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下了這個山谷的確是有一條河,正中的位置還能看見一尺寬的水流,厚實的冰凍早就塵封了這片大地。張老漢說,翻過眼前這座山崗就是今晚他們的露營地,不過僅僅只有半天的時間,怕是到不了了。 “那山腰上有個洞,以前挖草藥的時候經(jīng)過一次,今晚可以在那兒露宿?!睆埨蠞h走這山路,體力比起這些后輩竟然也是不落下風(fēng),按照他的說法,再有兩個山頭便就到了神仙臺,也就是三天的路程。每個人的心里都有著自己的想法,趕路的時候是很少說話的,就連一向啰嗦的胖子都會管好自己的嘴,晚上這里的雪雖然是牢固的,可是不代表白天就是安全的。 南方的雪水分重,白天見了陽光就會迅速升溫融化,最是容易形成大塊的冰坨子,這么陡峭的山崖,一旦順勢滑落,雖然不比北方的雪崩可埋上幾個人是完全沒問題的。一整個下午他們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數(shù)次,還有被凍了多時才解凍的石塊,那都是藏在暗處的地雷,一腳踩下去就會滑落從而讓身后的人腦袋中槍。 “就是那兒了,那門口有棵野柿子樹,很好辨認(rèn)?!睆埨蠞h指著不遠(yuǎn)處說道:“瞧,還有倆果子凍在上面呢,那樹的背后就有個洞?!?/br> “您以前進(jìn)去過嗎?”查文斌問道。 “沒有,誰往那里面鉆,我們這邊地多是一些野獸,指不定里面就是有豹啊虎啊,在林子里的規(guī)則只有一條:安全第一?!?/br> “搞得我怕怕的,”胖子道:“一會兒我先進(jìn)去檢查一下,萬一真有什么剛好拖出來就當(dāng)是晚飯了?!?/br> 洞口處有一些早已干枯的雜草,有這樣的地方住可比山神廟強(qiáng)多了,洞口的兩幅蛛網(wǎng)好似才結(jié)得不久,見到有東西靠近飛似的躲藏了起來。一股苔蘚的腥味兒和臭烘烘的氣息夾雜在一起,野洞多半都是這樣,地上零星的散落著不少老鼠的糞便,往里面走了一小節(jié)就出現(xiàn)了一點坍塌,胖子爬上去瞧了一下,貌似往里面還有更深的位置,看來這個山洞還不小。 生了火,這一次可不敢再去讓胖子弄柴了,喝著溫?zé)岬挠衩谉?,?qū)一驅(qū)身上的寒氣。早上的中毒顯然還沒有好徹底,幾個人除了那孩子都沒什么胃口。脫掉鞋子用木棍插著,就著老大的火堆,靠在石頭上幾個人又都陷入了沉默,上午葉秋醒來后的那一句話還在查文斌的心頭纏繞,他到底想說的是什么?如果他知道什么,那為什么又不肯講出來呢? 第一百五十二章 鬼使神差 呼嘯的山風(fēng)伴隨著的是片片的雪花,下午還是晴空萬里,到了這夜里竟然又飄起了鵝毛大雪。張老漢是山里人,撥弄著火堆喝著燒酒道:“這雪怕是一時三刻的停不了,最怕的就是趕上暴雪天,咱們現(xiàn)在出不去,進(jìn)不來,若是下上一星期,怕是就得給困在這里一星期?!?/br> “趕雪走行嗎?”胖子說道:“我看著雪也不大啊,再有兩天的功夫就能到了,磨蹭耽擱一天是一天,我尋思著早點回去準(zhǔn)備打年糕呢。” “走不了啊,”張老漢道:“這山里的雪一大就沒了方向,上上下下的萬一一腳踩空那就是連小命都交代了。老漢的日子已然是不多了,可不能連累了諸位不是?!?/br> “那要下到過年,我們不還要呆到過年?”胖子覺得這個張老漢說話好奇怪,下雪天,以前在冬天他們不照樣漫山遍野的竄,這里的雪比起東北那就是毛毛雨了?!安闋敚裢砩暇蛣e讓老二守夜了,今天他算是最慘的,讓他多休息休息?!?/br> “嗯。”查文斌起身,離著火堆附近葉秋早已睡下了,夜晚冷,冷得他有些蜷縮,這個人一年四季就只穿一件單褂子,從未見過他喊冷,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用手環(huán)抱著自己的身體。 查文斌從包裹里取了一件道袍輕輕地蓋在了他的身上,葉秋稍稍蠕動了一下,就像是個孩子一般又睡著了,看來他今天真的夠嗆。 依舊是輪班制,胖子查文斌和長老三人,第一班是胖子,其實這種季節(jié)不用擔(dān)心,只要管好火堆就行。山里面的猛獸極少會在嚴(yán)冬的晚上出沒,溫度太低,它們的獵物大多也會隱藏在巢xue深處,倒是天晴溫度好的時候才會有些活動。 “聽說神農(nóng)架有野人?”胖子無聊就和張老漢閑聊起來,關(guān)于神農(nóng)架野人的說法那是自古以來就有,到了現(xiàn)代更是有野人蹤跡在這里被發(fā)現(xiàn)而屢見報端。 “也許有,也許沒有,誰知道呢。”張老漢道:“我在這兒做了三十年的護(hù)林員,反正是沒見過什么野人,大多都是為了搞旅游騙點眼球吧。不過這地方無人區(qū)要占八成,我們平時里巡山也就在周遭幾公里內(nèi),外面?zhèn)餮缘氖裁匆簧砗诿鰶]在村莊的消息我在收音機(jī)里聽過,就當(dāng)做是個笑話了?!?/br> “沒有啊,”胖子有些失落道:“我還想有的話弄一個回去呢,抱個小野人玩玩多好啊,比如后面這洞,一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如果有野人,這地方準(zhǔn)是他們的窩兒?!?/br> 查文斌不經(jīng)意的瞟了一眼后面那個山洞,深邃曲折的深處似乎有一種氣息在散發(fā)著,他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葉秋的身上靠了靠。這樣的夜晚,依偎在一起著實是有安全感的。 前半夜照舊是一切正常,十點多的功夫張老漢終于也在無聊的話題中結(jié)束了,胖子獨自一人漫不經(jīng)心地?fù)芘鸲?。其實,他并不是沒有思考過自己的未來,頂號是能在查文斌家附近買塊地然后蓋個房子,再找一個大屁股的女人生上一兒一女。九兒?胖子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不想卷入無端的是非,十幾歲起就開始折騰,他年紀(jì)不大,經(jīng)歷過的卻要比常人多得多,能夠重歸于平靜的生活,那無端的也是一種美好。他已經(jīng)在幻想著女兒騎在自己的脖子上,兒子拴著一條狗在前面跑,想著想著竟然“嘿嘿”的干笑起來。 這一笑不要緊,胖子隱約的聽到里面也傳來了一聲干笑聲,這大半夜的,那笑聲很雞賊,就像是被人用手捏著喉嚨還在那干笑。他立刻巡視了一下四周,幾個人的呼吸聲都非常規(guī)律,而且那聲音他也從來沒聽過,火苗被風(fēng)吹得“烏拉烏拉”得撲閃著,胖子的腿部隱約開始傳來了一種電流,那是人感覺到恐懼時才會有的。 他確信自己沒有聽錯,站起身來,隨手抄了身邊的一根木頭棍子,鞋底和砂石摩擦發(fā)出了“吭哧”聲,他慢慢跨過熟睡的人群,只聽“噗”得一聲又從背后傳來。一轉(zhuǎn)身,火堆里正往外竄著火星,是一塊石頭從上面掉了下來,剛好砸到了這火堆里。 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準(zhǔn)備回去先把火堆支起來,再之后的兩個小時里,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無恙。 “去睡吧?!碑?dāng)查文斌拍打發(fā)愣的胖子肩膀時,后者不經(jīng)意的打了一個哆嗦,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思緒剛才漂到哪里去了,滿腦子時不時的就響起了那聲咳嗽。 起身,喝了口熱水,胖子剛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查文斌問道:“怎么,有事嘛?” “沒,沒事吧,”胖子輕輕說道:“或許是我自己犯迷糊了,柴都給你壘好了,夜里冷,那邊有酒可以來兩口?!?/br> 睡下了,胖子的腦海里依舊還是那詭異的笑聲,說實話,這些年他見過的怪事太多了。若是在以往他根本不會放在心上,不過今晚胖子心里有些異樣,他也說不出來。翻個身,看見查文斌坐在那發(fā)呆,他想了想又重新爬了起來道:“算了,我也睡不著,要不陪你吧?!?/br> “睡不著,躺著吧,養(yǎng)神也好的?!辈槲谋罂此樕行┱谡谘谘诘?,幾次欲言又止,話到嘴邊又收回去了,便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臉色看上去那么凝重?” “我,”胖子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終究是沒憋住,說道:“你覺得這地方干凈嘛?剛才我輪班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笑聲,幾個小時過去了,心里頭還在發(fā)毛,一想起那聲音就渾身雞皮疙瘩在起?!?/br> “哪兒的聲音?”今天一天查文斌都覺得心神不寧的,人也特別累,睡在那里就昏昏沉沉的,按理來說他是能夠感受到異樣的,可偏偏卻又找不到那異樣的來源。就好似人走在濃霧里,知道霧的盡頭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就是搞不清方向。 “好像是在那個里面?!迸肿佑檬种噶酥改莻€山洞的遠(yuǎn)處道:“傍晚的時候我進(jìn)去檢查過,里面有一些塌方,但是如果用爬的話,還是能擠進(jìn)去一個人的。我總覺得那里面有東西,比如野人?!?/br> 胖子的眼神里充滿了不自信和警惕,這在以往是非常罕見的,從認(rèn)識他的時候起,他就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角色。而被他這么一說,查文斌也頓時覺得那里面有古怪,心中一種不安開始逐漸升起,而另外一種好奇心卻又在驅(qū)使著自己。心中,一個聲音不停地在對自己說著:你進(jìn)去看看吧! 這種感覺并不是他一個人有,胖子也有,只不過兩人都沒有說出來。 那種未知的恐懼和尋找的刺激竟然挑起了兩個男人的腎上腺素,查文斌竟然鬼使神差的先說道:“要不我們就進(jìn)去看看?” 一拍即合,臨走之前,他沒忘記叫醒了大長老,后者對于他們的行動雖然有些意見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小心點,山里洞xue多野獸?!?/br> 拿著一個手電,一根長棍子,胖子穿梭在塌方的巖石堆里。大塊的石頭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崩塌的,他小心翼翼的用棍子去杵著前方的頭頂,還算好,沒有繼續(xù)松動的跡象。這片塌方的區(qū)域不小,足足有十來米,兩人一前一后的穿了過去,果然這片區(qū)域的后面繼續(xù)還是山洞。 “這洞真不小,”胖子拿手電掃了一下,耳邊時不時的傳來水滴聲,地面上有些濕漉漉的苔蘚。“跟我老家的防空洞似得,這模樣長得真勻稱,查爺我們就到里面稍微走一圈,不走太遠(yuǎn)了。” 查文斌心想這小子難得會這么說,看來最近真的是成熟了很多,不過兩人才準(zhǔn)備動身背后就傳來“嘩啦啦”的一陣巨響,胖子眼疾手快拉著查文斌就跑,“咚”得一聲,一塊石頭剛好就砸在原來兩人站著的地方,而遠(yuǎn)處更是一片狼藉,也不知道是觸動了什么神經(jīng),這山洞再一次塌方了。 “怎么回事啊……”胖子有些不知所措道:“他娘的,這也太背了吧,狗日的竟然把我倆埋進(jìn)來了?!贝丝?,那個他們鉆進(jìn)來的洞已經(jīng)完全被石頭填平,時不時的還有小塊的石頭從上面滾落了下來。 “回去搬吧,他們肯定急死了!” “不行,”胖子道:“應(yīng)該是天冷引起的爆裂,現(xiàn)在還不穩(wěn)定,你看這頭頂?shù)牧押鄄艅傉ㄩ_,他們知道我們在里面也一定會從外面挖的,我們先等等?!?/br> 果然不一會兒,依稀的聽到了外面有人在喊叫,胖子馬上回應(yīng),不過這距離隔得有些太遠(yuǎn),具體說什么彼此都聽不見。不過有聲音,就意味著還活著,大長老方才正在添柴突然手指被倒刺扎了一下,接著就聽見了里面?zhèn)鱽砹藙屿o。 葉秋把耳朵貼在石頭上聽到了胖子的叫喊,他說道:“有聲音,人就還活著,挖出一條路來。” “先離開這兒,”胖子對查文斌道:“一定要等到穩(wěn)定,我們先到里面去躲一躲,等過幾個小時沒問題了再回來。”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他干的! 見時不時的還有小塊的石頭往下落,查文斌和胖子兩人決定往里面去避一避,也不過就走了十來米吧,墻壁兩側(cè)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壁畫。紅色的顏料已經(jīng)被苔蘚遮蓋住了不少的位置,隨手清理了兩下,逐漸開始顯露出壁畫原來的模樣。 這是一幅休仙圖,壁畫上一個男人束著長發(fā),帶著綸巾,身背一把長劍,頭頂有一片云彩,腳下則是一塊磐石。不遠(yuǎn)處一頭老虎羽羽如生的正回頭探望,一人一虎惟妙惟肖,那人手中的浮塵顯示出這是一個道家弟子,查文斌想不到在這里居然有前輩曾經(jīng)修過道。 “別奇怪,”胖子道:“這神農(nóng)架靠近武當(dāng)山,聽聞山中有中武當(dāng)和小武當(dāng)兩處仙所在,元明時期聽聞有不少人跑到這里來修仙煉丹,保不齊當(dāng)年這里也是哪位的洞府?!?/br> “你怎么知道的?”這胖子竟然也還通曉起道門中的事情來了。 “聽張老漢說的,你們睡覺的時候他跟我掰扯就掰扯到了,你說那笑聲是不是里面有個修煉的老神仙沒死,或者是鬼魂?” 這里面的壁畫不止一副,各種樣式的都是在描繪著人修道的生活,甚至還有上仙下凡到此處與人飲酒作樂,也有仙人來賜金丹,洋洋灑灑畫了不下二十余副。每幅畫用的雖然都是單一的色彩,可是手法以及作畫的意境都堪稱上品,可以看得出作畫之人是個擅長丹青的高手。 看到了前輩曾經(jīng)在此,不禁讓查文斌產(chǎn)生了繼續(xù)往里一探究竟的想法。 “好像這個洞也不深嘛,”胖子說道:“前面就要到底了,前面那團(tuán)白乎乎的是不是一副人的骨架???” 一摞石頭堆砌起來的坐臺,正中的位置的確是一副完整的人骨架,只不過現(xiàn)在這幅骨架已經(jīng)被蛛網(wǎng)給掩蓋了起來,身上的衣服也所剩無幾,骨架的前方是一些日用的瓶瓶罐罐,數(shù)量不多,左右兩側(cè)各有一只已經(jīng)坍塌的木箱,露出里面有一些紙張還可以辨認(rèn)。 查文斌取了根香給點了,怎么說,這都是前輩。拜了三拜過后,他想去看看前人修煉參考的都是一些什么書籍,便從旁邊想繞到那箱子附近去。此時他的目光已經(jīng)完全聚焦在那箱子上,根本無暇顧及腳下,離著那坐臺還有半米遠(yuǎn)的距離,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就掉落了下去。 胖子和他隔得近,出于本能一把就抓了過去,可是他自己也恰恰就在那塌陷的邊緣,下方的沖擊力過大,帶著他的身子一并往前傾斜,就那么一丁點的功夫,兩人一前一后就被這莫名的黑洞所吞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酸痛的查文斌開始有些恢復(fù)了意識,渾身上下像是被人狠狠修理過了一番,掙扎了好幾次才勉強(qiáng)靠了起來。吹了個火折子,四周一片幽暗,胖子在離他三四米遠(yuǎn)的下坡處,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地上就有老大一片血跡,他是連滾帶爬的趕忙就湊了過去。 此時的胖子已經(jīng)昏迷了過去,額頭的前方有一處一指寬的豁口,這會兒血還在時不時的往外冒。查文斌趕緊掏了一把香灰往上一按,胖子頓時被這突如其來的疼痛給驚醒了過來。 “別動,我給你包一下,我們倆是怎么回事?” 胖子只覺得自己頭痛得厲害,大致的情況也記不太清,自己被摔得七暈八的,迷迷糊糊地說道:“我只看你腳下一空就去拉了一把,沒想到被順帶了下來,最后好像還是我先著了地,這胖子下落的速度就是快,腦袋被磕了一下就沒什么印象了?!?/br> 查文斌抬頭,上方是一片漆黑,他問道:“幾點了?” “四點,”胖子道:“該死,我們都掉下來三個小時了,你有沒有受傷?” “還好,都是些皮外傷,沒傷到骨頭?!辈槲谋笥行?dān)心胖子,畢竟那一地的血,不過他的身體素質(zhì)也確實不賴,灌了兩口水后逐漸開始清醒了起來。兩人開始審視現(xiàn)在的處境,查文斌的火折子照亮范圍有限,胖子的手電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周遭翻找了一遍后,發(fā)現(xiàn)離著不遠(yuǎn)處有一條地下暗河,河里有個亮亮的東西。 “水這么深?”胖子本來還想隨手就給撈起來的,現(xiàn)在看來似乎有些困難了,這地下河水起碼也有兩米深,眼下他的腦門上可還在出血,查文斌是斷然不會同意他冒這個險的。 于是他便安慰胖子道:“別去了,這么低的溫度,一會兒他們也該進(jìn)來了,總不會找不到我們。” “等等,查爺,你看那手電筒是不是在動啊……” 水下,那手電似乎是真的在動,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并不是被水推著再走,而更加像是有東西把它含在嘴里不停地來回游動著。 “你看你看,”胖子道:“這下面是不是有魚??!” 正說著,水面突然一陣躁動,接著“嘩啦”一下,一張臉從水底沖了出來…… 那是一張臉,但是絕不是屬于人的臉,比起人來,那臉要更加的小,而且布滿了毛發(fā),眼睛要更加的細(xì)長,嘴巴要更加的寬厚。出水的那一剎那,兩人都是嚇得一跳,這什么鬼玩意?胖子的那個手電就在他的手里拿著,一雙眼睛不停的迷瞪著望著他們。 立刻,他就想到了神農(nóng)架有野人的傳說,于是: “好像是個孩子哎,”胖子壯著膽子道:“喂,你手里那個東西是我的,能還給我嘛?” 那“人”只露出了個腦袋,他撲閃著眼睛好像并沒有聽懂胖子在說什么,于是胖子又指著他手里的那個手電,對著自己的胸口比劃道:“那個,我的,你聽得懂嘛小野人?” 那人望了望手中的手電,慢慢的深伸出那毛茸茸的小手,胖子喜出望外便要去拿,他剛彎下腰馬上就要拿到手電的那一刻,那小野人突然嘴巴一咧,里面一排黑漆漆的牙齒猛地朝著胖子“嘶”得一下。接著便是“呼啦”一聲,兩只手突然躥起來一把抱住胖子的脖子,后者立馬失去了重心,查文斌只聽到胖子的一聲尖叫,接著便是“咚”得一聲入了水。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以至于等他反應(yīng)過來跑過去的時候,水面上只還剩下大團(tuán)的水花在來回蕩漾著。他使勁呼喊著胖子的名字,之間那水底下一道光迅速的朝著右邊的方向而去,定睛一看,原來這下方的河道是左右走向,他立刻奔著那方向一路小跑。 跑了約莫也有四五十米遠(yuǎn),忽然水里又傳來一陣“嘩啦”得聲音,接著胖子碩大的腦袋露出了水面在那大口地喘著氣,見到岸上的火折子,他立刻大叫道:“拉我一把!” 渾身濕漉漉的胖子上來了,臉色蒼白大口喘著氣渾身不停地顫抖著道:“還好我反應(yīng)快扎了一刀,要不然就得被嗆死了,那玩意在水下面力氣大得驚人,拖著我就跟一坨垃圾似得?!?/br> “走走,”查文斌道:“趕緊走,不能在這地方久待?!眱扇诉@就打算往回折,可是往哪里走呢?掉下來的地方根本看不到頂,這沒手電光憑借著個火折子跟摸瞎沒啥區(qū)別。正在這時,上方忽然響起了聲音,一束刺眼的光如同神圣的救命符從天而降,接著便是大長老那充滿了磁性的聲音。 “下面有人嗎?” “有有!”胖子喜出望外大聲叫喊道:“趕緊下來,我真是從來沒有那么愛過你!” 很快一條繩子便被垂著放了下來,再一次見到葉秋的感覺,胖子覺得真好。他想給對方一個擁抱,可自己渾身還濕漉漉的,原來他們終究是把后面那倒塌的石洞給扒拉開了,進(jìn)去不久就發(fā)現(xiàn)了地面上這個坍塌的陷阱,這下來足足有七八米深,他倆沒摔死也全算是命大了。 “查爺,你先上?!迸肿佑媚抢K子給他腿上各扎了個套,對著上面喊道:“拉,用力拉,查爺手上有傷?!?/br> 繩子開始一點一點往上走,離了地面約莫一米左右的時候突然繩索停了下來,接著查文斌便凌空的往下降,好在這高度加上葉秋的及時攙扶僅僅是讓他退了個趔趄。不過馬上,上面一個黑影就飛速的落了下來,要不是三個人閃得快就要給砸中,只聽“咚”得一聲,周圍瞬間開始安靜了…… 大長老整個臉部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成了一片,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微微的翹了兩下,等到他們反應(yīng)過來再去查看時,一切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沒氣兒了!”胖子立刻把手指縮了回來,更隨著大長老一塊兒下來的還有那根繩子。 “怎么回事,繩子斷了嘛?老二你們上面幾個人???” 葉秋蹲下身去用手輕輕撫過那雙不想瞑目的眼睛,大長老的后腦勺處有一塊皮rou已經(jīng)被砸爛了,夾雜著白色的腦漿,鮮血正在不停地往四周蔓延著。 “是他干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奇遇 死了,大長老就這樣死了,以一種算得上凄慘卻不慘烈的方式永遠(yuǎn)的離開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