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一念卻將人抱了起來,于是股間的液體又順著大腿內(nèi)部流到腳踝,再滴落地板,梁澄感到更加羞恥,低頭道:“還不帶我去浴房!” “貧僧遵旨?!?/br> 不提之后的清理又是如何的香艷旖旎,梁澄再被抱回龍床時,早已累得睡了過去。 一室春光,紅燭不滅,直至深夜。 梁澄醒來的時候,早已日曬三竿,他微微一動,便感覺渾身酸痛,昨晚的記憶猛地貫入腦中,梁澄頓時忍不住一頓咬牙切齒。 簡直就是……衣冠禽獸! 這時簾帳被人輕輕挑開,一張心滿意足的俊美笑臉出現(xiàn)在梁澄眼前,正是被梁澄在心里狠狠唾棄的某個沒羞沒躁的妖僧。 “什么時辰了?”梁澄故作淡定地任由一念將他扶起,只是兩頰的紅暈卻出賣了他心底的羞意,一念將他的長發(fā)向后掠去,指尖滑到他的耳后,肌膚相觸的悸動頓時在他腦海里激起一些不可說的畫面。 “巳時一刻了?!?/br> “啊,早朝!”梁澄懊惱道,他竟然因為貪歡誤了早朝。 一念輕聲一笑,按住梁澄的肩膀,道:“別急,我讓程順吩咐下去,說你身體不適,取消了早朝?!?/br> “以后還是注意些?!绷撼螣o奈,接著又是狡慧一笑,“春宵苦短日高起,君王從此不早朝,師兄,你這禍國殃民的狐媚子?!?/br> 一念眉尾輕挑,將人拉入懷中,一手探入梁澄微開的衣襟之中,順著胸膛一路向下,沒入不可說之處,手指輕捻,笑道:“陛下昨夜甚是威武,真叫貧僧回味無窮,意猶未盡,不知陛下可愿賜我些許晨露?” “……”梁澄揪住一念的手臂,一動不敢動,深怕一念真要胡鬧,虛張聲勢斥道:“住手,昨晚還不夠嗎?!” 一念不但不放手,反而彈了下微微抬頭的小梁澄,無辜道:“陛下此處龍精虎猛,貧僧是怕陛下不夠呢,陛下不必介懷,服侍陛下,是貧僧的福氣?!?/br> “你……”梁澄那處本來安安靜靜的,但是大早上的被人這么挑逗,怎么可能沒反應(yīng),他又對一念的調(diào)侃感到羞惱,慌亂之下直接伸手捂住自己那處,低聲喊道:“別鬧了,我、我肚子好餓!” 這幅良家少男遭人調(diào)戲惱羞成怒的情狀著實可愛,一念有心繼續(xù)逗弄,但想到梁澄還未用早膳,只是暗嘆一聲可惜,放過手里小梁澄。 為梁澄更衣梳洗這般親密的事,一念自然不愿假于人手,宮女端了梳洗之物后便默默退開,一念細(xì)心地替梁澄換上天子常服,用藥粉漱了口凈了面,再讓人坐到明鏡前,拿起鏤金象牙書,動作輕柔地豎起發(fā)來。 梁澄的發(fā)質(zhì)又細(xì)又軟,帶著淡淡的清香,仿佛絲綢般滑過一念的五指,每次為梁澄束發(fā),都像是一種享受,他忍不住將一束頭發(fā)置于鼻尖,輕輕地嗅了起來,眼里盡是沉醉的柔情。 “師弟,我曾說過,要一輩子為你束發(fā),你可記得?” “自然記得?!绷撼慰粗褂吃阽R子里的溫柔面容,露出一抹此生足矣的笑來。 兩人的視線在鏡子里交纏,一念輕聲道:“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br> 沒想到話音一落,梁澄就“噗嗤”笑了出來,他轉(zhuǎn)過身來,抬手摸向一念的腦門,嬉笑道:“你個假和尚,哪來的結(jié)發(fā)?” 一念失聲一笑,捉住梁澄的手掌,拿到嘴邊作勢狠狠地咬了口他的指尖,其實并沒有什么力道,反而癢得很,梁澄不由肩膀一縮,眨著眼睛,狡黠道:“等你把毛長齊了再說?!?/br> 平時總被一念逗弄,因此梁澄總愛逮著一些機會調(diào)侃回去,可惜,最后還在栽倒在某人手里。 “我毛長沒長齊,陛下昨夜不是試過了嗎,若是昨晚陛下沒有看清,貧僧可以再讓陛下一飽眼福,正好今日大晴,屋里敞亮得很,也能看個清楚?!闭f著,一念便順著梁澄手指舔到手心,緩緩地打了個圈。 一念本就生得俊美不凡,既可飄灑杳然似仙人,又能邪逆狂狷如妖魔,此刻色氣妖魅的神態(tài)不就是一副妖邪勾引人的模樣嗎? 梁澄本就心悅一念,看到這樣勾人的上師,眼里不由露出一絲癡意,喉結(jié)上下滾動,心臟更是快要跳出胸口。 上身微微前傾,不想帶動后庭的傷口,梁澄頓時清醒過來,抽出手來背到身后,轉(zhuǎn)過臉去,道:“朕可不會白日宣yin?!?/br> “呵?!币荒顝暮黹g發(fā)出一身低啞的輕笑,梁澄的耳尖動了動,故作沉穩(wěn)道:“師兄,不然朕恩準(zhǔn)你蓄發(fā),如何?” “謝陛下對貧僧的寵愛,”一念重新拿起梳子,道:“貧僧更喜歡這樣子?!?/br> “這是為何?” 一念湊近梁澄紅通通的耳尖,道:“昨晚陛下抱著貧僧的頭顱壓向自個兒胸前,撫摸著貧僧的后腦勺,催促著貧僧再加把勁,肌膚相觸,叫人心顫,萬一蓄發(fā),陛下可不少道樂趣?” “……”他為什么就是不長教訓(xùn)呢,叫你多嘴! 終于,兩人黏黏糊糊了好一陣,好不容易開始用早膳,榮王殿下就來了。 梁澄趕緊推開一念替向他嘴邊的調(diào)羹,端坐上方,一念也放下瓷碗,離開梁澄身邊的座位,退到殿下,垂目立于一側(cè)。 “皇兄!皇兄你怎么樣了?” 梁澄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傳了進來,下一刻一道紫色的身影就沖到門邊,一腳剛?cè)?,見到有外人在,于是收斂了些速度,走進殿里。 “臣弟參見陛下,陛下圣安?!?/br> “起吧,”梁澄道:“已經(jīng)下學(xué)了?” “臣弟都下學(xué)了,皇兄才開始用膳,皇兄,你怎么了?我聽說你連早朝都罷了?!绷簼锨白呷ィ搅撼紊磉?。 一念淡淡掃過梁濟坐的位置,開口道:“貧僧已為陛下看過,并無大礙,榮王殿下不必掛心?!?/br> 梁濟看向一念,眉頭微微皺起,正要開口,卻被梁澄搶了過去。 “國師十分擅長岐黃之術(shù),朕受孟留君所害,體內(nèi)余毒全皆仰賴國師醫(yī)術(shù)?!?/br> “多謝國師?!绷簼c點頭,看起來頗為持重。 “此乃貧僧分內(nèi)之事?!?/br> 梁濟不再多言,轉(zhuǎn)頭揪住梁澄的衣袖,道:“皇兄,你可一定不能有事,身體康健才是重中之重,切不可太過cao勞?!?/br> 梁澄神色一柔,摸了摸梁濟的額頭,道:“皇兄知道了,看你滿頭汗的,不會是一路跑來吧?” “嘿嘿,正好連連腳力?!绷簼ь^,瞇著眼享受梁澄的撫摸,忽然奇怪的“咦”了一聲,指著梁澄耳垂下方,道:“皇兄,你這兒有塊紅印……怎么像是被人咬的……” 梁澄脊背一僵,故作自然地收回手,撫向耳后,掩飾道:“你看錯了,昨夜朕看月色迷人,忍不住花下上月,園子靠近水池,蚊蟲多了些,應(yīng)該是被這些咬的。” 無論再怎么早慧,梁濟到底不過十歲的孩子,梁澄自覺胞弟不會認(rèn)得出吻痕。 “哦,好吧,那你還是找些藥膏涂涂?!绷簼纳駪B(tài)無一絲異樣,梁澄于是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要不要和朕一起用些粥?” “好啊,”梁濟高興道:“好久沒和皇兄一道用膳了?!?/br> “國師若是無事,便退下吧。”梁澄心里埋怨一念在那么明顯的地方留下引資,在你梁濟低頭喝粥的時候,看向一念淡淡道。 一念自知理虧,合掌告退。 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梁濟埋在陰影里的臉,閃過一道陰騭。 第81章 偌大的天子寢宮里,兄弟倆難得一起用膳,梁澄夾起一筷白嫩嫩的筍尖放到梁濟的碗里,道:“這是今歲的春筍,與梅子山楂一道腌過,脆嫩爽口,開胃健脾,正適合這三伏天里食用?!?/br> 而且,梁澄對于胞弟的口味偏好很是了解,最好筍類,想起對方第一次吃筍的經(jīng)歷,梁澄不由露出一絲追憶的笑來。 “你剛長牙那會兒,有次見我正在用膳,就瞪著雙圓眼直溜溜地盯著我手里的筍絲,口水糊了整個下巴。” “我、我怎么會那么蠢?”梁濟不服道:“皇兄你可不能仗著我那時不記事兒,就胡亂編些故事逗我?!?/br> “這可是千真萬確確確實實發(fā)生過的,”梁澄好笑道:“朕剛舉起筷子,你忽然大叫一聲,朕覺得奇怪,停下來看你怎么了,你就伸著手朝朕一通嗚嗚哇哇,朕把筍絲舉到你面前,問,濟兒,你是要吃筍絲嗎,結(jié)果你直接兩手抱住朕的手腕,張嘴就要含住朕手里的筷子,嚇得朕直接松了手,一見筍絲掉到地上,你張口就咬了朕一口,接著嚎啕大哭,最后朕只好挑了根最細(xì)的筍絲讓你含著,不過你只長了上面兩顆牙,跟小米粒似的,當(dāng)然吃不了筍絲,就鼓著個腮幫子死命地抿,跟只小老鼠似的?!?/br> 梁濟到是沒想到自己小時候這么貪食,連帶著碗里咬了一半的筍尖都不好意思繼續(xù)吃了,他皺了皺鼻子,委屈道:“皇兄你嘲笑我?!?/br> “哈哈哈,”梁澄開懷一笑,揉了把梁濟的額發(fā),道:“你不知道你那樣多有意思,濟兒何必難為情?” “我不管,”梁濟把筷子一放,碗一推,扭頭道:“不準(zhǔn)皇兄再說我犯的蠢事?!?/br> 十來歲的男孩,正是開始好面子的年紀(jì),總想著快快長成英武神勇的大丈夫,梁濟自然也不能免俗,而且因著早熟,較之普通孩子沉穩(wěn),更是注重自己的一言一行,也只在梁澄面前才會顯露孩童該有的嬉鬧頑皮,不掩喜怒。 不過,如今這份懵懂純稚早已在梁澄所不知的時候變了意味,于梁濟而言,這是他在哥哥面前的掩飾。 享受這梁澄的親近寵愛,梁濟的心里卻是片能將一切吞噬殆盡的烈烈怒火,他不由想起昨日在望川樓聽到的一番對話。 當(dāng)時他一個人帶著侍衛(wèi)出宮散心,展清質(zhì)一事著實叫他憋悶,每每想起,心里頭就是一陣惱怒,以及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失落與委屈。 望川樓是京中除皇宮之外最高的建筑,遠(yuǎn)處的蒼山飛霞,近處的市井煙火,以及東都中心之處的巍巍宮城,風(fēng)光勝景,盡收眼底,其中視野最好的一間映雪閣幾乎成了專門為梁濟安排的雅間。 這日他也向往常那樣,看過邙山日落之后便要回宮,隔壁間忽然傳來一聲怒喝。 “韓斟意,你什么意思?!” 即使難掩怒意,這道女聲聽著依舊又清又冷,仿佛雪峰之巔終日不化的寒冰。 梁濟微微詫異,不知道是哪位女子,竟敢對著新任的阜陽候,東都第一琴師韓斟意這般不假辭色,梁濟不由升起一絲好奇,而且當(dāng)日宮變,韓斟意參與其間,對著人梁濟一直懷著幾分戒心。 但是這處雅間隔音甚好,那女子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壓低了聲音,所幸梁濟早已開始修習(xí)菩提心經(jīng),于是運起內(nèi)力,貼著墻壁,倒是也能模模糊糊聽到一些。 “還請修宗主稍安勿躁,本侯所言句句屬實,外人只當(dāng)閣主深受圣上倚重,被封國師,奉旨入宮,為帝講經(jīng),實則二人早在去歲便已互通心意,閣主之所以留下狗皇帝的血脈,將帝位拱手讓與殺父仇人之子,皆因受梁澄那賤人所蠱惑。” “宮中上下早已為我兒所控,朝中各地奏折,亦皆經(jīng)由他手,梁澄不過是我們用來安撫民心的幌子,他日繼位之人也只會是一念的子嗣,只要之后的皇帝身上流著滕王的血脈,一念現(xiàn)下看上梁澄,有何不可,不過籠中之雀,玩物之流罷了?!?/br> “不管梁澄在閣主心中是何分量,宗主可有想過,閣主當(dāng)初答應(yīng)李度秋,不但不去動李后和梁澄梁濟的性命,還要保梁澄一世尊榮,若是讓李度秋知曉了此事,他可會善罷甘休?” “本座自有成算,此事你不必再插手。” …… 若非親耳所聞,梁濟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念竟是滕王之子,更讓他驚駭?shù)氖牵绺绲幕饰?,竟來得如此恥辱,而他的親舅舅,卻是滕王余孽的幫手。 他想不明白! 輾轉(zhuǎn)反側(cè),一夜無眠,第二天起來,聽到梁澄稱病罷朝,他第一個的反應(yīng),就是問身邊的宮人,“一念上師昨夜何在?” “這……小的不知?!?/br> 梁濟面色一沉,之后一路心事沉沉,只是不曾表現(xiàn)在面上,下學(xué)后他立即趕往甘露殿,結(jié)果果然在那兒見到一念,還在梁澄耳后發(fā)現(xiàn)一道可疑的紅點,若是以往梁濟不會多想,但是現(xiàn)下,這一點紅痕卻是直接印證了韓斟意的話。 他故意指出了那道紅痕,再留心觀察梁澄和一念的神情,梁澄臉上雖然閃過一絲尷尬,但并未流露一絲羞辱怨恨,看向一念的眼神里,滿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情蜜意,而一念至始至終都端著一副方外之人的云淡風(fēng)輕,渾身上下毫無破綻,梁濟并不曾看出什么。 他心中一番推測,看來是哥哥被這妖僧所迷惑,早已情根深種,只是不知一念對哥哥到底是心思。 若說梁澄為人所迫,梁濟還敢直接問他,但是眼下這般情況,他卻是不敢輕舉妄動了,加之他實在不明白舅舅為什么會幫一念。 幾番思慮,梁濟決定還是先瞞下哥哥與一念的關(guān)系,按兵不動靜觀情勢,但是舅舅一事……他必須告訴母后。 打定主意,梁濟臉上露出一絲意興闌珊,悶悶不樂地嘆了口氣。 果然,梁澄關(guān)心問道:“濟兒怎么忽然嘆起氣來?” “皇兄,母后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梁濟耷拉著腦袋,悶悶道:是不是濟兒惹她不開心了?” 梁澄聞言手中動作一頓,柔聲道:“當(dāng)然不是,京中悶熱,母后耐不住,才要搬到行宮避暑。” 梁濟仰起臉,雙眼淚蒙蒙的,“濟兒想母后了?!?/br> 這樣的梁濟看得梁澄滿心憐意,他摸了摸梁濟帶著嬰兒肥的臉頰,道:“濟兒若是想母后了,便去看看,至于太傅那兒,朕替你去說。” 梁濟雙眼一亮,向梁澄撲了過去,掛在他脖子上蹭道:“謝謝皇兄,哥哥你真好?!?/br> 這一撲力道可不小,梁澄昨夜被人折騰了一宿,臉色登時一白,卻也不敢顯露出來,擰著梁濟的耳朵,失笑道:“還是得好好溫習(xí)功課,萬一母后心血來潮想要考考你,你可不能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