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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道門往事(最后一個道士Ⅱ)在線閱讀 - 第284節(jié)

第284節(jié)

    超子只是對我笑笑,他轉(zhuǎn)而對大家說道:“走吧,帶你們逛逛這七朝古都,也沾沾帝王氣,當(dāng)年我剛工作的時候就聽說過那句名言: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將,關(guān)中的黃土埋皇上?!?/br>
    超子去逛的便是古玩市場,作為古都,這里對于全國的古玩流通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什么玩意都有人賣,什么玩意也有人買。有人花十塊錢買回去的或許就是哪個皇帝的夜壺,也有人花了幾百萬不過是高仿的現(xiàn)代作品。作為曾經(jīng)的古玩生意人,超子自然是知道西安哪里有這行當(dāng),他帶我們?nèi)サ牡胤浇凶靼讼蓪m,這地方原來是個擺攤的,每逢初一十五大家聚集到一起交換手中的藏品,慢慢的自發(fā)就形成了一個規(guī)模巨大的古玩市場。從古陶到青銅器,從錢幣到唐三彩,宋明清的瓷器,還有書畫甚至是舊家具,總之你要什么這里就有什么,但是九成九的都是假貨,主要就是坑坑來這里玩的游客和老外,但偶爾也會有一些真家伙出世,這就考驗人的眼睛了,買賣全憑自愿,這是古玩行當(dāng)?shù)囊?guī)矩,付了錢拿了貨,你自己看走眼的可不能怪老板。

    這里很熱鬧,一大早的就人聲鼎沸,來來往往的有不少游客打扮的正在跟那些卷著褲腳的農(nóng)民們討價還價,看上去那個罐子像是剛從土里刨出來的一般。對于這種攤位我們自然是心中明白就好,誰也不會真去瞧兩眼,不過因為人多打扮的也像是客商,還是不少人上前來兜售。

    超子帶著我們在人流里穿來穿去,接著便是兩座現(xiàn)代化的交易市場,這里的就是有店面了,里面擺放的東西看上去都挺珍貴的,老板們通常是一手拿著個紫砂壺,另外一手拿著個放大鏡,仔細(xì)的鑒賞自己的每一件藏品,總之看上去挺像是那么一回事的。

    來到了一家門口放著黃楊木龍雕的店子前,超子停了下來,我抬頭一看,有個牌匾,上面寫著《藏寶閣》,字挺漂亮的,鎏金的,從規(guī)模來看也屬于中上了。走進(jìn)店里有兩個漂亮姑娘正面迎了過來,開口就是幾位老板好,想看看什么。

    超子在店里逛了一圈,指著一個玻璃后面的柳形瓷瓶說道:“這東西給我看看?!?/br>
    “先生您眼光真好,這是一件宋代哥窯的作品,是本店的鎮(zhèn)店之寶……”反正就是一通夸,然后帶著手套像模像樣的把那玩意給取了出來,比伺候自己兒子還小心翼翼。最后放在一塊軟和的布面上讓超子看,超子拿著放大鏡左看右看,然后問了一句:“多少錢?”

    “先生誠心要的話,三百萬……”

    “三百萬。”超子點點頭,然后拿起那個瓶子正預(yù)再端詳?shù)臅r候,忽然只聽他哎喲一聲,接著手中一滑,那瓶子頓時落地“啪啦”摔成了碎片……

    第七十八章 故人

    一個號稱三百萬的宋代哥窯就這么碎了,我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上,兩個女銷售傻眼了,臉上那層粉恨不得都要緊張的掉下來了,這時超子主動說道:“把你們老板叫來,我可以和他談?wù)勝r償?shù)氖虑??!?/br>
    攤上大事兒了,女銷售跟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不一會兒從樓上下來一個戴著大金鏈子的男人,約莫四十來歲,胳膊上紋著五色的龍,身材很是魁梧。從樓梯上他便冷眼看著我們這行人,我感覺這應(yīng)該不是個善茬,緊張的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空氣都要凝固了。

    “怎么回事?”“牛經(jīng)理,客人把那個宋代哥窯給碎了,說是要賠……”

    “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超子道:“好說,三百萬,我可以找人幫你把東西粘起來,手工費另算。”

    超子點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個皮夾,我心想他該不會真的就這么出了三百萬吧,不想他卻掏出幾張毛爺爺輕輕放到桌子上道:“三百塊,不用找了,剩下的當(dāng)是我請各位喝茶了?!?/br>
    大金鏈子那臉一下就拉了下來,然后慢慢的繞著超子走了一圈道:“兄弟,是來故意找茬的吧,你碎了我的罐子就得賠,價格我家小妹有沒有事先告訴你?買不起就別碰,這行當(dāng)里的規(guī)矩不懂沒關(guān)系,做人的規(guī)矩總得是明白的吧?”話音剛落,店鋪后面就沖出來一些人,看著都是流里流氣的,有些手里還拿著匕首之類的家伙,得有七八個人,呼啦一記就把我們給圍了。這西安是什么地方?先秦大地,自古民風(fēng)彪悍,今天這事兒便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超子輕輕瞟了一眼這陣勢笑著說道:“黑社會啊?”

    “哪能啊,”大金鏈子把聲音拉低了然后轉(zhuǎn)身走到店鋪門口拉下了卷閘門道:“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咱中國這塊大地就沒有黑社會,你壞了我的東西照價賠償,這個理在哪都說得過去吧?只不過店里的伙計多了一些,全指望著這些瓶瓶罐罐的吃飯,您碎了這瓶子就是碎了我們的飯碗,所以哥們,痛快點吧,要是沒錢的話咱可就得換別的路子了?!?/br>
    “我找你們老板?!背拥馈?/br>
    大金鏈子沖著那一干小弟笑道:“他找老板?我就是老板??!”

    超子點點頭道:“好,你是老板?那行,你這家店值多少錢?”

    “你問這個干嘛,別扯那沒用的,先說今兒這事兒怎么解決?!?/br>
    超子忽然就抄起給客戶看東西的那只圓凳然后在我們都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朝著一旁的玻璃柜子掃了過去,只聽“哐當(dāng)”一聲,里面的一排玉器頓時都給砸蹦了出來。他似乎還沒有打算放手,調(diào)轉(zhuǎn)頭去又朝一旁存著罐子的柜臺奔過去,這時那大金鏈子才反應(yīng)過來大喊了一聲:“還愣著干嘛,給老子拿下!”

    這時超子手里拿著一個不起眼的小碗在手里掂了一下,然后對著那一干涌上來的人喝道:“再來一個試試,再來這碗可就沒了?!本瓦@一句話,那伙人還真就一個都不敢上了,互相看著似乎在等頭兒的命令,那大金鏈子有些明白今天恐怕遇到的不是凡人了,就問道:“兄弟是哪條道上的?”

    “你告訴老蔡,十分鐘之內(nèi)他不給我滾過來,他這店里唯一的真貨就該成粉末了?!闭f罷,他放下凳子自顧自的坐在那兒招呼那已經(jīng)嚇傻了的女店員道:“給我上壺茶?!?/br>
    我這才明白,原來超子是捏住對方喉嚨了,看來他手里那個不起眼的小碗恐怕才是真值錢的寶貝,以他的經(jīng)驗當(dāng)斷是不會輕易看走眼的。果然,那大金鏈子招呼手下的人把我們看好后便閃到后面去打電話了,約莫五六分鐘之后門口就響起了急促的剎車聲,還有嗚鳴的警笛聲,我想完了,終于是把條子給惹來了。

    卷閘門一頓狂敲過后,進(jìn)來一個渾身是汗的光頭胖子,連衣服都是穿反了的,他的身后還跟著幾個制服,一進(jìn)門就吼道:“哪個狗娘養(yǎng)的活膩了來我這兒砸場子!”

    那些制服跟著就進(jìn)來了,沖著我們喝道:“蹲下,把身份證都拿出來!”

    “我給你一次機(jī)會收回剛才的話,”超子慢慢的轉(zhuǎn)過身道:“若不然,老蔡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嘛?”

    這兩人一對上眼,那個叫老蔡的胖子頓時愣了,硬是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然后一拍自己光溜溜的大腦門道:“唉呀媽呀,我說是誰呢,超爺,卓爺,是你們幾個真神來了,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不認(rèn)識自己人了,哎呀都是誤會,那個李隊長,誤會、誤會,都是自家兄弟開了個玩笑……”

    八仙宮的外頭有個酒樓,聽說是清朝末年一個皇家御廚跟著老佛爺逃到這兒后開的,老蔡選了個最大的包間。聽介紹,這才知道老蔡欠超子的人情,當(dāng)年搞古玩的時候,老蔡在香港出假貨差點被人剁了一雙手,最后是超子出面替他擺平的這件事。這個人有個特殊的本事,就是做舊,高仿的古董他說第一,關(guān)中道上沒人敢說第二,幾乎可以以假亂真,靠這門手藝他發(fā)了財?shù)驳米锪瞬簧偃?,漸漸地就用那些錢養(yǎng)了一群手下,專門坑一些外來的大戶。

    “來這兒玩,吃的喝的都算我的,”老蔡好像很是敬佩超子,酒桌上頻頻敬酒,這種江湖人最是講義氣,那個大金鏈子也跟著一路都在賠不是,酒過三巡后,超子放下筷子直開山門道:“到這兒來是跟你打聽個人,關(guān)中道上原來丁勝武老爺子知道嗎?”

    “知道,”老蔡點頭道:“這是他的地盤,誰能不知道他。”

    “那他門下有個人叫作石敢當(dāng),是個胖子你知道嗎?”

    老蔡聽到這話臉色就是一變,然后押了一口酒道:“沒聽說過,這丁家已經(jīng)收手快要二十年了,人家家大業(yè)大,沒必要再去干我們這冒風(fēng)險的買賣,現(xiàn)在什么社會了,隨便買幾塊地皮蓋樓怎么也比這行當(dāng)掙錢啊?!?/br>
    “老蔡,”超子用手輕輕敲打了一下桌子道:“你要是為難呢,我不逼你,這個石敢當(dāng)跟我的一位大哥頗有些淵源,你要是知道他的下落呢,兄弟我感激,你要真是不想說呢,咱今天就到這兒了?!闭f罷他便起身準(zhǔn)備招呼我們走。

    那老蔡臉上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有些猶豫,漲紅著臉道:“等等,超爺不是兄弟我不講義氣,是我層面上夠不著,這號人當(dāng)年幾乎一統(tǒng)關(guān)中黑白兩道,是個手眼通天的角色,我是真不敢得罪。關(guān)于他的下落小弟我的確不知,不過我可以幫您打聽打聽,畢竟丁家在這西安到處都有根?!?/br>
    超子點頭然后遞給了他一張名片道:“我就住在這兒,到了去前臺打電話給我?!?/br>
    進(jìn)入二十一世紀(jì)之后,藝術(shù)品交易達(dá)到了空前的繁榮,有道是亂世黃金,盛世古董。世界古玩看中國,中國古玩看關(guān)中,這個古老的城市有著數(shù)不清的地下寶藏,但是越來越嚴(yán)格的法律同樣讓老一輩的手藝人們不得不掂量起各自的前程?,F(xiàn)在,還從事著那一行的人已經(jīng)越來越少,有的都是一些夢想一夜暴富的小團(tuán)伙,真正的大佬們早就洗手不干了,他們控制著流通渠道,洗白后的文物以百倍千倍的價格堂而皇之的走進(jìn)各大拍賣行。又或者用這些錢去做房產(chǎn),做證券,玩投資,一個拿著macbook看k線圖,坐著奔馳,喝著紅酒……

    世道在變,人也在變。到了西安我也沒有什么旅游的心情,就跟河圖住在房間里瞎扯,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接到電話說是要出門,不過這一趟他們卻沒有帶上我們,我想大概因為一些場合不太適合吧。

    后來才知道其實他們那一趟還有些驚心動魄,老蔡給找了個中間人,這個人就是劉三爺,上世紀(jì)七十年代的時候丁家的一位掌眼,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休多年,年近八十了。這個人早已不輕易出山,老蔡能夠找到他已經(jīng)是相當(dāng)難得。

    表明了來意,老蔡對于超子一行還是有些防備,當(dāng)中發(fā)生了一些不是很愉快的過程,在這里就不描述了,不過最終得到了一個結(jié)果,胖子并不在關(guān)中,而是出了一趟遠(yuǎn)門,但是他們卻意外的見到了另外一個人:九兒!

    第七十九章 下落?

    九兒,也就是丁勝武的獨生女兒,在若干年后她嫁給了胖子,現(xiàn)在有一雙兒女。大的見過胖子的人說幾乎跟他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的則更九兒很相像,胖子是個有福氣的人,兒女雙全,不過也都繼承了父母的個性,很是難以管教。所以超子他們?nèi)サ臅r候,九兒正在客廳里訓(xùn)斥著兩個小鬼,這位劉三爺當(dāng)年在道上也是號人物,胖子剛出道的時候就是拜在他的門下,算是有幾分薄面,可要進(jìn)那隱藏在樹林之后的別墅同樣是需要等候的。

    說明了來意,是查文斌的弟兄,這九兒也很意外。查文斌她是認(rèn)識的,當(dāng)年一塊兒去過昆侖山,這號人物何止是她家胖子,就連丁老爺子都從來客氣得要命,不過這查文斌的消息可是有很久沒聽說過了,胖子86年從浙西北回來以后就再也沒提過這個名字。

    請進(jìn)了屋,上了茶,超子表明了自己的來意,說是來找胖子的,又說了一些他們跟查文斌的過往,沒有提他生死的事兒,只說是有事兒。九兒說這胖子出去了有半個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里,這幾年大多都這樣,每每到了這個時候總會莫名其妙消失一陣子,不過她也從不過問,畢竟胖子過去的身份也很特殊。這根線,超子是不愿意斷的,好不容易找到了胖子的老巢哪能輕易就走了,留了個聯(lián)系方式拜托九兒務(wù)必交給胖子之后便走了。

    我們就這樣在西安住了一個禮拜,期間也聯(lián)系過九兒,但告知都是沒下文,大約是在第十天的功夫,超子接到了個電話,然后興沖沖的告訴我們胖子回來了,約了在一個度假山莊里見面。

    能夠見到胖子我是屬于比較開心的,那天我也跟著去了,跟我想象中的那個胖子有些不同。他實際并沒有那么胖,只是身材比較魁梧,一股成功中年男人的模樣。說是那個度假村是他的產(chǎn)業(yè)之一,第一次見面是被安排在飯局上,席間誰都沒有提起查文斌的事兒,胖子只說大家都是遠(yuǎn)方來的朋友,在這吃好喝好便可,多余的一句話都沒提,我們這邊也心領(lǐng)神會,酒足飯飽之后,胖子就跟超子兩個人走了,說是去聊聊天,我知道那大概才是他們的正題。

    胖子一開口就是他知道超子是誰,這些年雖然不聯(lián)系了,但是也還一直關(guān)注著,不過羅門對他卻有了防范,內(nèi)部事務(wù)丁家?guī)缀鯖]有插手的余地。最近這十年他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戰(zhàn)到商場,說句流行點的,人家現(xiàn)在是個企業(yè)家。

    超子說出了查文斌墳?zāi)沟氖虑?,胖子感覺很意外,當(dāng)年查文斌的死訊他的確是知道的,并且也承認(rèn)了是自己陸續(xù)一直在匯款的事實。后來查家已經(jīng)徹底沒人了,河圖也長大后離開了,他便終止了匯款。

    “你為什么從來沒有去看過他?!背拥溃骸皳?jù)我所知,石頭大哥跟文斌哥的感情是很深的,至少不比我們差吧?!?/br>
    “你們是我們的繼承者,”胖子吸了兩口煙看著藍(lán)色的天空道:“每個人都只能陪著他走上一段路,我是,你們也是,我不去看不代表著我放下了,我的家中也有他的牌位。墳冢不過是個睹物思人的東西罷了,他一直都活在我的世界里,活在我的心里,當(dāng)年我答應(yīng)他不再踏入那個家,便是一輩子的承諾,不管他是不是還在,這個承諾我都不會違背?!?/br>
    這番話,超子是能夠認(rèn)同的,他點頭道:“現(xiàn)在這個局面是他極有可能沒有死,只不過是為了躲避那個天煞孤星的傳言而把自己藏起來了。”

    “那又如何呢?”胖子反問他道:“你還是不夠了解他,查文斌已經(jīng)死了,對于他來說是的,這個世上再也不會有這個人。他還有什么可戀的?親人?子女?這些都已經(jīng)離他遠(yuǎn)去了,而我們這些‘朋友’是他唯一不想也不能再傷害的人,你是想找到他然后告訴他那個命運不過是個狗屁,我不相信,我也不害怕?”他轉(zhuǎn)而哈哈大笑道:“難道當(dāng)年的我們怕過嘛?這個結(jié)不是在我們身上,而是他在心里,他用任何一種方式的離開我都是可以接受的,我活著并不是因為我茍且,是因為我尊重他的選擇,這是當(dāng)年另外一位朋友教給我的。”

    “石頭大哥要讓我看著那個空的墳冢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嗎?”

    “不然呢?”胖子攤手道:“你問我,我又能問誰去,這天下有多大,區(qū)區(qū)一個查文斌要是躲起來誰又能真的找到他?”

    “風(fēng)起云住在哪?”這是超子此行的目的。

    “他?”胖子愣了一下道:“你也知道他啊,小兄弟,我們老哥幾個自打分手后就不再聯(lián)系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感情好不一定要經(jīng)常串門,他的那個地方我想就是查文斌也不會去的,他不是那種愿意連累朋友的人,你想多了?!?/br>
    兩人更多的談話我不得知,離開胖子的度假村后,超子和卓雄大概消失了一個星期左右,百般無聊之際我一個人先回去了,聽河圖說他們在不久后也都跟著走了,具體有沒有通過胖子得到更多的消息他說是沒有。

    關(guān)于查文斌的下落,在2015年中旬就是這樣了,有的人說他是死了然后成仙了,自然是什么東西都沒留下,有的人說他是假死,這包括多數(shù)人在內(nèi)都相信他一定還活著。西安之行便是在這樣的答案里失落而歸,除了查文斌的墳冢,那里還埋葬著馬肅風(fēng)以及他妻兒老小的全部。

    原本河圖是打算給他師傅重修個家族墓的,回去以后經(jīng)過商量大家覺得還是再等等,通過一些關(guān)系把后山那個山包給弄到了河圖的名下,又請了人專門看護(hù)。大山因為身體的原因被強(qiáng)行帶離了,雖然他的眼中有諸多不舍,這一路上他幾乎不怎么講話,略顯消瘦的臉頰上那眼窩中是說不清的遺憾。

    冷怡然依舊還在堅守著,雖然她罵查文斌,但是卻不愿意放棄這最后的希望,她說如果他還活著,終于有一天是會回來看看的,到時候她希望這里的一切和當(dāng)年都沒有什么變化。而我則回到了杭州,繼續(xù)著日復(fù)一日的生活,偶爾會和河圖扯一下淡,不過他很忙,回應(yīng)我的時間都很少,在2015年的下半年,十月的季節(jié),他約我跟他一塊兒去旅游。我是一個大閑人,旅游這種事兒我很樂意奉陪,我捉摸著是不是去一趟東南亞的哪個海島又或者是去歐洲某個風(fēng)情小鎮(zhèn),不想他卻告訴我要看看祖國的大好山河。

    河圖準(zhǔn)備的東西一看就是驢友,我有些不知所措,大概從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便極少再運動了,看這架勢他是打算搞什么爬山徒步之類的,不過在他一頓大酒的忽悠下我還是答應(yīng)了。地點是距離上一次我曾經(jīng)到過的西安市幾十公里外的秦嶺。

    “爬太乙山,就是終南山?!焙訄D說道:“那個地方空氣好,大片的原始森林,比較適合現(xiàn)下的節(jié)奏?!彼陲w機(jī)上是這么跟我說的,我也覺得我有必要去那種地方找找靈感,滿心歡喜的憧憬大自然的感覺,誰料到下了飛機(jī)在機(jī)場又遇到了另外三個人,超子大山和卓雄從香港直飛,我們就在機(jī)場附近的酒店里匯合。

    再次相遇,我心中忽然有些預(yù)感,他們可都是忙人,為何又再次回到這里,字里行間里,超子叔始終都說這是一次旅游罷了,可是看他們的架勢我總覺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兒。

    那個地方是一片4a級景區(qū),是個世界級的地質(zhì)公園,裝了滿滿兩輛大切諾基的裝備后我們并沒有更隨著那些游客的腳步,超子手里拿著的是一個軍用級別的北斗導(dǎo)航系統(tǒng),車輛穿梭著人跡罕至的峽谷里,繞來繞去到了第二天下午才說到了起步的營地。

    每個人開始分配裝備,我的任務(wù)是保障后勤,說實話,到了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為何河圖會叫我去,只不過那又是很后面的事情了。

    第八十章 足跡

    終南山之行也算是一個我的個人愿望,畢竟可以走一走這傳說中的道教名山總是令人興奮的,我隱約的感覺此行八成是和查文斌有關(guān),難道是他們了解了查文斌是會躲在這里修道嘛?

    2015年,網(wǎng)絡(luò)上曝光了不少城市人為了躲避喧囂而來到這座深山里面過著隱居的生活,這也讓外界多多少少再次對于隱士這個詞有了不同的理解。在我的印象里,查文斌總來都不是一個會選擇躲在這種環(huán)境里的修道者,他時常說修道就是修心,塵世雜念才是考驗有無道心的最好驗證。我問河圖,但是他說他也不清楚,這次是超子主導(dǎo)的,不過看裝備大約是一周的準(zhǔn)備,他們不說我自然也就不問了。

    這幾個人有著經(jīng)驗豐富的野外生存能力,我和河圖相比之下就是菜鳥了,有些拖后腿的意思,但是男人嘛總不能輸了面子,起初的兩天一聲不吭的還能跟著,到了第三天就發(fā)現(xiàn)自己逐漸開始不行了。酸痛的肌rou開始抗議,腳底的血泡也讓我不得不放滿腳下的步伐。徒步穿越在這片無人深山中,還真得有不少收貨,這兩天里我們總共遇到了六位修行者,人數(shù)看上去頗多,但以密度分布而言卻是少的很,這些人對于外來者的闖入似乎并不是很歡迎,其中有一位便是一個短期修行者,他的身份是一家私營企業(yè)主,第二天的晚上我們便借宿在他的那個小院子里。

    這位道友告訴我們每年在業(yè)務(wù)淡季的時候他總是會來到這座深山,已經(jīng)持續(xù)了整整八年時間,他的家在上海,和外國人做生意,家境殷實卻越來越感覺到自己內(nèi)心的孤獨。為了生活他不得不忙碌在應(yīng)酬和工作上,只有每年躲進(jìn)這里才會覺得是真正屬于自己的世界。這樣的人道友告訴我們,在這終南山里并不少,多數(shù)都是呆一陣子又走了,誰能真正吃得消整日在這原始的世界里度過自己的生命,在這里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那便是空置的屋子誰都可以住進(jìn)來。

    “條件差,運輸不方便,”他指著后面那座用石頭和木板拼湊起來的兩間小屋道:“這是我花了兩年的時間在原來空置的小屋上擴(kuò)建的,我會帶很多書來,會存上兩個月時間的糧食?!彼χ盅a(bǔ)充道:“山下的農(nóng)民每隔半個月會送一些蔬菜和水果進(jìn)來,那是一個天價,不過我沒辦法,因為不像有些道友有時間可以自己開菜地圈養(yǎng)家禽?!?/br>
    這種狀況不得不說是一種可悲,在我看來,是一種自我的逃避,他害怕的并不是喧囂,而是無法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的真實。晚飯,我們一塊兒吃的,席間,大家都喝了一點酒,超子開始跟他打聽起有無這樣一個人在附近修行,其實他描述的那個人便是查文斌。

    答案是未知,這位道友告訴我們據(jù)他了解,在終南山做隱士的人有不下上百,分布在這茫茫的秦嶺山脈之中,但是他們彼此之間并沒有什么聯(lián)系,因為來到這里的人都是孤獨的,孤獨的人是愿意和他人分享的,哪怕是在這里最廉價的時間。

    “我們充其量就是一群追夢人,道在夢中,真正的修道者還在上面呢?!彼钢澈竽瞧岷诘拇笊降溃骸澳亲降暮竺?,我在來之前聽人說,那個地方才是真正的修道者的天堂,可惜我沒有那個能力和本事?!?/br>
    “山路難走嘛?”我笑著問道:“你可以雇傭一些腳夫幫你運上去?!?/br>
    他搖頭道:“小兄弟,這個是要講究緣分的,沒有道緣在那種地方是待不了的。”再問下去他反而不肯說了,大約修道的都有這么點性格,自顧自的把我們丟到營地他便回去自己打坐了。

    “偽道友。”這是河圖給出的評價,他說這種人是不純粹的理想主義者,徘徊在自己的世界里放不下也得不到。

    秦嶺山脈有多大各位可以去看看地圖,當(dāng)年秦朝的先人們便順是跨過這條山脊到達(dá)了中原開啟了王朝,曾經(jīng)超子他們來過這里,不過只是冰山一角。若各大秦嶺要找一個人無疑是茫茫大海撈針,但是他卻絲毫沒有灰心的意思,我總覺得此行是做足了準(zhǔn)備的。

    第三天,我的體力跟不上了,要去的地方便是那位道友說的有緣的那座山。真到了那里我才明白他所說的緣分是什么意思,終南山自古就是修道圣地,在全真教派創(chuàng)教之前這里便有諸多前輩來此修行,古時候的道士可不像現(xiàn)在這般舒坦,他們往往在山下修到了一點程度之后便覺得自己可以向天問道了,這是一個很殘酷的過程。

    在荒無人跡的大山深處,找到一處位于半山腰的巖洞,然后用竹籃或者是繩索的辦法把自己垂下去,可以參考一下懸棺。人進(jìn)入到洞府之內(nèi),拿掉那條送自己進(jìn)來的繩索,然后便帶著余下的一點口糧開始最后一程的沖刺,這種沖刺自然是精神方面的,也跟宗教的發(fā)展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彼時的修道者們相信,用自己對道最執(zhí)著的一面可以換取問道的誠心,這是一種自殺式的表白,證明自己內(nèi)心是有多么的純粹。

    在這座大山的深處便有著無數(shù)這樣的洞窟,有些是前人們開鑿的,有些則是天然的。住進(jìn)去的人都不會想著活著出來,等待著自己的要么是羽化登仙,要么就是成為一堆無人問津的白骨。他所說的緣分便是道緣,有緣者自然就成道了,現(xiàn)下這個社會斷然是不會有人再走這么極端的路線,所以這塊地方也就成了修道者口中的禁地,一個充滿了傳說和悲劇的地方。

    我把腳下的血泡挑破,然后墊上厚厚的消炎棉球,他們告訴我只要咬牙慢慢的痛感就會消失,很難想象前人們冒著多大的危險,我的意識里告訴我,查文斌絕不會這么干的。

    “是這兒?”卓雄皺著眉頭看著那隱藏在滿目綠色的樹葉之后的那些洞窟道:“你的消息準(zhǔn)確嘛?”

    “每年那個胖子都會到這里來,”超子道:“我實在是找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往這終南山跑,他可不是一個虔誠的教徒,不用跟那些俗人一樣躲到這里來過暑假?!?/br>
    我很佩服超子搞情報的本事,他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個消息我不得知,我想以胖子的能力來到這種地方他也應(yīng)當(dāng)會小心再小心。就在我猜測的時候,他出現(xiàn)了,離著我們大約兩公里外的峭壁下方有一座十分破爛的山神廟,老遠(yuǎn)的便看見廟門口有一堆煙火。

    “來了?”他慢吞吞的抬起頭道:“稍微早了一點,這兔子還沒烤好,我的手藝是當(dāng)年是從四川軍區(qū)的野外訓(xùn)練教官,有你們口服了?!?/br>
    “胖子叔,”我驚訝道:“您怎么會在這兒?”

    他抬頭看看我,然后又掃了一眼眾人道:“這個名字很久沒有人叫了,小憶你寫得不錯,寫出了老子當(dāng)年的威風(fēng)。老子花了一個月時間看完了,挺玄乎,但是沒折了老子的名聲?!?/br>
    超子對我點頭道:“他肯出山也多虧了你,當(dāng)年的點滴都讓他回憶起了諸多,所以這一趟把你叫來了,我沒想到他也會來。石頭哥……”

    “別說了,都是為了查爺,”胖子揮手道:“他這個人啊死心眼,我也只是猜測并不能夠肯定,當(dāng)年他在走后我曾經(jīng)試圖聯(lián)系過風(fēng)起云,通過他在霍山縣留下的一點根打聽到了點線索。我曾經(jīng)數(shù)次到這個地方來,每次又都鎩羽而歸,是因為這地方有個很特別的現(xiàn)象,大概每逢十年左右才有一次機(jī)會可以進(jìn)去?,F(xiàn)在算了算已經(jīng)是第十年了,我想他要是真在那里,去見一面也無妨。倘若不在,各位便是當(dāng)他已經(jīng)尸解成仙了,各自再去過各自的生活怎么樣?”

    這個提議沒有人會反對,根據(jù)胖子所言,風(fēng)起云一族因為霍山縣原籍村落被毀便重新找了個地方,大約就是在這秦嶺之中。早些年這地方有個傳說,說是修道人發(fā)現(xiàn)了個洞府,每隔十年這個洞府就會出現(xiàn)一次,能夠進(jìn)去的人便會到達(dá)一處世外桃源般的仙境。一直以來,大家都認(rèn)為這不過是個傳說罷了,但不想它卻是真的存在,胖子花費了諸多精力終于是搞明白了那個傳說的由來:在中秋月圓之夜,此山深處有一終日藏匿在云霧之中的山谷便會散盡霧氣,彼時可以找到下到山谷深處的唯一道路,若不然是平時半步也是不敢輕易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