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宛儀郡主點了點頭,這事辦了就成。 說實在話,哪怕是有一丁點的希望,她都不想和錢家的人有來往。 錢家是誰啊,那是往她們母女臉上重重甩了一巴掌的人! 可現(xiàn)在,錢家的人同樣救了她們母女的命! 宛儀郡主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是有些理解女兒剛才為何問是不是還有人和錢杰青在一起。 別說女兒,她也不想要這個人救命! 半個時辰后。 甘葉挑起了珍珠軟簾,“夫人,去錢府的人回來了呢。” “哦?讓他們進來說話?!?/br> 兩名嬤嬤雖然不及李、張嬤嬤那般得宛儀看重,可也是她貼身服侍的,看著兩名嬤嬤進屋行禮,宛儀抿唇一笑,“兩位嬤嬤別多禮,剛才的事情辛苦你們,這走了一趟,可見到了錢世子?” “回夫人話,奴婢是見到了錢世子,可錢世子卻把禮物退了回來?!彼剖且驗闆]有完成自家主子交待的差事,兩名嬤嬤站在那里頭也不敢抬,聲音吶吶,“錢世子說不過是湊巧趕上罷了,禮物太過貴重,他受之有愧,還說,還說舉手之勞,請夫人和小姐無需把這事放在心上。” “錢世子當真是這般說法?” “可不是來著,奴婢們再三的哀求,可錢世子都不為所動——” 宛儀郡主噓了口氣,眼底閃過一抹復雜—— 多好的孩子呀,可惜,和她的顏兒沒這個緣份! 不過下一刻,宛儀郡主便在心里冷笑了,再好,也掩不掉他對自家顏兒的羞辱! “行了你們也辛苦了,把東西放回到庫房里,然后你們下去歇著吧。” “是,夫人?!?/br> 打發(fā)了兩名嬤嬤,宛儀坐在榻上胡思亂想,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 眼看著她暈倒那一刻,宛儀郡主覺得自己的魂也跟著丟了。 御醫(yī)來府,身上好幾處的傷口啊。 其中有一道深及見骨! 她卻是從頭到尾沒聽到自家女兒低聲哼上一句痛! 心口一陣陣痙攣般的悸痛——都是,她的錯! —— 宣平侯府。 錢玉英風一樣的旋進錢杰青的書房,略事幾分英氣的眉豎起來,“哥,哥,剛才那是容家的人?她們來做什么?” 她一臉的狐疑,警惕,“是不是那個女人不死心,又想著來纏你了?你看吧,我就說那女人信不得,你騙還說什么能用銀子買個安靜很劃算,現(xiàn)在看吧,那個女人果然是忒不要臉!”用力的揮了兩下拳頭,她眼中全是兇光,“哥你放心,這事交給我,我這就帶人去容府,非把那女人打個滿地找牙不可!” ------題外話------ 有二更。我閃。 ☆、104 驚夢(二更 錢杰青狠狠皺眉,“你看看你這是什么樣子,可有半點女兒家的形象?” “哥,你搞什么嘛,我這是在幫你!”被自家親哥斥責的錢玉英不干了,小臉緊緊的繃著,氣呼呼的跺了下腳,“哥,你竟然為了容家的人兇我,你,你才是奇怪呢好不好?”錢玉英美眸圓瞪,上下左右的打量一番錢杰青,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兒,“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啊?” “胡說什么,一個女孩子家家的,日后多學繡花兒,多在府里修身養(yǎng)性,沒事不準往外跑了?!?/br> “哥!”因為憤怒,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她氣呼呼的瞪向錢玉青,不過猛的又想起了什么,隨即小臉上浮起一抹幸災樂禍,“對了哥,我剛才從街上回來,聽說容府的那對母女遇刺,回府的時侯可是被人抬回府的,外頭都傳遍了呢,哎,好可惜?!?/br> “可惜什么?” “可惜那個討厭的女人怎么沒死啊,下次要是讓我知道她出事,肯定會再補一刀?!?/br> “錢玉英,你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啊,再說,我又沒說我是男孩子,你吼什么吼?”錢玉英恨恨的瞪了眼錢杰青,轉身走人。 書房里,本欲寫字的錢杰青卻是再也沒有半分的心思。 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那一張紙般的素白,雙眸緊閉,滿身倔強、血腥的身影。 容府的人以為他是碰巧路過。 沒有人知道,他是打從她們出寺便跟在了后頭。 他本是去興國寺和人有約,沒想到對方臨時變故,他也只能提前回府。 才出了寺門他就發(fā)現(xiàn)容府的馬車。 車簾一角,他看到那一張清麗脫俗,嬌艷如花的笑顏。 鬼使神差的,他把馬兒交給小廝,獨自一人跟在了馬車的后頭。 車夫被換他不清楚,但馬兒突然的瘋跑起來。 而且,唯獨只有那一輛車子和容府前面幾輛車子脫開了方向……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就感覺到了不對頭。 待得他從身后小廝手里接過馬兒,再追過去,他看到了什么? 不得不說,那一刻,越杰青是震撼的。 一襲素衫上梅花點點,手中寶劍劍尖猶自在滴著血。 那女子提著長劍,就那么緊緊的抿著唇,雙眸平靜的看著那些刺客。 明明那般嬌俏,應該是弱不禁風般的嬌弱女子。 可殺起人來卻端的是半點不手軟! 最后,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看著容顏倒下去,幾乎是想也不想的直接就閃身縱了過去。 莫名其妙的成了容府救命恩人…… 錢杰青放下手中的狼豪筆,眼底掠過一抹復雜。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 在屋子里躺了半個月,容顏覺得自已再躺下去全身都要生蟲了,看向把空著的藥碗遞給玉竹的宛儀,她伸手拉拉她的袖子,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聲音嬌滴滴的,“娘,女兒都好了,真的可以下榻了,不信您看,我跳給您看——” “給我老實點的坐著。”宛儀郡主一巴掌拍在她的腦門上,“你這才好了多久?剛才周老先生說什么來著?臥床,靜養(yǎng)?!?/br> “娘,他的話你真不能信的,女兒的醫(yī)術比他要好多了?!?/br> “又胡說,周老先生可是御醫(yī)院首正,你的醫(yī)術能有多精?”宛儀嗔她一眼,眼底盡是寵溺,“再說,娘可是聽周御醫(yī)說了,你是他收的學生,雖然娘也知道你醫(yī)術上有些天份,可你才學了多久?日后定要謙虛,好好的跟著周老先生學習,不許再這般隨意的對待周老先生啊??捎浵铝??” 天地君親師。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是打小就刻在宛儀郡主腦海中的思想。 這是這個時代的傳統(tǒng),哪怕她貴為郡主,也不能例外。 “對了,你即是拜了周老先生為師,日后節(jié)禮上記得不許有所疏忽啊?!蓖饍x郡主倒沒有什么看不起醫(yī)者的想法,只是單純的覺得女兒喜歡學就是,反正她們家也不用出去外頭跑街竄巷的求生計,不過是個興趣罷了,她輕輕的撫著容顏的發(fā),輕聲笑起來,“娘親倒是沒想到你竟會喜歡醫(yī)術,若是早曉得,娘親定給你多備些醫(yī)術上的孤品,好讓你去鉆研?!?/br> 容顏嘻嘻一笑,“娘現(xiàn)在幫我找也不晚啊。”這話倒是真心的,她最近正想著找些這個時代的孤本什么的來看,若是有關醫(yī)術那自然是最好,而找書這種事情,她直覺的相信宛儀郡主比自己更有法子! “好啊,娘明個兒就幫你找?!?/br> 對于宛儀郡主來言,別說女兒讓她找?guī)妆緯褪沁@會容顏開口要她的命。 估計她也不會皺下眉頭的。 宛儀郡主又陪著容顏說了會子話便起身離開,她走后,容顏看向傷還沒好利落,執(zhí)意要過來服侍她的山茶,“如何,我讓你盯著的那幾個人可有什么消息傳過來,她們幾個,還沒有人有動靜嗎?” “回小姐的話,沒有。不過,昨個兒二太太去了趟夫人的院子,說是,探望夫人?!?/br> 對此,容顏輕輕的撇了下嘴。 探看? 這事情都過去大半個月,她身上的傷都好了個七七八八,她才想起來探看? “小姐,依著奴婢看,二太太說不定就是心虛,所以想著去夫人嘴里套話兒呢?!?/br> 容顏贊賞的看了眼山茶,“我們山茶的腦子轉的越來越快了哦,不錯,聰明?!?/br> 山茶被夸的臉兒紅了,轉身向外跑,“小姐,奴婢去小廚房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吃過藥,又半靠在榻上看了半響的書,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晚飯仍是母女兩人一塊用的。 這些天來容老太太不曾出面,整個府里好像沒有宛儀母女一般,容顏躺在榻上不能動,所以盡管宛儀再怎么憤怒,可她還是很好的壓制住了自己的怒火,她怕自己做些什么,萬一那些人狗急跳墻,針對容顏暗中做點什么手腳,到時侯她會后悔死的。所以,她現(xiàn)在是一心一意守著容顏,等她康復。 而這也是容顏的想法。 仇,不是不報。而是時侯不到! —— 長安城郊。百里。密林。 沈博宇一襲白衣上全是血跡,一路向前疾馳。他的身后,龍一緊緊跟隨。 兩個人都是一身凌厲的氣息,眉眼肅殺,越來越接近林子。 龍一一聲‘小心’不曾出口,正前方,猛不丁的幾道寒光閃過。 半空中,一排烏鐵長箭密集如雨。 對著兩人驟射。 與此同時。 長安城內。安樂侯容府。 容顏的素雪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