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蘇氏搖頭道:“我如今那里替你找奶媽去?” 貞書無法,又下樓問那王mama,這樣小的孩子可能吃些大人的東西,那王mama自己帶過孩子,上樓瞧了瞧搖頭道:“她如今的胃不過能喝些湯水,卻也不能頂?shù)蔑柕模毜眠€是吃人奶?!?/br> 貞書急的無法,終是下樓央了宋岸嶸與趙和兩個出去打聽,才尋到對面一家成衣鋪里掌柜家的娘子,如今也奶著孩子的,過來給囡囡吃了一回奶,這孩子又尿了一回弄濕了貞書滿身,才心滿意足的睡了。 貞書抖著濕裙子叫道:“這可如何是好?” 蘇氏道:“這是好事,叫孩子尿一身,看來你今年婚事有著落了?!?/br> 貞玉不知還要多久才能從侯府中脫困出來,這孩子卻一日幾回要吃奶,沒有奶媽是堅決不行的。況且她自己的奶媽帶起來總要順當(dāng)一些。思到此,貞書下樓又喚了趙和來道:“趙叔,又須得麻煩你陪我到杜國公府上走一趟,我須得問一問竇姑娘囡囡的奶媽可放出來沒有?!?/br> 趙和應(yīng)了,兩人趕天黑又往杜國公府上而去。杜國公府恰好也在城東,離皇宮很近。兩人在府門前報備過,便是有人開了角門請他倆進(jìn)去。因趙和是家人,進(jìn)了正院就只在外面等著不往前走,貞書一人往內(nèi)進(jìn)去,也不知拐了幾近院子,深夜的杜國公府四處黑壓壓著,唯各處門上才有兩點火光。 到了一處大殿外,那家人叫貞書等著,自己先到門上通報,過了半晌才有人出來喚了貞書進(jìn)去。貞書進(jìn)了大殿,見內(nèi)里空曠四周無人,試著叫了聲:“竇小姐?” 忽而一人自一架屏風(fēng)后轉(zhuǎn)了出來,瞧著貞書問道:“是你要找竇姑娘?” 貞書見這人四十由旬,生的十分高大偉岸,頜下一抹長須,眉目間仍滿是英氣,忽而就意識到這人必就是杜國公。他與杜禹長的實在是太像了,她本早已忘了杜禹的模樣,見到杜國公的一刻立刻便想了起來,杜禹若年長,肯定就是杜國公現(xiàn)在的樣子,沉穩(wěn),持重,滿身的男子氣息。 想到此貞書忙斂衽道:“小女是當(dāng)年宋工正膝下二房的姑娘宋貞書,因我二jiejie嫁在北順侯府,生得個小女兒,今早我托人將那孩子抱了出來,如今孩子沒有乳母,想問竇姑娘可知道孩子乳母去了何處?” 杜國公一邊聽著一邊點頭贊道:“你做的很好?!?/br> 他喚了人去叫竇明鸞,自己在大殿交椅上坐了問貞書道:“聽聞你與玉逸塵有些交情?” 貞書揣度這必是竇明鸞先說了些意思,又自己今早抱了孩子,叫這杜國公當(dāng)真了,遂忙解釋道:“小女能抱出孩子,全是給守門的一個官員塞了些銀錢才能抱出。至于玉逸塵……” 她總不能說我馬上就要跟他成親了吧。 竇明鸞自殿外走了進(jìn)來,已經(jīng)換過干凈衣服,跑過來抱住貞書道:“你把囡囡帶出來了?” 貞書點頭,問道:“你可有她乳母的消息,或者知她住在何處,我須得尋著她給囡囡哺乳?!?/br> 竇明鸞搖頭道:“出府所有人都四散了,慌亂中我并不知那乳母去了何處?!?/br> 想必也是這樣。貞書道:“既是如此,我須得趕緊回去連夜尋個乳母來,先別過了?!?/br> 她辭過杜國公出了站,就見國公夫人楊氏在院中站著,身邊跟了個五六歲的半大小子。貞書略一斂衽便要往外走,竇明鸞趕了出來一把拉住了道:“既你能抱出孩子來,何不將貞玉一并也弄出來,還有我五哥?!?/br> 貞書知她也是誤以為自己是通過玉逸塵的關(guān)系將孩子抱出來的,忙又解釋道:“我是花了銀子才叫人偷偷將孩子抱出來,大人如何能弄出來?” 她回頭望了眼國公府大殿輕聲道:“為何你不求杜國公?” 竇明鸞搖頭道:“杜禹一直在涼州不回來,杜國公如今在皇帝面前也氣短三分,若不是他還領(lǐng)著護(hù)*節(jié)度使的名號掌著兵權(quán),只怕皇帝連他也要捉拿,他那敢?guī)臀覀儯俊?/br> 貞書那懂這些朝堂上的事,嘆了口氣辭過竇明鸞往外走了,到外間會上趙和,兩人一路走著也是愁眉。 ☆、第81章 孩子 這一夜半夜囡囡哭起來,貞書只得又包裹了她到對面成衣鋪里麻煩掌柜娘子哺了回奶,早起便滿街打聽起乳母來。好在終于一談妥了一月三兩銀子雇得一個,先支了二兩,囡囡才算有了個固定的糧袋。 過了幾日竇明鸞到東市來瞧囡囡,見貞書逼仄的小屋里一家子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外間掛滿了孩子的尿布衣服褲子小被子,勉強逗了會孩子,仍是愁眉不展道:“那日本是我父親壽辰,所以闔府人盡數(shù)在府,他只怕也是早就知道,才會布在那日圍捕。如今父親與幾個哥哥也不知被那玉逸塵帶到那里去了,京中幾個世家,除了南安侯不聞朝政早避遠(yuǎn)了,其余幾個漸漸都要叫玉逸塵給殺光了?!?/br> 貞書心中默然,復(fù)又勸道:“既他們未犯王法,總會放出來的。” 竇明鸞聽貞玉與哥哥竇可鳴言說過貞書與玉逸塵有些勾扯的話,此時聽她這話音里竟還回護(hù)著玉逸塵,話里便帶了些狠意道:“玉逸塵是個閹人,喪心病狂沒有人性的。他如今將這些世家皆黜了又殺光,并不為誰犯了錯,而是他自幼去勢身體不全所以壞了心思,愛好殺人取樂。我父親經(jīng)三代皇帝,執(zhí)掌了這么多年的京畿督察院,如今又管著應(yīng)天府,怎能沒些錯誤犯在手上,他若想殺,隨便拉來那條都能殺得,怎會無事。” 她見貞書面上仍是無動于衷,又恨恨言道:“他本是個東宮太子面前的閹人,前些年因東宮旁邊太宗皇帝時建的一座專門發(fā)落宮人們的大獄搬了新址,他便將那大獄接了下來,修修改改就成了如今的府第,聽聞那地方雖小,內(nèi)里卻十分的寬大,又豢養(yǎng)著許多走狗在其中為禍朝中大臣,是個十分陰森可怖的所在?!?/br> 貞書如今越來越不愛聽外人說玉逸塵是個閹人,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他確實是個閹人。但是玉府前院她也去過,絕不是這些人所形容的那樣,內(nèi)里所養(yǎng)的人看起來顯然也沒有那么多。 但是那個白發(fā)歌者,他與那些樂師們又住在那里?果真就一直住在玉府中?那為何她去了幾次都甚是少見,而且他們從來都是悄無聲息,這又是為什么? 她想起頭一回自己在他置的新院子里所言的那些,不畏人言的豪情壯語,此時心中竟有些發(fā)虛起來,若他真是如竇明鸞形容這樣喪失了人性的東西,自己真的要嫁給他嗎? 竇明鸞見貞書不言,復(fù)又嘆道:“若是謹(jǐn)諭在就好了,他若能向皇帝解釋明白自己未偷得那藏寶圖,叫皇帝釋了對杜國公的疑心,杜國公總還能和玉逸塵斗一斗,好叫幾大世家不致衰敗了去?!?/br> 聽竇明鸞的意思是,或者杜禹曾寫信給她曾辯明過自己沒有拿到藏寶圖? 貞書也曾因此事試問過玉逸塵而未得到答案,他們兩隊人馬相爭,究竟是誰拿到了那張圖紙?想到此貞書冷笑道:“若杜禹沒有拿到,自到京城負(fù)荊請罪呈明情況,若是真的,皇帝總會原諒了他,勝過像如今躲在涼州做縮頭烏龜不肯回來?!?/br> 她這話說的有些刺耳,竇明鸞聽她這樣刺自己的情郎,氣的回嘴護(hù)道:“如今邊境上韃子常擾侵,上回我還聽聞他在河西走廊一帶追逐韃子,深入戈壁荒灘六百里全數(shù)殺光了才回來,他在那里是帶兵殺外敵,韃子都知涼州杜禹的威名,并不是做縮頭烏龜?!?/br> 他有蠻力,老虎都?xì)⒌盟?,殺人自不在話下?/br> 北順侯執(zhí)掌京畿督察院多年,生得幾個兒子也皆在京中任著要職,一夜之間這樣大一個高府大家赫然倒下,京中街頭巷尾人人都在議論。議起北順侯,自然要議玉逸塵,他自然是叫人形容的卑鄙下流齟齬無恥。有人言他是皇帝的孌寵,也有人言他是皇后的面首,更有人言他白日伺候著皇帝,夜里伺候著皇后,關(guān)于他的傳言,可以寫五本艷情話本而本本不同。 貞書熬到六月初三這日,將孩子交由新給新雇來的奶媽看著,自己撿了件還未叫孩子踢踏爛的薄綢短襖穿了,又系了件長紗裙,將頭發(fā)高高綰起拿木簪子固定好了,這才往玉府走去。孫原早在后門上等著,見她來了忙迎了過來笑問道:“這樣大的日頭曬著,宋姑娘何不打把傘?” 貞書那里知道京城姑娘們出城還要打傘的道理,恍然大悟的笑了道:“我見許多女子皆打著傘,還笑她們晴天白日打傘,原來是遮日頭的?” 孫原送她到小樓門外才道:“公公今日在前院有事忙著,吩咐小的宋姑娘來了但請上樓隨意歇著,他忙完就來?!?/br> 貞書應(yīng)了,自己上了二樓四處轉(zhuǎn)了一圈,也無事可做。又孫原端來了幾樣涼茶冷淘水晶點心擺在陽臺上,她便坐在莆團(tuán)上喝茶吃點心,望遠(yuǎn)處的天高云闊。 不知等了多久玉逸塵才來,坐在貞書身邊的莆團(tuán)上笑望著她。貞書心道:是了,這才是我認(rèn)識的玉逸塵。 玉逸塵見她望著自己傻笑,伸手過來揩了她嘴角的點心自己放到嘴里吃了,問道:“為何傻笑?” 貞書想起這些日子在外聽的關(guān)于他的傳言,拍了拍手上的殘渣仍望著他不言語。玉逸塵將她攬過來在胸前廝磨了她額頭道:“我竟然有一個月未見過你。” “你也沒想我。”貞書想起那回在北順侯府外見到他的樣子,心里竟有些難過。她聞到他身上浸潤著一股非常濃烈的腥味,這不該是他平時身上該有的味道,遂順著他的脖子往上聞著。玉逸塵皺眉問道:“你在聞什么?” 卻自己也展了袖子聞起來。這是血腥味,他聽聞她來了,走的太過匆忙連衣服也未換過。玉逸塵拉貞書起身跑進(jìn)東邊屋子內(nèi)進(jìn)一間道:“快去洗個澡,我立刻就來?!?/br> 貞書氣的剛想說我又不是跑來做這個的,就見他已經(jīng)掩上門匆匆出門去了。她氣的甩了衣服泡在浴缶里往身上澆著清水,邊咬牙切齒輕聲罵著玉逸塵,罵了許久才見他也只穿著中衣走了進(jìn)來,邊走還在邊系衣帶。貞書故意拍了水花濺在他身上,豎了柳眉瞪了杏眼道:“我難道是為了這個才來找你,等你半天?” 玉逸塵已經(jīng)吻了過來,吸咬的她喘吁陣陣不能自已了,才松了她嘴皮問道:“難道不是?” “也許還真是?!必憰竟拘χ玖似饋恚麄€人濕漉漉撲到他身上,兩人就在這狹小的浴室纏弄起來,一直纏弄到臥室中去。他不知那里弄來串鈴鈴哴哴輕響的東西,貞書叫他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經(jīng)常弄的兩腿發(fā)軟,忙夾了雙股躲著,低聲叫道:“你又弄了什么東西來,怎么還會叫?!?/br> 玉逸塵在她身下墊了一層細(xì)麻布織成的白絹帕子,才道:“緬鈴?!?/br> 躲來躲去,終于貞書還是叫玉逸塵壓在那里擺弄了一回,待事完之后抽那絹帕出來,那一層層白帕子皆是濕透的。 貞書紅著臉揉了帕子遠(yuǎn)遠(yuǎn)的扔了鉆進(jìn)他懷里拱著,半晌不聞他言語,抬頭卻見他已然沉睡。她此時叫他弄的混身舒坦心跳加速不能入睡,便支著肘子半歪在被窩里,抽了頭上簪子在他眉目間輕劃著。他的眉毛生的不粗不細(xì)濃淡合宜,在三分之二處呈優(yōu)美的弧線往上微微挑著。他的眼角亦是微微往上挑,鼻梁勾出圓潤而漂亮的形狀,唯是那兩瓣朱唇,比之一般女子上妝后還要略深的顏色,飽滿豐潤,頗有些女性氣息。可若凝唇挑眉,卻又自有一股攝人心魂的凌厲之氣。 他終究不是女子,不過生的太漂亮了些。貞書來了興致,索性起身爬在他身上,一點點自他眉間往下吻著,直吻到他勾起唇角笑著將她整個兒壓在身下,才咕咕笑著仰頭道:“為何你大白天還睡的這樣沉?” 玉逸塵揉了揉鬢角道:“最近有些忙?!?/br> “是為了審北順侯府的案子?”貞書試探著問道。 玉逸塵面上沒了笑容,卻也點頭道:“是?!?/br> 貞書指了身后問道:“他們皆在這府里?” 玉逸塵亦學(xué)她一樣在她眉間輕吻著,一手伸了下去逗弄她,含混不清道:“你理這些做什么?” 貞書怕他再逗弄自己今日至晚都不能回家了,忙夾了雙腿阻了他道:“我二jiejie就嫁在北順侯府,前些日子他家被圍禁了抄家,我曾到那府門前去索要過她的孩子。” 玉逸塵這才停了手伸上來在貞書唇舌間逗弄著,慢悠悠道:“難怪那夜我在侯府門前見著個女子,生的很像你?!?/br> 貞書頗有些委屈的低聲言道:“那本就是我。孩子發(fā)了高燒被圍禁著不能出來,我花了銀子才抱出來好給她醫(yī)病?!?/br> 玉逸塵顯然不喜歡談?wù)摵⒆拥氖虑?,仰身躺下睡了拉過貞書的手道:“若要出脫各把人,京中與北順侯府平常關(guān)系親密的大有人家在,可是別人都避之不及,為何你卻偏要頂風(fēng)而上,在最緊的日子里去弄個孩子出來?” 貞書道:“貞玉是我的姐妹,姐妹有難若不相幫,還能叫人嗎?” 玉逸塵搖頭道:“大多情況下,至親都可不顧,更何況隔房的姐妹?” 貞書見他說的這樣輕描淡寫,爭辯道:“那孩子著實可愛,雖照顧了許多日子,我卻喜歡的不得了,越來越喜歡,恨不得就這樣自己一直養(yǎng)到大了去?!?/br> 話才出口,見玉逸塵目光有些黯淡,忽而才意識到,自己若跟了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遂縮到他胸膛前輕語道:“其實也只是有一點點喜歡而已,小孩子很煩的?!?/br> ☆、82|81.1 玉逸塵不置可否,只是無聲的將她摟緊在懷中閉上了眼睛。 兩人沉沉抱著睡了一覺,待貞書再醒來一瞧,四周一片漆黑,慌的跳了起來叫道:“完了完了,天黑了。” 玉逸塵也跟著睜開眼睛,見果然已經(jīng)是夜里,起忙到外面喚了孫原來擺飯。 他見貞書跳著腳一路在尋自己的衣服,走過去故意將她方才系上的裙子解了扔遠(yuǎn),貞書急急的又過去撿過來系上,他卻又將她的短襖自腰側(cè)一條條拉開了帶子。貞書怒的赤腳踢了他道:“要死,你這樣是要害我?!?/br> 玉逸塵負(fù)手瞧她慌亂,悶悶道:“我說過最遲上月底你就要把咱們的事情告訴你父親,你卻至今未說。” 他要算舊帳了。(此文《晉.江》首發(fā),其它網(wǎng)站均有章節(jié)殘缺,‘關(guān)于公公船的那部分喲’請移步主站查閱。) 貞書一邊系著帶子一邊道:“可你也未去提親啊。若你現(xiàn)在就去提親,正好免了我告訴他們,給他們個大大的驚喜?!?/br> 玉逸塵信以為真,笑著將她圈在墻角抵了頭道:“那咱們就好好吃飯,吃完了一起回你家去談親事,可好?” 貞書每回來都是欲要跟他談些正事,卻總能叫他攪的無法談成。今見他已將自己逼到了這樣地步,心道橫豎都要嫁,有些事情還是成親前談開了的好。想到這里索性將抱在懷中的鞋子扔了道:“我卻還有些事要問你,若你實話實說并答應(yīng)了我,我今晚回去就告知我父親咱倆的事,等我勸順?biāo)四慵纯蓙硖嵊H。” 玉逸塵低頭看她說的認(rèn)真,知道她也是認(rèn)真了欲要與自己談,伸手拉了她道:“咱們邊吃邊說?!?/br> 兩人在夏夜涼爽的小陽臺上坐定,貞書端了飯碗取了筷子,見玉逸塵難得吃的投入又認(rèn)真,像是餓極了的樣子,便也不忍心問他。直等他吃完了飯喝完了湯,才道:“我所問的,你須得皆給我答真話,否則我就不會嫁給你。” 孫原上來撤了桌子又換了茶桌在他們中間,才退了下去。玉逸塵這才點頭道:“問吧。” 貞書在腦子里捋了捋才道:“當(dāng)初到程家堡子,是誰拿到了那金礦的地圖,你須得告訴我?!?/br> 玉逸塵道:“是我?!?/br> 原來杜禹是被冤枉的。 “金礦本就是我黑水城的東西,當(dāng)年城破時地圖秩失在外,不知何故機緣巧合重又出現(xiàn)。玉某身已殘,國已破,這點祖宗的血脈拿在手中又有何錯?”他端了茶杯淡淡說完,黑暗中兩只眼睛亮晶晶瞧著貞書。 貞書也飲了一口茶,握了杯子抬眉望著玉逸塵。他眉目間并看不出來曾經(jīng)歷過的坎坷與變故,只要她坐在他面前,他整個人便溫潤的如塊玉一樣眼中閃著柔柔的光輝,這是愛與被愛彼此心靈能感知的默契。 貞書暗暗在心中暗道:我必不能負(fù)了你。 她又問道:“我聽聞當(dāng)初先帝留下四大顧命大臣,如今加上承順侯,有三個都叫你給黜了殺了,可是如此?” 玉逸塵輕笑道:“又是巡城御史告訴你的?” 貞書道:“不是,我聽我二jiejie和竇明鸞說的?!?/br> 玉逸塵點頭道:“是我??纱耸虏灰蛭叶穑轮髣?,一人或者一方都不能推動它,它永遠(yuǎn)是絞索在一起的一股或單股勢力相撕殺?!?/br> “所以,是皇帝?”貞書問道:“是皇帝要你這么做?” 先帝給他擋風(fēng)的圍墻,他覺得那是禁錮他的枷鎖,他要努力扯開這枷鎖自己獨立。所以才會借玉逸塵的手來一個個除掉這些顧名大臣。 她這樣想著,不禁又可憐起玉逸塵來。 貞書問道:“為何你要替他做這種事?他是皇帝,想殺誰不能?為何要假你之手,讓天下人將罪過皆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