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阿約改口不叫她“妻主大人”了,張檬有些驚訝,不過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氣,她的臉色也柔和了些,她一直挺喜歡小孩子的,如果阿約不再出言調(diào)戲她的話,她會把他當成自己的弟弟來疼的,畢竟他是金月丈夫的親弟弟。不過春宮圖這種東西還是要還的,不顧阿約的阻止,她便快步地走回房,把那本東西翻出來,用一個盒子裝好,便出了房門,向院子走去。 阿約坐在石桌前,單手無聊地撐著下巴,桃花眼看著遠處的隨風飄揚的垂柳,聽到張檬走近的腳步聲,他并沒有回頭:“檬jiejie,我聽金月姐說了,你喜歡那個男人好幾年了,可是他并不愛你啊,你為何還為了他不娶呢?” 張檬坐在他的對面,把箱子遞給他:“沒辦法啊,忘不了他啊?!?/br> 阿約轉(zhuǎn)過頭看著她,桃花眼水潤明亮:“檬jiejie,你真是傻,若是喜歡他的話,先把他占有了,他只是會怨你一時,卻會對你死心塌地一世?!?/br> “噗!”一道水柱直直從張檬口中噴出,她剛抿了一口茶,還沒咽下去,便被這少年驚世駭俗的話嚇得嗆到了,咳個不停。 阿約卻笑起來:“檬jiejie,我只是開玩笑?!?/br> 他米分雕玉琢的臉還沾著張檬剛剛噴出的茶水,顯得他如玉的肌膚仿佛出水芙蓉一般,他泰然自若地拿起淡藍的手帕擦凈臉上的茶水。 “咳咳······咳,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法,這是很嚴重的問題,是要坐牢的!”張檬恨不得揪著他耳朵罵醒他。 阿約雙手撐在石桌上,托著腮注視著張檬,眸子狡黠夾雜著一絲看不出的溫柔,許久, 微笑道:“我倒是愿意被檬jiejie占有,愿意對檬jiejie死心塌地一世?!?/br> 張檬聽到他的話,臉黑了。剛剛還以為他變好了,只是一會兒,他又開始逗弄她了。明明他的哥哥阿轍是個很溫婉羞怯的男子,為何他就如此膽大包天,驚世駭俗,完全沒有女尊國男子該有的羞怯。 “阿約,我想金月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我們是不可能的?!睆埫收?。 不能再讓他這樣下去。他們不可能這個事一定要對他說清楚,斷了他的心思。她在感情上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喜歡。若是不喜歡別人還與人曖昧不清,就是害了別人。 張檬也納悶了,她在現(xiàn)代單身了二十多年,沒有一個男人看上她,到了這女尊世界,桃花卻開始多了。許綠茶和阿約都是有錢人家的公子,為何偏偏就看上她這個沒錢沒權(quán)的人? 阿約笑容微滯:“反正你是我看上的人······” 張檬正欲說話,掃地的大叔在不遠處叫她:“張檬,有個年輕的公子來找你了,穿紫色衣服那個?!?/br> 紫衣? 張檬的心提了一下,她有些怕看到紫衣了,一看到紫衣,她就想起許綠茶,不過,她還是出去見他了,臨出去前,她回頭囑咐阿約:“你趕快回家去,天色晚了不安全?!?/br> ······ 紫衣站在府衙外面等著她,眉頭不安地皺起。張檬出來后,他緊皺的眉頭沒有放松,反而皺的更加明顯。 “紫衣,你找我有什么事?” 紫衣猶豫道:“公子發(fā)燒了,昏迷不醒,一直喊著你的名字,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許綠茶生病了?張檬有些發(fā)怔。明明幾日前見他,他還是生龍活虎的,還敢拿扇子攻擊林浩來著。 “你若是不愿意,紫衣不會勉強你?!弊弦乱娝行┌l(fā)怔的神情,又開口道。 張檬猶豫了一下,最后決定:“我去看他,作為朋友,我應(yīng)該去看看他?!?/br> 為了避人耳目,紫衣帶著張檬拐了幾條偏僻的小道,最后從一個不起眼的小門走進許府后院。 許綠茶的院子很偏僻清冷,明明是夏日,走進來卻覺得涼風陣陣,他的房間對面就是一汪池水,紅色的花瓣從花枝上脫落,慢悠悠地落盡池水中。 走進許綠茶的房間,她發(fā)現(xiàn)許綠茶的房間更是空曠,除了一張書桌,一張紅木大床,就沒什么了。淡綠的輕紗隨著微風飄動,紫衣將紗帳挽好,將張檬領(lǐng)到許綠茶的床前。 許綠茶臉色潮紅,額頭上汗水津津,美眸緊閉,蒼白的唇開開合合,低喃著什么。張檬仔細聽了聽,隱隱聽到許綠茶的話。 “張檬……不會愛上你的······一定會殺了你······” 張檬也不知擺什么表情好。紫衣也聽到了許綠茶的低喃,但他沒什么反應(yīng),拿著浸濕的毛巾給許綠茶擦汗。 許綠茶不知夢到了什么,忽然皺起了眉頭,死死地咬著下唇,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流落。張檬驚呼一聲,忙叫紫衣:“紫衣,快別讓他咬唇?!?/br> 紫衣忙捏著許綠茶的臉,將他的下唇解救出來。 “張檬!”許綠茶一聲低吼,手腳亂動起來,仿佛著魔了一般。 “不許走!”許綠茶緊閉的雙眸流出淚水。將手伸至半空,似乎要抓住什么,卻什么都沒抓到。 張檬見狀,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許公子,我在這?!?/br> 許綠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許久,情緒才慢慢穩(wěn)定下來。 紫衣一直在一旁看著,看到許綠茶情緒穩(wěn)定下來,他才松一口氣。 許綠茶昏迷以后,仿佛著了魔一般,一直在喊著張檬的名字,一直在說著奇怪的話,甚至情緒失控。如果不是實在沒有法子,他也不會去找張檬。 見許綠茶安靜下來了,他便讓張檬幫忙看著許綠茶,他自己到廚房去煎藥。 雖然許綠茶是許府的三公子,但卻沒有什么地位,許紅除了給他必要的生活費用,對他幾乎不聞不問。許綠茶如今發(fā)高燒了,她也沒來看他一眼。 紫衣走后,張檬便坐在床邊陪著許綠茶,時不時給許綠茶擦汗。 許綠茶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重的讓她發(fā)痛,不過如果能讓他安心下來,張檬便不會掙脫。 慢慢地,許綠茶平靜地入睡了,握著張檬手腕的手也慢慢放松了。 張檬趁著他松開了手,忙將手縮了回來,揉著發(fā)紅發(fā)痛的手腕。 許綠茶生病了,雖然不知道與她有沒有關(guān)系,但她都覺得難受。她希望許綠茶能快快好起來。 沉睡的許綠茶安安靜靜的,精致脆弱,仿佛是一個易碎的瓷人一般。 張檬想到,夢中的熒也是這般,睡著了,沒有任何攻擊力,精致易碎的樣子。 張檬看著許綠茶,莫名地將他與夢中的熒重合了。 心里那種古怪的惆悵又來了。張檬不適地捂住胸口,想將心臟處那莫名空洞疼痛的感覺逼走。 “張捕快。”紫衣輕輕地走了進來,低聲詢問:“公子睡著了?” “嗯?!睆埫饰⑽Ⅻc頭。 紫衣擰干水盆的濕毛巾,疊了幾下,輕輕放在許綠茶的額頭上,他回頭朝張檬點了點頭:“多謝張捕快。要不是張捕快,公子還不會那么快平靜下來?!?/br> “沒事,許公子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他能快些好起來?!?/br> ☆、第35章 有人要娶綠茶? “公子,你醒了?” 看到許綠茶睜開眼睛,紫衣忙放下手中的托盤,快步朝他走去。 許綠茶撐起身子,動作過急讓他頭腦陣陣發(fā)暈,手一軟,就要跌倒下去,紫衣忙上前扶住他。 “公子,你病還沒好,不要起來了,好好休息?!?/br> 許綠茶推開他,啞聲道:“張檬呢?” 他知道她來過,在他夢魘的時候,是她握住他的手,讓他安心平靜下來。 “張捕快回府衙了?!弊弦禄氐馈?/br> 許綠茶動作一頓,推開擋在他面前的紫衣,就要下床。 “公子,你要做什么去?”紫衣忙扶住他。 “我要去找她?!?/br> 許綠茶的臉蒼白如紙,走路搖搖欲墜。紫衣不忍心:“公子,你先養(yǎng)好身體,紫衣明天再讓張捕快來看你可好?” 許綠茶推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向門口走去:“不行,我現(xiàn)在要見她?!?/br> 只是他的身體容許不了他的任性,很快他便倒在門口,捂著嘴劇烈地咳嗽。 紫衣忙跑去把他扶起來,撫著他的后背,勸道:“公子,明天紫衣一定讓張捕快來見你。你先好好歇息,明天才有精神見張捕快。而且你現(xiàn)在這憔悴的樣子也只會讓她擔心而已。” 許綠茶喘過氣來,他抬起手撫著自己的側(cè)臉:“憔悴?” 他撐起身子站直身,推著紫衣:“拿鏡子給我?!?/br> 紫衣走回房間給他拿了一塊圓圓的梳妝鏡。許綠茶接過鏡子,看到鏡子里的臉,整個人怔了一下。 鏡子從手中滑落,啪啦碎成兩半。 他雙手捂著臉,恨不得鉆進地縫:“竟然讓她看到我這么丑的樣子……” 情緒起伏太大,讓他幾乎要暈過去。 他抓住紫衣的肩,焦急道:“她看到我的時候,有沒有嫌棄我的容貌。她肯定是嫌棄了吧,不然也不會那么快回去。” “公子,張捕快沒有嫌棄······”紫衣安慰他。 但是許綠茶堅定自己的想法,以為本來張檬就不喜歡他了,如今他這副鬼樣子,張檬肯定嫌棄他了,厭惡他了。如今他根本不敢再去找張檬,就怕張檬會認為他丑人多做怪。 本來就煞白的俊臉慢慢變得灰白,暈沉的腦子一片空白,他連怎么回到房間都不知道。他躺在床上,蜷縮著身子,沒有再說一句話。 紫衣看著許綠茶抑郁的樣子,微微嘆了一口氣,公子從沒這樣傷心低落過,公子變得不像公子了。 給他掖好被子,紫衣便走出房門,到廚房去給他端藥。 到前院的時候,忽然聽到大門外面一陣喧嘩,紫衣停住腳步,仔細聽了聽,聽到一個急切的聲音。 “讓我進去,我要找我的茶兒。我來娶他了!” 紫衣一怔,覺得這聲音甚是熟悉,他努力想了想,一個哭泣模樣的女人映入腦海。像是被驚到了一般,紫衣美眸大睜,急急朝大門走去······ ······ “哈哈,熒?!?/br> 張檬走進山洞的時候,一身雪白的小獸猛地撲進了她的懷里,力道太重,把張檬撲倒在地。雖然后背被堅硬的石子硌得生疼,但小獸毛絨絨的腦袋重重地蹭著她的脖子,癢的她哈哈大笑,忙用力地推著小獸的頭。 小獸蹭了一會兒,抬起頭:“每次見面后,你總是離開幾天,你到底去了哪里,我感受不到你的存在。” 小獸的聲音沙啞又平淡,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去向,只是禮節(jié)性地詢問,但張檬知道熒很黏她,幾乎每時每刻都要黏在她身邊。 熒是個很沉默寡言的孩子,待在她身邊的大部分時間,他都是沉默的。有時候,張檬進入夢境去找他,他除了一直跟在她身后,就一句話都不說。與他相識這么久,張檬幾乎很少聽他講過這么長的一段話,所以熒開口的時候,張檬是有些驚訝的,不過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微笑道:“我回家了,我的家不是在這個世界的,你自然感受不到我了。” “不是這個世界······”小獸垂眸,斂去了眸中忽然迸出的漩渦,低聲喃道。 “嗯,我在另一個世界生活著,只有晚上進入夢境的時候才會來到這里,只要夢醒了,我也會離開了。”張檬并不打算瞞著他,而且也沒有瞞著他的必要。 小獸從她的身體上跳下來,然后蹲坐在一邊,等著張檬起身。 張檬坐起身,揉了揉他的頭:“幾日不見,熒又長大了些?!?/br> 前幾日,熒還像個貓一樣大小,此時卻長的和薩摩耶一般大了,所以他能輕而易舉地撲倒她。熒一雙無神的紅眸仿佛一灘死水一般,毫無波瀾,就這樣定定地看著她,讓張檬有些不自在。 但熒很快移開目光,雪白的身子慢慢泛起柔和的白光,身子慢慢變形。 白光過后,他的身形也從一只薩摩耶變成了一個不著寸縷的白發(fā)少年。他柔順的白發(fā)仿佛月光一般瑩亮,仿佛流水一般順滑。一身雪白的肌膚如白瓷一般細滑。五官雖還帶著嬰兒肥,但絕美驚艷,仿佛自帶柔光,令人只看一眼,卻無法移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