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空中何灼灼,名曰泥丸仙,紫云覆黃老,是名三寶君, 還將上天炁,以制九天魂,救苦諸妙神,善見救苦時, 天上混無分,天炁歸一身,皆成自然人,自然有別體。 本在空洞中,空洞跡非跡,遍體皆虛空 ……” 此乃道教無上典籍《太上洞玄靈寶天尊說救苦拔罪妙經(jīng)》,乃是三清之一靈寶道君度人亡魂的一段經(jīng)文。靈寶:變化無方,曰靈,欽崇貴愛曰寶,也是“道”得別名之一,古萬物皆是靈寶,萬物皆可被此經(jīng)文超度。 這也是查文斌無可奈何之舉,這滔天的怨氣依然成了比十八層地獄還要兇惡之處,他能做得現(xiàn)在只是一個道士該做的。這經(jīng)文被他一遍又一遍的念著,無往而復(fù),漸漸的胖子發(fā)現(xiàn)查文斌的周遭已經(jīng)開始出現(xiàn)了許多綠色的小點,就像是螢火蟲包裹著他,把那全身上下映射的通透無比。 自道家思想出現(xiàn)在神州大地以后,得道者屈指可數(shù),近幾百年唯武當(dāng)張三豐一人可稱得道。查文斌雙目緊閉,可他心中卻看得明明白白,周遭的陰靈已經(jīng)感受到了他的超度,翩翩升起的鬼魂開始越來越多的向他聚集。 死了六千年的人們終于感受到了輪回的召喚,沒有可以一直存在的陰,也沒有可以一直不滅的陽,陰陽輪回乃是天道所歸,萬物皆有道生,何況是人? 河圖說,如果那一次他師傅成功了,那么他就得道了。我問他,怎樣才能算得道? 河圖告訴我說:問道,聞道,知道,行道,才能得道。 后來我才知道,問道是開始,是生命的思索;聞道是認(rèn)知的過程,所謂真法難聞,探索的過程是坎坷的;知道是認(rèn)知的結(jié)果,理解是知道的準(zhǔn)則;行道是身體力行,只有行道才能使得道長存。 何為行道?身體力行,心無雜念,一心向道,他問我說,這世上可以有幾人可以拋棄自己的生命去行道,又有誰在那樣的情況下心中還在堅持著道。他喝了口茶莫不驕傲的告訴我說:“佛教說地藏王菩薩說,地獄未空,誓不成佛??墒堑鬲z怎么會空呢?只要人有惡念,這地獄永遠(yuǎn)便空不了,善惡皆是人本性,人之初屬善惡便已在心中發(fā)芽。我?guī)煾迪攵瓤漳乔f陰靈,只可惜他不知道,若是可以離去,幾千年前便可以離去了,那里是不周山?。 ?/br> 我不解道:“不周山是神話傳說,河圖,你不能亂編故事?!?/br> 他笑著說:“信不信隨你,昆侖是龍脈始祖卻也是至陰之地,若不然這么好的風(fēng)水,你想想為何至今昆侖周遭仍然是人跡罕至呢?” 查文斌當(dāng)時做那個舉動完全是下意識,也正是因為他心中有道,心系天下所以才會有著那一幕。胖子說他親眼看見當(dāng)時的天空開始慢慢低垂,原本的烏云繞著查文斌的頭頂開始低俗的盤旋。慢慢的,黑云中開始出現(xiàn)了一點白,接著那白色的云逐漸又開始慢慢增多,也不知道他念了多少遍咒,胖子說起碼不下三百遍,一個巨大無比的陰陽太極云層終于出現(xiàn)了! 滿身的綠色開始向著太極云飛迸去,就連那個大祭司也不得不抬起了他的頭顱仰望著天空,慢慢得頭頂開始撕裂,太極圖的陰陽魚眼出漏出了一個小小的圓。一束陽光從天直射而下照耀到了查文斌的身上,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傳說中,地獄是黑暗的,是永遠(yuǎn)也見不到的光的,光明象征著陽間,就和鬼魂不會出現(xiàn)在白天一樣,陽光是屬于眾人的,活著的眾人! 巫師的身體開始慢慢離開了地面,他不由自主的往上升起自己的魂魄,這些受盡了六千年折磨的亡魂終于是要去輪回了…… 萬千的軍馬開始停止手中的刀劍,它們第一次看到了陽光看到了彼此那早已腐爛不堪的身體,幽幽的經(jīng)文穿越了時空,直擊靈魂的深處,去吧,去到你們該去的地方吧…… 忽然間,天空那太極圖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閃電,胖子說,那道閃電瞬間就把太極撕扯開了一道口子。接著,太極云開始分崩離析,原本那些已經(jīng)飄到半空中的綠點又重新下落,如雨點一般,有得落到了照射在查文斌身上的那道光柱上,轉(zhuǎn)瞬之間就煙消云散了。更多的,包括那個巫師在落地之后瞬間便再也瞧不見,等到查文斌額頭猛地向前一傾時,整個大地又恢復(fù)了往昔的面目。 三具尸體冰冷得就躺在他們的跟前,不遠(yuǎn)處,有一人跪坐在地上與他隔岸相望,那人不風(fēng)起云還會是有誰?更遠(yuǎn)處,一個老者抱著一具年輕的尸體正在嚎啕大哭…… 那一天過后,很多人都走了,三教九流的人走了,錢家的人走了,錢韶的身體據(jù)說已經(jīng)找不到完好的部分,全身上下好似被萬種野獸啃咬過,幾乎沒有一寸皮膚還是完整的。查文斌看過那咬痕,他說那是被鬼咬得,他的魂魄在一瞬間被萬鬼啃食殆盡,不知道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遭受了如此的變故,抬出來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是溫?zé)岬?,證明就在不久之前他遭遇了不測。 查文斌后來回憶過,當(dāng)他念到第三遍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沒有意識了,后來的事情完全不是他自己的掌控,只是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重復(fù)著。 他們?nèi)齻€人出來的時候反倒是查文斌扶著他們,左邊一個胖子腿腳都已經(jīng)軟了,風(fēng)起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整個人的身上全是污穢之物,問他他也不肯說,頭發(fā)亂糟糟的,雙眼通紅,胖子說他覺得小白臉那一天身上有殺氣…… 五大家族去掉其一,張若虛說,違羅門令者殺無赦,錢家怕是從此要在江湖上除名了。除了胖子,沒有人知道里面的查文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這一切都將在他們心中永遠(yuǎn)是個謎。 傍晚,高原上難得出現(xiàn)了紅色的晚霞,查文斌靠在帳篷外道:“這倒是個祥瑞之兆,也不知道秋兒現(xiàn)在還好不好。” 下午回來的時候,風(fēng)起云告訴他葉秋已經(jīng)進(jìn)山了,前方有一道峽谷,寬與百米,深不見底,他說他親眼看見葉秋走了過去,等到他再過去的時候赫然發(fā)現(xiàn)無從下腳。站在萬丈懸崖邊,風(fēng)起云大聲喊著葉秋的名字,但他渾然沒有聽到,就是那般走了過去。 胖子疑惑道:“沒有路,難道他是飛得?或者那個壓根不是葉秋,是他的鬼魂?”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一邊用力掌著自己的嘴巴一邊道:“呸呸呸!” 羅門的人還在磋商著下一步的行動,壓根還沒走進(jìn)去人手就折損了大半,其中一人還是羅門的接班人。不多時,張若虛帶著另外三位來到了查文斌的營地,這幾位來是打探的。 “查老弟,還有這位風(fēng)兄弟和石兄弟,這里面是否真的是活人進(jìn)不得。” 查文斌點頭道:“是不得進(jìn)。” 那唐問天道:“那你們是怎么進(jìn)來又出來的?而且這位查先生進(jìn)出猶如是在逛菜園子一般毫發(fā)無損,反倒是我們的人……” 胖子一聽這話立刻就站起來單手一把抓住唐問天的衣服領(lǐng)子道:“小逼崽子,你他娘的什么意思!有話就明說,要是不服氣,你胖爺讓你一只手,我們查爺小命都差點丟了幾回了就尋回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他那眼珠子一瞪活脫脫就是一李逵在世,那唐問天還仗著自己身份道:“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嘛,把手給老子拿開!” 突然間,一道寒光閃過,唐問天一聲慘叫頓時用手捂著自己的臉頰,張若虛低頭一看,那地面上一只完整的耳朵正還在冒著鮮血…… 第一百四十二章 黃雀在后 風(fēng)起云手中的劍上還在滴著血,被削去耳朵的唐問天痛得一邊在地上打滾一邊還在繼續(xù)叫罵著查文斌,張若虛看到風(fēng)起云的身體只是輕微得晃了一晃,“刷”得一下另外一只耳朵也被他削了下來。 唐問天滿臉的血,被人活生生得剁下來雙耳,而且還當(dāng)著羅門一干人等的面,此刻那些家主們竟然無一人敢出來質(zhì)問,甚至連大聲喘氣得都沒用。 如果說他們認(rèn)為賊王容平的速度已經(jīng)夠快了,快到可以讓他們看不清他的動作,那么風(fēng)起云則根本是看不見就已經(jīng)完成了殺戮,方才若是他想,那一瞬間的功夫便可以帶走幾條人命。他的劍如同他的人一般,是那樣的優(yōu)雅,就連殺戮都顯得那樣的風(fēng)度翩翩。 唐問天這下是徹底被風(fēng)起云給弄得沒有半點脾氣,他覺得眼前這個同齡人隨時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只要他想的話?!皬埐任?!” 張若虛一臉蒼白無力地說道:“查老弟,這……”羅門五大家族縱使是有不合,那也屬于內(nèi)部矛盾,自古就是羅門欺負(fù)別人,還從未有人敢在羅門頭上動土。唐問天雖然是唐家庶出,可唐家是個什么角色他們心中都是有數(shù)的,唐門一脈已經(jīng)穩(wěn)坐五大家族之首八百余年,其門徒之廣,勢力之大,財富之多已經(jīng)不是其他人所能抗衡。唐門這一代的家主名叫唐遠(yuǎn)山,表面上這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商人,但是坊間傳言其黑白兩道通吃,就連大名鼎鼎的福清幫據(jù)說也不過是唐遠(yuǎn)山的養(yǎng)得其中一只手。 查文斌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風(fēng)起云,自他倆認(rèn)識起,他從未見過風(fēng)起云的思緒波動如此劇烈過,他的眼中有殺氣,他是真得想要殺人! “若是你再多敢言半個字,下一刀我就要了你的命!”說罷,他轉(zhuǎn)身便回了營帳,胖子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被自己叫“小白臉”外號的男人,什么時候這家伙竟然開始跟葉秋有那么一點像了,能動手的絕不多話…… “老爺子,你也看到了,是這個孫子嘴欠。”胖子在該落井下石的時候他絕不會錯過,跟著朝著那地上哼哼的唐問天屁股上就是一腳踹過去道:“我們查爺不認(rèn)什么唐家李家,就認(rèn)個狠字,今天算你小子命大,還有個活閻王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要不然還有命在這求饒呢!” “老爺子,”查文斌起身看也不看地上的唐問天道:“各位都是我敬重的前輩,苗老爹還是我知青時候的長輩,算得是自家人了。恕我直言要想靠外力過這一片場地怕是辦不到,里面埋著得萬千將士亡魂不歸,早已成了一片修羅地獄,原本我想試圖超度一番,就在要成的關(guān)頭又失敗了?!?/br> 丁勝武道:“怎得會失敗呢,要不然叫容平兄弟助你一臂之力?!?/br> “沒用的,”容平搖頭道:“我聽他的描述,下午的時候純屬是個機(jī)緣巧合的機(jī)會,查老弟天資過人,一心向道,是感應(yīng)了天地,我從未聽聞過有人靠念誦經(jīng)文還能顯出道始真身。我茅山一派往上除祖師爺曾有幸見過老君身影外再無一人,這般的變化除去老弟個人的修為之外,還要一些巧合的,如今既然失敗了那便是敗了,這山中應(yīng)該是有一股更強(qiáng)的力量封印住了這些亡魂,方才我還看見昨夜死去的那幾人的魂魄就在周遭營地游蕩?!?/br> “哪呢!哪呢,查文斌你趕緊弄兩道符??!”胖子聽他這么一說當(dāng)即覺得汗毛一豎,這人便是這樣,里面的萬千亡魂大軍你或許還不會怕,可若是見到身邊熟悉的人成了鬼魂來找你,那種感覺就又完全不同了。這是因為,你知道他死了! 查文斌道:“死在這兒的人都出不去,魂魄不死不滅,仍受那無盡的輪回煎熬之苦。我有些明白何為地獄之門了,門向你敞開,一步跨進(jìn)永世不出。幾位前輩,我還有位兄弟至今下落不明,左思右想子時我便起身進(jìn)谷,此番前去兇多吉少,你們愿意一同也罷還是坐等與此都好,大家就在此處別過吧,至于丁前輩,你的人我就交給你自己看護(hù)了?!?/br> 他這便起身前去收拾東西,留下一干老將在那面面相覷,這該如何是好?去吧,前面就是萬劫不復(fù),不去吧,回去沒法交差不少還落得個不如后輩們。 丁勝武道:“面子事小,小命是大,老錢不也走了,唐老大根本就沒到場,要不二哥,我們也就此別過,各回各家吧。” 張若虛道:“苗兄,這一路你最沉默寡言,此事你看該如何?” 苗老爹也沒搭理他倆,默默的帶著自己的“苗蘭”就此回去,張若虛瞪了丁勝武一眼道:“你啊,真是越老越糊涂!這事兒明擺著就是坑你們倆來的,這般回去不是剛好落了人口實!” 丁勝武要背一挺道:“那又如何?他還真能拿我怎么樣,要動我丁家也不是那般的容易!” 夜半,查文斌準(zhǔn)時醒來,風(fēng)起云已經(jīng)坐在了帳篷外,為何要選擇此時出發(fā),是有原因的。風(fēng)起云昨夜進(jìn)去的時候做了一件事,那就是閉上眼睛,捂住耳朵屏住呼吸,這人有七竅,只要捂住了七竅不出陽氣,你的陽火便會處于十分微弱的狀態(tài)。當(dāng)時時間久了,這火就得熄滅,人也就跟著沒了。此時一般的邪物是看不到你的,你也看不到它。這個道理就和滿世界都是鬼魂在游蕩,指不定現(xiàn)在的床頭或是窗戶上就有個好兄弟,客廳里也有個老婆婆正坐在那里喝茶你同樣看不見的道理是一樣的。 只是,這么長的一段路想要通過難度確實很大,不過以風(fēng)起云卻有一樣?xùn)|西恰好可以幫他們,那便是從氐人那里得來的那個水肺! 這東西里面存著空氣,主要也是給查文斌和胖子準(zhǔn)備的,實在憋不住的時候,吸上一口,氣依舊還是不外泄,用這個法子支撐幾人通過古戰(zhàn)場的可能性是極大的。既然白天進(jìn)去雷電交加,那還索性不如去撞鬼,乘你們殺得難解難分的時候,我當(dāng)什么都看不見,一了百了。 是夜,四周靜悄悄的,比起前幾天的嘈雜,如今正是多了一份難得的安靜。一出門恰好碰見容平正在撒黃紙,胖子頓時有些不爽道:“你這意思是準(zhǔn)備送我們幾個上路是吧,我們也沒虧大你啊,用這種惡毒的法子咒人?!?/br> 容平解釋道,他這是在打發(fā)那幾個死掉的人,“大半夜的就在帳篷外面哭哭啼啼的,還像是個大男人嘛,哭得老子心里瘆的慌,起來活動活動?!?/br> “我教你個法子?!辈槲谋蟮溃骸澳阌袀懵铮屇切┕砘耆级氵M(jìn)你的傘里,到時候把傘用符給封上,斷絕它們與這里的氣息,或許能夠帶的出去?!?/br> “有道理!”容平轉(zhuǎn)身還真就去找了一把黑傘,也不知道是哪個家伙留下的,剩他一人在那舞弄,查文斌三人跟著進(jìn)了古戰(zhàn)場。 看著消失在黑夜里的三個年輕人,張若虛站在帳篷外道:“他們終究是要比我們講情義?!?/br> 丁勝武有些心虛地說道:“那要不我們也進(jìn)去吧?” 張若虛道:“捂住鼻子不呼吸你行?” “我……”丁勝武剛要準(zhǔn)備說什么,突然一個聲音幽幽地說道:“他行,不行也得行!” 帳篷外緩緩走出一個戴著黑色墨鏡的男子,一身黝黑的喪服讓人覺得這是哪家棺材詐尸了。張若虛和丁勝武見是他也連忙低頭行禮道:“見過大人?!?/br> “罷了罷了?!彼焓謸]揮,跟在他身后的苗蘭和九兒頓時燃起了一通大火,“轟”得一下,轉(zhuǎn)瞬就只剩下了一對灰燼,原來這竟然是兩個紙人…… 鬼道,當(dāng)世修行甚少,這個同樣源自古老巫術(shù)的一脈沿用了一條最短的捷徑。鬼道,修的是死后,人道修的是生前,一個以己度人順應(yīng)天道,感受宇宙變化,六合五行之力,悟道而行道,視為正道。而鬼道者則是以鬼度己,修煉法門早已失傳,自鬼道修煉法出世以來,能成者皆是由正道轉(zhuǎn)入,尤以張魯母子最為出名,這二人恰好又是名門正派出身。在天師張道陵歸位后,張魯父親張衡繼行其道。張衡死,則張魯繼為首領(lǐng),不多久,天師道又重歸正道門下。 就連查文斌也未曾想到,葉歡的兩個紙人竟能蒙蔽了他,不過這也難怪,葉歡是鬼道個中翹楚。此道向來以詭異神秘著稱,他又演習(xí)過正道之法,通曉道士看穿陰陽的一切法門,要找到查文斌現(xiàn)在的漏洞在哪里,以葉歡的本事還是可以辦到的! “聽說唐家的那位公子被人削去了雙耳?”葉歡露出一口焦黃的牙齒嘿嘿陰笑道:“有趣有趣,我這同門師侄倒也越來越有脾氣了?!?/br> 張若虛趕忙說道:“已經(jīng)派人送下山去救治了?!?/br> 葉歡推了一下墨鏡道:“總要給上面一個交代吧!死了一個區(qū)區(qū)錢韶怎么夠呢,無炎,去殺了他,你知道該怎么做的?!?/br> “是!”突然間,秦?zé)o炎從他身后像是鬼魅一般的閃出,驚得丁勝武頓時渾身的冷汗…… 第一百四十三章 骨笛搭橋 是年,福建唐家唐問天薨,四川錢家錢韶薨,羅門之中勢力最大的兩個家族,一個富可敵國,一個雄霸一方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打擊。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羅門是個工具,工具之中斷然不允許出現(xiàn)打破勢力平衡得出現(xiàn),經(jīng)過千百年的發(fā)展,羅門五大家族各自為王,的確是到了要敲打敲打的時候了。要養(yǎng)一條狗,便是忠心的狗,會反過來想咬主人的狗下場都是一樣的。 張若虛上前問道:“那大人,我們該怎么辦?” 葉歡詭異一笑道:“好辦,跟著他們。” “這……”張若虛也是面露難色,以他的了解,這進(jìn)去怕是簡單,出來那可就難了。 葉歡低哼一聲:“沒用的東西,苗子,跟我一塊兒去,陪我走走。” 苗木華低頭道:“是!” 就像沒有人知道苗家的底細(xì)一樣,對于這個在羅門里像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黑墨鏡張若虛也只有退到一邊的份兒。葉歡大搖大擺的朝著黑暗處走去,這里才是他喜歡的味道,熟悉的感覺。 鬼道者,能通陰陽,修煉鬼道的最高境界是死而不腐卻不成僵,簡稱活死人。他們可以把自己的陽氣完全消耗殆盡,如同死尸一般卻又有著活人的思維和行動能力,代價也是有的,比如他們的手和皮膚都會變形,到后期,手掌會像僵尸那般變得僵硬彎曲,皮膚上會布滿尸斑,并且再無味覺,吃什么東西都如同嚼蠟,最重要的是他們會喪失生育能力。 造物主從來都是公平的,鬼魂一類是無法繁衍后代的,鬼道者同樣是如此,所以研習(xí)鬼道的信徒多半心靈是扭曲的,黑暗的。在他們的內(nèi)心深處,生命是不值得尊重的,如同螻蟻一般,而感情更是要求堅決斬斷的,為了生存,他們會不惜一切。正是因為這種修煉法則會導(dǎo)致人性的扭曲,所以天下正道皆以鬼道者不恥,并將其視為魔道。 張若虛一聲嘆息道:“走吧,老丁,去或許還有條生路,起碼他現(xiàn)在放過你的九兒,這個人喜怒無常,你又不是不曉得他的手段?!?/br> 丁勝武也有些犯難道:“帶著孩子……” “吃吧,吃下去或許就挺過去了?!闭f罷,張氏父子一人一口吞咽下一顆黑色小藥丸,奇苦無比,一咽下去頓時覺得喉嚨處被人牢牢鎖住,半點喘氣得功夫都沒有,難受了一陣后,張若虛漸漸開始緩過神來。這種藥丸就是鬼道煉丹杰作,可以封住人的七竅,短時間內(nèi)不會致人死亡,專門被用來穿梭于一些活人不能去的地方用來捉鬼修煉。 “哎……”丁勝武一聲嘆息,只得給自己和九兒各自喂下一顆,四人結(jié)伴隨著那葉歡一同前去…… 查文斌和胖子是輪流用著那水肺,三個人之間彼此之間用繩子拴著,風(fēng)起云打頭,雖然是堵著耳朵,可依舊能聽到喊殺聲和金屬的碰撞聲。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這場戰(zhàn)爭永遠(yuǎn)不會結(jié)束,也永遠(yuǎn)不會有盡頭。大約是堅持到那水肺里的空氣快要用完的時候了,風(fēng)起云這才終于停下了腳步道:“到了,應(yīng)該就是這兒?!?/br> 查文斌終于可以睜開眼,一看就立刻把自己嚇得一大跳,也就是再往前走那么一丟丟就一步跨了下去。胖子撿了個小石頭往下丟,壓根就沒聽到回聲,如同他所說,從這頭一眼望不到那頭,真不知道當(dāng)時葉秋是怎么走過去的。 毫無疑問,對面應(yīng)該就是當(dāng)年的北虞王朝,戰(zhàn)火被阻擋在了家園外,若是有這樣一道天塹,以當(dāng)時周人還十分原始的工具無論如何也是攻不過去的,為何偏偏要把戰(zhàn)場選在外圍? 胖子突然發(fā)現(xiàn)這峭壁上有兩截銹跡斑斑的半圈,他用手電照著,那東西乍看跟快石頭沒啥區(qū)別,用手敲擊發(fā)出“噌噌”得聲音。 “是鏈子,青銅的,以前這兒說不定是有道鏈橋通過去的,”胖子測算了一下距離道:“乖乖,這要是有一百米的話,那整個鏈子的重量就是相當(dāng)驚人了,怪不得這地上有銅水澆筑過的痕跡,六千年前的古人難道就已經(jīng)掌握了青銅冶煉技術(shù)?” “不稀奇,我們燧人氏自一萬多年前就掌握了火,后來不久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利用火可以從石頭中提煉金屬?!憋L(fēng)起云頗有些子豪地說道:“當(dāng)年,我們的先祖就是從這里走向了肥沃的平原,這里是所有風(fēng)姓后人的祖宗山,是我們的根!” 站在這萬丈懸崖邊,除非身上有翅膀,不然怎得才能走過去呢?查文斌忽然看著風(fēng)起云道:“他真的就是那般走了過去?” 風(fēng)起云點頭,查文斌道:“好,那我信你!”說罷,他抬出一腳便要跨出,胖子急忙拉住他道:“你瘋了!” 胖子隨手撿起一個石頭朝著查文斌的正前方砸了下去道:“你看,你聽,這有路嘛?小白臉,你倒是看明白了,老二又不是鳥人,他怎個可能就這樣過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