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不記得了,我請人吃飯也這么沒追求么?”元午說。 能請就不錯了,這還是因為輸了呢。 店里跟兩年前沒什么不同,擺設什么的都沒有變過,只是看得出不久前應該重新裝修過,東西都變得新了很多。 這會兒吃飯的人不算多,五六個,都坐在門口的陽傘下,元午進去,坐在了靠窗的桌邊。 服務員過來點餐的時候林城步有些期待,他希望服務員能認出元午這個老顧客,但讓他失望的是這個服務員他沒見過,應該是新來的。 而當他點完餐看到第二個服務員經(jīng)過的時候,發(fā)現(xiàn)這個服務員他也沒見過。 兩年了,這種小店大概除了老板和店里hyde的歌,都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樣子了。 連元午都跟換了似的。 林城步點了兩種口味的蛋包飯,一份蝦仁雞蛋的,一份什錦的,元午帶他來吃的那次點的就這兩種,然后一人一半換著吃的。 “我們一人一半,”林城步說,“你先吃哪種的?” 元午拿著勺在兩個盤子上來回點著,最后停在了蝦仁那盤上:“先這個吧。” 林城步拿了什錦那份切開了:“我都有點兒餓了?!?/br> “為什么不帶我去你們那個私房菜的館子吃你的拿手菜?”元午吃了一口。 “你不去?!绷殖遣秸f。 “嗯?”元午看著他,“為什么?” “我哪知道,”林城步也吃了一口,他跟元午說過至少四次請他去吃,元午每次都不去,最后一次說不去的短信都還在手機里存著,“以后你想起來了跟我說一下為什么唄?!?/br> 元午笑了笑:“你可以趁我想不起來的時候帶我去吃?!?/br> “你去嗎?”林城步看了他一眼。 “有空的時候可以去啊,”元午說,拿過旁邊的水喝了一口,“你是不是還有些別的事兒也想趁這機會干了?” 林城步偏開頭咳了兩聲:“沒?!?/br> “沒?”元午吃了塊蛋皮。 “我不敢,”林城步回答,“你脾氣太爛了,后果我怕我承受不住?!?/br> 元午笑了起來,笑得還挺開心,林城步看著他的笑容,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說實話他幾乎從來沒有見過元午這樣笑。 “我脾氣挺好的,一直都挺好的。”元午說。 放屁。 林城步條件反射地就想反駁他,但頓了頓又沒有說出來,脾氣好? 元午的脾氣從哪個角度都不可能有人說好,但……也許…… 元申脾氣好? 飯很簡單,所以吃得也挺快,林城步感覺自己還沒有享受夠,兩個人都吃完了,連之后點的飲品也喝完了。 林城步挺不情愿地結(jié)賬,跟元午一塊兒走出了小館子。 今天天氣挺好的,下了這么久的雨,氣溫已經(jīng)降下去不太爬得起來了,午后的陽光很燦爛,照在人身上的時候卻也不會再覺得熱。 按說今天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林城步應該把元午送回沉橋去,但他卻有點兒不愿意。 明后兩天他都要上班,沒辦法過沉橋去,他就想跟元午多待會兒,可去沉橋待著……那地方其實挺舒服的,只是元午的狀態(tài)他總是希望元午能離開沉橋,或者盡量少在那兒窩著。 “想走走嗎?”林城步試著問了一句。 “上哪兒走?”元午問。 “前面有個小公園,早上和晚上是大媽天團的地盤,中間的時間就沒什么人了,”林城步說,“去遛達遛達?” 元午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好吧?!?/br> 小公園挺好的,綠樹草地,小亭子,長廊,以前林城步覺得沒有一個小湖是遺憾,現(xiàn)在覺得沒水挺踏實。 人很少,工作日里的這個時間,公園基本就是空的。 他倆在公園里轉(zhuǎn)了幾圈,元午看到了小路邊的一片草坡:“去那兒?!?/br> “下面沒路。”林城步說。 “我困了,”元午過去,順著草坡往下走了一段,然后坐下了,“我要睡會兒?!?/br> “嗯,”林城步跟過去坐到他旁邊,“那你睡吧?!?/br> 元午每天睡覺的時間挺多的,以前就是,除了酒吧和每周去健身房的時間,他基本都在家睡覺,現(xiàn)在在沉橋也差不多,大頭說他除了打字,基本都在睡覺。 今天跑出來這一通,要說沒有精神上的壓力,林城步覺得不可能,哪怕這一路元午都表現(xiàn)得出奇的“正?!?。 現(xiàn)在肯定是又累又困了。 元午躺到草坡上,把口罩往上扯到了眼睛上,沒幾分鐘呼吸就放緩,慢慢睡著了。 林城步不困,特別是眼下這種時候,他就算困也不會睡。 他揪了根草放到嘴里咬著,偏過頭看著元午。 元午的臉被口罩遮掉了大半,能看到只有嘴和下巴。 好看。 元午的臉線條不算柔和,干脆利落,看上去帶著傲慢,但立體的五官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充滿了吸引力。 林城步看了一會兒,拿過嘴里叼著的草,輕輕地從元午的唇上滑過。 元午沒有醒,只是咬了咬嘴唇。 你是不是還有些別的事兒也想趁這機會干了? 有啊,我cao太多了。 林城步盯著元午,太多了。 他不像江承宇,追人約炮兩不誤,他在這方面沒那么放得開,或者說他的欲望自從碰到元午之后就全部集中在了元午身上。 以前他甚至想過,如果元午對他一直不冷不淡,他能忍多久,一年兩年,三年五年,還是十年二十年,會不會把功能給憋失靈了? 還想過自己會不會哪天憋不住直接給元午灌醉了拖上床。 他嘖了一聲,一個活在腦子里的流氓也夠傷感的了。 元午咬嘴唇咬了挺長時間,慢慢松開之后,下唇留下了淺淺的齒痕。 林城步盯著看了幾秒鐘,又看了看四周,沒人,就算有人也不太看得到草坡下面的情況。 他半躺到元午身邊,低頭小心地元午唇上碰了碰。 元午平緩的呼吸從臉上撲過。 他猶豫了0.1秒,舌尖在元午嘴上點了點,接著慢慢地從唇中間滑到嘴角,再勾回來。 元午動了一下,帶著睡意很低地哼了一聲。 他頓了頓,想停下來,讓腦子里理智和欲望的小人兒打一架看看戰(zhàn)果,但一秒鐘之后他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腦子里根本沒有理智小人兒,只有欲望小人兒扛個大刀來回吼叫著表示沒誰敢跟自己單挑好寂寞。 他的舌尖從元午唇間探了進去,元午有些迷糊地嗯了一聲,偏了偏頭,他迅速貼過去,再次探入。 元午估計是被他吵醒了,雖然還沒完全弄清狀況,但還是抬手準備把口罩從眼睛上扯開。 林城步?jīng)]出聲,只是很快地抓住他的手按回了身側(cè),同時舌尖滑進了他嘴里。 元午的呼吸有一瞬間的短暫停頓,之后漸漸地從平穩(wěn)變得稍微有些混亂,接著林城步感覺到了他的回應。 纏上來的舌尖,唇齒之間的迎合,讓林城步的喘息頓時變得急促,重重地吻了下去。 元午的呼吸也慢慢被他帶得有些沉,當他的手扯開元午的t恤摸進去的時候,元午的胳膊搭到了他肩上,帶著幾乎聽不清地一聲:“嗯……” 就在林城步腦子里暈成一片,有些不管不顧地伸手往元午褲子里摸的時候,元午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你是不是有點兒太狂野了。” “啊,”林城步在一片暈乎乎里扒拉出了自己的那一毛錢理智,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我是一匹野馬?!?/br> 元午笑了起來,推了他一把。 林城步順著他的勁往旁邊的草地上一躺,嘆了口氣。 元午把口罩從眼睛上扯了下來,吹開前額垂著頭發(fā),扭過臉看著他:“我睡了多久?” “一小時……半小時吧,”林城步閉著眼睛,“不好意思啊。” “我困得要死,”元午說,“在我睡醒之前你再敢吵我,我就抽你?!?/br> “知道了,”林城步笑了笑,“我也不是故意的,看了你一會兒就沒忍住?!?/br> 元午把口罩戴到了他眼睛上:“別瞎瞅了?!?/br> “我不用這玩意兒,”林城步說,“我怕你悄悄跑了?!?/br> “我干嘛跑?”元午說,“還悄悄跑……” “我不知道,你又不是沒跑過,”林城步嘆氣,“我跟你說,你現(xiàn)在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我真挺費勁的?!?/br> 元午沒出聲,重新躺下之后拉過他的手,把自己衣服抓起一角放到他手里:“抓著吧,我要跑你就能感覺到了,或者我想跑還得脫衣服。” 林城步抓著他衣服笑了:“哎,有時候覺得你這樣也有好的一面。” “嗯?”元午應了一聲。 “你以前沒這么好玩?!绷殖遣秸f。 “我就是想睡個覺,”元午說,“真誠地告訴你,你再吵我,我真的會發(fā)火。” “知道了,不吵你,睡吧。”林城步笑著說。 元午這一睡下去,有些出乎林城步的預料。 林城步陪著他一塊兒瞇了一會兒就拿掉了口罩,睡不著,就算困了,一般白天他瞇個半小時的差不多也就夠了。 但元午明顯跟他不同,睡下去之后就跟昏迷了似的一動不動,連手指頭都沒動彈過,一直把太陽從頭頂睡到了樹頂上。 林城步幾次都忍不住湊過去檢查他的狀況,發(fā)現(xiàn)他就是睡覺,睡得挺沉,雖然覺得不太正常,但畢竟他這個假冒的男朋友并沒有看過元午以前是怎么睡覺的,是不是每次都能睡成這樣……他只能一直等著。 城市里的太陽消失得要比鄉(xiāng)下快一些,高樓之中很快就看不到了,不像在沉橋,一直可以看著它從樹梢到水面。 陽光淡下去之后的草坡上慢慢變涼了,太陽曬暖的草和泥土保溫的時間不長,林城步想把元午叫醒,想想又沒動。 一直到老太太天團的前哨隊開始進場了,他才清了清嗓子,在元午耳邊叫了一聲:“哎,你睡了好幾個小時了,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