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香門第【你的用戶名】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fù)責(zé)】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宋二姑娘擇婿記 作者:我是浣若 文案: 當(dāng)杜國公府世子爺杜禹重回京城,才發(fā)現(xiàn)娘子宋貞書被人勾走了,這jian夫居然是以宦官之身兼任京畿督察使、威武大將軍,架空皇帝把持朝政,禍害忠良殺光世家的大內(nèi)總管太監(jiān)玉逸塵…… 宋貞書決定揍公公一頓:他身上分明有個男子物件兒是長在肚子下面,這些年卻哄她自己是個太監(jiān)。 內(nèi)容標(biāo)簽: 宮廷侯爵 主角:宋貞書、玉逸塵 ┃ 配角:杜禹 ┃ 其它:男主是太監(jiān) ================== ☆、第1章 和尚 初春的北方,寒風(fēng)貼地廝磨,正是冷的外心滲骨的時候。 蘇氏與三個如花似玉的嬌女兒坐在她慣常起居的臨窗大炕上,繡花的繡花,納鞋底的納鞋底,縫衣服的縫衣服,正可謂其樂融融。屋中飄著才開的水仙花一抹淡淡的清香味兒,屋外陽光自窗格中飄進來,照見空中淡淡起浮的揚塵。 蘇氏看看大姑娘貞媛,一張鵝蛋臉,美目含秋水,柳眉彎如新月,說不出來的絕色樣貌。再看看四姑娘貞怡,天真爛漫稚氣滿滿的的臉上,一雙眸子含情默默,簇眉皺目間都有著說不出的可愛勁兒。 三姑娘貞秀正納繡著鞋面,面子上繡著兩只容樣憨厚的葫蘆。她見蘇氏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嘴角的笑都止不住往外溢,噘了嘴道:“娘整天到晚的看,難不成就能替大姐和四meimei看來個俏郎君?” 蘇氏還未開口,四姑娘貞怡一抿嘴一蹬腿,正巧蹬在貞秀小腿的軟rou上,她沒穿襪子,略長的腳趾甲劃過貞秀小腿肚子上的軟rou,佯拍了貞秀一把道:“討厭!” 貞媛雖沒有應(yīng)聲,面上卻沒了方才的平和勁兒,眉間已漸漸簇了起來。蘇氏見此白了貞秀一眼道:“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回你們屋里呆著去?!?/br> 貞秀往炕里挪了挪屁股,將針在頭發(fā)里磨了磨,嘟了嘴道:“憑什么?長的漂亮就能坐熱炕,偏叫我到那沒炭爐子的冷床上做東西去?” 蘇氏仍是瞪著她道:“那你就別說話,沒人當(dāng)你是啞巴?!?/br> 貞秀冷哼一聲白了貞怡一眼,暗記著方才吃了貞怡的暗虧,不再說話。 蘇氏見貞媛仍皺著眉頭,寬慰她道:“五月間咱們就能上京了,你這樣的容貌品型,又是工正家的孫女,還愁找不到一個好夫婿?” 貞怡湊到蘇氏肩膀邊,順勢躺到蘇氏懷里,扭著身子哼哼道:“怎么五月還不到來呀,待大姐在京城謀個好夫婿,我首先就要到金鋪打上一身好行頭存著,再到綢緞鋪子里做上些好衣裳,也好能跟貞玉一樣有個大家小姐的作派?!?/br> 蘇氏還未開口,貞秀先冷笑起來:“貞玉也是你能叫的?人家是堂堂正正的嫡出小姐,等到了京里,你先要給人家磕頭行禮?!?/br> 貞怡瞪了貞秀一眼道:“不過是在咱自家的炕頭上我才這樣說,待到了京里,我自然比你更曉得些禮儀?!?/br> 幾個人正閑話著,忽而外面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掀簾邁了進來。朝炕上掃了一眼,小麥色俏生生的臉上一雙眸子瞪了起來道:“外面春光大好,你們還捂在這屋子里,是嫌一冬天捂的還不夠嗎?” 貞怡年級最小,如今頭上還是兩個垂髻,她自蘇氏懷里爬了起來,理了頭發(fā)笑道:“二jiejie今日回來的倒真早,看來今兒沒會著情郎吧?!?/br> 二小姐貞書看著炕上捂的白面饅頭一樣白生生的宋府幾位千金,貞怡年級最小,也數(shù)她最會撒嬌說暗話。她氣沖沖的在炕沿上坐了道:“不是你說纏腳太辛苦,要我替你去剜些還未出芽的苜荮來調(diào)濟胃口,我才跟阿香兩個去剜了整半日的芷荮,這會兒你倒嘴巧,會說得很。” 貞怡捂嘴一陣笑道:“若真是如此,就多謝二jiejie??墒悄愀艺f你沒去見那童奇生?” 貞書瞪了她一眼道:“你莫要得了便宜還賣乖?!?/br> 貞秀插嘴道:“二jiejie是悶聲干大事的人,等閑事情那里要叫你們知道了,她是做出來了也不肯叫別人知道的。就比如,昨兒夜里睡夢中,她還……” 貞書撿起針線筐里一團絲線扔了過去,喝道:“貞秀你閉嘴!” 貞書貞秀兩個住一間屋子,夜里她夢中保不齊真說了什么叫貞秀聽到耳朵里。 貞秀接過團線道:“哼,我偏就不閉嘴,你昨兒夜里夢中喚那童奇生不知多少遍……” 啪! 只聽清脆一聲耳光響,貞秀捂著面龐滿目眼淚哆嗦著嘴唇道:“娘,你好好兒打女兒做什么?” 蘇氏見幾個姑娘都嚇的噤了聲兒,這才坐正了道:“沒大沒小口無遮攔,貞書是你的三jiejie,她還待字閨中不曾許配人家,你這樣誣蔑她,雖在自家屋子里,但隔墻有耳,若真?zhèn)鞯酵饷嫒ィ院笤趺醇奕???/br> 幾個姑娘聽了這話皆是垂頭不語。蘇氏又道:“原來是因為咱們一直呆在這蔡家寺村子上,我也沒教你們什么規(guī)矩,姐妹之間也是由著你們這樣亂叫??扇缃癫煌耍逶麻g咱們就要上京,屆時你們姐妹之間的排輩,自然要按著宋府房之間來排序。我說過多少遍了,貞書排行第三,貞怡排行第六。貞秀你自然是行四。既輩份如此,從現(xiàn)在開始就要按著宋府的輩份來彼此呼喚,可你們總是不肯聽……” 貞秀起身抱著秀品下了炕,才回頭道:“若說喚錯彼此,大家都有錯,如何只打我一個人?” 蘇氏怒指了貞秀道:“你竟這樣排喧你三姐,還不知錯?” 貞秀一甩袖子道:“這蔡家寺誰不知道她和那童奇生自幼勾搭在一起,只不過你們想要留她在這村里給你們養(yǎng)老送終,才故意放任她跟那童奇生勾纏,我說錯了嗎?” 蘇氏氣的跳起來就要打她,貞秀見此捂著頭奔出屋子,往自己房中奔去。 貞書不怒反笑,攔住蘇氏道:“娘你管她做什么,她纏的腳跑不快,再別叫你一追跌上一跤?!?/br> 蘇氏氣的重又坐在炕上,伸長了脖子喊道:“蔡媽!蔡媽!” 貞書道:“蔡mama在廚房里替貞怡焯苜荮準(zhǔn)備晚飯,你有什么事使喚我不就行了?” 蘇氏捂著胸口道:“這蔡mama是越來越懶了,連點熱水都不燒,我這會子氣的胸悶要喝碗熱茶。” 貞書道:“行了,我替你泡去,只明日別又叫喚喝了茶過了困氣一夜沒睡就行了?!?/br> 貞書出了房門,見西邊下首屋子窗格支著,窗子隱隱欲動,便知貞秀定是在簾后偷瞧著外面動靜。她也不作理會,自到東邊廚房里去燒水泡茶,待泡好茶端給蘇氏,她又再泡一杯,端到外院正房,給正在書房里看書的父親宋岸嶸。 宋岸嶸是京中去了的宋工正宋世宏家中庶子,排行行二。宋府男丁向來無高壽,宋世宏年五十即逝,而后其夫人鐘氏張羅分家,將余下兩個庶子皆送出了京,一個分在徽縣,便是這宋岸嶸,別一個分在分在文縣,是行三的宋岸遠。因嫡出長子早逝,又無所出男丁,府上無人領(lǐng)儀祭祀,便將排行行四的庶子宋岸谷留在京中,逢年四時節(jié)氣代長兄行祭祀禮儀。 貞書端茶進了房,見父親正在西窗的晚照下讀書,自躡手躡腳過去一展身抽了他手中的書過來,咯咯笑道:“父親又藏了好書自己一人偷看?!?/br> 她將茶盤擱在桌子上,見書名是《清平山堂話本》,抬眸一笑問道:“怎的我沒見過這書,可是趙叔昨兒又送來的?” 宋岸嶸斯文老者,回首見是女兒,寵溺一笑道:“這些書論理不該給你這樣的孩子看?!?/br> 貞書揀張椅子坐下來,將書攤上膝上翻了頁掃了兩眼,見父親過來站在自己身邊,是欲要搶回去的樣子。她忙將書回護了道:“我那里還能稱孩子?阿香的jiejie今年也不過十六,昨兒回娘家已經(jīng)抱個胖小子了?!?/br> 宋岸嶸道:“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長大,永遠做我天真爛漫的小女兒多好?” 貞書合上書起身道:“您有四個女兒,還沒有愛夠?” 宋岸嶸微笑不語,自端過茶去喝了。 貞書出了門,哼著曲子將書夾在懷中回到自己與貞秀同住的小西屋,才推了門進屋,就見貞秀猛的往懷中藏著什么,她也只作不見,將書放到自己床角大箱子里鎖上,才往廚房幫著蔡mama造飯去了。 貞秀見她出了門,又從懷中掏出一件秀活兒來,冷聲自言道:“瞧她表面的正經(jīng),又從外面拿些yin辭浪曲回家來?!?/br> 吃完晚飯,蘇氏與貞媛貞怡幾個在熱炕上繡著花兒,貞秀因方才出言無狀惹惱了蘇氏,也不敢往正房中去湊,問貞書要了個湯婆子捂在床上,自坐在床上繡花兒。 貞書與蔡mama兩個給蘇氏續(xù)燃了炕,又到外院替父親宋岸嶸也續(xù)了熱炕,又燒好熱水伺候著一大家口都梳洗過了,才搓著雙手進了小西屋。 貞秀看她脫衣服上了床,忽而叫道:“快替我拿個痰盂去,我這會子尿憋不住了?!?/br> 貞書瞪了一眼道:“我方才在外面你不喊,這會子才脫了衣服你又叫起來。要去自己去?!?/br> “二姐!”貞秀嬌嚷道:“人家方才忘記了,求你了!我親親的好二姐。” 貞書自箱子中翻出書來攤開,頭也不回道:“不去,你是不知道外面有多冷?!?/br> 貞秀白了貞書一眼道:“你是大腳,本就該替我們做這些事,我若多跑兩回跑大了腳怎么辦?小心我喊娘來治你?!?/br> 貞書哈哈兩聲道:“你倒是喊呀!” 貞秀憶起下午還吃了蘇氏一記耳光,此時只怕蘇氏怒意未消,真喊起來只怕先吃掛落的得是自己,氣的咬牙不語,半晌又冷笑道:“你又讀這些童奇生送來的yin辭艷曲,你若不去取,我明兒就到渭河畔上替你宣揚宣揚,好叫整個蔡家寺的人都知道。” 貞書不再理她,專坐在床上翻著書。 貞秀等了半天,見她仍不言聲,知今夜是差使不動了,氣沖沖自披了件衣服起身出門,取了痰盂進來解溺,再把個痰盂端出去,回屋關(guān)門吹燈,上床包起被子睡覺了。 貞書正看一篇叫《簡貼和尚》的文章,講的是一個和尚圖□□子美貌,充計拆散的故事,她正看的有趣,忽而叫貞秀滅了燈,氣的長吁一口氣,卻也只得閉眼睡了。 朦朧中她漸漸有了些睡意,正欲入睡時,忽而聽貞秀悄聲叫道:“二姐……” 貞秀見貞書半晌無言,想必她是真的睡著了。這才起身悄悄自自己這邊床頭上抽出一盞油燈來點上,又從床腳的柜子里取了一件繡品,對燈繡了起來。 ☆、第2章 監(jiān)生 三月間草長鶯飛,蘇氏帶著幾位小姐終于換了戰(zhàn)場。原來此時天氣漸暖,熱炕已經(jīng)坐不住了,再者,常年住在炕燒上,就會有一股子煙熏火燎的糊味兒整天纏在身上散不去。 蘇氏這正房中間會客,兩側(cè)間一邊是火炕,供自己冬天起居,另一側(cè)屋子里是床,四姑娘貞怡住著。如今天氣大暖,為了上京時母女們身上沒有惹人嫌的炕燎糊味兒,她們便一齊兒搬到了貞怡屋內(nèi)。 因貞媛,貞秀和貞怡皆是纏了細腳的,不敢多走路,所以搬東西這些累人的活兒,全是大腳的貞書一人在干,蘇氏只管在旁邊指揮。 貞書見蘇氏坐在椅子上替貞怡梳頭,指著外面的大好春光道:“外面又暖和又熱鬧,你們在屋子里捂了整整一個冬天,此時到外面通通頭蓖一蓖頭上的虱子該多好?” 蘇氏白了貞書一眼,輕聲緩語道:“咱們這里風(fēng)土不好,那風(fēng)刮過來都帶著邪氣,一沾到臉就把個白臉刮成個紅臉,她們幾個我要帶到京城去,不能為了貪看些花花草草,叫風(fēng)吹成個紅臉蛋兒回京城?!?/br> 貞怡叫蘇氏扯著頭發(fā),頭仰了老高,笑道:“我要母親新添的那批流蘇作披帛,到京城定要比過所有人家的姑娘們。” 蘇氏溺笑道:“正是了,那全是給你備的?!?/br> 貞書搬完了東西,見貞媛仍不來作繡活,便往她起居的房中尋來。這后院中西邊兩間屋子,貞媛就住在貞書隔壁。她掀簾進屋,見貞媛臨窗坐著望外頭,便問道:“jiejie為何還不去正屋做繡品?” 貞媛也不答言,笑拉了貞書坐下道:“委屈你了,不像這家的姑娘,倒像個粗使丫頭?!?/br> 貞書理了理辮子道:“這有什么,我不愿意纏腳,就只能干粗活。況且我也愿意出出進進干些粗活,讓我坐在床上捉針,還不如殺了我?!?/br> 貞媛垂眸良久不言,嘆了口氣,絞著手中一只新繡的小香包。 貞書問道:“jiejie可是愁自己的親事?” 貞媛已經(jīng)雙九年華,因蘇氏不愿在徽縣為她們姐妹尋門戶配親事,一心屬意京城,是以徽縣中來問的親事,蘇氏皆是統(tǒng)統(tǒng)回絕。 “jiejie該寬懷才是,宋貞玉今年也十六了,她眼看要嫁人,你雖不是嫡出爺們生的,但在宋府中是長女,她不可能越你而先出嫁?!必憰鴦裎康溃骸澳赣H這些日子不是一直與京城通信么?京中祖母想必也早為你打算好了,你往后嫁在京城,我借著探親也能上趟京城,多好?” 貞媛心思淺淡無城府,稍稍幾句好話就能叫她掃了愁緒的。她將那荷包塞到貞書懷里道:“你與那童奇生整日往來,也該送件信物給他以示情意。這不眼看端午,我做了個小香包給你,你就當(dāng)是自己做的,端午節(jié)了送給他?!?/br> 貞書哎呀一聲,將那香包擲回給貞媛,抿嘴笑道:“他是知道我的,我那里能繡出這樣的好東西來?” 貞媛重又將香包塞回到貞書手里,一字一句道:“你雖面上風(fēng)風(fēng)火火,卻也是個沒城府的人。那童奇生雖家貧,如今也是個監(jiān)生,縣太爺見了他還要行禮。保不齊咱們周圍這些村里也有別人欲要將女子許配于他的,若你不不功夫籠絡(luò)他,叫別人占了先可怎么辦?” 貞書欲笑又止,半晌才道:“好吧!我聽jiejie的。你想吃槐花不,如今外頭槐串子正結(jié)的一簇簇的。你若想吃,我拿個籮替你出去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