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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宋二姑娘擇婿記在線閱讀 - 第21節(jié)

第21節(jié)

    小廝跑著出大門去了。梅訓(xùn)到了后頭院子里,見玉逸塵已在書案后坐著,抱了杯熱茶在手中捂著,上前拱手問道:“可要小的叫孫玉奇汗的使者前來?”

    玉逸塵微微點(diǎn)頭,伸指撫著那茶碗蓋子道:“給文縣縣守并此路上各州府皆修書一封,叫他們嚴(yán)查令下,絕對不許放杜禹入關(guān)?!?/br>
    他仍是思忖著,許久才道:“將他的相貌一并畫成冊傳給各州府,三五年間,他這個(gè)人絕對不能入京城。”

    梅訓(xùn)低頭道:“是?!?/br>
    玉逸塵忽而冷笑一聲推了茶盞道:“杜武倒生得個(gè)好兒子!”

    一個(gè)小太監(jiān)忙端了茶碗過來,倒掉那盞中漸涼的溫水,沖澆了燙燙的滾水進(jìn)去,才又捧給了玉逸塵。

    在如此的盛夏中,玉逸塵仍要貪戀那絲熱氣,好叫自己冰冷的身體漸漸暖和起來。

    夏日暑夜,貞書所在的小院里再無旁人。她在屋中枯坐半晌,又出來瞧院子里種的些花花草草,叫蚊子叮了幾口,遂又回了屋子里,復(fù)呆得半晌,仍又出來。此時(shí)月上中天,她疑心那劉文思實(shí)則并未吩咐人給她傳話,再則,她要找的是郎中,并不是宋岸嶸,此番若他們散席了來,當(dāng)著宋岸嶸的面也不好再找郎中抓藥。遂也消了要在這里尋墮胎藥的心,欲要尋那劉文思辭過回客棧去。

    只是劉府偌大,此時(shí)無人在旁指引,她出了小院才走了幾處便迷了路,四處尋不著來路,越尋越急,卻是越尋不著。

    后來她漸漸心急起來,瞧見一處大院落中亮著燈火,想必也是主人呆的地方,便邁步進(jìn)來欲要尋個(gè)人劉文思在何處。

    只是這院中空無一人。

    她高聲問道:“可有人嗎?”

    見無人回答,她先上臺階瞧了正方,內(nèi)里黑著燈,又瞧兩側(cè)亦是。便到角門上又尋到后院里去。這后院中正房內(nèi)卻是亮著燈的,只是門前了空無一人。貞書走到門前才要張口,忽而聽內(nèi)里一個(gè)十分生硬的異族人聲音說道:“孫玉奇大汗如今已經(jīng)到了徽縣境內(nèi),只怕后半夜就會有消息。這里離京城如此近,若他們完事后脫不了身被官府抓住,于你們也是□□煩。”

    貞書因杜禹潛逃在外,雖恨他心中也怕他叫官府抓住,此時(shí)怕這府中說的仍是捉拿杜禹的事情,便凝息在外細(xì)聽。

    半晌無言,仍是方才那人又言道:“此物真的可作信物?”

    貞書悄悄走到窗子下,劉府屋子皆是北方建筑,窗子上只有窗扇未有窗棱。此時(shí)窗扇半開,她見內(nèi)里站著兩人,一個(gè)精瘦的矮子躬身站著,另一人背對著窗子,外披著一件墨灰色的細(xì)綿錦大氅,上繡著銀絲花飾,他也許太過消瘦,襯的大氅空空蕩蕩,而衣領(lǐng)上繁瑣的繡工亦是精致無比。

    這衣服男人穿著也太過出挑了些,而且那人雖只是背身負(fù)手而立,只看背影,天然有段風(fēng)流體態(tài),貞書竟有些好奇這人長什么樣子。

    忽而她就見那男子微微點(diǎn)頭,尖聲道:“這是灑家常賞玩的東西,甘州守備和涼州守備那里皆有泥印,他們一見便知是京中大內(nèi)來的,自會放行。但是你務(wù)必要給灑家?guī)Щ貋??!?/br>
    這精瘦的矮子手中捏著一樣?xùn)|西,不知為何物,捏上了五指。

    貞書忽而意識到這人必是要出來了,慌得幾快步跑下臺階往前院跑去。

    身后那瘦子聽聞外面有人追了出來,連帶著后面還有許多人呼啦啦一起追了出來,他們是有目的的往大門口追著,貞書是無頭亂撞,竟給滑脫未叫他追上。

    她捂著胸口才走了幾步,就見劉文思跑來道:“方才宴席已散,你父親喝了些酒,我已著人送了回,欲要通知你竟遍尋不見?!?/br>
    貞書不敢再多言,也匆匆斂衽別過,回了客棧。

    方才那大院中,玉逸塵坐在那書案后皺眉,許久才道:“所以說,你們在后院戒備孫玉奇的人,卻沒想到前院竟然有人大搖大擺的闖進(jìn)來,還是個(gè)女人?”

    梅訓(xùn)垂頭道:“是。”

    玉逸塵挑了那濃淡相宜的眉毛,雖容顏絕美卻有著不容賞褻的凌厲之氣,他雙指拈著桌上杜禹的畫像一張張看著,看完合上了卷宗道:“我們立刻起身,至于你,留在此處殺了她!”

    于劉璋來說,干爹的到訪雖是大喜,竟也伴隨著大悲。這個(gè)來也匆匆的干爹去也匆匆,他竟未來得及送行。

    而就在干爹走了之后的次日四更時(shí)分,他發(fā)現(xiàn)自己可憐的失戀不久的女兒劉文襄姑娘死在了床上。當(dāng)然,隨即他們闔府的人就被更大的慌亂與噩耗所迫近。

    二十年無匪患的徽縣,一夜之間遭匪劫掠,闔縣幾成焦土。

    可憐的文襄姑娘陳尸床上,幾日內(nèi)一直維持著那個(gè)姿勢,直到返鄉(xiāng)的父母為其發(fā)喪。其始因,不過是因?yàn)閺拇蟾缒抢锏弥窃谖辶晟街信c林大魚私通過的宋府二房姑娘宋貞書到了自己家里,想要去尋她比個(gè)美,看兩人究竟誰高誰下。

    因遍尋不見貞書在自己家多走了幾步,卻恰恰遇著梅訓(xùn)與那韃子追了出來,誤以為她就是那隔窗偷聽之人,就此替貞書做了刀下鬼。

    次日天還未交四更,貞書與貞怡兩個(gè)擠在一處睡的正香,忽而一陣急促的拍門聲,趙和在外間高聲叫道:“都快快穿衣服起來,快!土匪來了。”

    貞書猛然坐起,聽聞外間已喧聲大作嚷了起來。她不知為面出了什么事,只心里毛毛的,搖了貞媛道:“快,快起床?!?/br>
    兩人草草穿上了衣服,貞書才打開門,就見外面走廊上呼呼啦啦皆是人,擠擠嚷嚷有人在上有人在下。貞媛在身后叫道:“快關(guān)上門,我還未穿戴停當(dāng)。”

    ☆、第36章 和暢

    貞書回頭一看,見貞媛正坐在床上往腳上纏布條。

    而外間趙和擠在樓梯上高聲叫道:“二姑娘,快去幫你母親穿衣服遞東西,土匪來了?!?/br>
    五陵山曲折險(xiǎn)竣,內(nèi)里也常有土匪出沒。但自貞書出生到如今,因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也有多年未曾鬧過匪患。但她比別的幾個(gè)反應(yīng)快些又手腳麻利,此時(shí)扔了貞媛跑到隔避,將蘇氏幾個(gè)包裹背在再上,又把個(gè)還未穿整衣服的貞怡往胳肢窩里一夾就往外沖。

    趙和替她擋開樓梯上擁擠的人群,護(hù)她把東西扔在車中,才在一旁護(hù)了道:“二姑娘,勞煩你再把夫人和大姑娘也拖出來,形勢緊急,不要再耽擱了?!?/br>
    外間四處是自徽縣那條路上涌來的馬車馬匹,并板車毛驢,人擠人嚷。趙和與車夫兩個(gè)要護(hù)著兩輛大車不致擠散,尋人的事情也只能貞書去。她擠進(jìn)客棧,見蘇氏已經(jīng)扶著樓梯往下擠,貞媛仍不見影子,遂發(fā)狠擠到樓上,一進(jìn)門就見貞媛躲在床上邊裹腳邊哭。她過去扔了那纏足的面條一手拎起貞媛吼道:“快走!”

    貞媛裹足多年,指頭皆屈在腳掌下面,她邊哭邊往鞋子里塞著腳。只是她若不裹,這足大鞋小終是塞不進(jìn)去。

    貞書氣的揀了兩只鞋躬了腰道:“快爬上來,我背你出去?!?/br>
    貞媛哭哭啼啼叫她背了,兩人這才出得門來。外面不知又出了何事,所有人一股腦兒往樓下涌著。貞書也叫眾人如潮水般涌到樓下,好容易出了門才將個(gè)貞媛送進(jìn)車?yán)铩Zw和在前開路,車夫驅(qū)車,兩輛大車便跑了起來。

    貞書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忽而一拍腦門道:“糟了,我爹還在客棧。”

    趙和在前面叫人潮擁著,并未聽到貞書的言語。猶自趕了馬車走著。宋岸嶸因前程未知又女兒名聲受損,昨夜多喝了幾杯,單開了一間房如今還在床上躺著。貞書今去把他扶起來套了外衣,兩人才匆忙趕出了客棧。這時(shí)從徽縣一帶的路上跑來的,皆是些衣服焦黑面目可怖的逃難人。

    宋岸嶸攔了一人問道:“老者,你們?yōu)楹稳绱舜一牛俊?/br>
    那人擺手道:“說不得,說不得!”

    宋岸嶸與貞書跟他跑了起來,才聽那人又道:“韃子從西邊而來,燒殺搶掠,一夜之間,徽縣已成焦土,說不得啊。”

    宋岸嶸驚道:“咱們這里可是天子腳下,內(nèi)陸中原,韃子遠(yuǎn)在西北,如何能到?”

    那人仍是擺手道:“提不得,提不得啊。老者你也快跑,韃子還在往下來,等跑過五陵山只怕才能安全?!?/br>
    宋岸嶸雖猶半信半疑,但與貞書兩個(gè)也跟著人潮涌沸跑了起來。

    這一路上皆是逃難的流民,也皆是徽縣人。

    宋岸嶸半路打聽了許多人,也漸漸知了原委。

    原來昨夜不知那里來的一股韃子,忽而涌入徽縣境內(nèi)作亂,搶人劫物,燒火縱屋,將即將要成熟的農(nóng)田一并燒毀,是以徽縣一縣之內(nèi),今日已成一片焦土。

    繞過五陵山天已中午,宋岸嶸與貞書兩個(gè)皆是走的腳酸腿痛,一路尋來才見趙和與車夫趕著車駕,也蘇氏幾個(gè)在一棵大樹下躲蔭涼。

    一家人聚在一起,皆是驚魂未定。貞媛半路上少了一只鞋,此時(shí)那形容可怖的畸形小腳便縮在裙下,不敢露出來。

    他們與這些逃難的人不同,是舉全家之力,有備上路。這時(shí)也不過略作收拾,吃了些干糧便繼續(xù)上路。

    蘇氏在車中惴惴道:“真是老天保佑,叫咱們?nèi)毝?。我就說這蔡家寺不是個(gè)生息人的地方,果不其然?!?/br>
    宋岸嶸沒了馬,此時(shí)與貞書兩個(gè)同走著,聽了這話道:“我們雖走脫了,卻害了蔡根發(fā)一家?!?/br>
    蘇氏回嘴道:“你若不跟他作賣賣,難道他就能逃得出來,他的錢就能逃得出來?”

    宋岸嶸不欲當(dāng)著孩子與她爭吵,不再言語。蘇氏此時(shí)大難中全身而退,懷抱了貞怡道:“我的好姑娘,等到了京城,咱們就享福了?!?/br>
    貞怡扭身笑道:“我要貞玉jiejie那樣一幅頭面,母親必要給我置備我才我高興?!?/br>
    蘇氏道:“置,給你置,往后咱們就住在銀樓隔壁,想要什么沒有?”

    徽縣遭韃子搶掠一案,朝野轟動,皇帝震怒。一股如旋風(fēng)般迅疾的韃子,一路潛入中原腹地,各州府兵備皆一無所知,一無所警。他們用一夜時(shí)間,在徽縣境內(nèi)搶掠人口、金銀、布匹,最后放火焚燒田野。來時(shí)不過騎兵少許,去時(shí)龐然大隊(duì)。各州府兵備仍是一無所知。

    他們來不知從何而來,去不知從何而去。一夜之間,就仿如從天而降又憑空消失一般,再無可追處。

    自承豐帝臨朝,已有二十余載。在其治下,大歷國泰民安,河清海宴,是少有的安穩(wěn)盛世。因前些年朝中不遺余力推行軍政,如今兵強(qiáng)馬壯邊防嚴(yán)備,玉門居延仍是戌兵屯田的重要關(guān)口。韃子也只活動在漠北與哈爾和林一帶更遠(yuǎn)的北方,十多年中,邊關(guān)上都少有侵犯,更別說如此大搖大擺跑到中原腹地,天子腳下。

    此事雖已過去,不止朝中王公大臣,就連皇帝也是后背發(fā)冷。自徽縣一路東行,過五陵山脈,快馬不足一日就是京城。若這些韃子膽子再大一點(diǎn),馬匹再快一點(diǎn),也許遭殃的就不是徽縣,而是離京城更近的文縣,或者京城本身。

    東宮移清殿中,太子李旭澤偎在劉良娣的懷中喝著一碗苦藥。他喝一口,劉良娣便用帕子輕輕煨拭他的唇角,好叫那苦藥湯不至順著他的嘴角流下,沾濕胸襟前的衣服。他皺著眉頭好容易喝完了苦藥,揮退了劉良娣,望著身邊執(zhí)拂塵而站的玉逸塵言道:“所以,最終是杜禹搶走了那金礦圖紙?”

    玉逸塵道:“是?!?/br>
    他穿著暗紅滾黑邊的太監(jiān)服,腰身空空蕩蕩,紅服襯著朱唇,長眉下一雙細(xì)目神彩飛揚(yáng),雖是同年,卻比李旭澤要年輕出許多來。

    李旭澤嘆了口氣道:“二弟如今也變了?!?/br>
    不過一張金礦圖的試探,就叫李旭成露了馬腳,到真正爭大寶的時(shí)候那還了得?

    玉逸塵替他偎了引枕叫他能在那軟榻上舒適的躺著,才道:“當(dāng)時(shí)情勢緊急,況且礙著杜武,奴才并不敢下狠手去殺了他?!?/br>
    李旭澤點(diǎn)頭道:“你做的很對,如今我們還還要仰仗杜武,才能更進(jìn)一步。父皇因徽縣遭韃子侵?jǐn)_一事震怒,那日當(dāng)場就暈過去了。”

    玉逸塵道:“平王如今漸已掌控涼州,圣上身體又出了問題,如今怕再無五三年的時(shí)間給我們好做鋪陳,既大夏河一事已然朝堂皆知,咱們就該聯(lián)絡(luò)各派言官大儒,叫他們上疏,奏請平王回京探親?!?/br>
    他敢來,便路上找人殺了他。他不敢來,反心昭然若揭。

    玉逸塵見李旭澤隱隱已有睡意,湊前屈半膝跪了在他耳邊輕言道:“殿下,子嗣仍是重中之重?!?/br>
    李旭澤皺眉苦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今夜我就去太子妃那里?!?/br>
    玉逸塵喚了太子近前女官又吩咐了些瑣碎事情,見李旭澤已然沉睡,自己出門到偏殿中擱下拂塵又喚了梅福過來交待幾句,這才一人又往玉英閣太子妃王翎住處而去。

    王翎一身素羅大袖,一群侍女宮婢們圍著,正在玉英閣大院內(nèi)的銅盆中喂那尺長的花鰱。她遠(yuǎn)遠(yuǎn)見玉逸塵進(jìn)來,揮退了眾人道:“都退到門外守著?!?/br>
    玉逸塵朱唇抿著笑意,遠(yuǎn)遠(yuǎn)就柔聲道:“太子妃如今已有國母之相?!?/br>
    王翎亦是笑著,伸手叫他扶了進(jìn)到殿內(nèi),在自己常坐的一張香檀木圈椅上坐了,伸了手臂道:“替我揉揉,前兩日宮中圣上身體有恙,我足足在福寧殿外跪了兩個(gè)時(shí)辰?!?/br>
    玉逸塵招個(gè)小宮婢取了腳搭過來,屈膝半跪著替王翎輕按了雙腿道:“既是跪,當(dāng)是腿酸,為何會是手酸?”

    王翎收了笑意,雖還年輕的臉上自人中到下巴便有兩道深深的溝豁,露著些兇意。她恨恨道:“我的小歡前兩日把劉良娣那條賤狗給上了,她身邊的宮婢們踢了小歡一腳,叫我給亂杖打了。劉良娣告到太子那里,雖太子面上不言,想必心中有些厭我手辣?!?/br>
    玉逸塵溫溫笑著:“所以,先是狗咬狗,再是人咬人?”

    王翎一想也是,復(fù)笑了道:“別的狗都有個(gè)季節(jié),我那小歡卻是一年四季都能……”

    要是李旭澤也有那條獅子狗兒的功夫就好了,也不至整個(gè)東宮的女人都渴而不能。

    玉逸塵見宮婢端了藥湯來,接過來親自替王翎喂著,軟言道:“你可知杜國公府前世子杜禹的事情?”

    王翎道:“知道,聽說他去了涼州?!?/br>
    玉逸塵道:“正是。但你可知他為何會走到今日這一步?逼丨jian繼氏,下了大獄,逃獄而出又被革了世子之位,再出逃涼州,你可知為何會發(fā)生這一切?”

    王翎道:“傳言他是個(gè)無惡不作的惡人,既是惡人,需要什么理由?”

    玉逸塵笑著搖頭,長眉善目盯住了王翎道:“需要。杜國公新娶那夫人,雖不善妒卻有著十分的野心。她自己新生了幼子,覬覦那世子之位,是而才會捉弄著杜禹演出這一場大戲來。那你覺得,她如今是否就算心愿達(dá)成?”

    王翎道:“既杜禹的世子之位廢了,那自然是她的幼子頂上?!?/br>
    玉逸塵喂完了湯藥替王翎潤拭過唇角,雙指拈了顆青梅叫她含著,才又道:“杜武掌著全大歷的兵權(quán),在朝中人人都要懼畏他三分??扇缃窦扔袀€(gè)逃到?jīng)鲋莶豢匣貋淼膬鹤映闪宋埸c(diǎn),他的日子便有些難過。太子與平王之間,雖他心屬意平王為繼,但從今之后,這話卻再也難以說出口,圣上亦會對他起疑心。只要杜禹一日不歸,他便一日如芒刺背,不得安生?!?/br>
    王翎漸漸有些明白玉逸塵的意思,辯解道:“是劉良娣欺人太過。”

    玉逸塵仍是搖頭:“你是未來的國母,為大局顧也要保得東宮和暢。否則,如那國公府繼氏一般爭得小利卻失了大寶,又有什么意思?”

    王翎悶坐了許久,才低聲道:“我是為了你,才能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