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竇侯

    貞書送貞秀出了門，仰躺在床上嘆氣：急欲嫁的不來娶，不想嫁的逼著娶，女兒多了確實(shí)心煩，總沒有一個能如意的。

    雖她答應(yīng)了玉逸塵要在宋岸嶸面前談自己的婚事，但是也深知自己若說出來，宋岸嶸不定要受多大打擊，是以便一日推一日，話總也無法說出口來。

    日子快的貞書恨不能拿刀將它斬斷叫自己多停留一會兒好松口氣，五月十八這日還是到了。她知道去玉府玉逸塵仍要逼問婚事，又不敢向宋岸嶸開口，急的在個鋪?zhàn)永飯F(tuán)團(tuán)轉(zhuǎn)。忽而便見孫原在門上招手，出去帶遠(yuǎn)了才問道：“何事你竟來了？”

    孫原道：“公公今日有大事要辦，叫宋姑娘不必去府上了?！?/br>
    貞書如蒙大赦，幾乎要給孫原磕頭，雙手拜了道：“好，多謝告知?！?/br>
    她送走了孫原長舒一口氣，今日滑脫至少要到六月才見面，這又能叫自己好過幾日。

    皇宮，垂拱殿中?；实劾钚駶蓳犷~皺眉道：“他們也是逼我太甚，沒孩子的時候整天逼著要朕去生孩子，萬事不由朕作主。如今太子有了，他們又要朕廣開宮門大納嬪妃。朕這樣的身體，如今宮里這幾個都不甚用，要那么多來做什么？”

    又不是皇后宮中那條小歡子，無論白日黑夜一年四季都要發(fā)情，搞那些女人來，放著又用不完，不但浪費(fèi)，看著也眼暈。

    他見站在旁邊的玉逸塵并不言語，又道：“納嬪妃就需要銀子，一說到銀子，戶部每年給的還沒有你孝敬的多。”

    玉逸塵道：“竇天瑞雖好辦，他的幾個兒子卻難纏，牽一發(fā)而引全身，不動則已，要動就要一網(wǎng)打盡?！?/br>
    李旭澤搓了把臉望著玉逸塵道：“你說有什么好辦法？”

    玉逸塵道：“這些日子來奴婢亦在苦思，將他任職過的各部皆細(xì)捋了一遍，罪名仍是太小，怕壓不得悠悠之口。唯今之計，還是給他安個謀反的罪名才好?！?/br>
    李旭澤道：“他也沒反，這個怎好亂安？”

    玉逸塵道：“徽縣那件事情，如今還是無主之禍，便安給他又能怎樣？”

    李旭澤怔了許久才道：“你是說韃子燒徽縣的事情？”

    玉逸塵道：“是?！?/br>
    李旭澤又是怔了許久，他如今叫大臣們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凡一句話入耳，都要考慮許久才會開口。他遲疑道：“既然安在竇侯身上，那真正的罪魁禍?zhǔn)卓删吞用摿??！?/br>
    玉逸塵道：“事情過去將近兩年，便是不安在他身上，只怕也難查真兇?！?/br>
    李旭澤嘆口氣道：“我亦想當(dāng)個明君，可他們總當(dāng)我是個傻子來耍。也罷，我也不管了，你自看著去辦即可。”

    玉逸塵告退出來，取了太監(jiān)才會戴的那無翅高幞遞給梅福，低聲咐囑道：“進(jìn)去好好伺候著?！?/br>
    梅福見玉逸塵邁了大步已然要走，幾步趕了上來低聲道：“圣人那里傳過許多次話，叫公公進(jìn)了宮，務(wù)必到延福宮去?！?/br>
    玉逸塵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你去吧?！?/br>
    他下了丹犀負(fù)手站在庭院中央，回首看了眼延福宮方向，隨即吩咐身邊小太監(jiān)孫五道：“去把徐秀找來。”

    徐秀是御林軍殿前都指揮使，掌管著宮中禁軍。要抓竇天瑞，光憑玉逸塵自己豢養(yǎng)的那些護(hù)衛(wèi)并家犬太監(jiān)們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他得帶上御林軍去，才能將竇侯一府一網(wǎng)打盡。

    等御林軍圍了北順侯府，玉逸塵才帶上自己的人往竇侯府上而去，他盤腿僧坐在轎子中，心中仍是無比的苦惱。無論他殺得多少文官武官都沒有用，杜武是最難啃的硬骨頭。

    杜武雖蟄伏了兩年，表面上恭恭敬敬不言不語，但玉逸塵能感覺到他深埋的野心。畢竟自承豐帝而起，他掌著兵權(quán)就從未動搖過，還有就是王翎的叔父王振，他如今掌著樞密院，若與杜武聯(lián)手，更加難以對付。

    杜武與王振才是硬骨頭。徜若最終不能拿下他，那么如今他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只能是為杜武鋪路而已。

    他不想為他人做嫁裳，但情勢所迫，每一步又不得不走。

    唯有杜禹，那個悶頭悶?zāi)X一腔熱血的年青人，他只要一日不回京，李旭澤與李旭成之間的誤會就無法解開，朝中大臣們亦要避著杜武怕受牽連，他一個武夫，只要朝中無文官支持，短期內(nèi)也難翻風(fēng)浪。而王振這里有王翎牽治，還能緩得一緩。

    玉逸塵閉眼沉眉，心中暗忖：絕不能叫杜禹入京。

    貞書在裝裱鋪里忙了一日，晚間她親自下門板才要關(guān)門，忽而外面一個衣著散亂的丫環(huán)遠(yuǎn)遠(yuǎn)跑著撲了進(jìn)來，將貞書唬得一跳。她將這姑娘扶起來問道：“姑娘，你怎么啦？”

    因天色已暗瞧不清楚模樣，貞書欲要到內(nèi)間取引盞燈來，就見那姑娘扯住她腿叫道：“宋二姑娘，我是竇明鸞。”

    貞書叫她更加唬的一跳，扶起到門口亮光處，果見是竇明鸞，穿著尋常丫環(huán)們才穿的比甲短裙子，臉上臟的什么一樣。她喘了口氣哭道：“我們家方才叫御林軍給圍了，如今正在查抄。貞玉說你這里有門道能說上話，叫你快些去將囡囡先抱出來，她本發(fā)著燒，再等下去只怕不好了?！?/br>
    貞書急問道：“誰敢抄你們的家？怎會是我認(rèn)識的人？”

    竇明鸞哭道：“是御林軍，如今皆是大內(nèi)總管玉逸塵管著，貞玉說你家里與他有些交情，看能不能先把囡囡弄出來。”

    貞書聽了不明所以，抽了帕子給她又問道：“那你是怎么出來的？你為何不把囡囡帶出來？”

    竇明鸞接過帕子揩著臉搖頭道：“我因放的大腳，假扮成粗使婆子放出來了。囡囡是侯府孫女，人家自然不肯放。”

    貞書也無法，下了門板與竇明鸞兩個一起將這話說給宋岸嶸聽。宋岸嶸聽了道：“既是這樣，貞書與你趙叔一起去侯府門上瞧一瞧，任憑誰抓人，幼小孩子總是要放出來的?！?/br>
    貞書聽了上樓去叫了趙和下來，兩人天黑也無處雇車，撒開腿便往侯府趕去。此時北順侯府整個兒叫御林軍圍的水泄不通，長茅□□密密麻麻豎滿在整個高墻下。貞書也不知究竟這些人是不是玉逸塵的手下，畢竟她向來見他，皆是一個人。他在她面前所表現(xiàn)的，可不像是能統(tǒng)領(lǐng)這些人發(fā)號施令的樣子。

    因東西幾個門皆從外頭由木板釘死著，貞書一徑走到侯府正門上，上前抱拳問一個戴著硬幞頭的道：“官家，敢問這府中何時才能出入人口？”

    那人瞧了貞書一眼道：“隨時可進(jìn)，進(jìn)去就出不得?！?/br>
    貞書仍是拱了手道：“我家jiejie嫁在這府中，生得個幾月大的小女兒，如今還發(fā)著燒，能否容我等先把孩子抱出來帶去瞧郎中？”

    那人四下打量了貞書一眼，皮笑rou不笑怪里怪氣道：“我又不是保姆，還替你們干這個？”

    貞書心知他是欲要收些好處，忙自懷中掏了一張方才備好的銀票側(cè)身掩人遞給了他道：“求官家行個方便。”

    那人伸袖子擋了旁人，展了銀票瞧了一眼，見面額很大，這才堆了笑道：“咱們這也是差事，奉命而來，聽命而行。姑娘要找的是那一房？”

    貞書忙道：“侯府五房竇五家的小女兒，只要將她抱出來就成?！?/br>
    那人四顧一眼招了另一個過來道：“替我守著，我去去就來?！?/br>
    他轉(zhuǎn)身進(jìn)府去了。貞書揣著手與趙和兩個在外等著，那人卻遲遲不來。她心中焦急萬分，不知那人收了銀子是躲起來了還是真去找孩子了，也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找到孩子，會不會抱岔了。心里這樣想著，兩只眼睛盯緊了侯府大門一眼都不敢松開。忽而身后不知來了誰，這些守門的御林軍們皆將□□長茅豎立的整齊，那守在這里的一個推了貞書道：“督察使大人來了，你們快些走?！?/br>
    貞書急道：“我要等著抱孩子?！?/br>
    那人瞧了眼大門道：“若你們來早些還好，這會兒督察使大人恰好來了，當(dāng)著他的面我們連只蒼蠅都不敢放出來，快走快走?！?/br>
    貞書叫他推的幾步，還是趙和將那人推開，兩人遠(yuǎn)遠(yuǎn)的站了仍等著。

    不一會兒，遠(yuǎn)遠(yuǎn)來了一頂轎子，前后皆有御林軍衛(wèi)護(hù)著，離府門還有很遠(yuǎn)便停了，有幾個掌燈的人一路排過來在路兩旁站了，另有人掀了轎簾，自轎中下來一個人。貞書瞧著他捂了嘴呼吸驟停，猛然轉(zhuǎn)過身。

    果然是玉逸塵，他穿著紅色滾大黑邊的太監(jiān)服，頭上插著一支青玉簪子綰發(fā)。他臉上遠(yuǎn)不是對著自己時候的溫柔，眉目間也沒有當(dāng)初那種潦落凄涼，他眉角高聳眼中有神，面上威嚴(yán)肅穆無比。下轎也不四望，負(fù)手仰頭打量了一眼北順侯府的大門，便大步往里去了。他走的，是侯府往常祭祖時才能開的供祖宗牌位進(jìn)出的正中央最大的兩扇門。

    那就是真的了，真的是他將侯府給抄了，也是他將其余兩位顧命大臣給殺了。殺一個大臣不止那么簡單，一家子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非死即散，流離失所不說，男的流放充軍，女的充入掖廷。

    趙和忽而在貞書耳邊輕言道：“我說過，他是個壞人。”

    貞書怔了半晌無言，見玉逸塵所帶的一眾人馬皆入內(nèi)去了，才道：“我記著那家伙的樣子，他拿了我一百兩的銀票進(jìn)去，最好他永遠(yuǎn)別出來，出來我們就扯住他，要么給孩子要么還錢?！?/br>
    玉逸塵進(jìn)了北順侯府，先欣賞了番他家的正殿，到正殿中瞻仰過了陳設(shè)，才出來去往押禁犯人的所在。那是北順侯竇天瑞夫婦的居所，一處古樸氣派的大院，院外燈火通明，院內(nèi)火把洶洶。

    “和順堂！”玉逸塵念了一句，轉(zhuǎn)身問徐秀道：“人可都在此處？”

    徐秀拱手道：“男丁們皆在此處，婦儒們另行關(guān)押?！?/br>
    玉逸塵點(diǎn)頭，指了道：“帶路?！?/br>
    徐秀上前引著玉逸塵進(jìn)了和順堂內(nèi)院，正廳中燈火通明，一群老老幼幼的男子們皆被反剪雙手捆押了跪在地上，御林軍們豎矛而站，殿中人雖密集，卻并無一聲喧鬧哭嚎之聲。

    等玉逸塵進(jìn)了殿，竇天瑞才狠搖了身子啐了口道：“閹豎！”

    玉逸塵問徐秀：“可將圣旨宣給他們聽了？”

    徐秀道：“早已宣過，只是……”

    ☆、第80章 國公

    “不認(rèn)罪？”洶洶燈火下，這瘦高的閹人忽而一笑，那兩條長眉高高挑起，面上展露著動人心魄的美，他負(fù)手前后走了一圈才道：“將他們送到我府中去?！?/br>
    徐秀垂手應(yīng)了，又問道：“公公可要去看看婦儒？”

    玉逸塵搖頭：“婦儒直接送到應(yīng)天府去，那是竇侯的所在，想必也能得些照應(yīng)。”

    他話音才落，不至竇天瑞，他的幾個兒子亦罵了起來：“閹豎！閹人！短子絕孫的東西?！?/br>
    竇天瑞掌著應(yīng)天府，且不說明面上得罪過多少人，暗地里結(jié)了梁子的亦不少，自己的婦儒送到那里，且不說全須全尾而退，只怕就此貞潔都難保。

    竇天瑞忽而伸長了脖子冷笑道：“你這個閹貨，竟敢將徽縣一事安到老夫頭上，你不要以為老夫不知道徽縣之事為何人所為?！?/br>
    玉逸塵本已邁步要出大殿，聽了這話回頭，冷眼盯住了竇天瑞尖了嗓子道：“既然竇侯知道，那少不得灑家在你府上尋處僻靜院落，咱們就此好好談?wù)劇！?/br>
    貞書見那人半天不再出來，索性自遠(yuǎn)處討了兩個看熱鬧人家的小馬扎來，與趙和兩人一人一個坐在侯府門外等了起來。原本頂崗的那個見這兩人不走，只得悄悄進(jìn)去尋方才拿了銀票的那個，許是尋找了打通好了，才出來對貞書言道：“如今玉公公還在侯府里，等閑我們也不敢亂夾帶人出來。你且等著玉公公走了再說?！?/br>
    貞書點(diǎn)頭應(yīng)了，與趙和兩個直等到了三更時分，才見內(nèi)里一陣腳步聲，幾個掌燈的快步竄了出來站好，玉逸塵才自侯府大門內(nèi)走了出來。后面隨地的御林軍反綁了許多人串成一條線往前拉著，其中就有竇可鳴。

    他仍上了那抬轎子，手放轎簾的時候，似是往貞書所在的位置瞧了一眼，貞書心中猛然一跳，慌忙背轉(zhuǎn)了身半晌才敢回頭，回頭時玉逸塵的人已經(jīng)走完了。

    又等得半個時辰，天方大亮?xí)r那人才懷抱了個孩子出來，遞到貞書手里哀嘆道：“為了你這幾個銀子，我今日險險丟了官服又丟了性命，這孩子確實(shí)燒的厲害，快些帶了去尋郎中。你那jiejie就莫想了，若玉公公判他們有罪，革了爵事小，只怕命都難保?！?/br>
    貞書接了小包被過來，果然見孩子面上兩舵紅紅的，小嘴唇都燒的紫了，覆唇在她額頭一試，guntang的嚇人。忙與趙和兩個抱著就往回趕，趕到郎中家門外直接就開始硬砸門。砸開了一邊叫郎中開藥，一邊拿溫帕子替孩子擦拭。

    他倆回到裝裱鋪時天已大亮，貞書將孩子抱到后院小樓上給蘇氏看著，自己下樓去熬藥，心急火燎熬好了藥上來，見蘇氏給孩子擦臉的帕子不知何時已然冰涼，孩子這樣燒著，就算一直給她擦都不會涼，想必蘇氏將帕子撩在旁邊已經(jīng)不知多久，不由怨道：“孩子燒成那樣，叫這涼帕子驚抽了如何是好？為何不喊我換些溫水來掏澄？”

    蘇氏怨道：“我那里會弄這些？”

    貞書反問道：“那我們幾個你是怎樣帶大的？”

    蘇氏低聲道：“我那里會帶什么，你們還不都是你嬸嬸帶大的？”

    說是嬸嬸，其實(shí)是蘇氏當(dāng)初的陪房丫頭，將她們幾個皆帶大了自己卻熬死了。

    貞書又換了溫帕子來不停替孩子擦拭。拿湯匙攪了藥給孩子喂了，又喂了她些溫水，便一直守在孩子身邊替她擦拭。早晨貞秀出來，見貞書房中多了個孩子，又打問得知是貞玉的，遂冷笑道：“她當(dāng)初那樣待你，你倒是個忠臣，還花銀子替她把孩子偷運(yùn)出來?！?/br>
    貞書道：“我與你整日叮叮吵吵，但當(dāng)初貞玉手下的媽子們打你的時候，我也會上前替你去辯。并不是因?yàn)槲艺J(rèn)定你沒有拿銀子，而因你是我姐妹。姐妹之間，平時吵吵鬧鬧算得什么，關(guān)鍵是大難之中能相幫，才不枉彼此血親一場。”

    貞秀道：“大道理總是你說的，好人也是你做的，我們自做我們的壞人唄。”

    說罷掩門而去。

    貞怡自幼愛孩子，倒是不停替貞書上下端藥端粥，換水取尿布。貞書自己沒有孩子，也沒有帶過孩子，去一回北順侯府就恨不能將這孩子抱來在自己床上養(yǎng)兩天，這回孩子真來了，才猝不及妨知道帶個孩子究竟有多麻煩。她困及才瞇了半刻，便聽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起來，忙抱著起來哄了好久，孩子仍是哭個不住，直到孩子將她身上穿的包的皆尿透了，貞書才明白這孩子竟是尿了床。忙將她身上衣服全脫掉扔給貞怡叫去洗了，自己翻了件自己的大衣服來將孩子包了放在床上，眼看便到了中午喂藥的時候。

    堪堪將中午的藥才喂過，孩子又哭了起來。貞書伸手進(jìn)去一摸，被子里皆是火燙的一大片尿。這回不僅褥子，被子都濕透了。她又忙喚了貞怡將自己屋里的被褥拿來換上，姐妹倆累的傻子一樣笑著。這回?fù)Q了褥子孩子倒睡的安穩(wěn)，貞書也趴在床前好好悶了一覺。等醒來就見孩子退了燒卻也蹬了被子光身子在床上躺著。她嚇的魂飛魄散，忙把被子替孩子壓好了，誰知她又一腳蹬開，這樣反復(fù)多次，貞怡瞧見了進(jìn)來笑道：“你瞧她混身綿綿的多可愛？”

    貞書也試著摸了兩把，囡囡叫她們逗的笑了起來。兩人遂將這光著的孩子拿大衣服包了抱在膝上玩耍。貞秀不知何時弄來兩件衣服扔進(jìn)來道：“既有心要做忠臣就該去買兩件衣服來給她穿，否則孩子也太委屈了些?！?/br>
    貞書不理貞秀的損嘴，拿過來與貞怡兩個替孩子穿上，又將她頭上稀梳幾根頭發(fā)替她抿好，復(fù)又逗弄了起來。

    不一會兒孩子又大哭起來，貞書摸了沒尿，又摸了也不燒，急的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道：“這又是怎么了？”

    蘇氏畢竟帶過孩子，進(jìn)來問道：“莫不是她餓了？”

    貞書這才拍額頭：“不知她的奶媽可也逃出來了，不然那里去給她找奶？”

    忽又憶起竇明鸞昨夜來了今日卻不在，貞書忙又到前面去問宋岸嶸，宋岸嶸才解釋道：“她昨夜就走了，說是去杜國公府相商，只怕如今仍在杜國公府。”

    貞書記得昨夜她說府中大腳的丫環(huán)們皆放出來了，如今只不知囡囡的奶媽是大腳還是小腳，可放出來了不曾。便問蘇氏道：“咱們能不能雇個奶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