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節(jié)
王老板道:“荒地啊,能做什么,深圳在改革開放前就是個小漁村,我們相中這塊地還是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黃金地段啊?!?/br> “不可能,”查文斌斷言道:“我給你們?nèi)鞎r間去查一下這塊地以前的情況,一定要搞清楚它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如果只是一塊單純的荒地,沒有理由會接二連三的出事。方才我簡單的看了一下,這塊地正中的位置走的是子午朝向,要想在這樣的地方蓋房子,要么你們的八字足夠硬可以壓得住這下面的地氣,要么就要弄點辦法借氣,而前提是這塊地以前得是干凈的?!?/br> “這塊地,是別人轉(zhuǎn)給我的?!蓖趵习宕嗽捯怀?,朱子豪頓時大叫起來道:“什么!轉(zhuǎn)給你的,你不是跟我說是從政府手里拍來的嘛!好哇你,竟然聯(lián)手給我下套!” 王老板也不是個好惹得主,立刻反應(yīng)道:“不是一樣的嘛,那個老板因為要移民就轉(zhuǎn)給我了啦,這筆生意能不能做你還不知道嘛,要是這塊地能夠按照進(jìn)度起來的話,你朱子豪能賺多少還要我說嘛!” “是從誰手里的轉(zhuǎn)的,”查文斌道:“那個人現(xiàn)在還能聯(lián)系上嘛?” “我試試,”他拿著那個年代最時髦的大哥大撥了幾通電話,那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最后無奈說道:“都是空號了,估計已經(jīng)移民了吧。” “先找這塊地的歷史,我估計這里肯定出過狀況才落到你們手里了。”查文斌道:“這幾天石頭跟秋兒一塊在這里下下看鏟子,看看能不能從土里找到一些文章?!?/br> “有啊有啊,”朱子豪道:“他們打樁的時候就打出來過不少陶片?!?/br> “有陶片?”胖子道:“那他娘的說明這下面是個古墓??!有陶片嘛,拿來讓我堅定一下。” 朱子豪溜到一旁的工棚里,不一會兒他就拿著一塊兩枚硬幣大小的東西出來了道:“當(dāng)時我也是這么想的,以前跟你們一塊兒干過……可是這東西我托人去瞧過,都說是一些沒用的,也就作罷了。” 胖子把玩了一下,說實話,他的堅定技術(shù)充其量也就是個入門級,一塊沒有任何特殊的陶片在他手上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下面可能有貨。 “放心吧,幫我去弄兩個洛陽鏟來,要加長的,擋得住你們的打樁機(jī),未必能擋得住老子鋒利的洛陽鏟,嘿嘿……”聽著他那干笑,王老板是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真的是道士嘛……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要動 連續(xù)兩天,胖子和葉秋打上來的都是這種破碎的陶片,幾乎沒有完整的,也無法拼湊出原來的模樣。查文斌則是連日來都在工地上丈量,這個子午走向的地塊他沒有瞧出太多端倪,不過有一點讓它疑惑的是,這塊地到了夜晚似乎透著一股神秘,而絕非是單純的兇煞之氣。 根據(jù)地勢,根據(jù)方位,一個精通風(fēng)水的人多半是能發(fā)現(xiàn)一些什么的。比如這塊地下面有沒有墓葬或者說這里是否具備聚陰或者聚陽的條件。通常臟東西的出現(xiàn)都不是特定的,一個地方若是經(jīng)常性的發(fā)生超自然現(xiàn)象,那這個地方肯定是有些與眾不同的。 調(diào)查也在繼續(xù),王老板是個北京人,還有一個搭檔則是廣州人。那個年月做地產(chǎn)開發(fā)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而且這個項目是將來引進(jìn)港資的重要途徑,政府也是相當(dāng)重視。連日來,他們幾個奔波于各大部門,頭緒能理出來的微乎其微,唯一能有點價值的就是兩年前,這塊地被人以高價買走,但是沒有開發(fā)卻放棄了。那個轉(zhuǎn)手的商人跟王老板之前有過生意上的合作,也是北下來淘金的,這些年生意做得很大,每次出來身邊都跟著一個身著黃色馬褂的老人,從始至終都是保持著微笑,聽圈內(nèi)人說,那個商人之所以能發(fā)達(dá),和這個老人的關(guān)系十分密切,這個老人據(jù)說是劉伯溫的傳人,通曉風(fēng)水運(yùn)勢,被商人聘作自己的商業(yè)顧問。 “這就有些門道了,”查文斌說道:“人家估摸著是看出來這塊地有問題才把燙手山芋甩給了你們,你們不知道就接了手,石頭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發(fā)現(xiàn)倒是有一點,”胖子道:“但凡是你們樁子能打下去的地方都是黃泥居多,不出什么陶片,那些打了一半打不動的,我用洛陽鏟試了試下方都是五花夯土,還有青磚的跡象,而且不止一處?!彼贸鲆粡垐D紙來,上面畫了一些圈兒,胖子道:“這些圈兒就是有問題的地塊,這么密集的分布,會不會下面是個古墓葬群?那要真是這樣的話,最好要請文物專家過來一趟?!?/br> “不行!”王老板馬上反對道:“這怎么可以,如果一旦發(fā)現(xiàn)下面是古墓群,我的工地立刻就要停工,等到那些考古隊進(jìn)來折騰三年五年的,黃花菜都涼了,時間上等不起。所以即使發(fā)現(xiàn)了那些陶片我們也都沒有上報,這在全國都是一樣的?!?/br> “這就是你們的不地道了,”胖子道:“這把房子要真蓋在墓地上能發(fā)家嘛?那些買了你們房子的人豈不是活見鬼了。查爺,我的能力還有限,如果是張老爺子來的話估摸著能瞧出名堂,他是這塊的行家里手?!?/br> “那就請,”王老板道:“錢不是問題,只要你們能幫我擺平這件事,價格都好說?!?/br> “得了,請他你未必請得起,就你們兜里那倆鈔票在人家眼里就是個屁!要不試試看?總歸是看在子豪兄的面子上?!?/br> “也好?!辈槲谋筮B日來并沒有太多的發(fā)現(xiàn),他也被這塊看似沒有問題的地給搞得有些垂頭喪氣,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一處突破口,總不能亂挖一氣,人可是還要搞開發(fā)的,真挖出點什么走漏了風(fēng)水,那朱子豪就算是徹底搭進(jìn)去了。 張若虛接到一份從深圳來的電報,落款人是查文斌,見到這個名字這位名動江湖的大佬果然起身,如今這三個字在羅門猶如金字招牌,比啥都好使。見到那個其貌不揚(yáng)的老頭,王老板終于明白胖子為何會說那句話,有些人單從氣勢上看就知道不是凡人,那種氣勢是見慣了大場面,經(jīng)歷過生與死才能表現(xiàn)出來的。 沒有過多的寒暄,查文斌能夠在這個時候想起他似乎讓他還覺得很榮幸,直奔工地,約莫兩天以后,一張完整的圖紙被標(biāo)注了出來。圖紙上不再是胖子畫的那種粗糙的圓圈,而是有棱有角有形狀的各種圖案,這些圖案排列在一起的時候,查文斌覺得甚是眼熟,拿過圖紙仔細(xì)一瞧,他說道:“這是根據(jù)北斗七星的排列規(guī)劃的,這下面到底是什么?是墳嗎?” “不是,”張若虛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下面很有可能是一處古城的遺跡,從土壤的深度和變化來判斷,至少有上、中、下三重城垣,城垣里又有這些圖上標(biāo)注出來的建筑,用的是天然的石塊,估摸著都是成噸的重量,你們的打樁機(jī)自然就下不去了?!?/br> “古城?”王老板不可思議道:“這里已經(jīng)就是個小漁村啊,而且這一帶也極少會出土什么文物?!?/br> “你們錯了,”張若虛道:“按理來說廣東地界輪不到我插手,這是規(guī)矩,得福建唐家來管,所以我只是說所推測的可能。歷史上,這一帶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個強(qiáng)盛的王國:南越國,也被稱為趙朝。當(dāng)時的首都就在今天的廣州境內(nèi),公元前112年,漢武帝出兵10萬發(fā)動對南越國的戰(zhàn)爭,并在前111年滅亡南越國,設(shè)置了九個郡。南越國共存在93年,歷經(jīng)五代君主,說起來這里可是大秦帝國的最后一片凈土。從陶片的年代來看,應(yīng)該屬于秦漢時期的東西,深度在八到二十米不等,至于里面干不干凈,查老弟這就是你的強(qiáng)項了。” “如我直言,文斌愚鈍,沒有瞧出太多,聽聞先前有一個江西道士曾經(jīng)來此開壇還差點丟了性命??晌疫B夜在這蹲守卻也沒瞧出什么名堂來,更加沒有那些工人所描述的不干凈,但是每每走在這塊地上心里總是有一股莫名的召喚?!?/br> 張若虛問道:“召喚?誰在召喚你?” “我也說不清,好像這塊地我一點也不陌生,可能是這北斗七星吧,與我道門總是有些淵源,勞煩您這么大老遠(yuǎn)的跑一趟。” 查文斌決定要掘地三尺搞清楚這些圖案上的東西到底是什么。不過自從他們來的那天晚上,這深圳就一直在下雨,泥濘的工地想要作業(yè)就越發(fā)變得困難,好在他們這里什么都不缺,想要打個洞那簡直是太簡單了。送別了張若虛已經(jīng)是晚上,臨行前,張若虛說了最后一句話,他說道:“我隱約覺得下面可能是個祭臺,從形制上看,三層三的建筑多半是用來祭祀的,可我卻從未見過有祭臺是按照北斗七星的走向,至少在中國的大地上從未有過出現(xiàn)。” 那天下午,天氣開始放晴,一掃連日的陰霾似乎也給他們繼續(xù)要面對的工作開了一個好頭。 張老爺子不愧是行家,地面上該畫的地方都用石塊給標(biāo)注了出來,胖子和葉秋在準(zhǔn)備明天爆破的材料,查文斌獨(dú)自一人決定又去工地上逛了一圈。 深一腳,淺一腳,走在這空曠的工地上抬頭一看,漫天的星空,南方就是好,穿著單衣的查文斌并沒有覺得絲毫的寒冷,仿佛浙江的初夏,這種夜晚最是適合散步。工棚旁邊有一排水池,走到那兒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想洗一下鞋幫子上的污泥,這是鈄妃給他做的布鞋,他很是珍惜。 水龍頭第一次打開的時候,里面?zhèn)鱽砹艘魂嚒昂艉簟钡穆曇簦麚u了搖頭,看來這地方太久沒有人用了,龍頭已經(jīng)不出水了。準(zhǔn)備再去試試第二個的時候,“噗”得一下,水沖了出來。 因為漫天的星光,這視線還是不錯的,他把手伸過去先捧了一把準(zhǔn)備往臉上拍一拍,這是習(xí)慣。才一湊到跟前的時候,忽然聞到了一股腥臭味,這臭味之強(qiáng)烈讓他立刻甩掉了手中的水差點開始嘔吐起來。 “怎么會有這么沖的味道?!彼苫蟮陌涯抗鈱?zhǔn)了那自來水,小心翼翼的再接了一點放在手心仔細(xì)瞧了一下,這水是黃色里面還有一點墨綠,就像是一口腐爛了很久死水塘里抽出來的。這些商認(rèn)該不會就是這樣對待工人的吧?查文斌有些難以置信,這樣的水是絕對不能用的,他想回去準(zhǔn)備問問這件事,一扭頭的功夫豁然看見不遠(yuǎn)處的工地上有幾個白色的影子在動著。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花眼后半蹲在洗手池后面掏出了自己的羅盤,劇烈抖動的指針告訴他終于是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了。他已經(jīng)來回在這片工地上走了好些天,這羅盤什么反應(yīng)也沒有,唯獨(dú)今晚,他抬頭看了一下那星空,猛地意識到有些不同。 前幾天自己來的時候都是陰雨天,可今天確是天晴,這鬼魅一類的東西自古就有吸收日月星辰的精化一說,再想起張若虛所言的七星圖標(biāo),他注視著遠(yuǎn)處的那些影子不斷的起起伏伏似乎是在跳舞。 這身上的家伙雖然帶的不多,可查文斌是不會怕那些東西的,正準(zhǔn)備想貓著腰過去瞧的時候,忽然背后一只手搭了上來,冷冷的聲音響起道:“不要動!” 第一百三十七章 蓬萊道人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給嚇得愣住了,查文斌心想該不會是遇到什么鬼搭肩了吧,可分明那又是人的聲音。慢慢的轉(zhuǎn)過身來,一個穿著破舊軍服的駝背老頭的手正搭在自己肩膀上,對著查文斌使了個眼色,兩人慢慢推向后面的工棚。 一盞煤油燈被點起,窗簾用的是廢棄的床單拼接的,屋內(nèi)一個痰盂盆,一張用工地木板拼湊起來的小床,一臺正不停“吱吱吱”亂響的收音機(jī),余下的就是床邊掛著的幾件衣裳外加床頭一個大號的手電。 “斷電了,只能用這個,”老者把煤油燈端了過來,還給沖了一杯茶,用的是廢棄的水果罐頭做的茶杯。見查文斌有些猶豫,老者說道:“放心,不是用的那自來水,”他指著床頭一個水缸道:“隔幾天我就會到外面去挑水,這里的水吃不得?!?/br> 喝了一口,很苦,里面的茶葉密密麻麻,查文斌好奇地打量著這里,他已經(jīng)在這片工地呆了幾天了,可從未發(fā)現(xiàn)這里還有人住。 “您是哪里的,我怎么沒見過您?” “我見過你,”老者擺弄著收音機(jī),調(diào)試了好一會兒依舊是那“吱吱吱”得雜音,試了一會兒不成功后便索性關(guān)掉了,他說道:“每回都這樣,只要那些東西來了,這玩意就不好使。你來了有幾天了,我一直在觀察,有老板陪著當(dāng)然也就不用我出來了。我原來是在這兒看工地的,已經(jīng)住了大半年了,他們大概都把我忘記了吧?!?/br> “忘記了?”查文斌說道:“你是說朱子豪他們不知道你在這兒?” “知不知道又怎樣呢?”老頭說道:“年紀(jì)大了,能找個地方避避風(fēng)雨就不錯了,深圳不比北方,哪哪都離不開一個錢字,像我這么大年紀(jì)一般的地方還不肯要,留在這里總比睡橋洞要強(qiáng)。白天出去撿點破爛都堆在隔壁屋子里,等掙上個兩個棺材錢再加上個路費(fèi)也就夠本了?!?/br> “聽口音像是山東人?” “蓬萊人,”老者道:“小伙子,沒事的話晚上就不要到這地方來了,有些東西眼不見為凈,不去叨擾人家,人家也就不會來叨擾你?!?/br> “我懂得,”查文斌說道:“我不會告訴他們您在這兒的,就算是知道了也沒事,回頭我跟他們說一聲,您就在這兒安心住,其中一個老板是我的朋友?!?/br> “你啊,”老者嘆了一口氣道:“心地倒是還善良,我說的是外面那些東西,這是人家的地,占了人家的地要拆人家的房這怎么肯干。老頭子我睡哪里都一樣,金碧輝煌的宮殿里我睡過,滿是腌臜污穢的豬圈里我也睡過,早就無所謂了?!?/br> 聽這話,這老頭莫不是還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不過查文斌現(xiàn)在可不想聽故事,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點什么可不能就這樣錯過了,放下茶杯對那老頭到:“大爺,我是受朋友之托過來瞧這塊地的,無論如何我得給朋友一個交代,死人不能讓活人的生活無法繼續(xù),既然已經(jīng)死了,就應(yīng)該去到該去的地方,不然這世界不是亂了套嘛?” “你當(dāng)真執(zhí)意要去?”老頭起身道:“罷了罷了,我就陪你走一遭吧?!闭f罷他就拿起了那盞煤油燈,他的背已經(jīng)弓的很厲害了,走起路來一歪一岔的。查文斌想他在這里呆了那么久了,既然要去那自己也就沒必要攔著了,這一老一少慢慢的朝著那工地白影處走去。 查文斌時不時的看著手中的羅盤,老者則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散步,兩人走到約莫離著那些影子還有二十來米的時候,查文斌蹲了下來。這個距離是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查文斌拉了一下那老者的衣角,他希望后者能夠和自己一樣隱蔽起來,畢竟現(xiàn)在渾身上下除了這羅盤之外就只有一枚天師大印,靠這倆玩意他是降不了什么鬼怪的。 不料那老者對轉(zhuǎn)過身來對他一笑道:“心中無鬼,眼中自然無鬼,你若是心中有鬼,看哪里都是鬼。自古就是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你不去招它惹它鬼有什么可怕的?” 這番言論查文斌怎么都不敢相信竟然是從一個拾荒的老者嘴里說出來的,他慢慢的起身,跟著前者那盞煤油燈一直往前走,離著那些影子越近反倒越是模糊了,等走到只有三四米遠(yuǎn)的時候,眼前便是什么都沒了。 他剛想說點什么,那老者已經(jīng)拿著煤油燈往回走了,查文斌快步的跟上,等兩人離開那地方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那些影子又開始出現(xiàn)了,它們依舊在那里翩翩起舞著,仿佛從來就沒有消失過。 “怎么會這樣?”在查文斌接觸的陰陽世界里,還是第一次發(fā)生這種狀況。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無為、無我,無欲,居下,清虛,自然。年輕人,你很有天資,但是身受茅山一派殺戮習(xí)性頗多,但凡見陰陽事物皆以敵對的心態(tài),其實它們并無害,那個死去的道士不過也是想取它人性命在前才會落到那般下場。其實,不過那草叢里的毒蛇一般,你不去招惹它,放下你的敵意,它豈可又會輕易的對你張開毒牙呢?” 一席話,讓查文斌醍醐灌頂,今兒個自己竟然是遇到了高人,那老者自顧自的往那工棚走去,查文斌趕緊的一路跟隨。 “老前輩,晚輩自愧不如,瞧不出這里的名堂,但這塊地已經(jīng)被我朋友買下要建房產(chǎn),既是活人的事情那死人總不能耽誤了,有沒有什么兩全其美的辦法?” “呵呵,終究還是落入了俗套?!蹦抢险咴谖堇镛D(zhuǎn)悠了一圈給查文斌挪了個位子道:“老頭子不敢言多,自己已經(jīng)半只腳在棺材里的人了,這里面的是非自當(dāng)是你們這些局內(nèi)人去把握,這塊地我也瞧不懂,只知每逢月中的單數(shù),若是天氣晴好的夜晚,那些東西就會出來。起初的時候我也以為是惡鬼作祟,還自作主張的想請這些東西離開,用了一些小手段都無法湊效便試著去與之溝通。不料,這些東西和我不在一個世界,它既不來看我也不來理我,哪怕你從中穿過也一樣不被放在眼里,唯獨(dú)的是不能動了殺心。 我想它們或許才是這里的主人,我們都是后來者,你說的有道理,既是亡故人便不該攪合在活人的世界里,我想這就需要有個人去提醒?!?/br> “這個人不是我吧?”查文斌自嘲道:“您都說了,既不能有殺心又不能和其交談,這不是鏡中花水中月,看的到摸不到嘛?” “但凡是留在這個塵世里的多半是有遺愿未了,或仇恨或思念或是不舍,不然的話六道輪回饒是誰也逃不過的。這種事情講究個緣字,你我相遇也是緣,你和它們相遇也是緣,把這件事給簡單化?!?/br> “萬物之始,大道至簡,衍化至繁?!辈槲谋笞髁藗€揖道:“多謝前輩指點,晚輩受益頗多?!?/br> 臨走的時候,查文斌想想還是回頭了,他問道:“恕晚輩無禮,敢問前輩可是從蓬萊閣來的高人?” 蓬萊,一個神話中的地點,它孕育了八仙、神筆馬良的傳說。中國傳統(tǒng)文化佛道孺,在山東半島上,儒和道盛行。蓬萊仙閣、八仙、全真教,蓬萊在道教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地名的由來,傳說的三座仙山“蓬萊、瀛洲、方丈”,關(guān)于三座神山最早見于《史記·封禪書》,書中都是描述的海中仙山。 仙,大多是由人修道而成的,他們常常沒有專門的職務(wù)。說到這兒,想起封神榜里說姜子牙沒有把自己封神,是因為姜子牙貢獻(xiàn)很大,元始天尊特許姜子牙可以不被封神,因為一旦封神就要受世俗官宦的限制,而道教文化更崇尚靜修仙游,所以他寧愿做云游道人也不愿位列仙班,這其實是元始天尊對姜子牙的厚愛。 而在現(xiàn)如今的蓬萊,更多的是知道的是八仙的故事,大名鼎鼎的蓬萊閣便是其中的一座道場。 道教蓬萊派,屬全真支派,相傳創(chuàng)派祖師為呂洞賓!此派弟子既繼承了全真一脈的超然灑脫,又有著自己獨(dú)立的性格,比如他們的弟子大多游歷于山水之間,更加講究無欲無求。神仙嘛,那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看這個老者便頗有幾分那種意味,只不過蓬萊道人往往更多的都是出現(xiàn)在人們的口中,真正有緣得見游歷的蓬萊道士卻是極少的,因為他們往往不會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眼力不錯,”那老者道:“是與不是,都是凡夫俗子一枚,蓬萊道教不過是沾了先祖的光罷了?!?/br> “既是如此,那莫不如我助你回去?!辈槲谋笙惹奥牭剿霐€錢買個車票…… “回去?蓬萊。”那老者卻是一通哈哈大笑道:“回到道觀里每天表演給那些游客看嘛?簡直是糟蹋了蓬萊的名聲,面對著老祖的牌位,心里計算的確是道觀的收入,人心不定,道心何在啊。不去了不去了,自從我出來就沒想過再回去,只不過老家還有一位兄長在世,老頭子有手有腳要不得你的捐助?!?/br>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失靈了 “假的,不可能!”回到住的地方查文斌把遇到的事兒一說,胖子立刻叫道:“一定是個老騙子,要么就是有問題,查爺,中國有多少道士?咱走在街上能遇到幾個道士,滿打滿算,咱安縣正兒八經(jīng)做道士的也就一只手,你倒好,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道士,這不是扯淡嘛!要說巧,那也太巧了,合著里面住了個人都那么久了朱子豪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 朱子豪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道:“這工地上的事情我不太管的,工人來來去去,原來都是交給現(xiàn)場管理來控制,這會兒他們散了我也就沒處尋了。要真有問題的話,明兒一早我派人把他趕走了便是?!?/br> “趕走?”查文斌連聲說道:“別,做人留一線,看他的樣子就算是有問題也沒什么害人之心,起碼今天對我沒有什么可疑之處。” “你就是個老好人,人家也說了在這里住了大半年都拿那些玩意沒辦法,那橫豎的意思就是讓朱子豪玩賠本買賣唄?!迸肿右磺盟乜诘溃骸澳且痪瓦@么滴,這塊地不要了,你愛上哪上哪去,大不了明天的船票我給你買了?!?/br> “你就別消遣我了,這塊地我不要別人也遲早會要的,這里是深圳特區(qū),大陸的南大門,怎么可能會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放棄這樣的黃金地段呢。查道長,要不再給想想辦法,實在不行,我就花點錢,把這里往下二十米的土都給它移平了?!?/br> 看著他們的爭論,查文斌又走了出去,一個人站在陽臺上吹著風(fēng),他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誰說這深圳的冬天就不會冷了…… 一大早,胖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爆破的材料,這種工地里點炮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外面都是圍墻足以阻擋住視線。不過在打洞之前,查文斌又特地去拜訪了一下那個住在工棚里的老人,可是房間里空空如也。 查文斌對朱子豪說道:“可能一大早的又出去拾荒了吧,人家給你們看了這么久的工地了,一會兒回來了給人補(bǔ)點工錢?!?/br> “這個是自然的,好歹還有這么多的材料呢。”這個朱子豪倒不同于那些小氣的港商,查文斌發(fā)了話,這面子肯定是要給的。既然你不愿意我?guī)椭?,那就讓你拿你本來該拿的?/br> “就在這兒,”胖子踢了兩塊石頭,那是先前張若虛就布置好的地方,和打探洞的道理是一樣的,關(guān)鍵還是火藥?;藘蓚€多小時,他和葉秋輪流一直打到了地下八米深,再往下就遇到了硬邦邦的東西,這估計和他們打樁機(jī)碰到的是一回事。不過胖子也說了:“在那個年代,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大型石頭做防護(hù),現(xiàn)代的炸藥連一整座山頭都可以削平,打到底,再不行就換鉆頭打洞繼續(xù)炸,一直炸到底為止?!?/br> “會不會出意外啊?”朱子豪有些擔(dān)心,他可是聽說在打樁的時候出的那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情況。 “怕你就呆遠(yuǎn)點,我還就怕它不出意外,查爺可就等著找這頭緒呢。” 此話不假,查文斌現(xiàn)在迫切的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按照以往幾次他們的經(jīng)驗,地下的深度最多不過十米,目前這個深度的確超過了過去所有遇到的墓子。而且這里還不是一座墓,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遺址。對于遺址類的探索,一般都是交給專業(yè)考古隊的,一層層的往下剝土,顯然他們沒有那個時間。 隨著一聲悶響,只有很輕微的一陣煙散開,地面上連濺起的泥土都找不到。走近一看,地面上已經(jīng)炸開了一個足夠能容納一人下去的洞口,胖子拍著手道:“這技術(shù)不是蓋的吧,把鼓風(fēng)機(jī)往里面打一會兒,散散味道半個小時候就可以見到廬山真面目了?!?/br> 這種地方下去的人選肯定不會是查文斌,葉秋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的率先下了地,系著繩索頭朝下,腿朝上,入口處架著一個轆轤,也就五六分鐘的功夫繩子便是一陣晃動,接著葉秋就被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