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一點兒作用都沒有，遲辰夫很鎮(zhèn)定，他甚至早就已經(jīng)想到了遲智宇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他，所以盡管今天會議的場面非常尷尬，遲智宇當(dāng)眾說了很多難聽的話，可遲辰夫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薛舜回憶著，深深感到不可思議：“遲辰夫多少也經(jīng)營t.s.這么久，融入不少心血，就這么讓遲智宇把東西全都交到我這樣一個半吊子手里，還要遲辰夫繼續(xù)留在公司，坐著一個有名無實的職位，眼睜睜看我搞砸一切，我真的有些想不通……遲辰夫是太愛那個顧黎呢，還是根本就不在乎t.s.？”

    韓念笙抬手按了按太陽xue，慘淡地笑了笑，“顧黎和t.s.，只要有一個是他在乎的就好，只要有一個……這個人就還是有弱點可循的，我也能有些目標(biāo)，我只需要去確定，到底是哪一個……”

    薛舜吞云吐霧，瞥了她一眼，那一臉失意的表情，他看在眼中，心里很不舒服。

    他站了一會兒，走到了韓念笙身后的垃圾箱那里，把煙熄滅了，折回來站在韓念笙跟前，低著頭，距離很近，一開口他唇齒間的煙氣就淡淡地彌散在她鼻尖。

    “韓念笙，今天白天我說的話你考慮了沒有？”

    她整個人有些恍惚，而他靠的很近，她懶懶往后又縮了縮，結(jié)果他突然伸手就擋在了她肩畔的墻壁上，她抬起頭，看著他，他眼眸清亮，那些玩世不恭悉數(sh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得一見的認真表情。

    她突然感到有些壓迫，“我以為你在開玩笑……”

    “我沒有?！?/br>
    “現(xiàn)在一切不都很順利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入t.s.的管理層了，以后完全可以打入華宇整個集團的高管層，到時候你就可以為你母親報仇……”

    “你覺得我就那么想為她報仇？”薛舜冷笑了一聲。

    韓念笙愣了愣，想起薛舜的過去，眼神有些閃爍，“就算不是，為你自己報仇不好么？如果不是遲家，你的生活會變成今天這樣？”

    “我他媽根本不在乎遲家，也不在乎我過去到底都過了些什么日子，我在乎的是……”他眸子沉沉地凝住她，許久，卻是輕輕嘆了口氣，“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管理，面對遲辰夫跟遲智宇這樣的老狐貍，連說句話都要斟酌再三以免出錯，你說的沒錯，我本就是個街頭小混混，這上流社會的規(guī)則，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覺得很累了，就算是為了我，你……有沒有可能放下過去的仇恨，跟我走，忘掉遲辰夫和過去的一切，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

    韓念笙定定地看著他，張了張口，聲音更加嘶?。骸澳憔鸵驗橛X得累就想放棄？你……能忘了過去發(fā)生的事？”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她搖搖頭：“我不能。”

    他勾了勾唇角，笑容慘淡而無奈。

    他頭更低，前額輕輕挨著她的，眼眸憂傷，語氣帶著幾不可察的哀求：“就算是為了我……也不行嗎？”

    她默了幾秒，張嘴，還沒來得及發(fā)出聲音，被他用手指輕輕按住了嘴唇。

    “算了，不要說?！?/br>
    他隱約想的到那個答案，卻沒勇氣聽，他覺得快要臨界點了，看著她為遲辰夫這樣患得患失……

    最初的最深切的愛，最后的毀天滅地的恨，全都圍著遲辰夫一個人轉(zhuǎn)。

    她心底突然有些慌了，抓住他抵在她唇間的手，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你真的要放棄復(fù)仇了嗎……我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都已經(jīng)在t.s.的管理層了，為什么不再堅持一下……唔……”

    他低頭堵住了她的唇，在她反應(yīng)過來之前，舌尖就探進去，狂亂而毫無章法地糾纏。

    煙草氣彌散在唇齒間，她睜大眼睛，好幾秒過去了，終于反應(yīng)過來，伸手推在他胸膛，如同磐石一樣，紋絲不動，她扭頭想要躲開，被他一把扳住了臉，躲閃不得，她有些絕望地放棄掙扎，卻也不回應(yīng)。

    感覺到她的無動于衷，他停下來，喘息不勻地離開她的唇，白月光明亮，他看見她的雙眸澄澈，明明雙唇已經(jīng)被他吮的紅腫，表情卻那么清冷。

    他心底像是有什么在不斷地下沉，他覺得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薛舜，我不是你在外面那些用來發(fā)泄的女人。”她看著他的眼睛，靜靜地道。

    薛舜放開她，搖搖晃晃后退了兩步，目光凌冽地停在她臉上，嘴角一抹輕蔑的笑：“對，你還不如她們，至少她們還可以用來發(fā)泄，我現(xiàn)在明白告訴你，我對復(fù)仇的興趣沒有你那么高，你要想我?guī)湍?，那你就跟那些女人一樣，得付出代價?！?/br>
    她抿唇，皺著眉，“你明明知道我一無所有……”

    他視線赤裸裸地上下打量她，嘴角一抹不羈的笑，“你還有你自己……如今你不怕男人了，反正你都已經(jīng)計劃好要爬上遲辰夫的床，還裝什么貞潔烈女！”

    她難以置信，咬著嘴唇，攥緊了拳頭，“我以為我們不一樣，我們明明有同樣的仇人……”

    他冷哼一聲打斷她，“韓念笙，你對我來說，跟別的女人沒他媽的什么不一樣?！?/br>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韓念笙站在原地，像是兜頭被人澆了冷水，徹骨寒涼。

    就跟從前一樣，薛舜的脾氣來的這樣突然，讓她猝不及防，可她怎么也想不透，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錯了。

    ……

    暮色山莊有了遲辰夫的一個常駐點，房卡他手里一張，顧黎手里有一張。

    遲辰夫抵達房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要十點鐘，用門卡打開門，窗口一縷白影，他定睛看了看。

    窗戶開著，有夜風(fēng)吹進來，那里站著的那個背影著一襲白裙，及肩碎發(fā)被風(fēng)吹拂起來，那樣瘦弱，那樣嬌小，正是他魂牽夢縈的模樣，多少個午夜夢回的時候，他想著這個身影心口就疼起來……

    他整個人都像是走在一個不真實的夢境里面，恍恍惚惚，朦朦朧朧，眼眶都在發(fā)熱，腳步很慢，像是怕嚇跑了那個身影。

    這真的是夢吧，是夢，她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在這樣觸手可及的地方……

    “蘇黎……”他嗓音有些啞，艱難地喚出這個名字。

    前面的人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微微笑了一下，“遲總，你回來了?！?/br>
    他登時愣在了原地。

    是顧黎。

    從夢境一腳踏入虛空，他整個人失重一般覺得腿軟，已經(jīng)向著她伸出去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第62章 我們這樣……算什么？

    房間里面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昏黃，窗口吹進來的風(fēng)讓白裙的裙擺搖曳，顧黎靜靜站在那里，含笑看著遲辰夫。

    遲辰夫說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覺，是滿心的火熱的希望，一下子被冷水澆了透心涼，不，還不止，簡直要凍結(jié)他的徹骨寒涼！

    他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