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可惡,敢殺我們兄弟,小妞兒你死定了!”兩個(gè)山匪揚(yáng)起大刀。 “會死的是你們。”看著他們沖來,何漱衣的眼角飛揚(yáng)起對生命的淡漠。 只見她如變戲法般,瞬間手里就多了許多道黃符。 何漱衣以閃電般的速度,手起,啪啪將黃符一道道拍向剛死的兩個(gè)山匪,額心、心臟窩、左右手心、左右鞋底之下,手起、手落,剎那間便完成一切,撤開身子。 左手將藏于袖中的銅鈴取出,搖動,右手拈著剩余的兩道黃符,冷喝一聲:“起!” 兩具山匪尸體立刻身子一坐,再猛地爬起,朝他們的同伙揚(yáng)起刀具。 啪啪。何漱衣右手在他們背心一拍,將最后兩道黃符歸位。她喝一聲:“上!”兩具行尸發(fā)起猛攻。 山匪們做夢也沒想到,何漱衣會利用他們死去兄弟的尸體來攻擊他們。 新沖上去的兩個(gè)山匪,在三招之內(nèi)就被行尸解決,死不瞑目。何漱衣眼也不眨的再度到他們身前,手起、手落,符咒拍落如雨。又是兩具行尸立起,成為她的兵器。 “趕尸女,是趕尸女!”山匪們哆嗦的聲音,回蕩在山洞中。 趕尸的女子,形同活鬼,是所有人避而不及的怪物。若是在平時(shí),山匪們盡可以取笑這樣的女子。 可現(xiàn)在,恐懼已將他們的身心占據(jù),驚恐主導(dǎo)了他們所有人的情緒,他們清楚的知道,這個(gè)纖弱、冷漠的女子很快就將裁決他們的生死! “可惡!兄弟們,快殺了她!快!”山匪們破釜沉舟,一擁而上。 可何漱衣卻比他們更快,身如影,黃符片片拍落。凡死一人,下一刻那人尸體必被她cao控。山匪們甚至無法近她身,就被自己死去的同伴一刀穿腸,倒地、斃命、再成一具行尸站起。 火把紛紛落在地上,鮮血染紅了黃昏色的山洞。 山匪們在何漱衣的眼底,看見了自己扭曲、恐懼的臉譜。她被行尸們保護(hù)在中間,羅裙輕擺,烏發(fā)輕揚(yáng),平靜的像是淡彩的畫中人。卻就是那雙眸,冰冷、漠然,目送著他們了斷最后一口氣。 山匪一個(gè)個(gè)倒下,行尸一具具增多。 何漱衣步步逼近所剩無幾的山匪,青蔥白玉似的手指,輕動幾下,一連串紅色的花瓣繞著玉指翩翩起舞。 陡然間其中的某一朵花瓣飛出,割了某個(gè)山匪的喉嚨。還活著的人完全喪失了理智,紅著眼睛嚎叫、搏殺,到死還在后悔不該惹上這個(gè)女子。 到最后,只剩山匪頭子一人,手里的刀拿不住了,整個(gè)人癱坐地上。 他看著朝他射來的紅色花瓣,發(fā)出有生之年最后的一串聲音。 “你是……梨花巫……!” 話音止住在最后一字上,山匪頭子的喉嚨被割斷,腦袋一歪,死了。 何漱衣銅鈴一搖,所有的行尸也重新倒地。她收了銅鈴,剎那間整個(gè)山洞安靜如墳場,陰風(fēng)簌簌,一切喧鬧都好似化作塵灰。 唯有何漱衣還立在原地,背對著謝珩,不敢動,亦不敢回頭。 她是趕尸女,是被湘國百姓視為怪物的卑劣存在。 她常年與尸體為伴,她是活鬼,比死人還要像死人! 哪怕她身為“梨花巫”又如何?依舊是臭名昭著。 “哈哈……”突如其來的笑聲,令何漱衣身體一僵。 是謝珩在笑,就在她身后不遠(yuǎn),笑得恣意而邪惡。 他是在嘲笑她嗎?嘲笑她是個(gè)怪物,亦或是因?yàn)閯e的什么而發(fā)笑? 何漱衣猜不出,緊張的坐立不安,袖子下的小手甚至在發(fā)抖。 她突然想要逃走,不敢再和謝珩共處一處。別的人怎么看不起她都可以,唯有謝珩,她害怕他會和別的人一樣,當(dāng)她是異類。 “阿梨,你過來?!敝x珩忽然止了笑,說道。語氣里依然帶著放肆,如邪魔的命令,充滿不能抗拒的誘惑力。 何漱衣心神被攫住,鼓起勇氣,轉(zhuǎn)身看他。 “過來。”他靠在塊石頭上,唇角勾著笑,朝她招招手。 何漱衣躍躍欲試,挪了一小步。 “來,到本國師這兒來。”他笑得更濃。 何漱衣深吸了口氣,已經(jīng)做好最壞的心理準(zhǔn)備,鼓足勇氣走到了謝珩的面前。 沒想到謝珩竟忽然拉住她的手,用力一拽,另一手就勢摟住她的腰,將她整個(gè)人拽得躺倒,跌在了他堅(jiān)實(shí)的懷抱中。 “謝、謝珩!”何漱衣驚喘。 身體被他灼熱的體溫包圍,她不知所措,微顫如迷路的小兔。耳邊是謝珩邪惡的輕笑,那氣息將她的耳垂搔刮得又癢又紅。 “呵,本國師看上的女人,果然也是個(gè)異類。傳言中與血梨花和行尸為伴的仙女,現(xiàn)在竟然就在本國師的懷中。阿梨,我可真是幸運(yùn)?!?/br> 何漱衣的心一下子就被融化了,很暖很暖,暖得她泫然欲泣。 她不再緊張,也不再無措,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置身在謝珩的懷里,她安定的真想就這么下去。 “還以為你會嫌惡我是趕尸女?!彼?。 “怎么會呢?”謝珩眼底的寵溺,如湖水一樣深,“阿梨,看著你為我而暴露的另一面,我只想說,阿梨不愧是本國師看上的人。” “謝珩,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 “我不介意?!敝x珩怕拍何漱衣的腰,“倒是你讓我弄明白一件事,怪不得我自遇見你后,就不太需要用尸氣煉符。趕尸女像是活鬼,和她在一起,就相當(dāng)于有了源源不斷的尸氣。阿梨,你真是我的福星?!?/br> “我……”何漱衣被夸得竟有些羞怯。 謝珩欣賞著她,那半開的領(lǐng)口、迷蒙帶羞的眼神、粉嫩微張的菱唇,都是那樣的漂亮,勾著他的心。 她眼角下的那顆桃花淚痣,更是精致,美麗。 謝珩相信,她面紗下的真容,一定是美的。沒有理由,他就是這樣相信,更貪婪的想要一睹芳容。 “阿梨。”謝珩輕輕捏住她的面紗,“讓我看看?!?/br> 何漱衣卻如觸電了似的一瑟縮。 “別怕,就讓本國師看看你的姿色,好嗎?嗯?” 被這好聽的聲音引誘,何漱衣差點(diǎn)就著了謝珩的道。 她趕緊抓住一瞬間的清醒,側(cè)過臉躲避,“不要、不要看……我長得丑?!?/br> “阿梨……” “我真的很丑,你不要看,我求你別看……” 謝珩的心一疼,又見何漱衣猛地想起一事,她拉住他的手,驚道:“你剛才不是被蝙蝠咬了嗎?你快把毒素逼到傷口,我給你吸出來!”說著就要去捧他的手臂。 見她這樣緊張他,謝珩在感動和滿足之余,也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這個(gè)可愛的小女人,真的是剛才那個(gè)冷漠的殺戮仙子嗎? 謝珩笑道:“放心,那蝙蝠的毒性很低,方才我已經(jīng)把毒都逼完了?!?/br> “真的?”何漱衣半信半疑。 “真的?!边@小女人,真是可愛啊。 謝珩再度捏住她的面紗,溫柔道:“別害怕,你不丑,我相信你很美?!?/br> 何漱衣又一瑟縮,呢喃:“我真的丑,求求你不要看?!?/br> “為什么不讓我看你的真面目?你認(rèn)為,本國師會以貌取人?” 何漱衣蚊聲說:“我害怕……” “怕什么?” “怕、怕……”她支吾著說不出。 謝珩嘆了口氣,算是完全明白了。平時(shí)的她,哪里會露出這樣膽怯的一面?是因?yàn)槿菝彩撬畲蟮膫贪?,而她最怕的,便是這道傷疤被他瞧見。 他低笑:“看來你是承認(rèn)喜歡我了。” 何漱衣點(diǎn)點(diǎn)頭,沒有絲毫的猶豫。 見她這矛盾的樣子,謝珩心疼的恨不能把她揉進(jìn)懷里,天天就這么抱著、哄著。 可是想起自己還有一年就要結(jié)束國師的任期,那時(shí)可能會死去,心里又籠罩了烏云,糾結(jié)的不知該不該和她廝守在一起。 “謝珩,你怎么了?”何漱衣看出他的表情變化。 謝珩抿唇,想了想,下定了決心,一字字道:“我只問你一句,永夫人說過,待我任期滿時(shí)就是死期,皇帝也猜測歷任國師卸任后很可能都死于非命了。所以,如果我說,我不想耽誤你的青春,想讓你忘了我,你愿意嗎?” “不愿意。”她堅(jiān)定的說:“何漱衣不是懦弱之人?!?/br> “漱衣……”謝珩不禁喚出她的名字,喉嚨里竟然黏糊糊的,沙啞,有些想哭。 他抱緊她,低頭用額頭抵住她的,決然道:“那好!待回到乾州我就請皇帝賜婚,用八抬大轎把你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抬進(jìn)我的府邸。我來為你賺錢,陪著你找微哥哥。你說,這樣可好?” 何漱衣愣了,美眸大睜看著謝珩。 他這是求婚嗎? 這樣直接、熱辣的表白,是在求她做他的妻子,和他白頭偕老? 不等她張口回答,感情就已經(jīng)為她做了決定。她像是□□控了似的,朝著謝珩點(diǎn)頭。 “漱衣……”謝珩感動的無以言表,欣喜漫過胸臆。 他滿足的低笑:“既然如此,那么漱衣,是不是該讓我掀開你的面紗,看你的真容了?” ☆、第28章 何漱衣的真容 眼看謝珩要拆下面紗,何漱衣還是怕了。 “我怕你反悔?!彼颓?。 “反悔?”謝珩笑:“你當(dāng)本國師是什么人了?!?/br> “不,還是不要……” 謝珩的眼底凝起疑惑,細(xì)細(xì)看著她的恐懼,問道:“你到底遭受過什么?” 何漱衣酸道:“小時(shí)候家里失火,全家人都燒死了,只有我被路過的微哥哥從火海中救出。命是保住了,可這張臉卻被火……” “不說了。”謝珩心疼的抱緊何漱衣,一手隔著面紗,撫上她的臉,“揭開吧,讓我看看,你不丑,相信我。” 何漱衣被這呵護(hù)的語調(diào)感動得要哭,而謝珩也已掀開她的面紗,取了下來。