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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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最后的戰(zhàn)役 第一章 報仇 鐵路職工大院在哪里?非常好找,只要通過當?shù)厝松陨阅敲匆淮蚵?,地方就出來了,胖子這回是鐵了心要去收拾了那伙子人。不過他也知道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道理,自己真單槍匹馬的穿進去,那就是羊入虎口,獅子再狠你也斗不過一群狼。這種大院,家家都是同事,彼此之前相知相熟,你說一塊兒到外面去惹事估計湊不齊那么多人,可真要有人打進來,那絕對就是一呼百應了。 裘大偉這號人物的名聲不咋地,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在外面這些年沒少干欺男霸女的事情,一聽說是要去找他的,胖子就連車都顧不到,誰也不愿意惹得那號瘟神。得空花了不少代價才找了一小面包,又去路邊的小賣部里弄了兩條煙,把自己打扮的跟外商似得,他準備要在外面動手。 那時候的大院都是有保衛(wèi)科的,進院有個崗哨,胖子進去散了煙說是跟打聽一下裘大偉,不一會兒那大喇叭就響了起來,再過沒多久就又出來了幾個小年輕。 喇叭褲,皮夾克,大頭皮鞋,中分長發(fā),嘴里叼著煙,手上牽著一條大狼狗,這架勢,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混社會的。 進了崗哨亭,來人瞟了一眼胖子,斜著眼問那保衛(wèi)科的道:“誰找我?” “您就是偉哥吧?”胖子cao著一口不真宗的港臺腔道:“幸會幸會,我早就聽說偉哥在這一代最是罩得住,所以剛來這里就立馬過來拜山頭了,”他輕輕推了一下自己跟前的那個塑料袋道:“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br> 裘大偉是個要面子的人,見有人指名道姓的這么稱呼自己,心里尋思著自己這名頭那是越來越響亮了,不過這人看著一副老板打扮的模樣,怎么出手才是兩條煙呢?這又讓他多少有些不爽,“干啥的?” “做點小生意啦?!迸肿庸首魃衩氐卣f道:“我跟他們不同,他們搞黑色的,我只搞黃色的。” “黃色?”裘大偉對著自己那自己兄弟笑道:“這人合著是來賣黃色錄像帶的吧,cao他媽的,以后這種破事別他媽來煩我,要不是看在你還懂點規(guī)矩,老子今天就他媽廢了你,快點滾!” “哎,偉哥,你小看我了?!闭f罷胖子就從懷里掏出一塊玉佩把玩了一下朝著裘大偉丟了過去道:“認識這個東西嘛?它頂?shù)纳弦徽疖嚻さ拿?,實不相瞞,我是吃五花夯土的,最近跟人買了幾個點子,想要找當?shù)氐呐笥岩黄鸷献鏖_發(fā),五五分賬,怎么樣?” 這裘大偉干的都是什么活兒,那都是偷雞摸狗上不了臺面的事情,胖子手中的那塊玉聽說能值那么多錢,又聽他說什么夯土,這個土包子哪里懂其中的意思,只見胖子不經意間從自己的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又把封口稍稍打開了一部分,只見里面清一色的紅燦燦的。 “這是港幣,如果有興趣合作的話,晚上來找我,我可以先付你一部分的合作誠意金,記得這種事情可是冒風險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br> 收起包裹,胖子這就要走,裘大偉的眼里可就只剩下錢了,港幣他可是知道的,那時候比人民幣可要值錢的多了。想不到這還真是一條大魚,只要有錢賺,管他媽的是什么來路,在自己的地盤上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煙盒里有地址,我先告辭。”甩下這句話后,胖子便徑直出去重新上了車,給的地址是原來苗老爹他們的那個店,那里頭都是自己人,他要讓裘大偉今晚有去無回。 裘大偉求財心切,本著人少好分賬的原則,一向前呼后擁的他那一晚決定只身赴宴,為的就是胖子手里的那個牛皮袋。接下來的劇情那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這小子前腳進去,后腳就被胖子用匕首架在脖子上拿下了,渾身剝光就剩下個褲衩用繩子捆著,不過胖子說這事兒不算完,哪幾個動過手的一個都跑不掉。 裘大偉狠歸狠,那是沒遇到過胖子這樣的硬茬子,起初的時候他還裝好漢,一副有本事你把我給殺了的表情死活不肯交代。胖子就用院子里的槐刺,那玩意跟繡花針差不多長,但是要粗的多,拿起來就往他指甲縫扎,兩根下去裘大偉就開始哭爹喊娘了,可胖子根本當做沒聽見,十根手指頭全部扎滿了這才滿意的點上一根煙對那奄奄一息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裘大偉說道:“今天晚上,要是他們人不到齊,你那十根手指我全給你切下來,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要是敢?;ɑ顑?,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br> 就這樣,胖子又押著裘大偉再回鐵路大院,這回他是真怕了,半點花招也沒敢耍,到了院子門口被胖子用尖刀挑在腰子上跟傳達室要了話,讓他那幾個弟兄等下去那個地址找他,他有事等不及要先過去了。 再說裘大偉那群弟兄下午都是看見了的,這是遇到了一樁好買賣,還尋思著大偉是不是把他們給甩了自己獨吞,這不馬上就來信了,心里那個喜滋滋的就跟吃了蜂蜜屎似得,余下的那四個一溜煙的功夫也就跟著到了。 苗老爹這邊的弟兄那也就是胖子的弟兄,胖子一早差他們在院子里就挖了五個大坑,光著身子嘴里堵著臭襪子的裘大偉此時就在一個坑里躺著,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自己的那些“兄弟”們就會來陪著自己了。 流氓和黑社會的本質區(qū)別就是一個有組織紀律,一個無組織紀律。這種戰(zhàn)斗力充其量也就是欺負欺負老百姓,跟羅門的人比,那簡直就是還不夠塞牙縫的。沒有什么懸念,幾桿沙噴子就把他們拿下了,一串串的全丟到坑里面后,胖子大手一揮,“埋了!” 裘大偉當場就尿了褲子,那叫聲就跟殺豬似得,扯得外面的街坊鄰居都從家里跑了出來…… 要說裘大偉命不該絕,這個當口查文斌趕了回來,進院子的時候,裘大偉的下半身都已經全在土里了,胖子正在招呼著人往里面繼續(xù)填土。 “慢著,”查文斌進屋之后暗自慶幸自己還終于是來了,鼻青臉腫的他瞧著那些毆打他的人此時的慘狀,心中也就恨不起來了,“行了,別真搞出人命了,給他們一點教訓也就是了?!?/br> 胖子不同意,他道:“你是出家人,心里善良,滿懷道德,可這群狗雜碎欺男霸女,危害一方,早就該他娘的去找馬克思重新學習學習了,現(xiàn)在可真還在嚴打頭上,這樣的流氓團伙就是槍斃一百次那也沒問題!” “饒了吧,他們也都有父母妻兒,你也是為我出口氣,現(xiàn)在我這心里頭不氣了,他們也吃夠了苦頭,我看就這樣吧,別又多生事端?!?/br> 胖子見查文斌執(zhí)意要放人,心中雖然不悅可也還是照辦了,不過他可沒打算讓這些孫子就這樣回去了。扯開那個裘大偉嘴里的臭襪子,啪啪迎上去就是兩個巴掌,然后揪住他的耳朵使勁往上拽道:“我們查爺怕你們臟了這院子,算你們狗命大,今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把我家查爺打成那樣,總得給個說法吧!” “有眼不識泰山,我給幾位大哥賠罪了,我們賠錢我們賠錢……” “廢話,你以為光是賠錢就完了?”胖子從牛皮紙里抽出那一沓紅色鈔票往他臉上扇過去道:“認得這是什么嘛?” “認得認得,港幣……” “港你媽的個頭,這是冥幣!老子原本準備給你們幾個在路上用的,既然我?guī)砹?,這東西我可就不帶回去了,晦氣。所以勞煩你把這疊紙錢給老子吃了,一個角都不準少,什么時候吃完了什么時候再說?!?/br> 裘大偉現(xiàn)在只要能活就算是胖子讓他去吃屎他也是肯的,胖子往他嘴里塞了兩團后,這孫子眨眼的功夫就咽了下去,那種劣質墨水的滋味兒讓他又開始不停的咳嗽起來。 “才兩張就不行了?”胖子把紙錢往他跟前丟道:“老子可沒心情給你喂,再說說賠償?shù)氖虑榘?,我們家查爺是萬金之軀,讓你個不長眼的打了,別他媽的給老子廢話,一百萬不二價!要么就給老子去死!” 一百萬是個什么概念?那會兒的功夫鐵路職工一年全部工資拿到手滿打滿算也就小五百塊錢,別說一百萬了,在那會兒有個一萬塊那就是富翁了,胖子這是存心獅子大開口,報出的這個天文數(shù)字頓時就讓裘大偉覺得天旋地轉,還不如讓自己死了算了…… 第二章 馬尾溝子 裘大偉是個外強中干的流氓,不過他既然能夠帶著一群人出來混,還是有些過人的地方的,這孫子的腦袋轉的就比較快,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對胖子說道:“這位大哥,您不是吃五花夯土的嘛?小弟我知道這地方有一座金國古墓,前陣子讓他們挖煤的給刨出了一個角落,里頭的東西都還原封不動的……” “你再給老子扯?”胖子笑道:“他娘的,框我是吧,挖煤的那都是國家工人,被他們見著了那就算是見了光的,是受到保護的,你是不是存心想害老子去進監(jiān)獄?”說罷,那又是幾個巴掌迎了上去…… “大哥,他說的是真的?!迸赃呉粋€短頭發(fā)的二流子說道:“這事兒沒幾個人知道,我們院里的毛球他爹撿回來一條命,說是那個墓子里邪的很,他們挖開了一個豁口之后就有人鉆進去瞧,說是里面金山銀山堆滿了地面,毛球他爹膽子小就站在外頭,不多久的功夫里面就塌了,進去的人全給埋了?!?/br> “什么時候的事兒?”胖子問道:“那個毛球爹沒把這事兒上報了?” “哪里敢報啊,死的那幾個聽說都是外鄉(xiāng)人,礦上出了這種事故領導是要擔責任的,弄不好聽說還得進去坐牢,他們讓毛球爹閉嘴,又把那片礦山給封了,這都個把月之前的事兒了。是毛球爹回去跟家里人說了,毛球是我們的兄弟,又把這事兒抖給了我們?!?/br> “照你這么說那就是個吃人的兇墓,”胖子說道:“這種活兒一般我不干,行了,別他娘的廢話了,知道你們把褲兜里那玩意賣了也值不了幾個錢,這樣吧,一會兒起來之后給我們查爺跪地磕頭,老子聽響聲,磕的最響的那三個就先回去,余下的兩個自己選擇斷胳膊還是斷腿吧?!?/br> 說來也巧,這會兒外面又開始敲門了,胖子皺著眉頭問里面的伙計道:“這么晚了誰會來?” 開門一瞧,來的這人可讓查文斌和胖子有些驚喜了,想當年,這可是一個坑里正兒八經的革命戰(zhàn)友,那是他們最最喜歡的苗蘭同志。胖子大喜之下就要上去摟抱,可苗蘭的臉上卻掛著那么一絲的擔心,張口便道:“你們有沒有看見我爹?他是不是在這兒?” “苗老爹?”胖子一愣,看向那伙計道:“老爹在這兒?” “好久沒在了,”那伙計應道:“要是在這兒,您二位來了他怎么可能會不出來?!?/br> “糟了!”苗蘭一跺腳道:“我爹出來都有個把月了,說是去鎮(zhèn)上采購點東西,我都找了他足足半個月才摸到你們這兒來,他又從來不跟我說他的事兒,可把人給急壞了!你們說這可怎么辦啊,對啊,你們怎么也來了?!边@會兒她才想起查文斌跟胖子,誰想會是這樣的事兒遇見了,聽那伙計說,苗老爹一個月前的確是來過一趟,就吩咐他們看好店子然后說要去出去逛逛,他們還以為老爹早就回去了呢。 胖子個沒心肺地說道:“該不是逛窯子去了吧,那老爹讓條子給逮進去了?” “你個死石頭!”苗蘭狠狠掐了一把他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說笑,我感覺我爹可能是出事了,以前他最多離開家不過一個星期,他知道家里沒鹽巴了,肯定不會連個信都不留下就走的,這到底是去了哪里了??!” “苗老爹有沒有說他去哪里了?”查文斌問那個伙計道:“或者他最近有沒有提到哪個地方?” “有好像是有,”那伙計想了一下道:“臨走的功夫,他問了我最近馬尾溝子是不是有很多人,其實我也不知道,最近這邊搞礦,來來往往的人多了去了。” 苗蘭也沒聽過這個地名,忙問道:“馬尾溝子?那地方在哪?” “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那伙計道:“這大概就是他們當?shù)氐纳矫窠o取的一個名,出去給你們打聽下吧?!?/br> “報……報告!”這時,半截身子在土里的裘大偉喊道:“報告兩位大哥還有大姐,我知道馬尾溝子在哪里,就是那個塌掉的地方,那地兒可不好找,知道的人不多?!?/br> “你他媽的要是敢耍老子,直接活剮了你!”說罷,胖子就把裘大偉給重新刨出來,那就跟在地里刨出來一個地瓜似得,這小子總算是覺得自己能夠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了,二話不說,立馬跪地就給查文斌開始磕頭,那砸的腦門子就跟敲鑼似得,“杠杠”作響。 胖子怕他磕壞了腦袋一會兒忘記了怎么帶路,就把那小子拽了起來道:“好,今天就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別他娘的廢話了,趕緊給老子帶路!” “讓我換件衣服洗個澡唄……”“啪”得又是一個巴掌…… 這個馬尾溝子的確是個生僻地,在大興安嶺的一片老林子里頭,其形狀有點像是一條馬尾巴,到過的人不多,這名字是以前進山打獵的獵戶給隨口叫的。從這里去馬尾溝子得花上一天的時間,裘大偉說他是跟著那伙兒礦工的足跡找到的,原本想乘著他們大批人馬還沒進駐的時候先開幾個野礦占個地,到時候好跟他們談價格,后來出了事兒讓縣里頭給封了,這事兒就算是作罷了。 “腦子挺好使啊?!迸肿有αR道:“你這就是典型的挖社會主義墻角,知道這地下的礦產都是屬于國家的嘛?您還有膽子敢去開私礦,我看你也是活到頭了?!?/br> 裘大偉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胖子他們那些人的來路,不過他的確是讓胖子給整的服服帖帖的,也不顧身上的那些傷了,簡單的包扎和梳洗過后這就要了一部車子向著他說的地方開去。 去馬尾巴溝原本是計劃要修一條公路的,其實早在三年前那里就探明有煤礦層的分布,而且礦產質量屬于中上等,唯一的苦難就是交通不便利。實際上,這個地方是地處中俄邊境,往北再走三十幾公里就可以到達蘇聯(lián)西伯利亞境內。 下了車就又要步行,這晚上趕路到了林子里頭就沒那么容易了,現(xiàn)在是初夏季節(jié),蚊蟲螞蟥的罪那就不提了,還得時時刻刻提防著林子里頭的猛獸。在這里,大名鼎鼎的東北虎,熊瞎子,西伯利亞狼,遠東豹,諸如此類的猛獸可謂是數(shù)不勝數(shù),加上外圍現(xiàn)在熱火朝天的到處在挖煤伐木,也就把這些個猛獸越發(fā)的向著深山里面趕去了。 裘大偉是順著山脊走的,這里的山和南方那種彎彎繞不同,它是一片就是一片,只要踏上山脊就極少會有上下坡,厚厚的落葉松鋪滿了整個地面,那種悶熱和潮濕叫人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臨出門前,胖子從那伙計那弄來了兩桿槍,都是沙噴子,也就是鋸短了的雙管獵槍。他一桿苗蘭一桿,四個人打著火把和手電穿梭在這片罕有人跡活動的老林子,火是為了防止野獸的襲擊,萬萬是不能少的,樹梢上時不時傳來叫人覺得鴰噪的叫聲,那是梟,一種體型中等的貓頭鷹。 這一走就是一整晚,其實裘大偉也就摸進來過那么一次,他只能記得大概的位置,為了活命才兜下了這活兒。胖子不停地問他還有多遠,他總是快了快了,一直等到下半夜四點多的光景,胖子終于是有些失去耐心了,扯著那小子的脖子就吼道:“你他媽的快了快了一整晚了,是不是想把我們帶到什么地方好下黑手,老子現(xiàn)在就他媽的崩了你!” “爺,您消消氣?!濒么髠タ蓱z今天都快被整慘了,他就怕胖子一會兒不高興把氣撒他身上,到這功夫他也只能實話實說道:“我也是跟著別人來的,大方向肯定錯不了,馬尾巴溝很好認,從這山脊上往下看,就跟一條馬尾巴形狀是一樣的,但是現(xiàn)在天還沒亮,我這也……” 一行人又耐心地等到天亮,可是這林子里又有霧氣,沒去過那種老林的人可能不知道。林子下面的枯葉腐敗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遇到濕度大一蒸發(fā)就會讓沒有在這里長期生活的人來個下馬威,那種頭昏腦漲渾身發(fā)癢的滋味簡直能叫人崩潰。 查文斌和胖子離開這種地方都已經多年,果不其然先后開始中招,尤其是查文斌,本就身上還帶著傷,這瘴氣一出來那就整個人都開始不好了,從脖子到后背一個個紅疙瘩長得跟面團似得,人也開始發(fā)著低燒。 胖子那是有氣不打一處來,遇到這樣的條件,他也是沒辦法,硬撐著等到陽光穿透茂密的林子將那些霧氣散了才開始重新趕路。苗蘭就地采一些草藥用汁水給他們涂抹,就這樣也差不多到了中午的光景,裘大偉才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個名叫馬尾溝子的所在地。 這個馬尾溝子果然是名如其形,從山脊上往下看,活脫脫的就是一條揚起的馬尾巴,而且還是一條白色的尾巴。這個山溝的輪廓都是偏白色的巖石,有一道光禿禿的巖石隔離帶把它和周遭的景致區(qū)別開了,非常好辨認。 不過,從山頂上往下看,這地方不大,可實際面積卻又真心不小,找人急切,他們現(xiàn)在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下到這個山溝里。 第三章 尋龍問xue 等真正下到谷底他們才知道這里并不像是自己看到的那般,置身在由幾人高的密林里,甚至叫你連聲音都能分不清。一個月前,這里曾經有人活動,裘大偉還能順著當時自己的路線把他們往里面帶,不多久的功夫難題就出現(xiàn)了,一大片鵝卵石形成的沖擊灘幾乎橫跨了整個樹林。 大約在半個月之前,也就是苗老爹出來之后,東北這一帶迎來了一場罕見的暴雨,巨大的降水量夾雜著山上被沖刷松動的泥漿形成了威力驚人的泥石流。這種地質并不罕見,它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徹底改變原先的地貌,這直接導致了一個月之前的人類活動痕跡消失殆盡,而更加讓他們擔憂的是,苗老爹會不會在那一場泥石流里……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山谷,整片山勢的最低洼處,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這種地方遇到泥石流逃生的可能性幾乎為零。一看到林子里竟然是這幅景象,苗蘭一下子就哭了,撲倒在那些亂石上胡亂用手抓著,邊哭邊喊著他爹的名字。 “這,”裘大偉看著胖子那鐵了青的臉,心里十分害怕自己又要遭殃,只是不停地說道:“我真不知道這里被沖了,這真不關我的事兒啊,你們看,這沖刷的痕跡還新鮮著呢,就是前不久留下的,我真沒騙你們……” “給老子閉嘴!”胖子咆哮道:“要是在這里找不到人,我就把你活埋在這里陪葬,你小子最好自求多福?!?/br> 從現(xiàn)場來看,泥石流是從西北向著東南方向沖刷的,因為林子密,所以并沒有完全覆蓋掉真快區(qū)域,而從地表上被掩蓋的樹干高度來看,這次泥石流的威力是逐漸降低的,樹木抵擋住了大部分的砂石,這說明當時的速度可能并不會太快。 “到這里不過只有半米左右的沉積?!辈槲谋笸白吡艘恍《魏笳f道:“苗老爹是山里人,經驗豐富,我看大家先不要驚慌,照著四周先找找看,說不定還是有希望的?!?/br> “說!”胖子一把抓起裘大偉的衣服領子道:“那個塌掉的地方在哪里?” “我……”裘大偉被胖子嚇得不輕,顫聲說道:“只知道在這條溝子里面,我當時不過也就是跟著來想看看,哪里還會摸到他們邊上去……” 這么些亂石要完全清理掉,估計得掉一支工程隊進來,還得配上一系列的專業(yè)設備,所以眼下光靠人力妄圖把希望盯在泥石流的下方是不用了,即使是有,苗老爹也活不了。所以,查文斌這個時候就打算用分針定xue的辦法。 裘大偉說過,這個地方發(fā)現(xiàn)的是一座金國古墓,東北古時候的確是金人活動的范圍,金國墓葬也多有被發(fā)現(xiàn)。一般來說,只要是大墓就都會按照一定的風水走勢來布置,不過有違常理的是,通常墓葬在修建的時候就會考慮到周遭的山勢,順著山脊修筑的會比較多,極少會有人選擇把墓葬定在山谷里,原因便是山谷極其容易積水。 “水口主富,大地水口天造四墓,辰戌丑未,大地百分之百有大龍峽?!辈槲谋髞砘刈吡藥紫抡f道:“這個地方的地勢原先應該是個出水口,估計以前的河道在這里曾經匯集成了一汪水潭,但是時間久了,滄海滄田,現(xiàn)在才會被這些樹木遮擋,這也就解釋了為什么我們從山頂往下看的時候會有一個非常具體的馬尾形狀,走去看看那些白色的輪廓到底是什么?!?/br> 那白色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呢?原先,查文斌以為只是一種顏色天然偏白的巖石,等到實際地點才發(fā)現(xiàn)其實不是。如果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了恐怕還會覺得惡心,密密麻麻的跟指甲蓋大小差不多的貝殼和螺的形狀遍布了整座山體的外圍。胖子用匕首撬了兩塊后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早已呈鈣化狀,而這一層白色“殼子”里面重新又露出了一種黑褐色的石頭。 “這就對了,”查文斌說道:“古人沒有水泥,他們會用石灰和糯米加上這種貝殼制成類似水泥的一種粘合劑,這層白色的輪廓實際上應該是某處古代大型建筑的圍墻或者是用來加固山體的防滑坡?!?/br> 這個結論意味著什么?胖子馬上就意識到怪不得苗老爹會來這里,如此大規(guī)模的古代遺跡幾乎可以斷定就是出自皇家的。而一處沒有記載的皇家遺跡被發(fā)現(xiàn),也足以讓苗老爹這樣的人物親自出馬。 查文斌接著說道:“大龍脈多是大山地勢聳起,自太祖山急行幾十里,頓起祖宗山。此處背靠大小興安嶺,本就是大龍脈上的走勢,好龍多自三吉六秀出脈過峽,出脈處形必峰腰鶴膝,灑落龍峽不見。必龍泉水界斷,繞少祖龍形的背后,沒有落峽不能成水,不成水則不聚龍,所以他們修建這個堤壩就顯而易見了,既可以防止滑坡,又可以保住原先這里的積水。 而龍峽必左右扛峽護衛(wèi)峽脈,龍泉自左流右,則右邊護貴器多。若龍泉自右流左,則左邊護峽峰巒貴器貴象多。左流則xue靠右,右流則xue靠左,現(xiàn)在要判斷出原先最早的出水位置,我們就能大概鎖定墓xue的方位,這樣可以大大減少搜尋的范圍?!?/br> 裘大偉跟著聽得出奇,竟然也忘記了此刻自己的境地,不禁地說道:“乖乖,這位大哥真是個神人啊……” “要你拍馬屁!”胖子在他頭上又是狠狠一記…… 若是沒有這片被沖擊的泥石流,古河道的走向還是好判斷的,可是現(xiàn)在……同樣的那個難題再次拜訪在了眼前,沒有可以輕易下手的地方。胖子提議根據泥石流的走勢,查文斌告訴他那是不行的,出水位指的是地下水的涌出,匯集發(fā)源成河流,而泥石流則是地表水存不住后短時間形成的洪澇,這兩者不是一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