以血為食,用眾生鮮血宣泄無盡的孤寂。僵尸本是古時人們傳說中的一種神秘生物,它可能是人類神話故事中最可怕最厲害的一種怪。

    這種怪是否存在,其實眾說紛紜,偶爾在民間有所聽聞,后來在明朝成祖永樂皇帝年間發(fā)生了一件事。這位皇帝要遷都北京,并且親自修建了紫禁城,就在今天的太和殿龍椅的正下方,當時工匠們挖出了一座前朝古墓。這古墓里有一口棺材被人抬了出來,當時是決定要銷毀的,一把火放了之后,不料竟然從里面出來一個渾身焦黑的‘人’,這個‘人’力大無窮,據(jù)說還會飛檐走壁,攝人心魄,當時征調(diào)修皇宮的工匠里死傷慘重。一時間,整個工程都停了下來,后來有人給朱棣舉薦了一位道士,這位就是武當山的創(chuàng)派祖師張三豐。

    張三豐只身前去,也奈何不得那東西半分,最后只是乘著月虧之夜,用一口銅棺作為引誘才勉強封住。事后,張三豐命人把那口銅棺抬回了武當山,并修建了斗、牛、女、虛、危、室、壁總計北斗七星合成的玄武碑,將那銅棺永久的鎮(zhèn)壓在碑下。

    后來明成祖為了鎮(zhèn)壓邪物,又在十年后命三十萬工匠進駐武當山,花了整整十三年時間修建成了武當今天的模樣,并供奉真武大帝在此,立為皇家道觀,永世保佑大明。

    在他即位的那些年間,道士的地位空間高漲,朱棣秘密頒布命令,命天下術(shù)士誅殺僵尸一類的邪靈,但凡有不能滅的,都被送到了武當山下以道法鎮(zhèn)壓化解,前前后后總共折騰了將近二十年。

    這僵尸本來就是難成,要求極陰之地,在那一場轟轟烈烈的滅僵運動中,幾乎所有的術(shù)士都以滅僵為己任,尤其是以武當、茅山兩派。那時候凡是抓到僵尸都會得到朝廷重賞,很多道士不分晝夜的活躍在各種可能出現(xiàn)僵尸的地方。

    也就這樣,僵尸幾乎在那個年代被滅絕了。

    到了清朝,佛教的地位又超越了道教,道士們開始凋零,也就漸漸失去了打壓僵尸的運動。不管是在東方還是西方,這種東西都是一直被認為是存在的,只不過現(xiàn)在出現(xiàn)的僵尸早已不是當年我們祖輩們遇到的那種,你也見過。后來我?guī)煾翟?jīng)告訴我,當年張三豐遇到的其實不是僵尸,而是一位不死人,這種東西在整個滅僵運動中記載總計出現(xiàn)過三次,全部都沒有被消滅,而是都被送進了武當山中。”

    “你的意思是說這是不死人?”我皺著眉頭,心想如今的武當山是什么地方,那是世界級旅游勝地,如果我和查文斌扛著這口棺材送過去讓他們搞什么鎮(zhèn)壓,是不是有人會把我倆當神經(jīng)病處理了……

    第二卷 義莊的事兒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大廟(一)

    何金鳳對查文斌說了什么?何金鳳告訴查文斌,那玩意他惹不起!

    神婆找的是誰?自然是土地神,有些玩意是所謂的“神”也惹不起的,它生在五行中卻不在三界內(nèi),無法無天,上面天不管,地面地不理。為什么連張三豐這般的泰斗也奈何不得,因為所有的符咒道法本就是自然五行之力中生成,講究的乃是萬物相生相克之道,萬物皆由陰陽生,陰陽五行本是密不可分的,但是這不死人卻是在三界之外。

    何為三界之外?對不起,這個問題,神都不知道,因為神也不過是三界中的一界存在罷了。

    不死人就是屬于三界之外的存在,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也是查文斌第一次真正面臨著無法解決的難題。

    一口棺材,現(xiàn)場還殘留著昨天我們挖坑時留下的狼藉,我心想,我這命該是有多大。

    查文斌沉思了半天道:“找人抬下去,村里不是有個義莊嘛,先放那?!?/br>
    “那?那可廢棄了很久了,自從我太爺爺那輩過來那個莊可就沒開過門?!?/br>
    在洪村有一間老宅子,說是宅子其實也不是,也知道有多少年頭了,白色的墻壁都快成了黑色,在洪村最里面的一處小山溝里。那宅子外面有一棵水杉,得有四個男人才能合圍,有人說這宅子有多少年了,只需要看門口那樹有多久,這么算法,估計不下千年了吧。

    太爺爺剛來的那會兒,有人想打過那宅子的主意,畢竟是沒主的年代,誰占了就算是誰的。那地兒除了見光少,背陰了點,那地方是真好。隔著一條三米寬的馬路就是河,宅子是靠著一面山修得,橫著有六間大開間,梳著兩側(cè)又各有兩間,中間是個院子,占地那得論畝算。

    他們到的時候,那宅子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門外到處都是雜草,聽說原本宅子門口還有兩對石獸,后來也不知道去向了,現(xiàn)在去只能看到緊閉的大門和光溜溜的臺階。宅子原本在二十世紀初是大修過一次的,當時我太爺爺就說這宅子住不得活人,怕是以前的義莊。

    義莊這玩意不多見,以前人有客死他鄉(xiāng)的都想回到原籍,中國人講究落葉歸根,在親人未能把棺材運回老家之前,一般都會存在義莊里。還有人死后因為各種原因,比如不能進祖墳山,不適合下葬或者是有冤屈沒洗刷的,也都會先進義莊里放著,等這些事解決了再行安葬,主要是讓人死后不能帶著遺憾就入土。

    洪村地處浙皖兩省三縣的交叉口,自秦朝就有史書記載,那會兒就設(shè)了驛站,在交通不發(fā)達的年代,洪村也是個交通要道。來往客商繁多,是浙西北乃至如今的長三角進入皖南一帶的必經(jīng)之路,留下的古道現(xiàn)在還有人通行。

    洪村的歷史斷代是發(fā)生在明末至清中期,這一段時間,這里發(fā)生過什么,沒有人知道。就如同我太爺爺那輩過來的人所看到的,到處都是空置的屋子和荒廢的田地。

    剛來的那會兒,大家也都不穩(wěn)定,天南地北的移民眾多,有些人只是過來討口飯吃。那會兒兵荒馬亂的,死人就是家常便飯,不講究的就地路邊挖個坑一埋就完事,將就點的就想通知老家的親人把自己接回去。于是那個義莊,就是在那一年被打開重新修繕的。

    據(jù)說當年打開的時候,義莊里留下的棺材不多,也就十來口,因為都是無主,就被拖出去埋了,當年是我太爺爺主持的。修繕后,主要是換了瓦片換了木線條,縫縫補補的將就用,在那些年里七七八八差不多也進去了二十幾個人。有逃難的,有病死的,都是一些不肯就地下葬的,他們的后人也一直沒來接走,其實誰是誰都不知道,早就被人遺忘了。

    到了解放后,我爸爸那一輩準備把那義莊改建作為公社集體倉庫,畢竟新時代了,要掃除封建落后思想。里面的棺材倒是沒被毀掉,可是有人進去后卻發(fā)現(xiàn)那地兒實在太陰了,說是糧食放了怕是要發(fā)霉,也就作罷。

    文革時期,那座宅子自然是被消滅的對象,紅衛(wèi)兵們直接一把火放掉了,可是老天爺似乎存心不想那宅子就這么沒了。一場大雨把火澆得個透濕,那些個紅衛(wèi)兵不甘心,又放第二次,大雨如期而至,當時很多人就傳言,那地兒有神靈保佑,動不得。我們的那紅衛(wèi)兵不比上海北京的,其實就是一群熊孩子,地地道道的土農(nóng)民后代,心里總歸是有些忌憚的,也就這么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