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那是因為地面是不平的,而另外一個原因則是通過修煉擺放羅盤來調(diào)整人的呼吸控制人的身體,做到一個字:靜!那境界便是任憑外面狂風(fēng)暴雨,我心自是巍然不動。只有靜的下來才能夠悟道,所有道法的研習(xí)都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可別以為整天搖頭晃腦的背誦經(jīng)書就可以得道,那還差得遠(yuǎn)呢! 鏡子是用來干嘛的呢?是用來想的!因為不知道對方的八字便只有想那個人的模樣,可查文斌現(xiàn)在難就難在根本沒見過那具尸體的長相,連個全身的模樣那都是不知道,只記得那腳上的一雙繡花鞋,還有那半身翠綠的衣裳,僅此而已! 這種道法就是冥想,請?zhí)煅鄄⒉皇钦娴脑陬^上多出一個二郎神似的眼睛,道士認(rèn)為萬事萬物皆離不開一個道字,陰陽五行變化皆在數(shù)術(shù)之中,人情、事故,命運,起伏、生死、災(zāi)禍、福祿全都是在一個“道”中,所以他們便會在這個道里去尋找一切。 要想請?zhí)煅郏€有一個關(guān)鍵,能不能入定!只有入定才能進入冥想境界,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去問過河圖。這小子天資非凡,不過也到三十歲才有第一次入定,那所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要入定,首先要有入定前的一些覺受。就是說,如果一個人的身心都很舒適,修法又很正確,那么,他要入定之前會產(chǎn)生輕安的現(xiàn)象。即全身非常舒服,一般人的感覺是全身輕飄飄。初學(xué)入定的人,在入定前會有輕安現(xiàn)象:有些人會覺得身體越來越大,甚至整個身體都在膨脹,大到他會覺得充滿這個世間;有人會覺得身體越來越小,或身體浮起來。而后面據(jù)說還有層次更高的二定和三定,到了二定那就可以進入冥想了,三定則能實現(xiàn)傳說中的遨游宇宙,探尋過去與往來了…… 第十九章 推斷 入定,冥想,想著你想要找的那個人,一炷香的時間里,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羅盤指針的變動,它會帶著你找到方位,而銅鏡則會告訴你景象,這兩者合一源自最早的占卜巫術(shù)。這并不是小孩兒過家家,其實請?zhí)煅凼侨f分兇險的!古時候的祭司用這種辦法之前就會在嘴里含一種麻醉用的草藥,藥性大約是在一炷香的時間里就會發(fā)作,發(fā)作的一瞬間,人就會被草藥所麻翻掉,而人自然便脫離了入定的境界,所以往往史書里記載那些祭司在結(jié)束后會口吐白沫倒地不醒。這并不是祭司在刻意營造自己的神秘感,而是在救自己的命! 兇險在于這種入定后存在一定幾率的不醒,也就是靈魂出竅后不能歸位,所以施法者需要絕對的安靜,過去一些大門派中除了密室之外,往往還要加上守護。只可惜,查文斌如今形單影只,胖子走后就只剩下他一人,好在五里鋪是個偏僻小村,想必晚上也不會有人來打擾。 沐浴、更衣,他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過東西了,只喝了兩口清水,外加今晚又給文偵隊的齊援朝給整的不輕,本就是在硬撐著。其實查文斌的身體并算不得好,經(jīng)常性的熬夜讓他臉上的血色始終紅潤不起來,那雙手伸出來就跟白紙一般,二十來歲正值當(dāng)年,可人看上去卻是那般的消瘦。 沒有人管便是如此,關(guān)上門,盤坐在地,一切按部就班。要先給三清上香,再給諸位祖師爺上香,接著雙手捏了一個巡邏訣。此訣代表巡邏十方三界。用左手掐寅文,就是食指的根部,然后周歷卯、辰、巳等文,回環(huán)至于丑文,就是中指根部,共掐一十二宮。一般在祭煉施斛等法事之中,請神吏巡行各處召亡靈時使用。 他要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一直緊閉著雙眼,待到感覺自己即將要入定的時候,再微微起身點燃胸前的那個香爐,深吸一口氣,接著繼續(xù)盤坐下去。銅鏡用繩子懸掛放在自己的雙眼正前方,看了一眼鏡子中那個憔悴的自己,查文斌終究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標(biāo)準(zhǔn)手工香燃燒殆盡是一個小時,也就是說在這一個小時里查文斌始終要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被打擾。加上他要入定的時間和出定的時間,除去這些真正能夠去搜羅十方三界的可能也只有半個小時。千萬別以為半個小時已經(jīng)足夠了,對于入定的人而言,那就是彈指一揮間,很多高僧打坐入定可以三天三夜,旁人看著著急,可他自己呢很有可能只是在入定里面跟某位人物談了一席話而已。 查文斌也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才入了定,他恍惚間看到了一些奇怪的場景,街上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但是他們穿著的卻是長衫,腳上著的是布鞋。又一恍惚,他見到了一個女人,模樣并不能辨認(rèn),面部非常的模糊,那女子身材苗條,走起路來婀娜多姿,她的身邊跟著一個男人。 不多久,一群人沖了出來,那個男人被打翻在地,女人發(fā)出尖叫和嚎哭,接著女人便被帶走了。 畫面又開始跳躍,查文斌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在某處建筑物里,一個僧侶模樣的人在墻壁上作畫,奇怪的是這個僧人雙眼竟然是被挖掉的,空洞而深陷的眼窩處竟然好似有眼淚在流。墻壁上是一副女人的壁畫,查文斌依舊是看不清,于是他努力地往前走了兩步…… 就在這時,查文斌家的院子門不偏不倚的響了起來,“咚咚、咚咚咚……” 此時已經(jīng)接近凌晨,估摸著再有一個小時天就要亮了,這么晚怎么還會有人來敲門?那鈄妃好不容易睡著了,忽然被這敲門聲一下子就給驚醒了,已經(jīng)擔(dān)驚受怕了一整天,一睜眼周遭都是一片黑,手一摸,查文斌又不在。她哪里還敢動,只能把查良抱在懷里用手捂住耳朵,只盼著能夠早點結(jié)束這無休止的嘈雜。 敲門的人是誰呢?是李成功和齊援朝,齊援朝在查文斌走后覺得心有不甘,拉著李成功硬是重新回到了事故地點。這兩人以前其實是同事,齊援朝這個人有些自命不凡,雖說現(xiàn)在都是平級,可文偵和刑偵那總感覺是掉了一個檔次。這件事惹的上頭非常不高興,齊援朝一肚子委屈不說還有可能被穿小鞋讓領(lǐng)導(dǎo)記恨,這不就軟磨硬泡的拉著李成功一塊兒再回去檢查。 出事地點是最高處和最低處,車子是從山頂摔下來的,兩人直奔第一現(xiàn)場,因為時間太晚,其它的同志忙于救援都還沒來得及仔細(xì)勘察過。從地形上看,這是一處拐彎,道路勉強可以達到三米,外側(cè)有條柱形的護欄,護欄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撞倒。 “這說明當(dāng)時的車速不慢啊老李,我看著地上一點剎車印都沒有,像是直接沖過去的,那個司機當(dāng)時的速度是極快的?!?/br> “他我倒是認(rèn)識,以前也有打過交道,車技在安縣也是能排上號的?!闭f實話李成功最納悶的就是這里,要裝斷這種水泥墩子護欄是需要一定的車速的,而此處恰好是山坡頂點往下,也就是下坡路剛剛開始,車子就這樣直接沖了出去?!八愿鶕?jù)他們死亡時的面部表情可以推斷受到驚嚇后,司機一時慌了神腳放在了油門上迅速地竄出去,巨大的慣性撕裂了水泥墩并一躍而出,所以才能一路墜落到山底。查文斌說那口棺材有問題,這種事私底下我是相信的,我也知道你不甘心,我是親眼跟著他見過那些古怪事情的?!?/br> 齊援朝冷不丁地說道:“可是剛才我卻聽到一個消息,聽交警隊的人說,那車子的剎車好像被人給破壞了,這事兒暫時還不能確定,那車子都給摔那樣了,所以我想叫你上來驗證一下到底有沒有踩剎車。” “當(dāng)真?”李成功說道:“若是如此,那可能就是另外一番說法了,這就是人禍,不是簡單的交通事故或者是靈異事件?!?/br> “不然我也就不會叫來了,”齊援朝道:“我知道麻風(fēng)村那個案子姓查的幫過你們,我也不是放下這個面子,只不過心里總覺得這事情太蹊蹺了。你說萬一真的是有人想要破壞剎車,那目的是什么?顯然是搶奪女尸!這個結(jié)果和女尸失蹤是吻合的,而誰最想搶奪女尸呢?是查文斌!” 齊援朝道:“老李,我知道你信任他,可是那個查文斌口口聲聲強調(diào)女尸有問題,那玩意在地下躺了幾百年了,除了他在意沒有人會去關(guān)心一具古尸的,我覺得他還有問題沒交代。” 從邏輯上分析,齊援朝講的并不是沒有道理,李成功作為一個刑警更加在意的是線索和推論。合理的推論和假設(shè)是破案的關(guān)鍵,如果真如齊援朝所言剎車被人動過手腳,那目的顯然是女尸,而現(xiàn)在跟這個女尸關(guān)系最密切的就是查文斌! 李成功道:“可是查文斌有不在場的證據(jù),車子是文物局的人叫的,當(dāng)時他人可被你扣著?!?/br> “那你能保證他沒有接應(yīng)?”齊援朝說道:“做他們這一行的,分工都十分明確,地里的管地里的,跑碼頭的是碼頭的,有人負(fù)責(zé)盜,有人負(fù)責(zé)銷,那具女尸被認(rèn)定為是一個奇跡,如此珍貴的東西他們既然出土了又怎么肯輕易放過呢?老李啊,我覺得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控制住查文斌,當(dāng)時他一個同伙是個外號叫做張屠夫就要交代了,可惜王局長電話來了,把我的部署徹底給打亂了?!?/br> 當(dāng)時,張屠夫被那齊援朝已經(jīng)給整的快要瘋了,整個人就崩潰了,齊援朝清楚的記得他開門的那一瞬間,張屠夫哭喊著叫道:“警察同志,交代,我全都交代,您趕緊把我弄出去,我什么都說……” 李成功左思右想道:“我先跟你說好,這些都是你的推論,在沒有實際證據(jù)之前你不能去動查文斌。我可以幫你去找查文斌跟他談一次,這件事現(xiàn)在事關(guān)重大,若是其中真有點差池,咱們倆可都吃不了兜著走?!?/br> 齊援朝那是恨查文斌恨的有些牙癢癢,他是認(rèn)定了那個神神叨叨的道士就是主謀,所謂的神鬼怪力不過是他用來遮掩罪行的把戲,可笑的是領(lǐng)導(dǎo)竟然還相信了,他勢必是要為自己討回這個公道,以及要把那伙子“盜墓賊”繩之以法!于是他拍著胸口保證道:“老齊啊,我以人格擔(dān)保,若真是出了岔子耽誤了事情,我一個人抗,絕不會拖著你下水!” 第二十章 被懷疑 這齊援朝那就是打了雞血,心中的委屈現(xiàn)在全都化成了力量,拖著疲憊不堪的李成功連夜驅(qū)車就來到了五里鋪。站在查文斌家的門口,李成功先敲了門,可是卻沒有人應(yīng)答,他說道:“這么晚了,人家被你折騰了一宿也該睡著了,我看要不就算了吧,你真有想法明天我找個機會安排你們再聊聊。” “不行!”齊援朝說道:“夜長夢多,我看他就是心里有鬼故意躲著不出來,要不就是頭豬也被叫醒了!”說罷他拉開李成功自己走到跟前去直接改用巴掌狠狠地拍著大門,那聲音吵得村子里的狗都跟著吠起來了。 這敲門聲一陣猛過一陣,見里面查文斌始終不肯開門,齊援朝便索性亮明了自己的身份:“開門,快點開門,我們是警察!” 這下可好,鈄妃被敲門聲驚得不輕,這會兒竟然迷迷糊糊的聽到外面有人說是警察,這警察在民間那可是有著相當(dāng)?shù)臋?quán)威的。誰家里平白無故的被警察找上不心里慌兮兮的,況且鈄妃本就是一個女人,難不成查文斌在外面犯事了? 敲門聲和叫喊聲還在繼續(xù),鈄妃是真怕查文斌做了什么歹事了,這一下子人就慌了,真就起床開了燈披著衣服出去開了門。門一開,見外面正站著兩個身著警服的男人,她那臉色就更加的慘白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道:“警察同志,請問你們有什么事兒嘛?” 李成功倒是很客氣,笑著說道:“你是查文斌的媳婦兒吧?我是縣公安局的李成功,想找查文斌了解一點情況?!?/br> 鈄妃回頭朝著院子里看了一眼道:“查文斌不在家,先前回來過一趟,這會兒又不知道去哪兒了?!彼f的是實話,查文斌去哪兒她是真不知道,不過這卻更加激起了齊援朝的懷疑,他往前一步說道:“是嗎?那么晚了他還往外面跑,老李我就說那個小子有問題吧,他不是說回來照顧老婆孩子的嘛,這不都要天亮了怎么還往外竄呢!” “我……我不知道……”鈄妃先是已經(jīng)擔(dān)驚受怕的一整天,昨天才從水里撈起來,那人身體還病著。這下兩個警察凌晨造訪更是讓她有些手足無措,尤其是齊援朝的問話,典型的審訊口吻,把這個農(nóng)村女人給弄得一下子就丟了魂。 “你不知道?我要進去看看,若是他在家里,你聽好了,這就是包庇罪!” 這下李成功有些聽不下去了,有些生氣地說道:“哎,老齊你怎么這么說話呢,查文斌他又沒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是嫌疑犯。” “那你敢讓我們進去看嘛?”齊援朝雖然現(xiàn)在很急迫,但是他知道自己并沒有搜捕令,鈄妃是可以拒絕他的要求的,但是這樣的場景下,一個女人怎么禁得住他這連嚇唬帶挑釁呢,只好乖乖地點頭退到一邊讓那齊援朝進了屋,心里那個亂就更加別提了。 李成功還是給了她一個善意的微笑,他明白這一趟擅闖極有可能會開罪查文斌,雖說他不愿意可已經(jīng)無法再去阻止一根筋到底的齊援朝了,他能做的就是盡可能把事態(tài)的影響降低。不過他也擔(dān)憂,會不會真的和他說的那樣,查文斌就是幕后的主謀呢?作為一個刑警,他自然明白無論針對任何事情都要保持一個客觀中立的態(tài)度,不可以參雜太多的私人感情,所以至少到目前為止,查文斌真的還就洗脫不了那么一點被懷疑的可能。 “他房間在哪?”齊援朝看著那個女人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則這對你的丈夫沒有什么好處,我們只是來了解情況的,公民有義務(wù)向我們提供線索?!?/br> 打開房門,里面的就只有孩子,可能是被這進進出出的動靜給吵醒了,查良正在床上不停的啼哭著,齊援朝打量了一下,這屋子看上去的確就是普通人家,可里面的擺設(shè)卻是相當(dāng)?shù)摹吧莩蕖?。電視機,冰箱,縫紉機,錄音機,甚至還有一臺播放電影的播放機!這些家電且不說當(dāng)時的普通人家有幾個能買得起,在那個憑票供應(yīng)的社會,就算是王局長用的牌子都沒他查文斌的好,那臺“sony”牌子的播放機估摸著安縣真的就沒幾個人能有,還有那個“東芝”的進口彩電,那玩意得好幾萬吶! 李成功一看到這些臉色也是變了,作為一個刑警他太敏感了,這些東西是怎么來的?難道查文斌算命求卦能掙這么多錢不成? 兩人一對眼,估摸著心里猜想的都是一致的,這更加讓齊援朝確定查文斌干的是盜墓的勾當(dāng),他就是靠這個發(fā)家致富才添置了如此多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尋常百姓家里的東西,于是他冷笑道:“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鄉(xiāng)野道士,家中用的竟然全部都是進口電器,這水準(zhǔn)在全安縣也能名列前茅了吧。你就老實交代,查文斌在哪?” 其實這些東西根本就不是查文斌買的,也更加不是鈄妃買的,他倆壓根就不知道這些玩意的價格,這些全都是以前胖子在的時候弄來的。查文斌是個淡泊的人,對物質(zhì)沒什么要求??膳肿幽貐s相反,他不忍看著鈄妃和查文斌過著苦哈哈的日子,反正那時候他通過查文斌確實掙了不少錢,其中很大一部分被拿去做了慈善,而另外一部分呢則通過李安那小子找人托關(guān)系買了這些,可沒想到現(xiàn)在這些東西反倒加劇了查文斌被懷疑的可能。 警察都不傻,這些個東西不是生意人根本玩不起,小本生意還不行,得大的。全安縣什么人他們會不清楚?齊援朝似乎在為自己的直覺感到驕傲,若是不來這查家一趟還真就被查文斌那一套東西給“唬住了”。 “真不知道是嗎?”齊援朝退出房門指著右邊那間屋子道:“這扇門,幫我打開?!?/br> “里面沒人,”鈄妃怯怯地說道:“這以前是他的朋友住的,現(xiàn)在人都走了?!?/br> “什么朋友,是同伙吧!”齊援朝正色道:“你這個女同志要分清楚現(xiàn)在的態(tài)勢,我們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也同樣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的,請你配合!” 無奈,鈄妃打開了那間屋子,這間屋子的陳設(shè)依舊是兩張床,一張是胖子的,而另外一張是葉秋的。屋子保持著原來的模樣,鈄妃每天都會進去打掃,查文斌總說萬一有一天他們想家了,還會再回來的,這個屋子平日里他也總會一個人默默的進去呆一會兒,鈄妃知道這是他又在想念自己的朋友了。 不過,這屋里大多數(shù)的東西都是胖子的,葉秋幾乎沒有留下什么,因為他本來就什么也都沒有。各種樣式的刀劍,鏟子甚至還有一桿獵槍,更加讓齊援朝覺得激動的是他竟然發(fā)現(xiàn)了洛陽鏟! 一把拿去那個大名鼎鼎的盜墓賊專用工具,他猶如找到了鐵證一般,像個孩子似得在李成功的跟前跳躍了起來道:“你看,我說什么吧,這下沒跑了,這東西你認(rèn)得不?” 那一刻,李成功也突然覺得心跌落了谷底,沒有任何可以再辯解了…… “我要回去申請立刻拘捕查文斌,不,他一定還在家里!”轉(zhuǎn)而他對鈄妃說道:“后面還有一間屋子,那個側(cè)門,幫我打開它!” “不行,”鈄妃幾乎是帶著哭腔了,她不明白為什么這兩個警察一口咬定自己的丈夫是個罪犯,她試圖辯解道:“這些東西是他朋友的,文斌從沒有干過犯法的事情?!?/br> “沒錯啊,他是掌眼嘛!”李成功對于盜墓團伙的架構(gòu)那是相當(dāng)熟悉,他說道:“查文斌精通風(fēng)水墓xue,是這個團伙的老大,他的那些朋友不過都是給他打下手的,我看這屋子干干凈凈的,根本就一直是有人住著的,老李啊,看來他們收到消息已經(jīng)跑了啊,咱們來晚了!” 幾乎是逼著鈄妃退到了那間小屋,那間屋子鈄妃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進去過了,最后一次進去,就因為那件事惹得查文斌不高興了,是他修道打坐供奉師祖三清的地方。在鈄妃的眼里,那是屬于查文斌的自己的空間,是一個不能被外人闖入和打擾的世界,她要盡力去維護著查文斌的一切。 “開門!”齊援朝覺得這個女人越是遮擋就越是說明這里面有問題,而此時李成功已經(jīng)被眼前齊援朝一系列的推論給徹底誤導(dǎo)了,他也覺得查文斌是脫不了干系了。 鈄妃眼淚嘩啦啦的流,她一個勁地?fù)u頭,只可惜一個農(nóng)村弱女子怎么敵得過經(jīng)驗豐富的警察呢?齊援朝那臉一沉下來,加上他的制服那威懾力就在不停地把鈄妃身上的勇氣一點點耗盡。他已經(jīng)沒有耐心了,一把搶過她手中的鑰匙并亮出自己的手銬道:“你要是再不讓,我就把你拘起來,阻礙警察辦案是可以拘留你的!” 而此時的查文斌在干嘛呢?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入定中,絲毫沒有被這外界的吵鬧所打擾,因為他太投入了,只需要再有幾步他便可以看到那墻壁上的畫中女子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第二十一章 生死一線(一) 鈄妃仍然護著那扇門,她是一個弱女子,盡管李成功此時有些于心不忍,那個女人因為害怕和緊張渾身都在顫抖著,可是在齊援朝用力拽開她的那一刻,他選擇了沉默。因為所有的證據(jù)都在指向查文斌脫離不了嫌疑,出于公正的立場,他別無選擇。 鈄妃怎能敵得過受過訓(xùn)練的齊援朝呢?后者扯著她的胳膊猛地向后一拽,鈄妃一個趔趄摔倒在地,齊援朝此刻已經(jīng)完全走火入魔,迫不及待的拿著鑰匙轉(zhuǎn)開了那道門。 門一打開的瞬間,竟然從里面往外吹了一陣風(fēng),一股涼意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四下一打探,屋內(nèi)有兩枚蠟燭點著,隱約可以看見地上盤坐著個人,那人的身前一炷香已經(jīng)即將燒完。齊援朝拿出掛在腰上的警棍手電照著那個人的臉笑道:“果然是你啊,寧可讓老婆擋在外面卻縮頭躲在這里,查文斌你知道什么叫做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嘛?起來吧,跟我走一趟!” 在外面聽到動靜的鈄妃死命地掙扎著爬了起來,那邊是孩子在啼哭,這邊則是查文斌被堵在了屋里。她的確是不知道查文斌在這兒,當(dāng)她看見兩個警察圍著自己的丈夫時,一種天即將崩塌的感覺襲入心頭。 “喂,起來,別裝了,都到這個功夫了,你還裝神弄鬼做什么呢?”齊援朝打量了這座小屋子,供桌上擺滿了牌位,三幅神仙模樣的畫像懸在正中,還有他正前方掛著那面鏡子。他有些好奇,隨手拿起那鏡子道:“別拜神了,神也救不了你,查文斌,起來吧,你總不希望你老婆看見我給你上手銬吧!” 查文斌此時還在入定中,入定的人是全然不知他身邊發(fā)生了什么的,就在他即將要看到那副壁畫模樣的時候,忽然只覺得眼前的景象一晃悠,壁畫隨即開始變得越來越模糊。其實這是因為那面銅鏡已經(jīng)被動了,他自然也就無法窺得真面目。此時查文斌恍惚間聽到了孩子的哭聲,那聲音十分的熟悉,還有女人的哭喊聲,這些聲音好奇怪,怎么那么像鈄妃和查良呢?他心中一驚,莫不是家里出事了! 出定和入定一樣都是需要過程和時間的,查文斌此時正急切地想從那個場景里退出,眼前的畫面就像是加快倒退的幻燈片,周遭的場景飛速地轉(zhuǎn)變著。從入定這個角度而言,從二定退回到初定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就好像人走進了一條胡同,胡同的前方永遠(yuǎn)沒有終點,這便是和道講的一樣,是無邊的。你的道能有多高深,這條胡同就能走進去多深,看得到也就會越多,而想退出這條胡同則是往外走。任何道法的修習(xí)都有著自己的規(guī)律,沒有人可以跳躍出這些規(guī)律,一旦這個規(guī)律被打亂,就會進入傳說中的走火入魔形態(tài),這也便是危險的所在。 見查文斌眉頭緊鎖的一言不發(fā)的模樣,簡直是讓齊援朝有些怒火攻心,自己堂堂一個文偵隊長在你家里,人證物證俱在,跟你好好說話竟然裝死?這一下子就讓他再也憋不住了,早就想把這個查文斌帶回去繩之以法,于是他喝道:“你若在不配合我便要強制逮捕你了,查文斌,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我數(shù)三下:一!二!三!” 齊援朝一把抓起查文斌的雙手,手銬“咔”得一下往上一卦,接著便提著他的胳膊想往起拽,這時“啪嗒”一聲,一直放在腿上的那個羅盤掉到了地上…… 查文斌原本在后退的時候就有些急,忽然又感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整個腦子剎那間就處于了極度眩暈的狀態(tài),就好似是有人把他裝進了一個不停翻滾的鐵桶里。這是因為羅盤代表著方向,他需要依靠羅盤的指引才能找到正確回來的路,而如今羅盤居然被齊援朝給動了! “喂!”齊援朝手里提著查文斌就感覺像是提著一塊不斷下沉的石頭,一直在往下垂,他用力拍了拍查文斌的臉頰道:“不要裝死,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過法律的制裁,查文斌,我告訴你,你這樣的抵抗只會讓你罪加一等!” “老齊啊,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對勁?。 崩畛晒σ姴槲谋蟮哪樕F(xiàn)在是一片慘白,他擔(dān)心是不是今晚上讓齊援朝關(guān)在文偵隊把人弄壞了,查文斌他是接觸過的,且先不談什么嫌疑不嫌疑,他認(rèn)為這個人并不是那種不敢接受現(xiàn)實的?!澳憧此哪樕以趺炊加X得他這是暈了過去呢?” “暈了?”齊援朝說道:“你太小看這家伙了,嘴巴硬還會使詐,我告訴你,可別信,他這就是裝的,乘著我們不注意想跑,沒門!” 鈄妃聽說查文斌暈了,這個打擊對于她而言怎么能接受,一下子就撲到齊援朝的身上拼命拉著叫喊道:“你放開他,你給我放開!文斌啊,你怎么了,文斌,你可別嚇唬我……” “松手,你給我松手,你這個女人!”齊援朝現(xiàn)在完全已經(jīng)失控了,他迫不及待的想把這個嫌疑犯給帶回去,而鈄妃見到自己的丈夫被如此對待那指定不會善罷甘休。情急之下,她一口狠狠地咬在齊援朝的手背上,頓時那鮮血就立刻涌了出來。 齊援朝被咬得皮開rou腚慘叫聲連連,那鈄妃是真發(fā)了狠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那齊援朝擺脫不開,揚起手掌狠狠地扇向了鈄妃,可憐一個弱女子哪里禁得起這般的打,當(dāng)即就被扇到在地,半邊臉頰頓時就腫了起來。 李成功這會兒有點看不下去了,一把拽起齊援朝喝道:“你瘋了,怎么可以動手打人呢!” “你看看,看看我的手!”齊援朝也被咬得夠慘,右手背上兩排血紅的壓印,鈄妃躺在地上用幽怨的眼神盯著他,這讓他覺得十分不舒服,為什么這個女人此刻看上去有那么一絲恐怖? “他好像真的暈過去了,不是裝的?!崩畛晒z查了一下查文斌,就連最基本的掐虎口他都沒有一點反應(yīng),整個人癱軟的像是一坨泥。話說,事情搞成這樣似乎有些無法收場了,雖然查文斌現(xiàn)在是具備作案嫌疑,但是他們充其量也就是來調(diào)查的,萬一要是出了人命,那真當(dāng)是吃不了兜著走,尤其還是瞞著上頭私自行動的。 “先帶回局里去,我有辦法讓他醒,我還就不信了,這是在嚇唬誰呢,我們有法醫(yī),他死不了!”齊援朝說罷就沖著李成功吼道:“還愣著干嘛啊,幫忙搭把手給抬車?yán)锶?!?/br> 鈄妃沒有阻攔,她就那樣如同死灰一般的盯著,目送這兩個闖入自己家園帶走丈夫的人,那種眼神讓李成功一輩子都忘不了,內(nèi)疚和不安充斥著他的大腦。車子啟動了,他擔(dān)心查文斌真的會出意外,再次建議道:“老齊啊,先送醫(yī)院吧,人在醫(yī)院就算是有事兒那也跑不了。” “送什么醫(yī)院,他就是裝的,在我那審訊室里關(guān)了半宿就得死人?那我們文偵隊豈不天天要死人啊,二十幾歲的小伙這點都扛不住他也就不用做什么盜墓團伙的掌眼了!” “齊援朝我覺得今天你有點太過分了!”李成功終于是憋不住了,狠狠地瞪著那個曾經(jīng)的同事道:“你給我記住,在沒有手續(xù)的情況下你私闖民宅在先,動手打人在后,現(xiàn)在還對一個有生命危險的人帶拒絕醫(yī)療條件,你到底是想干嘛?我告訴你,王局對這件案子很重視,保不齊天一亮我們就得立馬開會匯報,你把人給弄死了,你他媽的烏紗帽不保還得拖著老子下水!給老子把車開醫(yī)院去,再嘰嘰歪歪他媽的你就給我滾下去!” 齊援朝被這一頓訓(xùn)給罵懵了,李成功是安縣年輕一輩里最有前途的,除了其過硬的工作素質(zhì)外做人也是非常講究。這一下徹底讓齊援朝囂張的氣焰被打壓了下去,雖然心中還有些不滿不過也不敢再反駁,車子呼嘯著駛向人民醫(yī)院。 急診室門口,李成功焦急地走來走去,他開始看到有不少醫(yī)生陸續(xù)開始往這里趕,每個人的臉上掛著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很快擔(dān)架車和一堆醫(yī)護人員走了出來。 “怎么樣,那小子沒有什么大礙吧?”齊援朝問道:“人什么時候能帶走?這個人對一起案件非常重要。” “請你們讓讓,病人現(xiàn)在非常危險,需要緊急搶救,請不要攔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