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兔】：……

    【萌萌的小玉】：……

    【小兔兔】：張嘴吃藥。

    【萌萌的小玉】：那個地方很危險，你不能去——而且你孤身一人，身邊也沒個照應(yīng)，怎么能跑到那種地方去！你不要去！

    【小兔兔】：小玉你還陪他演！就問你們肆八肆有病?。。?！

    【胖爺】：哈哈哈哈哈我自然有正義的伙伴！你們也不想想我的消息從哪來的?。。∥視吞峁┙o我信息的人一起去，作為報答帶著他上路，把榮譽分享給他！??！

    【小兔兔】：居然還有人跟你一起瘋……你病得不輕就是去國外接受治療治瘋病的事他知道嗎？

    【萌萌的小玉】：誰?。?/br>
    【胖爺】：也沒誰，嘿嘿，就樂茯神啊。

    群聊沉默了幾秒。

    片刻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話的櫻桃小新突然蹦出一句——

    【櫻桃小新】：誰？

    【胖爺】：就我們隔壁班的某個陰沉男啊，跟我一起被送到美帝接受弓箭訓(xùn)練的交換生那個啊……你這什么記性？

    【小兔兔】：……我建議你還是吃藥。

    【萌萌的小玉】：胖胖，你真的沒事吧？

    【櫻桃小新】：胖子，你怎么回事？我們學(xué)校沒有個叫樂茯神的人，出國讀交換名額的只有你一個人。

    第十章

    此時的茯神并不知道一墻之隔的窗外幾個高中生就他的身份展開了“激烈的”討論，在掛滿了各種形狀、顏色以及輕重各不相同的庫房里轉(zhuǎn)了一圈，少年挑挑撿撿，摸摸這個挺好看看那個也不錯，一時間也犯下了選擇恐懼癥：雖然他也很清楚他對于弓箭的經(jīng)驗是除了大學(xué)時候跟著弓箭俱樂部的土豪學(xué)長玩了幾次之外一無所有，所以這個時候，選擇初學(xué)者使用的弓箭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墨白來到掛滿了初學(xué)者使用的弓箭面前，隨手拿下一個在手中掂量了下，奇怪的是看似沉重的金屬弓箭在他覺得卻十分的輕，那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并沒有給他一個好印象，于是幾秒后，他將這把弓箭小心翼翼地掛了回去……

    找不到合適的。

    也并不想就這樣隨便將就著用。

    目光漫無目的地在房間中游弋了一圈，就在這個時候，他的余光一不小心瞥到了墻角的角落——少年轉(zhuǎn)動身體的速度停了下來，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引叫住了名字似的他不由自主的將注意力放在了那高高掛在角落最高處的那把弓箭之上——

    銀色纖細(xì)的弓身沒有裝多余的輔助瞄準(zhǔn)設(shè)備，簡簡單單卻反而讓它優(yōu)美的弧線完美暴露，在弓箭安裝弦的固定器一側(cè)，有三根金屬雕刻的、羽毛狀的裝飾物……夕陽從骯臟的窗戶照入，正巧光線掠過那三根做工極為精致的羽毛尖端，讓它變得栩栩如生起來！

    茯神眼前一亮，趕緊找來一張椅子踩上去，小心翼翼地將那把弓箭取了下來，事實上在觸摸到這把弓箭的第一秒他幾乎都感覺到了一種奇怪的滿足感，雖然他也不知道在這種給運動員準(zhǔn)備器械的地方為什么會存在著這種像是藝術(shù)品一樣的東西，然而當(dāng)他將弓箭握在手中，他幾乎是立刻確認(rèn)了自己的莫名“滿足感”來源于哪里——

    首先，關(guān)于“樂茯神”這個人，他本人的精神靈魂或許已經(jīng)滅亡，但是他的身體卻還活著，對于“射擊”這項本領(lǐng)的全部記憶保存在了身體里。

    其次，樂茯神的身體對于此時手中握著的武器十分滿意。

    ——無論是手指尖冰涼的觸感，還是手掌沉甸甸的重量，又或者是掌心紋路在弓箭的身體上摩擦而過時的手感……茯神將弓箭舉起，以令他自己都驚訝的速度虛擬了個搭箭瞄準(zhǔn)的模擬動作，而直到他的目光以及那只虛擬的箭尖對準(zhǔn)骯臟的墻壁上某個不起眼的黑色小洞，整個過程只不過用了三秒！

    ……就是它了。

    放下弓，茯神滿足地長吁出一口氣，順手從桌子上拿了個干凈的弓箭套小心翼翼地將這把漂亮的武器收起來，甩到肩上背好，少年一手撐著落滿灰塵的窗棱，就像是翻進(jìn)來的時候一樣輕巧的翻出了小屋——

    然而還沒等他落地站穩(wěn)，他只來得及看見眼前人影一晃，下一秒便被狠狠一把摁在了墻壁上！

    背后猛烈的撞擊讓茯神發(fā)出一聲吃痛的低呼，頂在他和墻壁之間的纖細(xì)曲線提醒了他此時被他背在背后的那把弓箭，想到那把弓箭上那三片仿佛吹彈可破的精致羽毛裝飾，少年終于下意識地皺起了眉，略心疼的對對將自己壓在墻上的小胖子說：“干什么你，沒見我背著弓，借來的，弄壞怎么辦？”

    小胖卻不理他。

    只是用一雙賊亮賊亮的眼睛盯著茯神，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朵花來：“你是什么人？”

    茯神微微一愣。

    以為自己的身份被揭穿，他目光微微凝固，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回答，卻又聽見小胖問：“小新告訴我，我們學(xué)校沒有樂茯神這號人，交換生也只有我一個——所以，你是誰？！假裝我的同學(xué)又有什么目的！你是憑借什么混到我身邊來的？！”

    茯神：“……”

    原來不是懷疑“楚墨白”。

    而是在懷疑“樂茯神”。

    那這樣的話，他可就無能為力了——原本變得鋒利的雙眸瞬間軟化下來，被壓在墻邊的少年此時溫順的就像是一頭綿羊，他伸出手將小胖推開：“你怎么突然這么問？”

    “我朋友說，我們學(xué)校從來沒有樂茯神這個人?！?/br>
    “一個普通學(xué)生怎么可能知道學(xué)校里都有什么人？”茯神奇怪地問，他以前讀書的時候，隔壁班的人長什么樣他都不知道，更別提名字了——如果是學(xué)生代表之類的人物可能名字會家喻戶曉，但是……楚墨白自己就是學(xué)生代表。

    “可、可他是學(xué)生會的！”

    “學(xué)生會又不是居委會，你清楚學(xué)生會的職權(quán)嗎？無論是會長還是聽上去很厲害的秘書長，職位也只不過是組織學(xué)生的課外活動罷了，簡而言之是跑腿的，你是不是漫畫看得太多產(chǎn)生了不必要的多余幻想？”茯神拍拍身上的灰，直起身定定地看著小胖，“你最好問清楚再來質(zhì)疑我?！?/br>
    莫名其妙被反教育糊了一臉，小胖被那雙眼看得背脊發(fā)涼外加一陣陣的心虛，于是在他毫無原則地跟茯神跪著道歉之前，他打了個電話給他的校長老爸，專門問了問關(guān)于“樂茯神”這個人，然后理所當(dāng)然的收到了第二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你這個崽系不系癡線！美國發(fā)生那么大的事打你電話不通，你老母和我急的想上吊，好不容易接到你電話問你老爸這種無聊問題——樂茯神？當(dāng)然有這個人，你老爸我親自從別的體校挖墻腳挖過來的，轉(zhuǎn)學(xué)沒讀幾天就代表我校榮譽出征美帝，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問也是反應(yīng)遲鈍——你在那邊好不好？停課沒有？要不要回國？再晚點機票都買不到了，現(xiàn)在國人到處被罵，我怕你那邊發(fā)生暴亂……喂？蠢崽你說話?。　吭谲蛏衿届o的注視中，小胖尷尬的放下了電話，然后顧左右而言他看著茯神空空如也的手：“咦，你沒給我也順把弓出來？”

    茯神將雙手塞進(jìn)口袋里聳聳肩。

    小胖又去扒拉著看他的弓，看了半天擠出一句：“你怎么搞了把女人用的弓？”

    茯神將那弓箭從背上拿下來扔給小胖，后者手忙腳亂接過去，掂量了下：“哇，好沉！”

    茯神看著面前這個小胖子高中生興致勃勃的打量著自己選出來的武器，沉默了半天，突然沒頭沒尾的說了句：“你家里人擔(dān)心你，你別跟我去delaware了?！?/br>
    “什么？！”小胖動作一頓，臉色變了，“那哪成，不是說好了——”

    “災(zāi)難當(dāng)前，很多人想和家人在一起都做不到，”少年淡淡道，“你明明擁有這個機會，為什么不知道珍惜？”

    小胖不說話了。

    茯神垂著眼看著這個高中生欲言又止的模樣，良久，兩人尷尬的沉默之間，他嘆了口氣，將自己那張弓接過來背在背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十二小時后。

    delaware州邊緣向內(nèi)一半以上范圍內(nèi)居民在美軍的控制下有效撤離，但是在第一批的士兵出現(xiàn)病狀到至今病情任不可控制并隔離起來后，整個事態(tài)的發(fā)展變得更加嚴(yán)重。

    茯神坐上飛機時，起飛前收到了來自手機新聞的推送，新聞里說，有專家組站出來公布此次爆炸可能已經(jīng)形成了核泄漏，美帝政府將此時事故直接劃到了核事故范疇，定級ines七級最高級別，與切爾諾貝利、福島核電站同一級別。

    官方稱，這一次的事件恐怕比以上同級案件嚴(yán)重得多，美軍正在緊急調(diào)用冷凝設(shè)備準(zhǔn)備運輸?shù)胶诵谋c控制可能存在的核反應(yīng)堆，并向全世界范圍內(nèi)發(fā)出了救援信號，只為防止事件進(jìn)一步嚴(yán)重。

    “核事故……”

    頗為嘲諷地嘟囔了聲，茯神看到這里就沒心思看下去了——他呆了十年的實驗室基地里有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很確定這件事恐怕跟所謂的“核事故”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系，這么說出來只是這個說法更容易被普通人理解罷了。

    而那些冷凝設(shè)備，也是真的要往里面運輸?shù)?，唯一的目的只能是—?/br>
    控制住位于深層地下的冷凍裝置中的其他除了“莉莉絲”和“奧汀”之外，剩下的四個還沒來得及一同銷毀的試驗體“廢品”——

    一號“安泰”，希臘神話中波賽冬與大地女神蓋亞之子，以殺戮為樂，用人骨建造一座廟宇，關(guān)鍵字：戰(zhàn)爭。

    二號“濕婆”，印度宗教的毀滅之神。擁有多種不同的形象，關(guān)鍵字：改變。

    三號“燭九陰”，東方上古創(chuàng)始神之一，“鐘山之神，名曰燭陰，視為晝，眠為夜，吹為冬，呼為夏，不飲，不食，不息，息為風(fēng)；身長千里，在無晵之東?！标P(guān)鍵字：自然。

    四號“亞當(dāng)”，試驗體開始向人類形態(tài)靠近的初始號，關(guān)鍵字：誕生。

    因為位于地下深層，當(dāng)初建造的時候也是多少參考了各種事故的可能性而作出的合理設(shè)計，所以實驗室地表部分燃燒爆炸可能并不會對它們的冷凍狀態(tài)造成多大的影響——然而顯然這一切都只是“可能”而已，如果發(fā)生了什么“萬一”，那么接下來會發(fā)生的事情誰也預(yù)料不到。

    所以官方不可能放著那四個猶如定時炸彈一樣的東西在那不去處理，放任不管，早晚出事。

    此時未免又開始有些自責(zé)自己如果當(dāng)初態(tài)度強硬的話，前五個試驗體本應(yīng)該早早被銷毀，現(xiàn)在放出了莉莉絲不說，六號試驗體也不知所蹤，剩下的四個的安定性也如同站在懸崖邊上，往前小半步，便是萬丈深淵……

    想到這，茯神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間，就在這個時候從他身后伸出一只手遞給了他瓶風(fēng)油精，他下意識地說了聲謝謝接過來，正準(zhǔn)備打開突然發(fā)現(xiàn)哪里好像不對，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就看見張胖臉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茯神：“……活著不好嗎？”

    小胖：“在這個時刻，我與我的祖國共存亡?！?/br>
    茯神：“我現(xiàn)在就舉報你?！?/br>
    小胖：“非法入侵禁區(qū)是軍事罪，要被立刻就地正法的?！?/br>
    茯神：“所以呢？”

    小胖：“你不能讓我的一顆紅心還沒看見太陽就隕落在這片骯臟的美帝焦土之上。”

    此時這趟飛往delaware的飛機已經(jīng)起飛。

    如果飛機上可以開窗，茯神會毫不猶豫選擇把窗戶打開然后把這個像鸚鵡一趟聒噪的胖子扔下去。

    然后在幾個小時后。

    茯神捏著一紙通行證，帶著個一顆紅心向太陽的中二病坐車來到所謂的療養(yǎng)院，看見了他的便宜弟弟“以諾切”，坐在輪椅里的孩子樣貌精美程度超越茯神看見過的任何人類，可以說……是直接跨越了二次元和三次元的神奇物種。

    像八百個國家的混血，每一個毛孔都撿種族優(yōu)越性最強的那個長那種——總的來說，和相貌有點普通還不怎么精神的樂茯神沒有半毛錢相似處。

    如果不是性格也這么迷幻就好了。

    “以諾切，放開我?！?/br>
    “我不，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我還有正事要做?！?/br>
    “有什么比我這個弟弟更重要的嗎？沒有！”

    “……你怎么知道沒有？明明多得是。”

    然后對著嚎啕大哭的小孩，內(nèi)在靈魂三十歲的樂茯神虛心地接受了來自中二病高中生小胖的教育：“你怎么能這么跟小孩說話！”

    第十一章

    經(jīng)過了一番“真心”懺悔后茯神終于成功把小胖和以諾切打發(fā)走——他沒忘記自己來到這個被封鎖的危險地真正目的是什么……總之不是帶著個中二病胖子外加輪椅美少年春游。

    以諾切到了午休時間，小胖帶著他的手機興致勃勃拍照給他的朋友炫耀去了，茯神目送他離去的背影時真誠地祝福他不會被駐扎美軍抓住，否則被扣個“竊取情報”的罪名吊起來打也并不是不可能……

    但是這些都跟茯神沒有關(guān)系了。

    他有自己的正事要做。

    安頓好兩名小鬼，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茯神自己在周圍轉(zhuǎn)了一圈，然后通過地圖發(fā)現(xiàn)這療養(yǎng)院之所以沒有撤空，是因為它已經(jīng)是范圍內(nèi)最靠近研究所的公共設(shè)施，距離這里步行到研究說大概只需要一個小時，跑步的話，四十五分鐘？

    ……那是對于楚墨白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