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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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來了很多次,關于馬文軍的案子進展不大,查文斌大約是在發(fā)出那份電報后第三天就去村部接到了電話通知,說是上面派車把東西送回來,讓他去接。 這種事不能大張旗鼓的,洪村人都曉得那棵大樹里掏出了東西,以前都把那當做是自己的根,把那棵樹看作是洪村的象征,現(xiàn)在很多人都盼望它能早一點死掉,若是曉得弄出去的東西又被弄回來了怕是吵翻天。 所以查文斌決定找個后半夜動手,那些當初用來封印的釘子一枚不少的都拿了回來,尸體當時是用有拉鏈的封尸袋密封著的。胖子找村部借了一輛拖拉機,三個人決定當晚動手。 十二點多的光景,胖子“突突”的駕著拖拉機一行人往大廟里去,也沒給那袋子拿掉,查文斌整個就打算往里面塞。封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四周出現(xiàn)了大批的火光,村民們舉著火把,打著手電把他們給圍了。 這回,夏老六出面都不好使了,他們深信這東西就是洪村的災難,他們要把它燒掉,當時的場面聽說是已經(jīng)失去了控制,原來村部里頭有人走漏了消息,查文斌接電話的時候一個會計聽到了內(nèi)容。這個會計是個大嘴巴,又極力相信這件事與那具尸體有關,所以等著拖拉機啟動的時候,全村的人幾乎都到了。 “燒了它!”有人高喊,“燒了它!”更多的人開始喊。 查文斌示意他們不要激動,舉著手安慰道:“大家聽我說……” “燒了它!”滿場的吼聲瞬間蓋過了他的聲音,有人帶來了煤油,趁著亂,那棵大樹上被潑了整整一大桶。四周的火把得有十幾個,有的男人嘴里還叼著煙,就在那個時候查文斌抱住了那個樹,他作出了一個非常危險的舉動:“要么連我一起燒了,要么就都回去?!?/br> 聽說就是這樣,查文斌才保住了那棵樹,可代價是那具尸體必須離開洪村,否則看得住一時你也看不住一世,就這樣,胖子把尸體運回了五里鋪。 蠟是最怕高溫的,一熱就化,為了保住它查文斌不惜把這只尸袋放進了自家院子的水井里,從此以后那口井的水就再也沒人喝過。后來聽說那只尸袋還給了風起云,它去到了原本它不想要去的地方,這大概也是命運最大的玩笑,沉睡了千年,終究敵不過歲月的變遷。 1984年夏秋交替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一件事,夏秋石同志訂婚了。那個時候還沒有訂婚這種名詞,在當?shù)亟凶觥翱慈思摇保忻饺舜楹?,女方的親戚組隊來男方家考察,七大姑八大姨的充當評委。夏老六很客氣,老夏同志表現(xiàn)的也不錯,對象是另外一個村的,姓徐,名惠英。 徐家的二女兒比夏秋石小一歲,他們小的時候見過,秋石的一個姑姑嫁到了徐家的隔壁,不上學的年紀秋石也會過去玩,惠英就是他兒時的玩伴。不過這些,老夏同志都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惠英長得好看,又會來事,夏老六很滿意,老夏也挺滿意。 查文斌作為朋友那天也去了,老夏家很熱鬧,飯桌上的時候,鈄妃負責端菜。夏老六就與查文斌說道:“侄兒啊,原本鈄妃那孩子我是有私心的,可現(xiàn)在秋石是沒那個福氣了。他這媳婦要一娶進門,那往后的日子怕是有些不妥了,你看你們的事兒是不是也趁機給辦了?” 查文斌和鈄妃的事兒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查文斌也不是個不負責的人,就對夏老六說道:“叔啊,我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等我把一點事兒給辦完了就上門來提親,您是長輩,到時候幫襯著點。” 每回鈄妃聽到查文斌這樣含糊地說法時就總是偷偷抹眼淚,她知道查文斌的心里有別人,她也知道查文斌要娶她那是不得已,可她性命,她總說查文斌就是她的命。 老夏家搞上門酒那天,胖子喝多了,查文斌也喝了,就連一向沉默的葉秋也端起了酒杯。男人們喝多了總是話多,抱在一起哭,說是一輩子的兄弟,那頓飯吃到夜里十點多。徐家人不明白這到底是上門酒還是兄弟情,總之他們什么時候走的老夏都沒搞明白,為了這事后來他還專門去道歉了。 十一點多的時候,胖子開著手扶拖拉機往五里鋪趕,那玩意的大燈比手電筒強不了幾分。路過大會堂的時候,他終于下車吐了,嗷嗷的在那噴。噴完了靠在拖拉機那廝就睡著了,查文斌喊了幾聲胖子也沒反應,跟著他也就在后面的車斗里睡了起來。 兩點多的光景,村子里的狗都睡下了,查文斌覺得地板烙得疼,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一頭磕在拖拉機的車欄上。晚上喝的是米酒,這玩意后勁足,查文斌的前額頭被猛磕了后疼得厲害,伸手揉了幾下那睡意和酒意都下去了不少,恍惚的他看見那橋上好像站著一個人,使勁揉了揉眼睛,那家伙身子高高瘦瘦的,單手拿著一個什么玩意兒在那背對著自己。 這好像是葉秋啊,他一掃身邊,果然葉秋不在,往地上一瞅胖子“呼啦啦”得睡著正香呢。 “秋兒……”他沖著橋上那人喊了一聲,葉秋既沒搭理也沒轉(zhuǎn)身。查文斌覺得有些不對勁,上回從這里走的時候他就站在那個位置老盯著什么東西看,于是躡手躡腳的下了車朝著他走過去。 一邊走,查文斌就一邊喊他的名字,越是靠近吧,查文斌就越是覺得心里發(fā)毛。那晚是農(nóng)歷八月初,天上只有一輪月牙,依稀可以辨認出那人的輪廓,喝了酒就容易上火,他眼睛也有點給迷上了。于是就打了一個火折子,靠近的時候剛舉起手想拍葉秋的肩膀他又收住了,他是個道士,想想不能這么干,于是就繞到了葉秋的跟前。 這一下不要緊,可讓查文斌一聲酒全都從毛孔里鉆了出來,葉秋站在那兒,眼睛瞪得跟銅鈴似得,嘴巴微張,鼻孔里,耳朵里,嘴唇邊,眼角里全是紅色。再看那地上還有一攤血,伸手一摸都有點黏糊了,他就跟個雕塑一樣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查文斌的手觸碰到他身體的那一刻,葉秋整個人往前一倒恰好鉆進了他的懷里。 “秋兒!秋兒!”他的叫聲撕心裂肺,把胖子都在睡夢中給驚醒了過來。 葉秋命很大,查文斌醒來看見他的時候他還活著,送去醫(yī)院里,醫(yī)生說是受到了劇烈的震蕩引起的內(nèi)傷。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葉秋都快成了住院專業(yè)戶,總是往醫(yī)院里送,可這家伙自愈能力又很強,待了兩三天就跟沒事人一樣,要知道被送來的時候醫(yī)生對查文斌說的是:“做好最壞的打算……” 怎么個事兒呢?葉秋說那晚胖子和查文斌都睡在了地上,他又開不來什么拖拉機,索性就在后斗里瞇了一陣子。估摸著也就半小時左右,忽得聽到了四周一聲狗叫一下子就把他給叫醒了,葉秋說,狗在夜里叫分幾種??窠械哪欠N沒事,還有一種是夾著尾巴的哀嚎,那天就屬于后者,他一睜眼就看見那大會堂的門口有個人影。 大會堂命案這才多久,葉秋一個翻身下了車就想過去看看,剛走到那橋中間的時候覺得雙腿一麻,頓時跟灌了鉛一樣就走不動了。慢慢的,他說他聽到了一種歌聲,好像有個人在他身后唱兒歌,這大半夜的他還以為是胖子惡搞,想回頭卻發(fā)現(xiàn)脖子也動不了了。 葉秋說自己當時唯一能動的就是嘴巴,一狠心猛地張嘴咬了自己的舌尖,可就在他覺得身體恢復了的那片刻,突然后背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葉秋沒有說謊,在他的后背有一塊紫色的淤青,胖子說能用外力把葉秋打成那樣的肯定是超一流高手。查文斌則說,洪村哪里來那么多高手,他反倒估計是什么臟東西干的,要不然葉秋不會走不動道,可葉秋卻說是人不是鬼。 第六十八章 多事之秋(二) 葉秋能見鬼,他和查文斌不同,和胖子也不同,他是個怪胎。 胖子很少見到臟東西,查文斌說胖子殺氣大,陽火旺,什么都不怕,而且沒心沒肺,這種人臟東西是不會去招惹的。查文斌是屬于混那個圈子的,熟了,他能根據(jù)氣味、感覺、聲音,甚至是氣流的變化分辨出人鬼,而且還有一套專業(yè)的家伙進行輔助,說白了他是靠技術吃飯的。而葉秋則是靠天賦,查文斌以前覺得他是不是有天眼,就跟以前的小憶一樣,后來他發(fā)現(xiàn)這個人根本不需要任何手段和天賦,他能看得見也能被看見,查文斌曾偷偷看過葉秋的三盞火,撲閃撲閃的,一副隨時要熄滅的樣子,跟七八十歲隨時要入土的老人一般,可他就是打不死的小強。 葉秋說是人,是因為他聽到了腳步聲,他說:“步子很輕,聲音很細微,雖然被定住了還是能分辨出那是一個男人?!?/br> 胖子很郁悶,在他心里,葉秋是無敵的存在,這個世上竟然有人差點把他給秒了,這讓他瞬間覺得自己的排名又下降了。 這樣說來,洪村里的確隱藏著一個高手,葉秋說如果讓他再聽到那個聲音,他可以找得出來,他能記住。查文斌說,那人打傷了葉秋的目的是什么?為什么他和胖子沒事,難道他想阻止葉秋去那座大會堂嘛? 葉秋說,最讓他奇怪的還不是在這里,他說:“我看到河對岸有個影子閃了一下,追了過去卻在背后被人偷襲,那個人偷襲的人一定是在他的身后,而那時他身后只有熟睡的胖子和葉秋?!焙茈y有人躲在葉秋的身邊而不被他發(fā)現(xiàn),這樣說來,洪村里豈不是至少有兩個危險的人物? 葉秋出院的那天,查文斌去了霍山找風起云商量那具尸體的事兒,胖子和葉秋兩人在家里,一個睡覺,一個在院子里逗貓。那只貓是小白的,通體黝黑,名字叫“阿米”,這還是很多年前他們當知青的時候從東北帶回來的。小白出事后,那只貓就變得很怪異,經(jīng)常從外面叼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回來。有時候是半截沒燒光的蠟燭,有時候是一張紙錢,當然那不是給活人用的。為了這事,袁先生幾次都想把它給趕走,可是小白以前對它可好著呢,可上一次它竟然鉆進了查文斌的背包,一直到了家里才給發(fā)現(xiàn)。 這是一只公貓,懶散的很,白天基本都在樹蔭下睡覺。和呆呆不同,它似乎很討厭葉秋,每次看到葉秋走過的時候總是把背上的毛全部豎起,齜牙咧嘴的沖著他兇。他對查文斌好像也不怎么感冒,除了跟著搭了一趟免費的火車就對他愛理不理,倒是胖子是唯一能接近他的人,這家伙有事沒事就去買火腿腸喂它。 貓到了這個季節(jié)就容易發(fā)情,農(nóng)村里那會兒貓?zhí)貏e多,野貓就更加別說了。到了晚上貓叫起來就跟孩子哭一樣,比人哭要凄慘的多,拉的老長老長,我就被那種聲音給嚇到過。 阿米的脖子上有塊小玉,是小白在上海的城隍廟給它買的,指甲蓋大小,一條魚的造型。小白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那里燒香,廟的外面天天都有人擺攤,各種小玩意都有。她是很少會去那兒逛的,去年年底,小白在門口遇到了一個人,那人一身破爛的打扮,手里拿著個碗。 小白覺得他挺可憐的,大冬天的還光著腳,腳背上開裂得跟老樹皮似得就拿了點錢給那人。不料那人卻不肯要,小白覺得這叫花子是不是腦袋有問題,哪里有要飯的還拒絕施舍的?可是那人卻說自己不是來要飯的而是在這兒做買賣的。 小白覺得有趣,一個叫花子居然說自己做買賣,就問他,那你賣的是啥?。?/br> 那個叫花子用手指了指地上說:“我賣玉,一塊寶玉。” 這時候小白才看清楚原來那叫花子身前的地上真的有一塊玉,不過它實在是太小了,以至于自己根本沒注意。小歸小,可那玉生得卻是很漂亮,玉的前端有兩點黑色恰好被雕成了一條魚的眼睛,肚子上又有一抹紅,其余的部位通透溫潤。 因為一個妙齡少女和一個叫花子在那談買賣,這樣的場景很是新鮮,過年邊人又多,一下子就給圍了起來。這時候,也有人看中了叫花子這塊玉,問他多少錢,叫花子卻又說不賣,他說這玉一定要配給該配的有緣人,那個人既不是小白也不是那些香客,所以他一直在等,等那個有緣人的出現(xiàn)。 于是大家就覺得這是個神經(jīng)病,小白也起身走了,可是就在那會兒,她自行車簍子里的那只阿米不知道怎么搞得把拴它的線給咬斷了,一下子就從里面跳了出來。誰知道,這個叫花子已看到那只貓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說這只貓就是有緣人。小白覺得那玉給阿米戴上也挺漂亮的,就問叫花子要賣多少錢,叫花子就伸出了一個手指頭,最后只收了小白一分錢。從那以后小白再去城隍廟就再也沒見過那個叫花子,也沒有誰知道他去了哪里,又從哪里來,那只魚刻成的小魚也就跟著一直拴在它的脖子上。 胖子在院子里逗貓,沒一會兒有人來敲門,他還以為是查文斌,門一開,外面站著個大嬸兒,這女的就住在查文斌對面,中間隔著兩大片稻田。女人的手上有一只布袋,一看到胖子便拿著布袋沖他砸了過去道:“你看你們家這只惡貓干的好事,昨晚上把我叫的貓給活活咬死了!” 打開那布袋子,胖子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那里面果真有一只死貓,喉嚨處一片血rou模糊。這人找上門了,胖子就問啊,說:“大姐啊,你憑什么說是我們家貓咬死的?你看它那樣是在城里長大的,吃的是香腸牛奶,連個耗子都不敢抓,它能咬這么狠?” 可那女人一口咬定她家的貓就是阿米干的,還說不光她家一只,另外幾戶人家也都發(fā)現(xiàn)了類似的情況,有人親眼看見是這只貓。正說著,陸續(xù)還真的有人來了,這些人都是熟面孔,一個村里的人,五里鋪本來就不大,有些人手里只有一只,最多的那個有三只,無一例外,全都是脖子處被咬爛。 在過去農(nóng)村里,貓比狗要重要,農(nóng)民靠的就是那點糧食過日子,老鼠多全靠貓對付,家家戶戶都養(yǎng)著那玩意。眼瞅著門口的人越來越多,胖子覺得這事蹊蹺了,他知道這些村民不是不講理的,不然好不端端的怎么都沖著這只貓來了呢? 可瞧一眼那貓吧,跟壓根不關它事兒似得,該睡還在睡,就連胖子踹它也就是換個地方接著睡。為了不觸犯眾怒,這件事以胖子賠錢了事,可他總覺得那些人是冤枉阿米的,就它那傻乎乎的樣能這么兇悍? 這件事,葉秋從始至終就沒開過口,等到那些人走后他就對胖子說要不晚上把這只貓關在籠子里,要是明天村里還有貓死了,那就證明和阿米無關。胖子覺得有道理就真去鎮(zhèn)上買了個籠子,木頭的用來關鳥的那種,第二天一早起來一看,籠子上破了一個大洞,阿米正在院子里睡著呢,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又有人上門來了,連續(xù)兩天,這已經(jīng)不是胖子賠錢能擺得平了,那些人要求處死那只貓。 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胖子也無話可說,可這貓不是他的,是小白的,小白都那樣了,萬一要是她醒過來知道自己的貓被胖子給整死了那他是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一天早上,一共發(fā)現(xiàn)了六只,比昨天多一只死貓,有些貓是野貓,其中兩只是家貓,無一例外竟然全部是母的! 最終還是以胖子求爺爺告奶奶的道歉外加賠錢了事,他答應等候查文斌回來處理。 這事兒鬧的頭大,葉秋給出了一個主意,這貓不是喜歡殺生么,那好辦,他特地又讓胖子出去買了一只貓,一只母貓。胖子把阿米和那只母貓關在一塊兒,一整個下午,阿米對那只母貓絲毫沒有興趣,既沒有去攻擊它也沒有去搭理它,只是自顧自的睡著自己的覺。這天晚上,兩人多留個心眼,十一二點的樣子,院子里的鈴聲一片大作,葉秋和胖子趕忙出來準備抓個先行,可是呢,籠子里的母貓蜷縮在一角,阿米卻跟瘋了一半在撕扯著那只鐵籠子。 就這樣,第二天,村子里依舊發(fā)現(xiàn)了死貓,阿米因為被關在籠子里反而洗涮了冤屈,家中的那只母貓平安無事,可這就能說明阿米不是兇手嘛? 第六十九章 詭異的玉佩 查文斌當天早上回來了,一起來的還有風起云和那個老丈,他是二長老,因為和胖子有些過節(jié),來的時候還提了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做的草藥,說是給胖子補補的。胖子打開一看,這一包東西里頭光是各種蟲子就有不下二十種,嚇得趕緊丟到了一邊。 一回來,查文斌就問起了貓的事情,一路上他已經(jīng)遇到好些人跟他說這事了,現(xiàn)在五里鋪還是有很多人堅信就是小白的那只貓干的好事。不過風起云一進來就看到了那只貓脖子上掛著的玉佩,他蹲下去,那只貓罕見的舔了舔他的手掌,把貓抱在懷里,撥弄著那只玉佩問道:“這么好的東西怎得如此暴殄天物掛在一只貓的脖子上???” “很名貴么?” 風起云輕輕解下掛在貓脖子上的玉佩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道:“你不認得我可認得,這東西原本是一對,一陰一陽。陰的這只眼黑肚紅,陽的那只眼紅肚黑,叫作陰陽雙魚,和你們道教中的太極魚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查兄能不能告訴我這東西是從哪里來的,另外一只現(xiàn)在又在何處?” 查文斌苦笑道:“風兄,我若是知道它如此珍貴還會把它系在一條貓上嗎?這只貓是我一位朋友的,聽說這東西也是個偶然的機會,一個叫花子送給這只貓的,她便當作了小玩物?!?/br> “這就對了!”風起云道:“這東西本來就是給貓戴的,我來告訴你,相傳顓頊帝在攻打古蜀國的時候,那個民族有一種巴蛇十分兇猛。以羌人為主的顓頊部最終消滅了以蠶叢為王的那個國度,在那場戰(zhàn)役里,顓頊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死去并化作了兩條魚,一陰一陽。《山海經(jīng)》里記載‘有魚偏枯,名曰魚婦,顓頊死即復蘇?!呿湹鬯篮?,他的兒子鯀,這個字是‘玄魚’的意思,有一個國家叫做中車扁,《山海經(jīng)·大荒北經(jīng)》說:‘西北海外,流沙之東,有國曰中車扁,顓頊之子。’ 這個鯀呢就是這條陰魚,而還有一條陽魚則是值得‘大禹’,禹是鯀的兒子,就是顓頊的孫子,‘禹’通魚,《列子·楊朱》說:‘大禹,一體偏枯?!馑季褪呛王吺峭惑w的,陰陽相合。 倒過去看呢,顓頊帝死而復生是因為他的兒子和孫子繼承了他的力量。顓頊又號高陽,高陽與與我們太昊風族關系是很密切,他們的圖騰是魚,我們的圖騰是鳳鳥。說當年在古蜀國有一位大祭司非常了得,這位祭司有著通天徹地的本領,他悟出了顓頊帝起死回生的大道,并刻下了象征著鯀的力量的陰魚玉佩,和象征著大禹之力的陽魚玉佩。這位大祭司非常高傲,他認為當時的巴蜀人已經(jīng)被權(quán)利和利益污染了靈魂,根本不配擁有先祖的神力。于是就分別把這對玉佩掛在兩只貓的脖子上,這兩只貓一黑一白,大祭司把這兩只貓放進了深山隨他們?nèi)チ?,并說道:“有緣人可得知。所以,查兄,你這朋友的貓上這枚東西有多珍貴現(xiàn)在知道了嗎?” 胖子道:“要真是那么貴重,傻子才會給她呢!八成是仿品,云老兄,你天天在深山老林里住著不知道,離我們這兒三百公里遠有個叫義烏的地方,專門做這種小玩意。別說魚了,龍啊鳳啊一筐一筐的經(jīng)常有人挑著到處賣,普通的幾分錢,貴點的也不過幾毛,這就是那種貨色?!?/br> 風起云懶得和他辯解,便問胖子道:“聽說這村子里的母貓每天晚上都離奇地死對嗎?” 胖子一臉苦相的看著查文斌道:“他們都說是阿米干的,昨晚我和秋兒把他關在籠子里,連同一只母貓一塊兒,可結(jié)果呢,外面的貓死了一片,我們的阿米壓根沒出去也沒咬這只,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沒想到風起云淡淡一笑道:“沒有冤枉,就是它干的!”他一邊抹著那只貓的背,一邊蹲下去檢查籠子里的那只母貓道:“這根本就是一只公貓,只不過是被閹割掉了,可它還是一只公貓,不信你今晚抓一只沒懷孕的試試。” “還有這事?”胖子哪里知道貓還有閹割一說,他只知道沒那玩意就不是公的啊。不過他見不得那風起云在這里一來就說一堆,于是抓著那籠子匆匆就往外跑。賣貓的是當?shù)匾粋€痞子,他當時對胖子說這還是個處女貓來著,胖子很是滿意。 那痞子這會兒正在橋頭一小賣部里打牌,看著胖子手里拿著貓朝自己走,丟下手里的牌拔腿就跑。胖子人胖,身手可不賴,那小痞子沒跑多久就氣喘吁吁,剛一回頭就被胖子一把擰住胳膊道:“你見到我跑什么?我能吃了你?我問你,你賣給我的這只他媽的到底是什么貓?!?/br> 那痞子見跑不掉,只好繞著說道:“石爺爺,你不知道啊,這只貓它懷孕了啊,這買賣你做的還不劃算么,我賣給你的是一只的價錢,等它下了崽兒那您就賺了好幾只啊?!?/br> 胖子朝著他頭上就是一巴掌,扇得那痞子頭冒金星:“媽了個巴子,我問你它是公還是母!” 痞子帶著哭腔道:“我哪知道啊,也不曉得哪家的野貓,他們說有人要買母貓,我就在路邊隨便逮的……” 弄半天,胖子這貓還是拐來的,一下子就火起了把氣全撒那痞子身上好一通揍:“讓你處女貓!讓你偷貓!讓你處女貓……” 后來找了村里的獸醫(yī),經(jīng)過確實,這的確是一只閹割過的公貓,胖子那個臉綠的跟青豆似得。偷貓的那痞子最后又不知道上哪給他弄了一只貓,這回的的確確是只母貓,痞子說了:“不是母貓讓胖子再打他一頓也行,說是最近村子里的母貓丟的差不多了,就這只還是從面搞來的。” 風起云摸著那只黃色條紋的母貓道:“今晚正是可惜你了,要不要這樣,查兄,我們晚上來看一件有趣的事兒,我把這枚東西用個活扣系在這貓脖子上,再給它的嘴上纏一層膠帶。” 查文斌哪里曉得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就是這樣,晚上還把兩只貓關在一塊兒,幾個男人呢都在院子里喝茶,吃葡萄。 約莫十二點左右的光景,突然那籠子里的母貓叫了一聲,那叫得跟孩子哭是沒二樣的,就連查文斌聽著都覺得瘆的慌,那玩意嗓子又尖又細,完全不是平時貓咪“喵喵”的那種叫聲。不一會兒他們就看見查文斌家的墻頭上站立著好些公貓,胖子還開玩笑道:“娘的,真是個小sao貨,一嗓子把全村公貓都給吼來了。你他娘的籠子里不是有男人啊,居然在這里搞現(xiàn)場直播?!?/br> 籠子里,阿米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那只母貓糾纏在了一起,隔著有些路,查文斌不是個無聊的人,那場面有啥好看的??墒菈︻^的那些貓瞬間就都一躍而下,它們的目標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籠子里的母貓。本以為那些公貓會打成一團,這在母貓發(fā)情的時候非常常見,可是那些公貓今晚一個勁地都在撓籠子。 胖子笑道:“它們那是想把阿米拖出來扁啊,這群貓都在吃醋?!?/br> 可是風起云卻說道:“你錯了,它們是想進去殺死那只母貓!不信你看,你的那只貓也在干著同樣的事兒,雖然它的嘴被纏住了,可是它的爪子還好著呢!” “好像真是的,查爺你聽那母貓叫的挺慘的,已經(jīng)不是在發(fā)春了,這是在哀叫了!”隔著不遠,查文斌這時才看清楚,阿米的爪子就像雨點一般不停地落下那只母貓,而籠子外面的那些公貓都在做著同樣的事情,它們并不攻擊“情敵”阿米,反而是一致都在攻擊那只母貓。可憐的母貓此時已經(jīng)被籠子外面的幾只公貓咬住了背部和脖子,阿米就像瘋了一般的抓撓。 看到這個場景,查文斌立刻拿著棍子去趕,可是那些公貓壓根不理睬查文斌,即使被打了它們依舊在攻擊著,這些公貓好像全部陷入了某種瘋狂的狀態(tài)…… 就在這時,風起云站起來了他走到窗臺邊把那根和阿米相連的繩索輕輕一拉,它脖子上的那枚玉佩瞬間被扯出籠子。就在這時,那些公貓先是一愣,然后胖子拿著棍子一掃,這些貓頓時閃開了老遠,一個個躍出圍墻…… 籠子里的阿米也安靜了下來,那只母貓渾身上下遍體鱗傷,只在籠子里喘著粗氣了。風起云把那只母貓拿出來丟給二長老道:“你救活它,”然后又對查文斌說道:“現(xiàn)在你們都看見了?!?/br> 查文斌從沒見過如此同類互相殘殺,想著剛才的血腥,他也皺起了眉頭“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來告訴你為什么,籠子里你的那只貓也是母的,它也快要發(fā)情了。在發(fā)情之前,它要打敗所有的競爭對手,任何有發(fā)情跡象的母貓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那些公貓都是它的幫兇,這枚玉佩有著十分特殊的力量可以改變思維,不光是人的,同樣是貓的,只要誰戴上它,誰就可以影響周圍人并被自己控制……” 第七十章 出發(fā):地獄之門! 風起云接著說:“是惡念!動物和人一樣都有本性,這只貓也到了發(fā)情的季節(jié),它的本性便是去除掉那些競爭者,它的潛意識里所有的母貓都是它的敵人,這枚玉佩的確很可怕。不過有邪就有正,就好比一把匕首,看是誰用它,強盜手里那就是作惡的利器,士兵手里就是保家衛(wèi)國的正義。” 查文斌問道:“你是說還有一枚跟這個類似的玉佩?要是能找到那個叫花子就好了,這樣看來這玉佩不能輕易拿出來了,誰都有善惡,保不齊哪天就被這東西給蠱惑了?!?/br> “從料子上看年頭肯定是有了,造型上看也接近古蜀風,這東西說不好,是誰做的這對玉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拿到了它。先留著吧,既然人家選擇了給那只貓,就是緣分,緣分這東西強求不得,我有個法子可以讓這貓不再作惡?!?/br> 胖子道:“你不會是想給它結(jié)扎吧?我聽說小白已經(jīng)都給它喂避孕藥,她不喜歡阿米懷孕?!?/br> 風起云道:“那就對了,母性是天性,動物也不例外,人怎么可以去壓抑它的天性呢?現(xiàn)在這個局面也是人造成的,是人讓它有了報復心,有了惡念??催@貓年紀也不小了卻從未有過當母親的滋味,就隨了它的愿,一切也就了結(jié)了,拿掉玉佩讓它自然受孕,過了這一茬再給它戴上,讓它去感受生命的魅力,它才會懂得尊重生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