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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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午沒說話,還是死死抓著他的手腕。 “我……沒事兒,”林城步突然有些發(fā)慌,他感覺到了元午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我馬上就上去了!你看水這么淺……” “為什么?”元午啞著嗓子說了一句,“為什么?” 林城步顧不上回答他,趕緊就往船上爬。 帶著一身水爬到船上,正想再找點兒什么話表示自己沒事兒的時候,林城步聽到了元午平靜的聲音:“曬曬吧?!?/br> “???”林城步看著他,沒反應(yīng)過來。 “曬曬衣服,”元午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旁邊那條船,“去那邊兒曬。” “……哦?!绷殖遣街坏糜痔嘶厝ァ?/br> “或者你轉(zhuǎn)幾圈換換裝備?”元午又說了一句。 林城步轉(zhuǎn)過頭看著他:“什么?” “你們鬼,不是轉(zhuǎn)幾圈就換裝備了嗎?”元午瞇縫了一下眼睛。 “我們鬼?”林城步有一種自己大概真的要當(dāng)場瘋在這兒了的感覺。 “怎么,”元午撿起咖啡杯,站了起來,“你現(xiàn)在又不是鬼了?” “我是……不是???”林城步看著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剛不說你叫林城步么?”元午轉(zhuǎn)身去了船尾,蹲下開始慢吞吞地洗他的咖啡杯。 “我要瘋了?!绷殖遣揭簧硭卣局鴽]動。 元午洗完杯子之后就一直坐在船尾,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城步?jīng)]敢過去也沒敢出聲,就著最后一點太陽把衣服褲子都脫了鋪在船板上,鞋子也脫了放在一邊。 太陽落山的時候他摸了摸飯盒,這菜再不吃就真的不好吃了,他習(xí)慣性地抬手想看看表。 但手腕上沒有表,只有那圈比旁邊皮膚淡一些的痕跡表示這里曾經(jīng)長期存在過一塊表。 元午聽到了那邊船上有動靜,他探過頭看了看。 林城步只穿了條內(nèi)褲,正慌亂地在船板上翻著,把脫下來的衣服褲子都拎起來不停地抖。 他走了過去。 “你看到我手表了嗎?”林城步問他。 “沒有?!痹缁卮?。 掉到水里了。 剛摔下去的時候他的胳膊敲到了木板,估計是那會兒掉水里了。 林城步猶豫了很長時間,最后慢慢蹲了下去:“應(yīng)該是……算了,不找了?!?/br> 那塊手表挺便宜的,也挺舊了,時不時就會停,偶爾還會倒著走,但他一直戴著。 表是元午送他的生日禮物。 元午喜歡送人手表,無論是誰生日,他都送手表,也不管送了多少塊了。 “把那個拿過來吧。”元午說。 “嗯?”林城步抬起頭,看到元午正指著飯盒,“你吃嗎?” “嗯,餓了?!痹琰c點頭。 林城步趕緊拎起飯盒跳了過去:“三菜一湯,都是你愛吃的?!?/br> 元午嘆了口氣,靠到船艙上,很沉痛地說:“你是不是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你以前認(rèn)識我???” 第8章 元午的問題讓林城步覺得很難回答。 說不認(rèn)識,元午更會覺得他有毛病,而且如果不認(rèn)識,下一步該怎么往前走?可要說認(rèn)識……雖然他一直正面?zhèn)让娴叵蛟绫硎舅麄z以前是認(rèn)識的,但元午真的直接問出來的時候,他又不敢貿(mào)然回答了。 昨天元午一點兒預(yù)兆沒有就能突然爆發(fā),今天就跟串臺了似的來回倒…… 誰知道回答完了會是什么后果? 他猶豫了半天,慢吞吞地把飯盒打開放到元午旁邊,又跑到船尾拿了筷子過來,這才說了一句:“你覺得呢?” “沒想過,”元午吸了口氣,往后仰著頭,“就是覺得……哎我感應(yīng)器怎么這樣了?” “感應(yīng)器?”林城步跟著抬頭看了一眼,那天被他砸壞的感應(yīng)器半吊著掛在艙門邊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個是我砸壞的,我明天幫你裝一個新的吧。” “你砸壞的?”元午看著他,“什么時候?” 林城步有些絕望:“就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你覺得現(xiàn)在是第幾次見面?”元午又問。 林城步跟他對視了一眼,覺得元午的眼神特別像一個正在聆聽病人呼喊的心理醫(yī)生:“第二次?!?/br> “吃飯吧?!痹缯f。 “我不吃了,”林城步把筷子遞給他,“我吃自己做的東西沒什么食欲?!?/br> 今天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變化了,無午平靜地吃完飯,收拾了飯盒就回船艙去了,進去之前還特地轉(zhuǎn)身交待了一句:“你要覺得沒地方去,可以待在這兒,但最好是旁邊那條船,如果你要用水什么的可以過來但是不許進船艙?!?/br> “……哦?!绷殖遣綉?yīng)了一聲,跳到了旁邊的船上。 元午關(guān)上了門,應(yīng)該是開始寫故事了,一直沒有再理過他。 太陽快落山了,這里不像村里那么多人,幾戶人家已經(jīng)都吃過了飯,這會兒老碼頭一片安靜而閑散。 林城步躺在旁邊船的船板上,看著已經(jīng)不刺眼了的太陽一點點地落下去,最后消失在了很遠的水面上。 元午已經(jīng)不記得昨天的事,昨天再往前的事似乎也記不全了。 或者說元午只挑選出了他自己想記住的事,而別的是真的忘了還是強行不記得,林城步不能確定。 但哪怕是他一邊不記得又一邊說出了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他也會對這樣的bug視而不見,就像所有的不合理都是合理的。 “你又是誰呢,你是你知道的那個你,還是別人眼里的那個你……你知道嗎…… 在耳邊反復(fù)回響,如同鬼魂一樣纏繞不去的聲音和思緒,不斷地折磨著他,尤其在夜深人靜時,讓他一晚一晚無法入眠…… 最初的恐懼已經(jīng)成為了意識的一部分,而恐懼的根源卻已經(jīng)模糊不清…… 他不再害怕恐懼本身,卻開始害怕如果真的有一天不再害怕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他緩緩?fù)?,躺在注滿了水的浴缸里,安靜地睜著眼睛看著微微晃動的水光……” 元午從夢里驚醒時,手還放在鍵盤上,情節(jié)停留在他夢里的最后一個鏡頭上,讓他有些迷茫,自己到底是在睡,還是在寫。 但強烈的窒息感還真實的殘存在他的身體里,他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之后,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 外面?zhèn)鱽砗茌p的水聲,像是有水浪打在船身上,但碼頭這邊的水起不了浪,除非是有暴雨。 林城步? 他放下杯子,起身走到了艙門邊,從門縫往外看過去。 旁邊那條船上已經(jīng)沒有人了,但飯盒還在,他皺了皺眉,眼睛往水面上看過去。 水面上沒有東西,但水波的形狀能看得出來,水下有人。 元午扶在門上的手輕輕抖了一下,他知道水下面的應(yīng)該是林城步,而且他知道林城步會水……怎么知道的? 但“他在水下面”這個判斷依舊是像一陣擋不住的狂風(fēng)席卷而過。 害怕。 焦急。 驚恐。 加了點水調(diào)和在一起的這杯絕望他在夢里無數(shù)次體會過。 “上來!”元午沖到船頭吼了一聲,又跑回船尾拿了了根竹竿過來,伸到水里攪了攪,“上來!” 水面上開始起風(fēng),風(fēng)吹過時元午才發(fā)現(xiàn)就這么一分鐘不到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全身都是汗了。 而竹竿下去的地方他沒有碰到人。 “林城步!”他吼了一聲,“你在哪兒!” 風(fēng)隨著他的吼聲一下刮得猛了起來,他跳到了旁邊那條船上,把竹竿又飛快地戳進了水里攪著:“要下雨了你上來!” 竹竿在水下被抓住了,接著林城步的臉露出了水面,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你怎么出來了?” “你干什么!”元午狠狠拽了兩下竹竿,“上來!” 林城步趕緊跳上了船:“你不是在寫東西的嗎?怎么突然跑出來了?” “你下去干什么了?”元午瞪著他,大口喘著氣。 “我……”林城步擰著眉,猶豫了半天才輕聲說,“找我的手表?!?/br> “找到了嗎?找到了嗎?”元午還是瞪著他,“找到了嗎!” “……沒有。”林城步嘆了口氣。 “沒找到你下去干嘛!”元午吼。 林城步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元午的這個邏輯簡直滴水不漏。 狂風(fēng)刮了沒一會兒,大顆的雨點就砸了下來。 元午跳回了自己船上,進了船艙把門給關(guān)上了。 林城步?jīng)]動,看著元午的背景發(fā)了一會兒愣,然后蹲在了雨里。 怎么就這么寸,元午在這個時候出來。 自己干嘛就非得這會兒下去找手表,反正破表泡了水肯定是沒救了,無所謂是泡一個小時還是泡到明天。 他有些郁悶地抓了抓頭。 這場雨下得很猛,雨點像是子彈一樣落下來,把整個世界砸得像是帶上了重影,遠處網(wǎng)箱的燈忽隱忽現(xiàn),旁邊元午的船在雨中也染成了一團淡黃色的毛絨絨的光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